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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急-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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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还打算着沉着一点,说完就走,就算自揭伤疤也没什么,反正又不是给别人看的,只要——只要她别再跟他这浪费时间,他就觉得没什么不好。但现在却有了突发状况,被她这么一砸,他才知道她的伤心有多么伤心,让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难过起来。

就凭他这副德行,居然还能把人伤到这份儿上,他真有点佩服自己了。

“没有了。”他硬着头皮说,“丢的丢,送人的送人。”这一说,却是万分的狼狈。

佟锦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就这么对我!”

兰青没有辩解,垂着眼,等待着最终的决裂。

可他等来的却是一只手。

她站在他面前,委曲得眼眶发红,却还是向他伸着手,“你——拉住我,别让我走了……我怕我一时生气就走了,我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兰青的眼眶也莫明地热了起来。心里被不知名的涌动瞬间填得满满的,都这样了——他伤她至此,她还是不放弃他吗?

他最终也没拉住她的手。

静云急匆匆地赶来,说佟老夫人也到了清源寺,佟锦忙不迭的就走了,临走前狠瞪了他一眼。兰青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兰青第一次在下了朝后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到处搜寻那辆熟悉的马车。

带着微微的紧张,他努力压下心头翻涌不已的激动情绪,驾着坐骑,踢踏踢踏地来到一辆青顶马车之前。

“怎么又来了?”隔着车帘,他硬声向车内质问。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气恼又忿然的脸,“昨天——奶奶突然来了,我怕你考虑的时间不够,今天再来问问你。”

心,瞬间融得化成一团。

“跟我来。”他没有流露出过多的神情,连平常伪装的笑意都欠奉,带了些决然地,策马纵出。

他带她去了一处名为“试金堂”的地方,就在顺天府衙旁边,大堂内外有皇宫御林卫把守。

兰青翻身下马,与守卫首领交涉一番,那首领接过兰青递过的东西,便挥挥手,让堂内的御林卫全数退出。

佟锦也留下了静云,单独与兰青进了试金堂。

试金堂大而空旷,堂内没什么摆设,只在大堂中心的位置的鎏金架上放置着一块脸盆大小的通透圆石。

“这是试金石。”兰青向她介绍着,走到圆石旁边,“我大周以武为尊,武以灵为本,但凡身具灵气者,都可到此一试,试金石会根据测试人体内的灵气显现不同的颜色……”他说着将自己的双手按到试金石上,时间慢慢流逝,试金石却没有丝毫改变,仍是半透明的模样。

“看到了?”他收回手,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意料之中,盯着试金石不看佟锦的脸,“我的情况已到了最糟的地步,若再找不到恢复灵气的办法,世子之位必失无疑,联姻虽可暂时缓解我处境的尴尬,但也只能坚持到我有子嗣出生,如果我的子嗣同样无法使用灵气,那我在王府的地位,将会比现在难堪百倍。”

顿了顿,没有听到任何话语,他继续道:“我现在虽有文职在身,但将来一旦少了王府的支持,怕是终生再难前进一步。从五品,可能是会是我此生最高的官职。”

“在我身边,所受到的并不仅是同情与轻视,还有无尽的嘲讽与打压,你的朋友乃至家人,或许都会因为这个与你相行渐远……还有,我其实——懦弱得很。”他耳根渐热,终是说了这些话,“我不愿接受现实,我不知道有多期待现在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又是那个可以睨视天下的天才,什么悠然沉稳,都是装出来的,我不满上天待我不公,又不知该怎么发泄,为什么这种事……偏偏落到我的头上……”

“那你……”

他听到了一声紧张的、吞口水的声音。

“你不会因为想发泄就打老婆撒气吧?”佟锦苦着一张脸,“我还挺怕疼的。”

他突然就怒意冲天,“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啊,怕得手都凉了,”佟锦又伸向他出手去,“不信你摸。”

兰青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眼前尽是她的影子和那只纤白的手掌,滚烫得让人身起粟米的情绪在体内抽条发芽继而疯狂地滋长,停也停不下来,厚重的心门被这坚厉的藤蔓击打得溃碎成片,涌入的温暖让封固已久的心灵瞬间满布鲜丽的色彩!

