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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史令也姓王,却是太原王氏的外族,不过,能有此姓也极为尊贵,不能轻易得罪。这样的人,竟然也对印五郎很是尊敬,更何况名不见经传的时家了。
随着王太史令同来的,还有王家七郎,他进来之后同样与印五郎问好,遵循着父亲的客气,称呼印五郎为先生,眼中却没有许多的讨好之意。
无意之间,他瞧到了时映菡。
时广山也是个心思敏捷的,当即训斥道:“四郎,你见过表舅为何不问好?”
这也算是在间接性地提醒了。
时映菡当即恭恭敬敬地问好:“四郎见过表舅、表哥。”
王家二人虽然不解,却还是没揭穿。
不同于王家人的讨好,印五郎并不如何搭理他们,只是径直到了时映菡身侧。
时映菡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将彩墨给印五郎看:“您请过目,这是常规的彩墨。”
印五郎也是懂画之人,且绘画水平极佳,自然能够认出这些彩墨来。并非是极品彩墨,而是市面上极为常见的彩墨,对于时家的经济水平,刚好适用。
“的确没有问题。”印五郎回答,语句很轻。
时映菡一瞥,注意到了他纤长的双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手上的茧子很乱,似乎精通写字绘画,又是会吹箫之人,手腕上还有握剑的茧子,同时,一道道细细的伤疤,证明了他还会弓箭。
随后他站在时映菡身侧,观看她绘画配色的过程。
其实也不怪印五郎不信,当今丹青高手众多,也不见谁配得如此色彩,时广山与时映菡周旋了那么久,又亲眼目睹了几次,依旧不信。
时映菡也十分无奈。
时映低下头,取出狼毫毛笔,轻车熟路地开始配色。
其实王家二人也好奇印五郎的来意,与时广山客套了几句,也跟着到了桌边。
这个桌案是后搬进来的,文房四宝是时广山的,也是因为需要见外人,才用了府中最好的。
时映菡原本就是个丹青好手,说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不假,这丹青却是唯一一样精通的,也一直是时映菡的看家本事。
她画画并不紧张,只是一时间被这么多人的围着作画,她也有几分拘谨了。
好在,她还算是镇定,手忙脚乱了片刻,就开始调色。
砚台乃是深色,在其中配色,需要用笔尖在一张白纸上试色才能看出色彩,所以她直接扑了两张宣纸,在时映菡试色的时候,众人就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到色彩的改变。
她选择画风水画,这样更能够展现色彩。
笔尖挥洒,转瞬成景。
时广山与二郎曾经见过,所以还算是冷静。
王太史令则是啧啧称奇了,就连王家七郎看着时映菡作画,都是片刻的怔愣。
印五郎眯缝着眼睛,瞧着时映菡的画风,瞧出与之前两幅画是同一作者,他可是拿着那两幅画仔仔细细端详了好几日的。
随后,他抬头看向时映菡,看着她的面相,突兀地掐指捏算起来。
别人怕是不懂,王太史令则是看明白了,他是在推演时映菡的命数。
印五郎原本慵懒的面容,突然变得有一丝诧异,那一双总是含着暖融融笑意的双眸,此时也是突兀地睁大,瞳孔微颤,片刻后才恢复正常。
他再次看向时映菡,心中狂颤。
不知不觉之中,他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020 印家五郎(四)
王太史令一直在偷偷地注意印五郎。
原本只是出于对这位传奇人物的好奇,谁知还真看到了印五郎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好奇。
他知晓印五郎的神通,又听闻他乃是一位年纪轻轻,就已经老谋深算的主。江湖术士,见到鬼神都不怕,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才能够露出这样震惊的表情?
