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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一想,凭帖真是一个好东西,过几日该去柜坊存些钱才是,不然这一百多贯钱都放在小屋里面,时映菡也怪担心的。
时映菡今日有些乏,挥了挥手,想要早点休息,谁知外面却闹腾起来。
“三娘,我可是寻了你几次,都没瞧见你在屋子里面呢!”
是时映蓉的声音,时映菡听得清楚。
她看了碧凡一眼,碧凡点头,伸手点燃了烛火,随后开门去迎。
“大姐寻我有事?”时映菡问得客气,实则没有半分亲近,想要多聊几句的架势都没有,直切主题。
“今日这事闹得颇大,我也得来瞧瞧我这难得可贵的至亲,关心一下不是?”时映蓉说着,不由分说地脱鞋进屋,左右瞧了起来,似乎第一次来时映菡的屋子似的。
时映菡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担心时映蓉会发泼,今日这事闹得厉害,想来时映蓉也不会再次来折腾,与二婶分担赔偿。
“让大姐挂念了。”
“别这么客气,我们都是姐妹,说这些作甚。”
这种亲近的语气让时映菡有些不习惯,想着,应该是有事要问吧?
“是我唐突了。”
“我前些日子送予你的帕子你用了吗?效果如何?”时映蓉说着,眼神似有似无地在时映菡的脸上打量,并未发现上面不妥,不由得好奇起来。
“这帕子太过珍贵,我不舍得用,一直放着呢。”
“这多可惜啊,白白浪费了极好的帕子,也荒废了我一片心意。”时映蓉说得痛心疾首,好似真的有些失望是的。
怎么会不失望呢,极好打压杜氏的法子,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成功,当然会失望。
“待过些日子,入秋天气干燥了,我就会用来试试。”
时映蓉没有步步紧逼,而是笑着点头:“我当母亲着重照顾你的院子,你这里会有什么改进呢,怎么还是以往的样子?”
其实确定幕后指使是时映蓉之后,时映菡已经猜到了缘由。
上一次碧彤与杜氏暗示了一番,杜氏回去之后就着重地安排了时映菡院字里面的吃穿用度,将之前不好的东西,都换成了府中极为不错的,怕是只次于老夫人。这一举在时映蓉与刘妈妈看来,就是时映菡对杜氏告状了,让她们二人不好看。
刘妈妈是个脾气不好的,最是小气,往往院里的奴婢对她有所不尊敬,她都要记在心中,之后故意刁难一番。之前,更是未将时映菡放在眼中。为此,碧彤还与刘妈妈顶撞过几句,使得刘妈妈对时映菡这里越发地不好。
如今看来,也是刘妈妈从中作梗了。
其实时映菡有些不明白,时映蓉如今在守孝,两年后也是要嫁人的,他们争夺管家的权利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想再这两年内尽可能地捞些本钱不成?
时映菡也知道,刘妈妈与时映蓉她们不少钱都是从她这里一点一点节省下来的。自己受了苦,却鼓了别人的腰包。如今自己不再受苦了,别人却看不下去了。
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大姐抬举了,只是平日里面的吃食好了些而已。”
时映蓉的脸色不好看,这话好似在说,之前都是她这个做大姐的亏待了妹妹。
随后又有些不自然,这话题好似是她说起来的。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时映蓉说着,开始指着屋子,“你这屋子不少物件都缺失了,怕是二婶的手笔吧?总觉得三娘这一次是要吃哑巴亏了呢……”
似乎是为了验证时映蓉的话,院中匆匆来了一名婢女,神色十分惶恐。她进来之后,碧凡便急急来通报了:“娘子,是二夫人房里的,说是来取统计的单据,明日他们就会送来赔偿。”
这一句话惊得屋中一片寂静,就连时映蓉都掉了下巴。
难不成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二夫人突然改性了?
