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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聪明,无人点破,因为时映菡表现得越优秀,反而会引得众人妒忌,她没有必要在这群女子面前炫耀。
笑闹了一会,她们也就离开了时映菡的小院子。
时映菡在屋中又休息了片刻,想要安静一会,周围闹腾久了,她总会觉得头痛。
须臾,祖母身边的侍女过来传话,让时映菡过去,想来是上房那边的小聚已经结束了。
碧凡赏了来者铜钱,回身去瞧自家主子,问道:“主子,可要换身衣裳?”
“嗯,先帮我擦擦身,我们再过去。”
折腾了这么一下午,一身的汗,不适合见客。
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由碧凡扶着,去了祖母的屋子。
进去之后,发现四舅妈也在,身边还坐着新夫人。
另外一侧,端坐着两名少年,年岁稍大一些的,应该就是王家七郎,与小时一样的眉眼,却要比之之前俊朗了许多,没了稚气,多的是清新俊逸。浓眉大眼,窄窄的鼻梁,好似山岳一般巍峨,不薄不厚的唇,泛着桃红的颜色。他的嘴角噙着笑,眯着眼眸看了时映菡一眼,微微颔首问好。
年龄略小的少年要清瘦一些,巴掌大的脸,算得上是眉目清秀。
时映菡一一问好,得到准许之后才正襟危坐。
“可是有年头没见到过三娘了,如今都这么大了。”四舅妈依旧是话最多的,化解冷场的事情也都是她在完成。
“有五年未曾见过了。”时映菡规规矩矩地回答。
“小时候你时常与王家七郎一块玩,可还记得?”
“烨表哥对我多有照顾,我一直记得。”
王家七郎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了时映菡一眼,随后又垂下眸子。
依旧是记忆之中的少女,身材小巧玲珑,并没有其他女子说得那样瘦得夸张,只是在众多丰满的女子之中,显得纤细太多。她没有小家碧玉的娟秀,而是明艳端庄,小小年纪,便已经风范十足,举手投足之间,显现出一股贵族的气质来。她气质淡雅如兰,给人一种盛颜仙姿的错觉,就好似此时端坐在此处的,并非一名闺阁少女,而是不苟言笑的天宫女仙。
其实她很美,若是能够在丰满些就更好了。
“三娘给四舅妈与表哥、表弟倒杯茶。”祖母开口,吩咐时映菡。
时映菡明白祖母的意思,从牛妈妈的手中接过茶具,放在众人面前的案几上,慢条斯理地开始沏茶。
喝茶能够静心怡神,茶道则能够内省修行,平静心灵。打开茶盒的盖子,一股清香从盒中喷逸飘散,沁人心脾。
她轻车熟路地操作,玉指纤长,四指之外,有着遮挡不住的握笔茧,让她的手透出一股子笔墨的芳泽。
熟练的操作之下,茶倒入杯中之时,杯中飘起了一朵白莲花来,悄然绽放,姿态优雅,足以被文人墨客记入诗卷,百世流传。
屋中溢出一阵轻叹,这是绝美的茶景,在长安城之中都极为少见。贵族爱茶,钟爱茶道,气味清香,味道醇厚,就足以令人神往。时映菡的茶,却是在观看之下,便让人赏心悦目,引出了馋虫,好奇清茶的味道。
“三娘好茶道。”四舅妈啧啧称赞,伸手端起一杯茶来,尝了一口。
招待客人的茶叶,自然是好茶,味道自然不差。偏生时映菡沏的茶味道独特,唇齿留香。
“不知三表妹这茶有何特别?”王家七郎忍不住问了一句。
“并无特别之处,无非造、别、器、火、水、炙、末、煮、饮。我还是偷了懒的。”
王家七郎颔首,随后伸手接过茶壶,按照时映菡的步骤操作,竟然做得一丝不差,最后将茶倒入杯中,也出现了虚幻缥缈的景象,只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不由得摇头,轻叹:“我怕是不行呢。”
仅仅如此,时映菡也十分惊讶。
这种技艺是要通过学习才能够掌握的,她在此方面有着特殊的才能,也是学了一个月才能够做到如此。王家七郎今日不过是照猫画虎,却学了个七七八八,尤其之前的步骤做得一丝不苟,没有偏差,可见他悟性极佳,是个聪明的主。
她不禁笑了起来,如芙蓉花开。
“烨表哥好悟性,我学了七八日,怕是才有你这水平。”
王家七郎十分意外,随后跟着温和地笑,谦虚了几句。
祖母瞧着两个人的模样,不由得舒展了脸上菊花瓣一样的褶皱,心中雀跃。
难得碰到一名与时映菡谈得来的男子,还是个同样稳重的,最重要的是他很聪明,如今虽然只是秀才,日后,怕是会大有出息。
新夫人瞧着时映菡的不骄不躁的模样,不由得讶然,难怪老太太会这般喜欢时映菡,她还当真有几分稳重与气量,比之时映蓉,要棘手不知多少。
随后她眼珠转了一圈,继续微笑:“三娘茶道好生厉害,之后的日子可要好好教教我这个做娘的。”
这样一说,没有半分架子,将气氛活跃了不少。
时映菡依旧是淡然的,就连笑时也不漏齿,做足了规范。
新夫人要开始套近乎了吗?