第110章 定情

这次,他没再让她久等,带着些难捺的迫切和渴望的确定伸手握住她的。

目光凝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感受着从她指尖传来的温度,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奇妙的体验,明明人还在这里,心却似翱翔在天际,拉着她、与她一起浮于空中、站在云端。

手,不可抑制地轻颤着,怎样也无法缓解,他只能不断地收紧指尖,以似要将她捏碎的力度握着她,只有这样,他才能如此真切地感觉她的温度,如此确定地告诉自己,她就在身边。

耳边传来轻轻的吸气声,他才惊觉自己的力道过大了,连忙松了手,那纤白的小手却又卷过来,指尖摩挲着他的指尖,轻笑声起,“没事,我忍得住。”

他就快忍不住了啊!

兰青反握住那不断轻挠他的手,轻轻一带,她便顺从地上前两步,即将入怀之时,他瞧见她低垂的颊边一片绯红。

心从没有热到过这样的程度,他也从未试过如此放肆,只能遵循着自己心底的跃动,想握紧她,想拥抱她,想……

“世子!”

突来的呼声让刚刚才轻拥住的人猛然出手相拒,看她脸上羞红一片地速速转身,兰青当即恨死了来叫他的人。

那禁卫首领是来提醒兰青注意时间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前来试金的人是以往数倍,这么一会的功夫殿外就聚了五六个人,他们这是属于大内直接领辖,一个不好便要上达天听,所以并不敢特别放肆。

兰青也不愿久留,回头看去,刚刚还胆大得反手抓他的人此时全没了那豪爽的劲头,顺着墙边已经快溜出大殿了。

待她出去,顺利上了马车后,兰青这才也出了试金堂,翻身上马,不紧不慢地跟着已然启动的马车。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同行,这一次,不急躁、不躲避、不故作轻松,有的只是满心的欢喜与未尽的冲动,虽然没人说话,但他们的心情,想来是一样的。

身侧的车窗纱帘随着马车前行而飘动不已,从外看去,里面朦胧一片,但只要想着纱帘后的人,只是想着,他的心就滚烫一片。

“不要偷看我!”

车里传出的话让他止不住地笑,“你不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

“我是正大光明的看!”车里的人伏在窗边,看得理直气壮。

扬起的唇角不愿再回归原处,他噙着笑,心里是许久未有过的满足与宁静,此时此刻,任何事都变得无关紧要。

“你笑起来真好看,和以前似乎有点不大一样。”她大大方方地点评。

自然不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不一样。

“昨天……佟老夫人怎会突然去了清源寺?”他问。要是祖孙约好的,断没有不同行而去的道理。

车里哼了一声,“我这段时间往外跑得太勤,十次有八次说去了清源寺,奶奶她……大概是有点怀疑了,还好,我昨天是真的在那。”

兰青默然不语,他自然知道她这段时间常常流连在外是为了什么,都是在等他。

“我今天和奶奶说的是要去孔梦云那里。”她的声音一下子低了许多,“恐怕现在就得去了,再晚……”

他轻笑,“我送你去。”

她语气中的失落和歉意太过明显,让他想忽略都很难。

不用抱歉,真的,一个牵手,已够他回味良久了。

“那汗巾……”他还是觉得这是个必要的解释,“我原是给丢到荷塘里去了,后来……”

车里的人咯咯的磨牙,“这也没比送人好到哪去!”

“不一样。”他盯着车里看不清楚的轮廓,模模糊糊地说:“你的东西,怎么可能送给别人……”

“也就是说你从那时候就记挂我了吧?”车里的人又美了。

他只是笑,没有反驳。

若是不记挂,怎会那样大发脾气;若是不记挂,怎会无视初春的寒意在花园里溜达了大半宿,事后又不敢让人知道因此感染了风寒?

“那我给你的诗呢?”她又拿乔,“是不是早就撕了?我告诉你……

话才说到这里,一张叠得好好的宣纸自窗外抛了进来。打开来,正是那首“竹石”,整整齐齐,边角都没皱上一点。

她心里有些发热,拿着那诗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那、那我是真把你那诗给撕了……”她垂头丧气了。

一只纤长的手掌探进来,她心虚地把那纸叠好放回他手上,缩手的时候,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手指。

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又听他在外头说:“没事,以后我每天写一张给你。”

你可一定记住了——这话是她在心里说的。

他们一车一马地在街上溜达,速度已慢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可再慢,终有走完的时候。看着已在眼前的孔府大门,佟锦磨磨蹭蹭地说:“我最近——估计都出不来了,奶奶好像有点疑心,我得……”

马上的人轻笑,“你是完成任务,想休息了吧?”

