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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奶经历世事浮沉而沉淀的话语,柳毅感觉到莫名的心酸,说到底,最苦的还是他们那辈人。
、第95章
因为电梯不能用;吭哧吭哧地爬上三十楼,着实费了一番工夫。特别是柳奶奶;最后恨不得是柳毅和老张两人给架上去的。
走廊上安安静静;脚步的回声‘咚’‘咚’‘咚’拖得老长,真是有点毛骨悚然,怪不得老人总说有人气的地方才发财呢。长期在那种鸟不拉屎,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憋都能憋出病来。
大厦是那种长条型的;每层最起码有十几个房间,他们占下三十层,就是将来村里有人找过来,也是有地儿呆;走廊的尽头,还有个大的窗户,能将大厦口附近的情况一览无余。
柳毅将安全出口的门从里锁上,拔下钥匙,塞进口袋,心下安心不少,来得巧不如来得早啊。这下不管外面下多大的雨,总算能踏实一段时间了。
少了一桩心事的几人,稍稍整理一下,倒头就睡,不一会就发出沉沉的鼾声,此起彼伏。
此时,城里大大小小的势力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不可能简简单单收拾个行李说走就走,相较于柳毅一伙险之又险的狼狈,现在更是难上加难。
睡在打的地铺上,都能不时听到楼梯那边传来的动静,看来不少人马已经陆续到达了,以后这么个大厦将集齐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意不得啊。
一小喽气喘吁吁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开路,到三十楼门前,按下扶把手,恩?拧不动?打不开。
“老大,老大,这门锁坏了。”小喽啰原想拍马屁表现一番的,此时哭丧着脸叫屈道。
马老大看着地上留着的脚印,想起之前得来的消息,心下也就有底了,手一挥道:“继续上楼。”
能当上一方首领的,不可能像电视上塑造的那种一脑袋浆糊的黑社会人物,智商绝对杠杠的,眼一眯,就从厚厚灰尘上留下的脚印判断出这层楼是有主了。
想起之前率先到达的一狠人,马老大不可能头脑发热地迎难而上让其它势力的人摘桃子,等各方人马陆续抵达,彼此间有个了解,那时才是该联合联合,该打压打压的时候。
一夜间,马路上的积水又深了不少,能见度也很低,到处水汽蒙蒙的。
柳毅无聊地趴在窗口,发愁地瞅着瓢泼大雨,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雨又大了些。
“咦,王哥?”才准备回去睡觉呢,迷糊见到熟悉的人影,精神立即随之一振:“咳,真是。”
“王哥,王哥。”柳毅在窗口扯着喉咙喊道:“上边,上边。”
雨声太大了,嘈杂得要命,王八斤好似听到有人喊他,环顾一周,连个猫影也没见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出现幻听了?
“大哥,上边。”边上人适时上前提醒到。
“咳,是柳兄弟。”王八斤也激动了,他眼一扫,基本就看出对方所占的楼层。
“快上来,快上来。”对方好歹也有点势力,有他才前面挡着,能分担不少炮火呢。不要怪柳毅势利,这年头谁的肚子里没点弯弯绕绕?保不准王八斤这么激动,也有拿他当炮灰使的心思呢。
头顶上传来‘呵呵’的笑声,抬头一看,在三十一楼的窗口,站着位四五十的年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在这种环境下,头发一丝不乱,衣服没一点褶子,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不好意思,打扰你的雅兴了。”中年男人笑笑道,随手扔下枝香烟:“小兄弟贵姓?”