如若她与新夫人走得近了,第一个向她发难的,恐怕就是时映蓉这位嫡姐了。
008 惊为天人(二)
时映菡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走到院边,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扶着碧凡赏起花来。
碧凡觉得奇怪,如今这季节,过了木棉树的花期,主子怎得在此时来了兴致赏花?春天不是才画了好几副木棉树花开的画嘛?
随后她注意到,时映菡仰着唇角,时不时向角落看去,随后竟然提着裙摆走了过去,还轻咳了一声。
谁知,矮墙后面竟然走出一行人,碧凡定睛一看,竟然有自家少爷。
“本想与你打招呼的,结果你许久不回来,我便偷偷溜进去自己拿了。”二郎时夜林悻悻然地从身后递出了两卷画轴,看模样,是时映菡的画作,她将较为喜欢的几幅都装裱了一番收藏。不喜欢的,大多压在桌案上面,只当是练笔。
时映菡盯着画轴看了一眼,也不收过去,只是将手背在身后,去看他身边站立的几个人,其中时夜林的侍女嫣红她是认得的,不过多了几张较为陌生的面孔。
“三娘,我来与你介绍,这位是十表哥,这位是十四表哥,他们都是今日过来的客人。”说着,向这两位小郎君介绍,“这位是三娘,我的妹妹。”
时映菡微微颔首,对着两个人问好。
他们也颇为规矩地回礼,只是眼睛总盯着时映菡看,觉得她虽然清瘦了些,却也有独特的韵味,看一眼,便足以让人魂牵梦绕。
介绍完毕,时夜林开始与时映菡解释:“今儿我带着两位表哥出去逛逛,结果就碰到了薛家的人在湖边作画,我们见面定然是不会融洽,说了几句,就”
“就被他们用激将法激怒了,想与他们比试画作,结果你们三人画画都不见长,就想到了来我这里寻副画顶上,反正他们不知道是谁画的。”时映菡说着,突然轻笑起来,“还真是荣幸呢,让二哥想到了我。”
时夜林见时映菡并没有生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是三房长子,平日里并不喜欢读书写字这些事情,反而喜欢斗斗蛐蛐、玩玩鸟,偏生好胜心特别强,总是与薛家人闹得不愉快。可惜徐州城知名的学堂就那么几间,他们还是不得不抬头不见低头见,日积月累,就成了仇家。
他这个人性格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坏心思,与时映菡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所以这种事情第一个就想到了她,还有一点就是:时映菡的画真的是惊为天人!
世人作画的颜色,多为青绿,随后就是从植物、矿物之中提取的颜色,色彩单一,画面看起来也并不艳丽生动。
偏生,时映菡的画作色彩丰富,也不知她是如何调的彩墨,才能够让颜色这般好看,她的画不仅仅细腻,构图上还大气恢弘,溶入了倾世繁华,柳荷叶盛、白雪翠竹溶入画卷之中,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映入眼帘的,是超脱万物的视觉盛宴。
就连时映菡的父亲,也曾跟时映菡讨教过彩墨的学问,却见时映菡只是用现有的彩墨调制而出,偏生颜色就是与其他人用出来的不同,令人叹为观止。
如若不是祖母一直不肯让时映菡漏才,怕是时映菡此时已经是名动徐州省城的才女了。
这画,足以她扬名。
“三娘真是聪明,我若说这是时家女眷画的,定然让他们无地自容。”
“提不提我无所谓,我也只是画来玩玩罢了。你们若是需要就拿去吧,我并不介意,只是…这画要给我拿回来,我很喜欢的。”
也就是说,这几个人谁若是想要冒名顶替也是可以的。
时夜林喜出望外,当即表示会在之后送时映菡些小玩意,这画明日下午就能够还给她。
时映菡也不怀疑,并不与他们多聊,直接回了院子,进入到屋中休息。
碧凡看着不解,问道:“主子,您为何不趁此次提高一下名声,若是您有才女之名,大家也会高看你几分。”
时映菡微微摇头,随后笑道:“嫌烦,我更喜清净。”
人怕出名猪怕壮便是这个道理,时映菡只想安生,所以不想成什么才女,那样只会引来姐妹们的嫉妒,或者是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这种虚名,不要也罢。
碧凡似懂非懂,也不再问了,而是找碧彤兴师问罪去了,她留下看院子,竟然让其他人进来偷了主子的东西!