不该啊!那可是千年不掉毛的铁公鸡。
时映菡有些诧异地吩咐:“去寻魏妈妈吧,她在统计。”
碧凡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时映蓉干咳了一声,突然笑了出来:“我听说二婶下午已经走了,这事怕是二娘在从中调节吧。”
一般,二夫人闹出了事情,都是时映萱在善后。
时映菡也跟着笑,点头道:“应该是吧,二娘做事一直是最为妥善的。”
二娘一直是府中颇有人缘的一名小娘子,就算是时映蓉与她关系也是不错的,这是十分难得的,也难怪二夫人一直将她视为自己的骄傲。
时映蓉没有与时映菡多聊的意思,到底是僵持了许多年的姐妹,不可能一下子就融洽起来。
送走了大娘,二房来的婢女也离开了,时映菡坐在屋子里面,瞧着忽明忽暗的灯火,终于开口吩咐:“过些日子去趟柜坊,将屋中的钱存了吧。存一百三十贯,留下十二贯日常花销。对了,拿出两贯钱置办一套首饰,发给院里的奴婢吧。”
碧凡一一听了,随后忍不住插嘴:“娘子,您的首饰也该换一换了,然后再添几件衣裳。”
时映菡微怔,随后笑了起来,她总是把自己的事情给忘记了。
“那就存一百二十贯吧。”
039 置身度外(二)
之后几日的晨昏定省二夫人并未到场,府中众人也未表示惊讶,似乎都听到了风声,大家心照不宣。
老夫人也没有再提此事,与往常一样平静地度过了。
只是这一次,二夫人回娘家的时间有些长,二娘也总是心事重重的。
不过,在二夫人离开之后,二娘还是将时映菡全部的损失赔偿了。
吃过早饭,时映菡早早地去了杜氏的院子,此时时广山已经出去了,只有杜氏在家。
每次时映菡过来,杜氏都会十分欢喜,拉着时映菡说长说短,很是亲切。
“母亲,上一回我说借家丁的事情……”时映菡今日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一百二十贯钱有些重,需要几个家丁抬,不多带些人去,又怕钱丢了,所以只能跟杜氏来借人。杜氏答应得很快,只是一时间腾不出人手来,只能是耽误了下来。
“你说家丁的事情啊,我早早就知会了,明日就能有十名壮家丁腾出时间来,让你身边的碧凡带去就成。你想好了去哪一间柜坊了吗?”
“万鑫坊。”
“嗯,这里的确稳妥一些,不用担心他们会赖账。”
其实时映菡也是想顺便去看看花少的凭帖里面到底有多少钱,这样不会让人起疑。
随后,她从身后碧凡的手中接过了一个盒子,是简单的小木盒,连雕花都没有。打开之后,竟然是一精致的蓝宝石吊坠的项链。这种项链价值不菲,价值怕是会超过三贯钱,在他们时家,这是极大成本的首饰了。
“我这些日子去做了些首饰、衣裳,给院里的奴婢发了些,选了枚最为精致的,送给母亲。”
时映菡说得客气,杜氏却明白,这恐怕是时映菡特意为了她做的,还花了些心思,毕竟只有妇人才会戴这种首饰。时映菡送的这个,又是极为巧夺天工的,吊坠周围做成了花瓣的形状,雍容之中带着些许俏皮,最适合她这个年龄不过了。
这东西贵重,却不能不要,因为退回去了,说不定这东西就一无是处了,反而放在时映菡的手中碍眼。
“三娘也真是的,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杜氏欣然接受了,只是心中有些纠结,该送怎样的回礼给时映菡。
时映菡微笑着摇头,从自己的袖袋里面偷偷拿出了一个帕子,放在了杜氏面前。
“母亲,这是您送给大姐,大姐转送予我的帕子,说是含有珍珠粉的呢,十分贵重,我一直很喜欢。”时映菡说着,指着帕子上的绣样给杜氏看:“这里面的绣花我极为喜欢,照着学了几天。想着,母亲这里怕是还有如此好看的样子,就想找母亲借几个来学学。”
杜氏微怔,随后干笑了一声,伸手接过来看了看。
杜氏的陪嫁侍婢若烟却微微地皱了皱眉,将转赠的礼物拿到了原主面前来,这是十分不懂礼数的事情,会引人尴尬,时映菡竟然连这个都不懂吗?也难怪不得前任夫人的喜欢。
“这帕子我也只有几条……”杜氏的手指轻抚花样,突兀地觉得手指肚被什么刮了一下,抬起来看着自己手指的红肿,一阵错愕。
时映菡吓了一跳,当即叫了一声:“呀,这帕子上的丝线好锋利,大姐还叫我用这个帕子敷脸呢……”
杜氏当即明白了什么,看向时映菡,随后笑着说道:“恐怕是这块帕子有些问题,不如我给你换一块,你也好看看其他帕子的花样。”
“那就劳烦母亲了,我也正忧愁着该如何处理这帕子呢。”时映菡竟然丝毫没有推拒的意思,引得若烟一阵不悦,却还是按照杜氏的吩咐,取来了另外一块给时映菡。
时映菡收了,又与杜氏聊了两句,便去了老夫人的住处。
“这三娘真是过分,居然这般没有规矩。”若烟看到时映菡离开,不由得与杜氏嘟囔。
杜氏却摇了摇头,叹道:“也不怪她,这帕子被人做了手脚,她故意传达给我的,又怕坏了姐妹情分,才这般开口的。”
若烟有些不懂,凑到了帕子边去看。
杜氏抓着她的手,在绣花上摸过,果然,她的手指也被割破了一道口子。
“我将这帕子送给了大娘,大娘动了手脚,转送给了三娘,还叮嘱三娘用这个敷脸。你觉得,这帕子敷脸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到时候,责任会怪罪到谁身上?”杜氏说着,将帕子往桌面上一丢。
若烟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她能够想清楚这些。自家娘子这是被人算计了,如若时映菡没有发现,那么一定是一场轩然大波。
“会不会是三娘想要嫁祸给大娘,所以才……”
“也有可能,不过,你觉得大娘与三娘,谁更想要我难堪?”
