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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无不可-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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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宽阔的背,有些懵。

他见我没反应,也不回过头,闷声问:“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做,做什么。”我真的结巴了。

“上来,我背着你。”

“我没有伤的不能走路。”

小空子目不斜视看着天空,天边一道云,飘呀飘。

“废话真多,刚才都痛得大叫了,怎么又不厉害了,你是大夫吗,你会验伤吗。”

他的嗓门越来越大,那些工匠虽然远远站着,依然忍不住来看这边,看这位现场咆哮君。

我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根本不敢看别人,假装我不看他们,他们就不会看我。

聂惊歌都在咬牙了:“你要是不想我背着你,索性我抱你过去。”

我知道他真的能做得出来,赶紧应声:“背,背,我爬上来。”

听到爬上来三个字,聂惊歌肩膀耸动,大概也忍不住笑了。

我用一只手先搭住他肩膀,然后是另一只手。

他稳稳的站起身:“抓紧。”

“我还提着鞋子。”

“别拿你的臭鞋子在我脸旁边晃。”

“那我把鞋子放在哪里才好。”

“离我的脸远点。”

“好,好。”想腾出一只手的,身子立即就往下滑了。

“你别动来动去的。”聂惊歌就差把我整个人甩飞出去,“你属蛇的吗,一路的各种扭动。”

我赶紧调整好姿势,其实他背我的姿势很好,趴得很舒服,他的双手又很老实,我反而没有开始时的尴尬了。

“还痛的厉害吗。”聂惊歌见我不出声,又问。

“还好了。”

“忍着点,很快到的。”

“嗯。”我试着将下巴搁置在他的肩头,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一下子抬高了。

海拔一长,空气也变得好许多。

“瑟瑟。”

“嗯?”

“卓燃有什么好。”

我歪过头一想:“看着舒服。”

“难道我长得丑!”

“不是啦。”人在他背上,不能激怒他:,我回答的小心又干脆。



正文 51:揭底



聂惊歌闷着不再出声,我也不知道他在转着什么念头,更不方便插嘴问话。

原本两个人还说笑的,一时有些冷场了。

我多少有些不自在,一双鞋子在手里头晃得和打秋千似的。

“你的鞋子是宫里配给的?”

“是,和宫女服一块儿领的,三套衣服,三双鞋,说是一年以后破的才能换。”

“难怪你的鞋子扎脚,那些衣服怎么能穿?”聂惊歌表示深深的怀疑。

我笑出来:“怎么不能穿,料子都是上乘的,看我这会儿穿的是平绸布,颜色好看,还不容易起皱,做起事情来最是合适的。”

他的手拉到我衣服的一角,低下头多看一眼:“你还觉得这料子好。”

“比我在家的时候,要好得多。”

乡野村夫,哪里会轮的上穿绸布,一律是土布,整个村子的人,乍一眼,都是蓝不蓝,灰不灰的颜色。

反正大家也都看得习惯,不觉得有什么。

“那你想家吗。”

掰着手指头算算,到宫里的时候也不短了,反正一进皇宫,我就像是个活脱脱的肇事吸引机器,各种各样的事端,纷纷乱乱,没有停过。

我是磕磕绊绊的过日子,即便是想家,想回去,也是在心里叨念几声,放在脸上也是没用的,宫里的规矩,一般进了宫的哪里能够随随便便回家。

何况,我的身边,更多双眼睛盯着,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似的。

做人要小心,才能活得久远些。

“我不该问这个的。”聂惊歌好像是在安慰我,“你才多大的年纪,怎么会不想家呢,即是皇宫里好吃好穿的,那也一定不如自己家过着舒服,你爹娘很疼你不。”

“疼。”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那对养父母对我也算是极好的了,和自家闺女没有俩样,要不是后来被皇帝爆了料,我怕是一辈子都会死心塌地相信他们是瑟瑟的亲爹娘。

我的真实身份,皇帝老爷子哪一天才能坦诚相告啊。

“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聂惊歌好笑的问,“我听你念叨皇上,这会儿还想着父皇呢。”

“我起初不是以为自己是皇上的私生女,被养在宫外,等长大点儿,想到了挂念了,所以抱回来继续养。”

“开始,我也这么想。”

“咦?”