“印先生,您推演出三……四郎的命数了吗?”王太史令问了一句,引得众人不再注意时映菡作画,而将注意力投向了印五郎。
事关自己,时映菡不忍不住看向印五郎,不明所以。
难道,印五郎在探她的底细?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时广山的表情古怪,就好似形状扭曲了的茄子。
谁知,印五郎露出了一抹古怪的微笑,盯着时映菡又瞧了几眼,才将脸上那邪魅的神色收敛,有些为难地开口:“我算得时四郎君的生辰,乃是庚戌年八月二十七未时,如此算来……”
他顿了顿,笑容之中更显出了一丝古怪,似乎是难以说出口。
时广山不知道印五郎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当即心虚起来,脸色煞白,那一抹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在此刻在心中盘旋,令他惶惶不安,袖子下隐藏的手更是狂颤起来。如若印五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他恐怕会一拳挥出去,令印五郎无法开口。
王七郎看向时广山,他对印五郎并没有父亲那般推崇,只是突然有些奇怪,不明白一向沉稳的时广山,为何会惶恐到那般。
时映菡却是急切的,她想要知晓,自己的身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从小就会觉得自己身份尴尬。
结果,印五郎说出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如此算来,时四郎君与我的八字极合,竟然是天定的缘分,这……这不免让我觉得有些古怪……”他说着,苦笑着独自摇头,抬头再次看向时映菡。
一般,如此八字匹配的人,该是天生注定的夫妻姻缘,可惜,与印五郎有缘之人,竟然是一名小郎君,印五郎不免就觉得有些心中怪异。
王七郎的身体一颤,扭头看向印五郎,微不可查地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眼神犀利,就好似在瞪登徒子。
王太史令知晓内情,见印五郎如此神色,不免颇为暧昧地看向印五郎与时映菡两个人,随后盯着时广山,心中开始思量,要不要促成这一对姻缘?要知晓,印家在长安也是有人做官的嫡系亲属,算是有些背景。
而印五郎,也是仪表堂堂,人脉极广,家中财富多得吓人,也算是一位良婿了。
如此,他还能够间接性地巴结上印五郎。
时映菡则是当即愣在了那里。
这……这究竟是哪跟哪啊
不过,想清楚其中的含义,时映菡还是小脸一红,羞怯了起来。
如果不是她此时穿着男装,定然会认为印五郎是在调戏自己,就好似在暗示:小娘子,你我八字极合,不如就凑合过了吧。
时广山的身体一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生怕印五郎会再发现什么似的,他连忙开口:“印五郎说笑了,既然今日你也看到了这种调色的方法,就该知晓时某人并未欺瞒与你。”说完,也不顾时映菡的画才画了寥寥数笔,便吩咐:“四郎,你先回去吧。”
印五郎一怔,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惹怒了时广山。想要开口去解释,时映菡已经动了。
时映菡注意到了父亲的脸色,当即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连印五郎都不再看一眼。
在她离开之时,印五郎与王七郎同时看向那道纤细的身影,待她完全离开,才收回目光。
不过,王七郎没有印五郎的拘谨。
“表舅,我先行进入去拜见祖母,便不再奉陪了。”王七郎说话并不如何客气,也算是不打扰他们大人说话。
时广山根本没有心情计较,直接点了点头。
印五郎这才作罢,轻微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拿起桌面上放置的毛笔,在画上填了几笔,竟然是锦上添花。
画卷之上,有淡蓝色的汩汩溪水流淌,临近一片碧绿,入目一眼,只觉得林中的泥土清香都飘散了出来,偶尔传来几声鹊啼,宁静祥和。
“的确是极美的颜色。”他叹。
印五郎其实没有说,自己的确发现了蹊跷。
不过,这些话也不能说。
时映菡面容之上,最为明显的便是那一颗痣。
那个位置,若为女子,为克夫。若为男子,为破财,乃是极为不吉利的痣。简单会些相术的人,都能够了解这颗痣的含义,十分浅显。
偏偏时映菡的面相是大富大贵,且本该是位于高位,乃是极为尊贵的出身,偏偏出现在时家这近乎于破败户的家中,这就有些奇怪了。
富贵者,多劳心劳力,所以体态偏瘦。
她鼻梁高挺,鼻头有肉且鼻孔不露,这种相格乃是虽富贵,却依旧保持内敛且简朴的作风,不会十分嚣张,一生安稳。
另外,她口型端正,嘴角不是扬起的,也不向下,证明她人脉宽广,定然是有些人缘的人物。
他推演了时映菡的命数,发现她出身极高,天生就是尊贵泼天的人物。偏早年凄苦,步步艰辛,所幸她极会识人,相交不错的人物,日后多是飞黄腾达的前程,以至于她后半生平稳,就算命有劫难,也会有贵人相助。
不同于富贵后认识的朋友,这种患难时的情谊,才最会令人珍惜。
因为时映菡的八字与他很合,他故意推算了一下时映菡的姻缘,竟然发现她的姻缘模糊。自己深入探究,竟然有被天地元气反噬的情况。
这就证明,时映菡的姻缘乃是天机,会有更改的可能。
她的姻缘注定不凡。
印五郎跟随师父行走多年,都未曾碰到这种事情,让印五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时映菡到底是男是女,他并未发现,他完全是按照男子的面相为时映菡测的。
如若是女子,解读的说法也会有不同。
而且是……大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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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印家五郎(五)
这一次的生意,时广山有些不想再谈了。
如何利益丰厚,就算可以扬名立万都不再谈了。
他有些惧怕了印五郎,心中总是觉得惶惶不安,生怕被印五郎发现什么。
就算与印五郎合作有天大的好处,时广山也不敢再与印五郎深入接触了,这样可以窥得天机的人物,是时广山不想招惹的。
至于王太史令的小心思就更不可能了,他绝对不会让印五郎娶了时映菡,知晓了这府中的蹊跷,只要是知晓了一分一毫,都是滔天的祸害。
时广山有些怕了印五郎,与他还是越少接触越好。
就算是时映蓉守孝期过了,到了待嫁的年龄,也不会考虑家底丰厚的印五郎。
绝不可能!