若烟沉默了,大娘不喜欢自家娘子,这是有目共睹的。至于三娘,她一直得老夫人喜爱,婚事也八成由老夫人做主,她没有必要为难娘子。更何况,最近娘子对三娘是极好的。
“我一直在试探三娘的态度,如今,她也借此机会来告诉我,她不想参与进来,既不想我被为难,也不想与我站在一边,我与大娘的战争,由我来处理,三娘只想置身度外。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想管罢了。”杜氏说着,换了一只手拄着下巴,思量起来,“我越发地不明白了,这三娘的心性是极好的,还很聪明,为何不得甄氏喜欢呢?”
一个女人,总会对自己男人曾经的女人十分在意,杜氏也是一样。
所以她很好奇,甄氏为何不疼惜三娘这样惹人怜爱的孩子,却心疼大娘这样冲动刁蛮的孩子。
真是令人好奇啊——
“甄氏以前的房子是哪间来着?”杜氏问若烟,她记得若烟打听过。
“在西院,说是那里闹鬼,十分晦气,就算是道士来过,也没人敢住进去了,甄氏过世之后就一直空着,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她的东西还在吗?”
“在的,说是阿郎还会时常去看看。”
还真是长情啊——
杜氏点了点头,突然笑了起来。
“有机会,去瞧瞧吧。”
说不定……能够发现什么端倪呢……
040 茶话会(一)
时广山前脚刚进入时家,印家五郎派来的人就来了。
似乎是故意在等时广山。
对于这样传奇人物的家丁,时广山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能客客气气地将其引入府中正堂,奉上茶水细聊。
不过,他还是想要回绝此事。
印家五郎并非等闲之辈,他已经看出了端倪,知晓“时四郎”有秘密,时广山在担心这个才耽误了生意,所以才派身边得力的人来劝说时广山。
印五郎很忙,他没空去管那些杂七杂八,不关他事的事情,他是会看相,却不是观世音菩萨。
他的模样看起来好似仙人,骨子里面却冰凉如雪,时家或者是时四郎在他的概念里面,仅仅是路人罢了,或者说,是可以利用的路人。
“今日五郎有事在身,不能前来,真真是有些抱歉。也怪五郎名声在外,寻他来看相的人太多,五郎不胜其扰,只能在家避一避。”
来人模样上四十余岁,体态中等,长相端正,下巴的胡须剪得整整齐齐。他身上的衣服是极为低调的样式,却用着极为奢华的料子,让时广山不由得感叹,印家的仆人,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不愧是富户。如若不是印五郎的能耐太令人惊恐,他还是很想结交一番的。
“印五郎能耐过人,又来了这徐州城,许多人就算不能求其看相,想要见上一面也是正常。”时广山回答着,心中却思量着该如何拒绝。
“时中州,您有所不知。这观相占卜之术,是需要看相之人损耗元气的,而且改变越多人的命运,就会折损越多的阳寿!就像五郎说的那样,如若他去做了国师,怕是活不过二十五岁,因为国师改变的,是一个国家的命运,折损的阳寿,可想而知。这寿命也是一点一点累积的,五郎心力憔悴,无心改变许多事情,只想明哲保身,不然,也不会来了徐州。”
“还有这样的说法?”时广山微惊。
“嗯,的确如此。五郎不是好事之人,也不想要高官厚禄,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足以。现在五郎的心意,就是照顾好家业,不然也不会这般挂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