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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有回御书房,而是被移驾回了寝宫,一长串的御医被请了进去,没有召见的都站在外面。
能够站到第一排,已经很有面子了。
后面等着听回话的太监,宫女一大堆,都是从各家娘娘那里派遣过来的。
蜜蜂一样在后面悉悉索索的,谁的话都没个准,只知道是皇上遇袭,被刺客所伤。
究竟伤势如何,会不会留下大碍,面面相觑,没有答案。
我低垂着头,想着聂惊歌的话,那样刺客的场面下,我没有惊叫也没有吓哭,他看着不可思议,那么等别人也安静下来,是不是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卓燃的心思玲珑,后来,他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想的也是这个吗。
他进了内殿,已经被召进去,进去前还轻声嘱咐我,什么都别和其他人说,紧闭着嘴就好。
我懂的,我都懂。
“哎,乌姑娘,乌姑娘。”
衣袖被人在后面扯动,我转头看到宝蕊不知从哪里跻身过来,贴近了我,凑着问:“听说,当时你在,皇上到底要不要紧。”
我摇摇头,没说话。
“乌姑娘,我们娘娘听到消息,急得不行,你要是知道什么,行个方便,给我句实话,好让我回去交代。”宝蕊生怕我袖子不会破似的,使劲扯。
两个人暗暗使劲,还别说,宫女的衣服料子甚好,半点问题没有。
宝蕊哼哼唧唧了几下,收了力气,手指一点一点摸过来,趁我没防备,居然捏住了我的手。
这,这是要做什么。
冰凉凉的,什么东西塞在我手里,我低下头看,成色很好的一只玉镯。
值多少钱,我是估计不出,不过即便在这种光线下,还能看出通透的翠色,绝对是上等货。
宝蕊见我抬头看她,连忙用手对我拜拜,意思是礼都收了,你怎么也给我句话。
我身上还收着兰妃的兰花簪子,再加上这一件,礼还不轻,我冲着她勾勾手指头,宝蕊满脸欢喜,将耳朵凑过来。
“没事儿,你回去先。”
宝蕊像是没听清楚,还想要问。
就见内殿出来个人,冲着我招手。
我将衣袖的最后一角从宝蕊手里抽出来:“皇上喊我呢。”轻飘飘的走了,留下宝蕊站在原地,哭丧着脸,大概是怕回去没法子交代。
那么,我也爱莫能助了。
“小海子公公,皇上可好。”我心里其实也没底,方才瞧着皇帝的脸色,我也吃不准他伤到哪里。
“还好吧。”小海子支支吾吾的。
“今日小海子公公救驾有功,整个皇宫的都听到公公衷心护主的喊声了。”
小海子眉毛一拧,扬手对着我后背乱拍:“我当时都快吓死了,你还有心情笑话。”
“吓死了,也是殉主,算大功。”站在殿外,把腿都站麻了,不在小海子这边找点乐子,我怕待会儿再皇帝面前撑不住笑容了。
“姑娘,我在里头不敢说,怎么看着皇上有些不好的样子。”小海子在拐角处,给我提了个醒。
我心里一下重重的咯噔,不知他说的不好是怎么样的程度。
“那么唤我进去又是为何。”我不是大夫,又看不得病。
“还说呢,还说呢,那只要命的猫,一直扒着皇上的被子后面,谁过去就给上一爪子,大皇子都被抓了几下了。”
“雪梅怎么也来了。”
“鬼才知道,这猫是成精了还是怎么。”
“卓少卿有没有被抓。”
小海子奇怪的看看我“卓少卿,神仙一样的人,怎么会动手去抓猫。”
我脑袋后面一定显示出三条黑线,最开始我也觉得他是神仙样,清冷而不得近。
“皇上恼了没。”我又问。
“皇上恼了的话,也不用来喊你了,是大皇子说快去把乌瑟瑟喊来,把这死沉的猫给抱走。”
我噗嗤笑了,小海子将聂惊歌炸毛的口气学得颇像,我都能想到聂惊歌眉毛倒竖,恨不能将雪梅直接扔出窗外,不!扔出宫外才好。
一直到走进去,我的笑容还维持原样,不轻不重,刚刚好。
聂惊歌黑着一张脸,与雪梅眼睛瞪眼睛的场面再次出现,一见到我就絮叨:“怎么喊老半天才进来,磨磨蹭蹭的。”
幸亏碍着皇上在场,他没有大呼大叫,尽量压低声音。