佟锦耳根一热,几乎从头红到脚。

“没关系。”他仍是笑着,眉眼尽舒,“以后这样的事都由我来。”

送走兰青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佟锦都处于骚包的状态。

孔梦云自她口中第三十八次听到他们的定情经过,翻了个白眼,“你说再多也没用,除非你们现在生米煮成熟饭,彻底不要脸地逼皇上太后下旨赐婚,要不然,皇上和太后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提给兰青赐婚的事,刑大人那边的火气还没压下去呢。”

佟锦倒真严肃地考虑了一下,“真可行吗?”

孔梦云一巴掌拍到她的头上,“绝对不行!你可清醒一点啊!你这没脸没皮的倒贴过去已经够没面子了,再婚前失身……你还真连最后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再退一步说,你不要,你家人也不要了?”

这倒是个严重的问题。

佟锦苦恼了,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严肃地往自己嘴里塞肉脯吃。

“你给我留点!”孔梦云量完太子妃吉服尺寸回来的时候,她奶娘给她特制的蜂蜜肉脯已经就剩下两片了。“你就胖死吧!”她含泪诅咒。

佟锦倒是没把这诅咒当回事,因为前段时间锦娘的无意识减肥行动让她有点过瘦了,她正好趁现在放纵一下。不过,另一件事倒真是有点麻烦,现在的情况下,要是兰青贸然去佟府提亲,得罪的恐怕不只是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刑大人,怕是还有太后。要是太后动怒,他们这亲事成不成的倒真成了未知之数了。

不过,好在她和兰青都不是什么抢手货,倒也不怕拖一拖,只要拖过这个风头,她相信她和兰青还是会有大把美好未来的。

多时的努力终于有了着落,佟锦的心情也是大好,待回了佟府,又有一件喜事找上门来。

陶氏和胡嬷嬷这一个月来斗得是不亦乐乎,从抢地置地到盖房修园,样样攀比着来。宫里最近也有了风声,皇上身边的黄存喜光这一个月就去了京郊三四回,都是秘密出行,但陶氏和胡嬷嬷的人分明就在远郊的置地处见过他,如此一来,皇家要新建园子的消息便在二人心里坐实了,更是大把大把的资金砸下去,都打算着能从这次的置地行动中大捞些好处,同时又都各自向黄存喜接触,向他打听具体的收购情况。

不打听还好,这一打听,出事了。

黄存喜直接把一张地契拍在前去打探的人面前笑脸一敛,“谁说是皇上要修园子?那些地是我一个朋友的私产,托我照看的!你们好大的胆子!竟连皇上都敢编排!”

黄存喜直接扣了陶氏和胡嬷嬷派去的人,又传回这些话,这么一来,陶氏和胡嬷嬷都慌了,那些地她们可都是真金白银收回来的,房契地契样样手续齐全,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旁人的私产了呢?

黄存喜却不听她们的辩解,只拿出那张地契,让她们不服就去顺天府衙报官。

胡嬷嬷毕竟是宫里出来的,明白一些事情的阴暗性与大太监的权势,并不敢真的与黄存喜翻脸。陶氏却极为不忿,她自执掌公主府以来,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黄存喜那边还频频要求她赶快推了先前建的庄子房屋,否则就要告她私建!

陶氏倒真不信这个邪了,黄存喜再横,也不过是个五品太监,做的又是这假传圣旨的事,她直接把皇室修园子这传言顶到黄存喜头上了,认为他存心诈骗。于是便三天两头的撺掇公主进宫去向皇上太后告状,公主因得了佟锦事先嘱咐,整日称病不出,陶氏火气难平,找了关系去摸顺天府尹的底,这一下,彻底把黄存喜给得罪了。

这事的确是黄存喜配合着佟锦做的,但开始的时候,他的配合意愿并不太高。

远郊那块广褒之处原是佟锦送他的礼物,他这辈子,银钱土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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