香烟这么宝贵的玩意,在对方眼里好似不值一提似地,这下,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将香烟放在鼻下使劲地闻了闻,故作陶醉地说道:“小弟姓柳,单名一个毅字,大哥贵姓?”来而不往非礼也,柳毅也就顺势抛出疑问。
“鄙人姓马,马到成功的马。”说完,伸回脑袋,掩上了窗户。
马到成功,多有自信啊?呵,难不成是马老大?手底下有几十号人物的那位。
哇靠,他就说嘛,占的楼层越高势力越大,还好没头脑发热充大头,冒冒失失地占下最顶层。
“王哥,快进来,快进来。”听到脚步声,柳毅连忙打开楼梯口的铁门迎接道。
“哈哈,兄弟,你果然是哥的贵人啊。”王八斤简单地打量了下环境说道:“地儿不错啊,哥这回可是沾了大光哦。”
“呵呵,说哪里话,我也就占了来得早的便宜。”柳毅谦虚地说道:“房间有很多,王哥和兄弟们随便使。”
看后面扛行李那一溜溜满头大汗的熟人,柳毅真心觉得他们不容易,真是摊子越大责任越大啊,光管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就不是件简单的事儿。不过,他可不会热心地下楼帮忙,奶还在这儿呢,形势不明,柳毅可不放心将她一人丢下。
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老张他们,王八斤感慨地叹道:“还是你们简单,羡慕啊。”
羡慕啥啊,羡慕,柳毅腹诽不已,就从没见过一人尝过权利的滋味后,还能非常爽快撒手的。
“咱只是洒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哈哈。”
王八斤哭笑不得:“你小子就似从来没有烦恼,忒想得开。”
“生性豁达。”柳毅一点不谦虚地接茬道。他本来性格就挺乐观,再加上有底牌,还真不怕形势的恶劣,说到底,他比一般人强太多太多了,根本没可比性。
“王哥,马老大住咱楼上呢。”柳毅附耳小声地说道。
城里的势力划分,也就听对方提过一次,至此也就被有心的他记在心上。
“马老大?”王八斤皱了皱眉头:“风雨欲来啊。”
“别担心,有哥哥在呢,只要有一片瓦遮顶,就不会让兄弟你淋雨。”他拍了拍柳毅的肩膀说道。
要的就是这效果,大树底下好乘凉。
“谢谢哥,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弟弟要是往后皱一下眉头,就是乌龟王八蛋。”柳毅也适当表态,拍得胸脯砰砰响。
人家凭什么对你另眼相看,帮你遮风挡雨?还不就是想拉拢他死心塌地地跟着卖命,识相点,对双方都有好处。
尊严是啥玩意?在好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大丈夫能屈能伸啊,柳毅不免又自恋一番。
好话他一向不吝啬,但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真摊上事的话,就要好好分析分析利害得失,看看到底值不值得他出手了。
、第96章
“王哥;抽烟不?”将刚才马老大抛过来的那根捧到王八斤跟前。和平时代;香烟酒水饮料都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更何况这当口?柳毅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虽然被下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本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心思,这种人上人才能享受的玩意还是孝敬给王哥吧。
“吆喝;行啊,刚觉得嘴里寡淡得很呢。”王八斤迫不及待地吐出一口烟雾:“哎,男人啊;什么时候都离不了这口儿。”
“以后小弟一定随时帮哥留意着。”柳毅拍着马屁道。
“你有这番心思就行了。”王八斤嘉奖性地拍拍柳毅的肩膀;前途虽然渺茫;但不能寒了小弟的一番孝心,这点驭下之道,他自认是不缺的。
还真拿他当下属了;柳毅心下有点不是滋味,还没等他琢磨出滋味来,王八斤似是想起什么,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以前和你搜集物资的几个兄弟呢,怎么没瞧见?”