我瞅着雪梅笑,它还真会找好地方,窝在皇帝被窝的脚边,雪白的皮毛,被地下湖绿色的锦缎被面一衬,真是好看,难怪皇上都没舍得让它下来。
目光往上边抬了抬,皇帝病歪歪。
“瑟瑟,你也来了。”结果还是躺在那里的这位开口了。
“皇上好些了吗。”
“外头是不是很多人在等朕的消息。”皇帝还能有心情笑,可见伤势不重。
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小海子,出去让那些宫人都不必再等,都退散了去。”
小海子应声退下。
皇帝想坐起来,我赶紧的上去搀扶,与聂惊歌一人一边,搭着手借力给皇帝慢慢坐起,让他舒服的斜斜靠着,腰后面塞了几个软枕,雪梅见我过来,欢喜的想扑过来,我虚空对着它一指:“原地趴着,不许动。”
它立马老实了。
正文 39:两情相悦
聂惊歌待皇帝坐稳了,都没有放开我的手。
两个人牵连着不动,他扬着眉对我笑,我假装看不见,使劲抽手,抽不出来,恨得牙齿痒痒。
枕头后面的暗暗教劲。
皇帝见我们俩个都不动,有些好奇了:“朕的枕头下面可没有藏着宝贝,你们在找什么。”
我动动口型:再不放手,我让雪梅挠死你。
聂惊歌也回了我个口型:放马过来。
我没有动,卓燃先动了,笑容凉凉的,好像是置身事外的态度,踱步过来,站定在我身边,微微偏侧过头来:“皇上究竟藏了什么好东西,臣倒也想来看看了。”
皇帝的目光在我们三个脸上流转一圈,聂惊歌的手不得不放开了,
有时候,我觉得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什么事情能躲得过皇帝的眼睛。
“朕有些乏累了,瑟瑟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要专门单独给我开小灶谈心吗。
我离得近,仔细看了,皇上坐起来不算费力,目测下没有显眼的伤痕,大概是惊吓成分居多,脸色才会难看。
聂惊歌清清嗓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看着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大事不妙之感,背后冷飕飕的。
第一回,我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会猜得这样准。
聂惊歌一向果断利落,没有给别人转念头的时间,朗声道:“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很有耐心的没有打断他,示意他说下去。
聂惊歌说的来劲了,眉梢眼角都要笑了:“儿臣喜欢乌瑟瑟,想请父皇成全。”直截了当的用手指着我:“正是她,乌瑟瑟。”
被这样的指名道姓,被这样的用手指过,谁能告诉我下,附近哪里有个地洞,让我钻进去,让我钻进去,不要见人了。
皇帝居然还笑了,气色都恢复五六成了,苍白的面颊显出微微的血色,大皇子一句天雷,比御医还管用呢,指指我,又指指聂惊歌:“惊歌,你喜欢瑟瑟?”
“是,儿臣喜欢她。”
“那么,她喜欢你吗。”皇帝的问题真深刻。
聂惊歌露出的那算什么表情,三分骄傲加七分自信,声音柔和的吐出一句话:“我和瑟瑟是两情相悦。”
我要含着一口水,保准全喷他脸上。
聂惊歌,你知道两情相悦四个字怎么个写法吗,是怎么个意义吗。
我,我怎么能和他两情相悦呢,我悲愤的,悲愤的偷偷去看卓燃的反应。
卓燃大大方方的给我看,一手背在身后,嘴角的笑意淡淡,眼中的人影淡淡,没有吃惊,没有气氛,完全没事人一样。
我心里就更没底了。
他别是误会了我吧,我们才走进一点儿,我们容易吗。
“瑟瑟,瑟瑟。”
我没有反应,我呆了,我傻了,我是木头人了。
“乌瑟瑟。”
这分明是皇帝的声儿,都拉高了。
我回神,眼睛眨,装无辜,刚才发生了什么,我都没听见,我走神了。
“惊歌大皇子说你们两情相悦,是这样吗?”皇帝还冲着我笑,这是真要成全我们了!
