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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兰绯虽然年纪与兰青相仿,但性子明显比兰青活泼得多,拍了兰青的肩膀,意气风发地出府去了。
自他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兰青改了前进方向,不再往怡春园去,而是回了自己的玉闲雅居。
玉闲雅居是个三重的套院,前两重是兰青日常活动休息之所,最后一重小院却是十分神秘,名为沉金,连兰石也不可随便进入。
兰青回到玉闲雅居后,略略洗漱一番,正打算进入沉金小院,经过中庭花园时,院中花匠手上擦汗的汗巾却让他脚下微顿。
春日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让那方带着污迹的青色汗巾也显得柔和起来,在汗巾角落,一枝嫩黄迎春呼应着午后暖阳,开得正盛。
第103章 主动
兰青的眼睛眯了眯。
“馨竹。”他叫自己身边的大丫头。
馨竹是个温柔清秀的丫头,听到兰青的唤声立即上前,“世子?”
兰青没什么动作,只是目光盯着那抹嫩黄不放,“那是什么?”
馨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时答道:“那是怡春园里的王花匠,这些日子玉闲雅居新进了些牡丹,王妃特地派他过来照看的。”
“我不是问他。”兰青心里微微地别扭了一下,想直接问那汗巾为什么会在那人手里,还是没问出口,只是道:“他手里是什么?”
馨竹这便明白他在问什么,连忙道:“上次世子不小心把这汗巾掉到荷塘里去了,婢子给捞了回来,不过帕子勾破了,便一直没拿给世子,今天正巧王花匠过来忘带了汗巾,婢子就顺手给了他……”馨竹边说边小心地看着兰青,“可是给错了?”
兰青强迫自己从那娇黄的颜色上转回目光,抛开心里那莫明的不自在,轻抿了唇,“没有。”
馨竹有些忐忑了。
兰青时待她们十分随和,鲜少有这种态度不明的时候,转念便想到一个月前,那天兰青由宫里回来,鲜少地阴沉着脸,还发了脾气,嫌瑶香做的点心不够可口,最后没让任何人跟着在府里逛了大半夜,隔天她就在荷塘里发现了那块汗巾,想着前几日兰青对这汗巾珍惜有加的模样,她便寻了根竹杆给捞了回来想讨兰青欢心,结果汗巾被竹杆上的竹刺勾破了,她这才没有上报兰青,又凑巧今天王花匠用得着,她就找出来给了人。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兰青对身上的衣物用度也从未有过任何不满,甚至还默许她们将他的一些旧衣送到府外捐给那些穷人,怎地今天……倒像是生气了?
馨竹惴惴地送了兰青到沉金小院的门口,而后自觉地住了脚步,守在门前时仍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这时另一个大丫头瑶香过来,她便拉着瑶香说了这件事。
瑶香也是不解,那汗巾她见过,还以为是馨竹绣给兰青的,看兰青对那汗巾的小心程度心里还有些嫉妒馨竹,又暗暗奇怪馨竹的绣功退步了,今天摊开了一说,才知道根本不是馨竹绣的。
“这么说来,那汗巾怕是有些来历,不过既已给了王花匠,却是再不能给世子用了,要回来也是白搭,不如你按着那样子重绣一块,再向世子认个错吧。”
馨竹这是好心办了坏事,心里虽然着急,便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二天早起,馨竹服侍兰青整装完毕,便递了一方汗巾过去,同样的大小制式,连角落里迎春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带些不安地看着兰青,“世子,婢子着实不知那汗巾……”
后面说了什么兰青也没留意听,只是觉得馨竹手里的汗巾绣工精美迎春娇娆多姿,刺绣的地方平平整整没有半点揪结的痕迹……果然,能绣得那么差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兰青最后也没拿那块汗巾,用他早已恢复正常的一贯温和态度安抚了馨竹几句,便赶着上朝去了。
以前兰青领的是从七品殿中侍御史的差事,虽也每日上朝,却没有议事的权利,每天躲在角落里监察有没有人殿前失仪或是在宫里乱丢果皮纸屑什么的。这差事本身没什么,但放在他身上就没少受他人嘲笑,所以今时今日固然有许多人仍是嘲笑他靠着女人的戏弄才得来现在的职位,他也没有旁人料想中的那样难受,毕竟之前那样的困境都挺过来了,没道理身负实权了,可以堂堂正正的站于殿中议事了,他扛不住了?