这一次的谈判自然是不欢而散的,时广山声称有客,说是之后会再去拜访印五郎。
印五郎也知晓有他人在不好议价,便也不再纠缠,点头答应了,坦然离去。
“这印五郎在长安城很出名?”时广山一边喝茶,一边去问王太史令。
王太史令正好奇时广山与印五郎交好的缘由,当即说道:“洛阳城乃是极其繁盛的城市,其中商铺更是最为富有的,能在那里有头有脸的商家,该是怎样的富有?这印家便是。”
时广山一生为官,在徐州也有商铺,却并不如何上心。
这也难怪,他本就是读书人,自然有些迂腐。商户之子不能参加考试,没有做官的资格,便觉得这些商人要低官府一截,打从心眼里轻看了他们几分。
“仅是这些?”
王太史令摇了摇头,当即继续说道:“印家并非商户,而是官家,其家主乃是中书侍郎,家中有些底蕴,所以商铺众多。因为当年有些远见,与西域合作,在长安城与洛阳做起了胡椒粉的生意,因为是头几户,所以生意不错。待到了后来,大家都看中了这份生意后,又开始经营起了丝绸,家中可是赚了不少……”
“说说这印五郎吧!”时广山不想听人家的发家史,当即打断了王太史令的长篇大论。
不过,知晓印家并非商户,当即也心中动摇了几分。
“瞧你这急性子!还不给我端茶来润润喉咙?”王太史令笑骂了一句。
府中自然有侍婢端茶倒水,王太史令这一句,不过是与时广山笑闹。
时广山也不是不给面子的人,当即亲自为王太史令倒了杯茶。
“快些喝口,可别坏了嗓子。”
王太史令笑着端起抿了一口,随即继续说道:“印五郎从小身体就差,便被送去了幽州道观修养,那里四季分明,可助强健体魄。谁知他竟然学了一身本事回来,还学了风水相术、奇门遁法。家中本来劝他考取功名,谁知他才中了秀才,就厌倦了这种事情,在家中管理起了商铺。
他在家中排行老五,上有四个哥哥,虽是嫡子,却也无人再管他。
谁知,他竟然是天生经营的料子,将商铺管得是风生水起,在洛阳城三年,已经将他们家的商铺推到了最前沿。
外加他有一身趋吉避凶的好本事,有危险的事情不做,觉得可行的事情就进一步发展,这也有了些小名声。
他本是出身不错,家中不愿意他做相师的事情,无奈他师父名声太大,后被请入朝中做了一年的天师,被圣人奉为神明。可惜这一年内他泄露了太多的天机,改变皇室的命运,可是有损阳寿的,便坚决归隐。圣人虽然爱才心切,无奈天师退意已决,只能放人。
一时间,印五郎的名声被抬了起来,要知晓,印五郎可是其关门弟子!
所以一时间,朝廷之中不少人对印五郎产生了结交之意,就连圣人也对印五郎颇为在意,有意将他培养一番,接纳入朝。
谁知……他竟然毅然决然地拖家带口来了徐州,婉拒了圣上的意思。
他走时曾经表达,如若按他的年纪助了圣人,怕是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