“可你看看你的眉眼,哪里有半分像父皇的。”

“我随了我娘亲的长相不行吗。”

“*亲要是和你长得一样,又怎么会入得了父皇的眼。”

这话听着,我可不服气了,想都没想回嘴了:“我长这样了,你还不是蜜蜂嗅着蜜糖似的,成天个在我面前飞来飞去的。”

才给他几分好脸色,他索性又要给我开成个染坊了。

活该我不喜欢他,活该让他毒舌。

“是,你的长相还就是合了本皇子的眼缘,一天不瞧着你,浑身难受。”

我呸,还本皇子呢,再加上兰妃那句从来不离口的本宫,你们凑成厚脸皮二人组才更合适。

我还没有笑呢,身边有人替代我笑起来了。

“我说怎么今天一早起了,就看到两只喜鹊在树梢,叽叽喳喳的,原来是应到了你们俩的头上,两个人唱的是哪一出戏,怎么还一个背着一个,傻小子背媳妇儿不成。”杜衡熙一脸温文笑容,调侃的意思倒是不少。

聂惊歌还不肯把我放下来,大大咧咧的招呼:“还不快点过来给她看看。”

“乌姑娘也是多灾多难的,每次见面都是来医治疗伤。”杜衡熙将我从聂惊歌背后扶下来,“这次又是伤的哪里。”

“她的脚被扎了,哇哇直叫。”

“我哪里有哇哇叫。”

“刚才在红玉殿喊得鬼一样,不是你是谁。”

杜衡熙嫌他吵闹,将他拨到一边:“惊歌去外头等着,我替乌姑娘验伤。”

“为什么是我去外边。”

“她不是伤了脚,要脱了鞋袜才能检查。”

“她鞋子都脱大半天了。”

“脱大半天,你也不能站旁边看。”

“你怎么就能看!”

“我是大夫,什么不能看。”杜衡熙还来劲了,一把将聂惊歌扫地出门。

我抿着嘴一直笑,一直笑。

“不是说你伤的厉害。”杜衡熙看了看被扔在一边的鞋,“你就穿着这个去的工地。”

“去之前也不知道哪里成了废墟,不然一定换了鞋子再去。”

“脚底有出血吗。”

“没有,哪里有他说的严重,你最了解他脾气的。”

杜衡熙还是不放心,让我除了袜子,再仔细看过脚底:“我给你些药膏,回去泡完脚以后擦,没伤没痛,擦了也是香喷喷的。”

我将药膏收好,穿回袜子,再去捞鞋子时,被杜衡熙拦住了。

“这鞋子不能穿了,我这里给你找一双。”

我失笑问:“御医这里还准备了宫女的鞋子。”

“什么都必须备着点。”杜衡熙翻出一双浅绿色的递给我,“试试,合脚不。”

“大小正好,鞋底很软。”我试着走几步给他看,表示我真的没什么大碍。

“惊歌对你是真心的。”

冷不防他来了这句,我身子往前一冲,差点栽倒:“杜御医,病人静养期间,请不要说笑话。”

“乌姑娘,我说的不是笑话,惊歌的身份,你心里很清楚,他自小没有母亲,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又要出人头地,又要明哲保身,你觉得他能够保持到现时的性格,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没有说他性格不好。”

“但是,你不喜欢他。”

“至少也不讨厌他。”不知怎么,我与杜御医反而能够敞开心事来说。

“在他心里,你是特殊的,所以他找了皇上,说了那一大段话。”

“我已经向皇上说明了,没有那样的,皇上也没有追问过。”

“乌姑娘,聪慧伶俐,怎么牵涉到自己就这么不明白。”

“我哪里不明白了。”

杜衡熙坐在我的对面,撑着脸颊,笑起来:“乌姑娘,你有些小看惊歌了,他在皇上面前这样大张旗鼓的,不是要获得你的肯定。”

“那他是为了什么。”

“皇上心中有数,自然不会在短期间将你指配给别人,哪怕是你与卓少卿真的两情相悦,哪怕是真的。”



正文 52:遭劫



我思量着杜衡熙的话有几分确凿,是他想说给我听的,还是聂惊歌需要他来转达这层意思,顺便提点我,不要对其他人又非分之想。

卓燃算其他人吗,我微微的笑,对于聂惊歌而言,卓燃是他天生的敌人才对。

也好,有朋友,有敌人,人生才会有乐趣。

聂惊歌在外头等的不耐烦:“杜御医,她的伤到底怎么了,一炷香都过了。”