散朝出来,兰青照例要回吏部去,才出了皇宫,便见一辆简便的青顶马车伫于宫外,远远地就迎着他过来了。
赶车的憨厚面孔看着有些眼熟,兰青急拍了两下坐骑,不等马车驶到近前就骑马冲了出去。
身后的马车也随之加快了速度,看似老实的车夫竟还口出威胁,“前面的马车再不停下我们就跟你到吏部去!”
兰青差点没气歪鼻子!听这口气就知道这话是出自谁的口中,都不用猜的!
寻思了一会,兰青也放弃甩掉后头的马车了,轻勒了缰绳,慢慢停下马匹。
没一会,赶上来的马车也跟着停在旁边。
车窗处的窗帘半卷,佟锦清秀闲适的容颜现了出来。
“赶这么急?有急事?我是不是耽误你了?”
兰青很想无视她,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开了口,“我以为昨天我们已说得很清楚了。”
佟锦认真地点头,“你的确说的很清楚了。”
兰青正要说话,佟锦下一句话直接把他堵了回去。
“可我没同意啊!”
兰青默默地盯着她半晌不语,佟锦已自顾说道:“我是进宫去给皇上谢恩的,你看多巧,正碰上你,多有缘分!”
前朝和后宫根本是两条路线,能碰上才见了鬼!兰青腹诽,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你有什么事,这次全都说完吧。”
佟锦便认真上了,“你说我要是求皇上给我们赐婚,皇上能同意吗?”
兰青一口口水呛在嗓子里,险些没喷出来。
“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设想一下,不过估计八成没戏,刑家那事还没完,皇上想来不会再提你的事自找麻烦。”说完佟锦还安慰他,“咱们再找机会啊。”
兰青的脸色已经黑到没边了,他沉着脸,用上他自认最狠厉最无情的语气,“佟锦,你还有没有丝毫廉耻之心!”
佟锦似乎难过了一下,不过那样低落的神情转瞬即逝,她笑眯眯地,“是啊,你看我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不然你可怜可怜我,和我凑合凑合?”
兰青一下子就说不出什么了,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他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别浪费时间了,别让我想起你的名字就退避三舍。”
佟锦这次没再追上去,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目送他打马而去。
“姑娘……”同车的静云担心佟锦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慌慌的想要安慰,却不料佟锦闲闲地放了窗帘,朝外交待一句“入宫吧”,就真的等着入宫了。
“姑娘……”静云嗫嗫地,不知该说什么了。
佟锦朝她笑了笑,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佟锦入宫自然是要向永兴帝谢恩的,又去看了太后,只是太后素来不待见她,说了两句话就让她出来了,佟锦也不在意,这次若非因永兴帝有用得到佟介远的地方,估计太后连见都不会见她。
从寿安宫出来,佟锦并没急着出宫,果然不出多久,一个伶俐的小太监就找上她,“佟姑娘,师傅想见见您。”
佟锦近来有用得到黄存喜的地方,自然把他身边的人都打探了个清楚,此时这个小太监就是黄存喜的徒弟,也是跟在永兴帝身边的。
跟着那叫小德子的小太监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僻静之处,请了佟锦进了偏殿,小德子才抱着歉意地道:“皇上跟前人多,师傅不好找姑娘说话,请姑娘稍候,师傅马上就到。”
佟锦也知道永兴帝身边事多,黄存喜恐怕一时半会的找不到机会脱身,也就不着急,安安稳稳地在偏殿等待。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黄存喜微喘着进了屋。
“大姑娘见谅。”黄存喜接过小德子递上的手巾擦了额上的汗水,便让小德子出门去守着。
“大姑娘。”黄存喜自宙中摸出一个荷包放在佟锦身旁的小几上,手指在上点了点,“这荷包我回来仔细看了,却不是我的东西,还请大姑娘收回吧。”
看着言事推辞,指尖却不离那荷包,佟锦轻轻一笑,自腰间又摘下一个荷包,递过去,“那这个总该是了。”
黄存喜心中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荷包,荷包入手颇重,里面像是装了玉石之类的东西,待黄存喜看清了荷包内的东西,不由得脸色大变,攥着荷包的手猛然一抖,看向佟锦的目光也带了防范。
佟锦笑笑,“公公是皇上身边多年的老人了,皇上的衣食用度,自然不会假经他人之手,那皇上的贴身之物,想来更非旁人可以轻易得到。”
黄存喜面色沉沉,“大姑娘这是何意?”