说的是柳志他们?柳毅立马答道:“他们有事耽搁了,应该没多久就会到的。”
天跟破了个窟窿似地不要命地往下倾倒大雨,柳树村能够支撑几天?要是再没有决断,保准会被瓮中捉鳖,他相信柳志他们经过这几天也能够看出形势,不出意料,早晚会找到他这儿来,只是,那时,路途会更加艰难吧。
“那时,还不晓得是啥模样呢。”王八斤为自己可惜,又为那几个壮汉可惜。要是多几个成年健壮男子,他的势力无异于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兄弟歇着吧,哥哥有点支撑不住了,得回去眯一会,这些天,就没睡个囫囵觉。”
“好叻,王哥先好好歇着,有用得上小弟的,尽管吩咐。”
“哥哥不会客气的。”用力拍拍柳毅的肩膀,回到他们那伙的地盘。
“叔,他们都是什么人啊,真够威风的。”海波羡慕地看着远去的人,就差没留哈喇子了。
“以前的熟人。”柳毅不想深谈,随口应付道。
小年轻就容易被这些表面不可一世威风八面所迷住眼球,却不知所谓树大招风,被当成标靶,率先遭殃的恰恰也是这类。哪像他,活得多滋润啊,不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起码落了个自由自在,最亲近的人又在他的羽翼下轻松如往昔,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小柳,对咱没什么影响吧?”老张的头点点王八斤离去的方向,有些忧虑地说道。人家不说人多势众,但比起他们来却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要是有啥冲突,绝对是以卵击石。
“没事,以前还算有些交情。咱要想在三十层安安稳稳地避过这阵风头,说不定还得指望他们。”话音到此,柳毅又有些郁闷了,空间忒吝啬,哪怕只能放进奶一人,留他在外面无牵无挂,总好过如今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有顾虑呢。
“你是说这地儿迟早有一日会有乱子?”老张的反应液不慢。
“我可什么都没说。”祸从口出,隔墙有耳,这道理柳毅从小就知道。
可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各方人马心里也知,水停的那一日,就是兵戎相见的时候。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公和母,在原县地头儿,只能有一个NO1真章。要换成柳毅也会这么干,更何况那一帮野心勃勃蠢蠢欲动的家伙?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占山为王,一呼百应,掌一方老百姓的生死,想想都感觉热血沸腾。
这场大雨,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赐良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约好都没这么齐整的,大大小小的势力,没一个漏网之鱼,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嘿嘿,所有说,一场争斗在所难免,现今儿,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柳毅要做的,首先是大树底下乘凉,然后就是夹缝中生存,最后挥一挥不带走一片云彩,谁当老大,关他鸟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张沉沉地叹了口气,烦闷地抓抓头发,能怎么办?听天由命,现在就是想另外找地儿避难都不可能。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大雨还是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洪水正稳步上升,已经淹到成人的胸口了,这时候,苦苦挣扎在水中往大楼这边迁徙的人们,在天灾的威势前,就跟蝼蚁似地,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轰隆隆”。。。
每天这种声音不绝于耳,“哎,又有哪边的房子塌了。”要是他们还呆在柳树村,日子指不定怎么艰难呢。
事实确实如柳毅猜测的那般,此时的柳树村正一团乱麻,户户都在将家当往二层小楼上搬,橱顶上,衣柜上,搭起的架子上,全是密密麻麻,即使这样,也是心中没有任何的底气,这些东西能不能保住还是未知数。
至于住瓦房的人家,只能当机立断,人手弄个大包或者拖个箱子,到邻居家避难,只能说,到处都是愁云惨淡。
“哎,早知道之前就跟柳毅他们走的。”正收拾东西,准备前往三十八层的柳志,想到就止不住的懊悔,拖来拖去,还是免不了走这一遭,而且是情况更更恶劣之下。
“柳哥总好像有福运庇护似地,遇事逢凶化吉。”早早等候在柳志家的柳永也是感叹不已。
当初他们三人也不是没动过跟着柳毅离开的念头,但真的事到临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另外就是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侥幸。
不管基于什么样的心理,总归没有柳毅的壮士断腕,可偏偏造化弄人,他们这样前怕狼后怕虎、谨慎的行事方法,最后还是得跟往前人的脚步。
“现在也不要抱怨了。”柳志抹抹脸指挥道:“大点的孩子拉紧扶手站在拖车上,咱们大人挂些吃的在胸前护住拖车,得在天黑前赶到目的地。”
“是啊,咱老的老小的小,泡那么长时间的水,身子肯定受不住,全凭各自的造化吧。”
经此一遭,老人小孩能保住几个?着凉是肯定的,又没个药,全凭自身的抵抗力,前路真的渺茫啊,说不定下一秒就阴阳相隔。
“好啦,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甜甜来,到爸爸的肩上来。”将女儿横跨在脖子上,柳志对着早已等候的众人招招手道:“走吧。”说着率先踏入积水中,试探性地一步一步往前走。路根本看不清,方向也是云里雾里,只能凭着直觉。
长长的队伍,基本囊括了柳树村的大部分住户,村民也死心了,不在抱着可有可无的侥幸,纷纷踏上自救的路途,家是重要,物资也重要,但都没有命来得宝贵。
、第97章
柳明庄看着远去乌泱乌泱的人群逐渐消失在眼帘,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惆怅的心情;这辈子还有再相见的日子吗?
“媳妇;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能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哪怕最后死一块也是福气。”
“尤其如此夫复何求啊;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成全了咱一家人的情分;至死不分开。”柳明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