后来才知晓,时夜林竟然用了调虎离山计的把戏,就连魏妈妈都被算计进去了。
时映菡只是笑了笑,并不怪罪,偏生魏妈妈来了脾气,连同自己也一块罚了一顿,这才作罢。
夜,辗转难眠。
时映菡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今日一整天都闹得她不得安宁。
唤了几声碧彤,却无人应答,想来碧彤是在守夜时睡着了。
她走下床,去床边为自己倒水,却发现茶壶之中一点水都没有。她叹了一口气,懒得折腾,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慵懒地靠着高靠背的椅子,舒展自己的身子,就好似夜里走过屋顶的慵懒猫咪。
手指在水壶边轻点,寂静的屋中突然出现了流水的声音,随后她掂量了下水壶,确定里面的水满了,才开始摇晃茶壶。
一下、一下,茶壶之中的水渐渐升温,到了适宜的温度,她将水倒入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嗓子。
时映菡很早起,就与其他的闺阁女子不同。
从坠海之后,她便发觉了这一点,她能够控制水。
凭空变出水来,让水结冰,让水变热,让水变得成艳丽的颜色。
她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名推她入海的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她也不会拥有这般的能力。
可也是那个人的那个举动,才让时映菡知晓,原来那个人如此恨自己,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被千刀万剐,万劫不复!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不明白。
这种不解,这种被人憎恨的伤痛就好似痴缠着她的瘟疫,让她夜夜难眠,呼吸都会觉得压抑,难受得近乎于死掉。
眼泪坠落无声,清清凉凉,湿了脸颊。
屋外的雨下得毫无征兆,软软绵绵,犹如从苍穹坠落而下的银丝,布满了整个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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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视为烂泥(一)
新夫人杜氏慢悠悠地走到梳妆台前,瞧着铜镜,展现出笑脸来。
成亲两日,夫君时广山待她极好,说话温柔体贴,人也端正,虽然年龄大了些,却还有英姿,不愧是当年出了名的俊逸才子。
“也不知是怎样的喜事,引得夫人这般高兴。”杜氏的陪嫁丫鬟若烟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问道。
两个人乃是一同长大的,情同姐妹,杜氏对她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说道:“听闻母亲的族人之中,有位表兄颇有能耐,昨天与老爷谈了,说是愿意帮老爷写引荐信,将他送到长安去做官,那样,就能官升一级了。”
去到长安城,距离圣人近了,怕是能够更有前途。
情人眼里出西施,杜氏瞧着时广山极好,认定他到了长安必有能耐,所以也是眉开眼笑的。
起初听闻自己要嫁给鳏夫做继室,她也是老大的不愿意,如若不是听闻时广山对待前妻极好,人也端正,院中也没有许多莺莺燕燕的,她这才同意了。如今看来,若是时广山能够飞黄腾达了,自己日后也有的是体面。
若烟听了之后很是欢喜,当即连连恭喜杜氏。
杜氏喜笑颜开,却也表示:“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儿,不一定的事,别欢喜得紧了,最后只是空欢喜一场。”
“有欢喜总比没有念想的好。”
杜氏噙着笑没回答,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转了一个话题:“这两日我瞧着那三娘是个极懂规矩的,而且聪慧能干。时家老太太,哦不,母亲是出了名的严谨,竟然也对她那般喜爱,应该是有些手段的,怎得会与甄氏的关系闹得那么僵?”
“大夫人不是说,甄氏是因为生了三娘才坏了身子,生下来的又是一个女娃,心中怨怼,才会对她不喜欢吗?”若烟回答。
大夫人指的是杜氏的生母,杜家也是打听了不少事情,才将杜氏嫁过来的。
“我看不然,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