佟锦失笑道:“公公不必多虑,我若有别的心思,此时也不会在这和你说话了。”
黄存喜神情不明地看着她,眼里仍是带着戒备,佟锦便将原先的荷包又朝他推了推,“不瞒公公,锦娘有一件关乎荣辱的大事,想请公公帮忙。”
约么两刻钟后,黄存喜急匆匆地又回了永兴帝身边伺候,他表面上如既往地机灵和顺,可总觉得袖子里像是装了千钧巨石,坠得他胳膊生疼。
佟锦给他的是一块玉佩,无独有偶,这玉佩,永兴帝身上也有一块。
要说宫里有东西流出去这也是常有的事,可这都是在民不举官不究的前提下,若是有人捅出去了,那也是天大的麻烦一桩,毕竟,那些东西就算皇家不要,被当成垃圾丢在一边,那也是皇家的垃圾,没理由便宜宫女和太监,况且还是玉佩这种贴身之物?
说起这玉佩,倒还真是黄存喜弄出去的,因为皇上随身的东西一般人接触不到,他那时遇到些急事,手里不宽裕,本是看这玉佩被丢在一旁五六年了皇上也没带过,就顺了出去,又换了块普通质地的玉石按原样雕了放回去,原是平安无事的,可最近赶上德仁皇后忌辰,皇上就想起这块玉来,说这是德仁皇后生前所赠,要时时带着以寄哀思。
好在那代替品的雕工还算过关,永兴帝也并没仔细察看,但却把黄存喜吓个够呛,每天服侍永兴帝着装时都小心翼翼的,今日这块离宫数年的真品却是又被佟锦送到了眼前。
第104章 软弱无药医
佟锦出宫后直接去了公主府,还没进门就见许多人在往出搬东西,有像拔步床那样的大件,也有漆器拎盒这样的小件,林林总总的搬出去不下数十样。
“这是做什么?”佟锦问迎她进府的刘婆子,“舅妈要搬家?”
刘婆子立时苦着脸道:“大姑娘说笑了,近来府里开支紧张,夫……舅夫人实在没法子,把给大小姐置办的嫁妆变卖了,这些人今天就是过来搬东西的。”
佟锦听了这话连个将信将疑都没有,根本就没信。陶氏这又是起什么幺蛾子呢?最近几次见面陶氏对她的态度倒是还好,但也动作频频,似乎要有什么大举措。
寻思着一会仔细问问公主,佟锦就没再继续盘问刘婆子,到了尚仪殿前,又见有人搬了许多东西从殿里出来,公主就站在门边懦懦的看着,胡嬷嬷则铁青着脸色,咬牙切齿的。
虽说那些人最终也没搬出几件家具去,但弄走的都是大件,等佟锦进了正殿,看哪里都空旷,很不习惯。
“到底是什么事?”佟锦有些日子没来了,看着公主的模样倒像是瘦了些。
公主瞥了眼胡嬷嬷,见她还是阴沉着脸,就只把佟锦拉到凳子上坐了,笑着说:“最近府里的生意亏了不少,你舅母实在挺不住了,把珍珠的嫁妆都变卖了,我也不能看着,就让他们也过来搬些东西尽尽心意。”
佟锦皱了皱眉。
胡嬷嬷见她神色不对,倒是精神了些,回身到东跨殿里端来一个托盘,现给佟锦看,“大姑娘看看,府里就这么难,公主已经五六日没见到一点油水了。”
托盘里的东西很素淡,只有一碗冷饭和两小碟蔫巴巴的青菜,看样子是一点也没动。
“这几天我娘就吃这个?”佟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胡嬷嬷轻哼一声,“就这还是连盐都免了。”
佟锦立时就火了,“胡嬷嬷,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娘的?太后派你出来就是让你看着我娘吃这些的?”
胡嬷嬷得了斥责竟然没有动怒,做着一副羞愧万分的模样,“大姑娘息怒啊,我何尝不心疼公主?只是府里上下的事都是舅夫人操持着,我们虽有自己的小厨房,但里面的东西都是每天从公中领的,近来连盐都不给了,好在我身边还有些积蓄,能保公主两餐温饱,但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
公主在一旁则有些着急,又不敢责怪胡嬷嬷说的太多,只能带着笑向佟锦道:“你舅母也是为我费心,现在生意越发难做,从府里拿些银子过去补贴也是应当的,总不能看着你皇爷爷赏下的产业就此关门。”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