“我来宫里没几日,大皇子见我什么都不懂,是有心照顾过,但是瑟瑟没有那个心思。”我必须要将回绝的话说的婉转一些,不能当着皇帝老子驳了儿子的颜面。
“只是这样嘛。”皇帝浅笑,“瑟瑟,这事儿要是真的,也不用怕,说出来就好。”
话都问到这份上了,我狠狠心,一闭眼:“我真没有喜欢过大皇子,在我眼里,大皇子和皇上是一样的,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唔……”
后面想好的,大段表忠心的话都被聂惊歌的大手掌被堵回去了,聂惊歌一手扣住我,还不忘对皇帝解释:“父皇,瑟瑟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明,我们真的是两情相悦,杜御医可以做人证。”
那人证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还是个天然呆,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也就是慢吞吞看一眼,然后点点头回答,惊歌说的是。
那样的人证也可以算数的吗。
皇帝的脸色莫名,看不出喜怒。
我半张脸都被捂着,呼吸都不及,脸儿涨的通红,等挣脱开时,梳得好好整齐地头发都散开了,疯婆子似的,只会重复同一句话了:“我没有,皇上,我没有,我真的真的没有。”
聂惊歌还要来拉我,一道人影横在我们之间。
很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拍开,卓燃的俊颜沉下来,眼眸墨黑墨黑的:“大皇子请自重,不要再伤害她。”
聂惊歌嗤笑一下:“瑟瑟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会伤害她,她不好意思同父皇说,由我来说就好,这里不是朝堂,也不是兰亭殿,怎么又要你这位卓少卿来横插一手。”
卓燃用手温和的圈拢着我,将我藏在他的身后,我腾出手来,轻轻捏着他的衣服角,才觉得稍稍安心,有他在,我不怕。
“卓燃,你给我让开。”
“不让。”
两个人都是说话掷地有声的清朗。
谁也不肯让着谁。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卓燃要是与聂惊歌硬碰硬,是不是算用鸡蛋去碰石头,聂惊歌说的没错,他才是堂堂的大皇子,而卓燃,即便兰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那也是外臣。
躺在病榻上的皇帝出声了:“够了,都住口。”
声音不大,威严俱在,将脚下趴着不动的雪梅都给惊到,喵了一声,逃下床去。
“父皇。”聂惊歌还会当面撒娇的。
我都没敢看他的神情。
“宫中的规矩,乌瑟瑟刚来可能不算明白,但是你身为大皇子还不明白吗,宫女擅自与皇子有私情,是要定罪的,惊歌,你忘记了吗!”皇帝半分笑容没有,厉声问道。
聂惊歌神情一怔。
“瑟瑟,你过来。”
我哆哆嗦嗦的从卓燃身后走出来。
“你同朕说清楚,你与惊歌可是真的有情。”
“没有。”别说是本来就没有,就算是有,听着皇上的话,谁敢承认啊,定罪,还不知道是定多大的。
“朕方才的话说的重了些,你莫要害怕,按实了说。”
我突然想到了,有个地方不对,很不对,怎么前头就没想起来呢。
正文 40:定情(上)
我被带进皇宫,那个潜藏的身份,不是皇帝的私生女吗。
所以才会给我好吃好穿,懒虫宝宝一般供着养着。
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我和聂惊歌也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隔着这一层,我才不想和他生出其他的瓜葛,能躲就躲远点。
珍爱生命,远离近亲。
皇帝这会儿问话的意思,非但没有要横加阻止的意思,我怎么瞧着还有些乐观其成的味道。
那个,那个,在这朝代,近亲可以通婚?
我脑袋里像是打了无数个结,恨不得用手伸进去好好整理一下。
“瑟瑟,你想好了再说不迟的。”皇帝瞪了聂惊歌一眼,“多大的人了,说话没个分寸。”
口气是严厉,但不像真有怒意。
聂惊歌应该也看出来,摸摸后脑勺,呆笑。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他天生一脸呆像。
“朕困乏了,你们都磨蹭着不让朕休息嘛,出去,都出去。”皇帝开口轰人走。
卓燃的脸色反而是诸人之中最不好看的,我同情的默默念,怎么说聂惊歌都是皇帝的宝贝儿子,即便平时显着不太待见,关键时候就看出父子感情了,这又如何是君臣关系所能比拟的,哪怕这个臣子还有个国舅爷的头衔。
小海子折身回来,我怀疑他在外边偷听现场,等里面都平息了才进来:“皇上,外面的一干人等都遣散了。”
“小海子送卓少卿和大皇子。”
明显的,我又一次被留下来。
皇帝看着帐子顶不说话,我也不能开口,跟着一起看。
看的我脖子都酸痛酸痛了,皇帝总算开口了:“瑟瑟,惊歌已经走了,你可以老实说话了。”
“我刚才说的都是老实话。”我才不想自己扇自己嘴巴。
“哦?是吗,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