“就好,就好。”杜衡熙俏皮的冲我一眨眼。

我觉得他的话其实没有恶意,聂惊歌那个性格,更加不会懂得算计了,就当他们是纯粹的好友情意,于是一个要帮着另一个。

等聂惊歌进来,没问其他的,先要撩我的裙子。

我赶紧的往后躲,用手死命拽住:“大皇子,你这是要耍流氓啊。”

“耍流氓又是什么,我先看看你的脚。”

“杜御医已经给都看好了。”我给他看药瓶,“药都配了,不用再看,你看也不管用。”

“她的脚?”聂惊歌退而求其次,找杜衡熙翻口供了。

“没有大碍,回去热水泡下,好好睡一觉就都好了。”杜衡熙居然用那种很慈爱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聂惊歌,活脱脱一副长辈款。

“上次的伤,还有后遗症吗。”聂惊歌很是细心的问。

“那麻烦乌姑娘再坐一坐。”杜衡熙捧了脉枕过来,垫在我手腕下,“乌姑娘这会儿心跳很快。”

还不是刚才让聂惊歌吓的,看鞋子看到要撩裙子这么恐怖的动作,他都能够面不改色的做出来,他的神经是多么大条。

“乌姑娘,听我的指令,深深吸气,然后慢慢的吐出,对了,再慢一些,将肺中的郁气一并吐出来,很好,再试一次。”

我微合眼,听着杜衡熙的话,跟着做,果然很快心境平复下来,胸口一片清朗,抬眼看人时,杜衡熙两根手指搭在我的脉处,十分细心的表情。

不好意思去催,不过这次诊脉的时间真够长的。

聂惊歌反而很有耐心,没有半个多余的字,走过去喝了一杯水,还顺道替我也带了一杯,放在我的手边。

杜衡熙的双眼才算是睁开来,放开手:“惊歌,我与乌姑娘的待遇差别有多大。”

聂惊歌摸着鼻梁笑起来:“这是你的屋子,你要喝什么都可以自己来,她不是腿脚不方便嘛。”杜衡熙低低念叨了一句:才怪,正色对我说:“乌姑娘,我只是不明白,你的身体明明都是好的,但是体内总有两道化不开的郁结之气,要说郁结又有些牵强,似乎并不曾影响你的健康。”

“大概我天生异于常人。”差不多的结果,我上回也听他说了,既然他都是皇宫里的御医,想来医术一定是极好的。

连御医都说不明白的症状,又不影响什么的,就当做没发生,要是我一辈子在那个小村子里待着,又有谁会去管体内两道说不出缘由的气息来。

“乌姑娘性子坦然,想必郁结之气不要多久会自己解开的。”

我总觉得这位御医大概是看多了书本,说什么都像是话里有话,一次两次听不懂,我索性当做都听不懂。

反正我是乡野村夫的丫头片子,不是宫里自产自销的。

“既然没有什么,我送瑟瑟先回去。”

“你还欠我两盘棋子,千万不要忘记了。”杜衡熙在竹制的架子上面翻来翻去,“上次惊歌让我看看能不能配置点素颜草膏,我翻遍了仓库才寻到一点珍藏的素颜草,要熬制成膏怕是不能,只有这个。”

半透明的药瓶,半瓶子的水,晃荡晃荡交到我手里:“这是加了素颜草的水,疗效虽然不如素颜草膏这么快,也算是好药了,东西不多,就给了你。”

聂惊歌拉着我就走,走出来了还问:“脚可以走路吗。”

我生怕他又要背又要抱的,忙不迭的点头:“都好了,大皇子要相信杜御医的医术高明。”

“没人的时候,不用喊大皇子。”

我一侧头,瞅着他笑:“在皇宫里,皇上以外,谁见了不喊一声大皇子,你怎么还会听的别扭起来。”

“听别人的不别扭,就听你喊的别扭。”聂惊歌坦然的回看着我,“衡熙方才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问问病情。”突然不想去追究杜衡熙的话了,追究起来,多半无趣。

两个人走得很慢,还在中间被聂惊歌督促着休息了一场,找到石凳,坐着。

只有一个石凳,我坐着,他站着。

态度还算自然,幸好旁边也没有其他人路过。

等他觉得我应该休息够了,两个人继续走。

还没走到我住的小院门口,我的脸色微变:“我记得出来前,我有关好门,上了锁的。”

两扇小门开的很通畅,那把小锁被可怜兮兮的扔在地上,我将门锁捞在手中,急急忙忙往里面走,院子里被扔了几件家什,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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