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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角弯弯,即便半夏王朝的礼制不是那么讲究,我与卓燃这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软榻碍着地铺,同睡同起已经与礼数不合。
估摸着,我要是生龙活虎能够活着走出琅嬛殿,皇帝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怕是要将我给许配了人家,才能封住那些本来就看我不太顺眼的人。
卓燃,要是皇帝指到的人是你,你是欢喜,还是有种得逞的结局。
手指头不舍得离开他的皮肤,水莲花儿似的白皮肤,出过汗,微微的潮湿,微微的黏糊,仿佛长出细小的牙齿,轻轻咬着不肯放松。
目光迷蒙,卓燃在视野中涟漪化开一般,变得朦朦胧胧的,我的手一软,摇荡下去,睡着了。
正文 78:饿
睡醒的时候,第一感觉不是痛,而是饿。
肚子里面像是藏了一面看不见的大鼓,敲得轰隆隆作响,打雷似的。
我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天花板的绘画上面。
身边有人轻声问:“在看什么。”
“上面有个有趣的故事。”我兴趣盎然。
“说给我听听。”
“一只小兔子在过河。”
“果然有趣。”
“那边还有另个有趣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我能听到的只有你肚子饿的声音,里面都快打群架了。”
卓燃笑着坐起身,顿时视线需要仰视才能看到他的脸了,“我睡了多久。”
“怎么。”
“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好像瘦了。”
“不过是两天两夜,你哪里来的错觉,木棉已经将公主指明要吃的糖粥一热再热,只等着公主睡醒了。”卓燃握紧我的双手,“能坐起来吗。”
“全身的骨头都发懒,不想动。”我暗暗咋舌,不过是两天两夜,难怪会饿得那般饥肠辘辘,没有水米下肚,谁受得了,就着卓燃的手劲,我想坐起来。
天晓得,卓燃也没有多大的劲头,非但没有拖住我,反而被带着,反方向摔了过来,摔跌在我的锦被上面,呼呼喊痛:“哎哟,微臣被公主轻薄了。”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见过两次卓燃与聂惊歌交手,卓燃身手敏捷,士气如风,可以算是高手一枚,这会儿却连我都拉不动,手软脚软的趴在被子上面,抬起一双无辜像的眼,幸好眸底还是清澈无比的。
“公主为何这般看着微臣。”
“在看这位臣子有哪些美色,值得公主动手轻薄。”
两个人说的字字严谨,脸上却再掌不住笑容,笑成一团,被子揉在两个人中间,卓燃索性将被子一兜,两个人仿佛躲在个小小的屋子里面,拥挤的,却又温暖的。
眼前看不到其他景象,耳朵边能听到的是两个人彼此的呼吸声。
“瑟瑟,要是以后我们的家只有这么大该怎么办。”
“那么我待在家里,然后踢你出去干活赚钱养活我。”
“你于心何忍。”
“怎么不忍,你又怎么忍心让我忍饥挨饿。”
被子的小天地外面有人扑哧一声笑出来,卓燃将手一松,锦被软绵绵落在了两个人之间,是木棉手里端着吃食,不知何时进来,站了多久,听了多少,对我们两个扯来扯去,过家家般的笑语没有忍住,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毕竟木棉算是我的身边人,眼巴巴看着她手中之物:“端来的是什么,赶紧拿给我吃。”
甜丝丝的温热粥水,我用双手捧起碗来,喝了一大口,粥水黏稠,差点将我的双唇都给粘在一起,顿时从喉咙到肠胃都变得暖融融的舒服。
“公主,琅嬛殿的食材有限,婢子的手艺也有限,点心只能做些最简单粗粝的。”木棉见我吃的香甜,一脸宽慰,“公主,慢些吃,慢些吃,可怜的紧,两天两夜不得进食,可不是饿的狼吞虎咽般。”
我压根没有准备从碗里抬起头,含糊不清的回答:“就算是我昏睡中,你们也可以喂我吃食,何至于我饿成这般。”
“公主睡得沉,婢子进进出出数次,无法给公主喂食。”
我突然想到个念头,飞快看了卓燃一眼,前面化身为狼的时候,怎么都亲不够,能咬着我舌头*个没完没了,怎么就没有想到以口辅食,喂我两口。
卓燃完全猜到我想的是什么,瞅着我的眼神,我一时形容不好,里面水样流转,多看一眼都觉得惑人眉眼,赶紧的扭过头去,耳朵那边热热的,藏不住。
“况且卓少卿才比公主早醒了半个时辰,才出去洗了把脸回来,公主倒似乎有感应一样,也跟着醒了。”木棉将另一碗热粥端给卓燃,“婢子煮的有多,两位尽情可以多吃。”
卓燃接过来,轻啄一口:“钦天监此刻在那里。”
“带着那个小药童在花园里不知翻找什么,拔一根草出来,研究半响,又自言自语一句,不是,随手扔掉,两天都在重复这事儿。”木棉据实应答。
“想必是在找什么需要的草药。”我想了下说。
既然珍贵无比的素颜草都能种一大片,那么琅嬛殿的花园中必然还种着其他好用的药草,钦天监那种执拗的性子,也是个不医好患者不肯歇息的主儿。
我三两口吃个底朝天,又用手去抓小碟子里盛的面点,睡了两天,两只手倒是一点不脏,指甲缝都干干净净的。
面点都是软软的,入口像是会化开一样,十分容易吞咽,我足足吃了四五个才停手,那一边卓燃手中的粥水不过喝了半碗,他一派的气定神闲的世家子弟模样,*上面没有沾半点水渍,眉目清朗,比睡下之前恢复许多。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堂堂清莲公主不过是因为生病饿了两天,吃相堪比暴发户。
卓燃大概等到快饿死,都不会改变他进食的速度与姿态。
他大概见我吃完了不动,错以为我被面点噎着,放下自己的碗,先给我拍了拍背顺气,又伸出手指在我唇角一擦:“这里沾到米粒了。”
木棉在旁边傻看着:“婢子去喊钦天监来看看才好,公主和卓少卿都大好了。”
她居然先脸红着跑了,跑毛线啊,你以前不是还在大皇子身边服侍,什么状况没有见过。
“吃饱没有。”卓燃温和的问。
“肚子是饱了,但是手脚依然没有气力。”我将碗筷推到一边去,尝试着用双手将自己的上半身支撑坐起来,稍微使了劲,就听到背脊后面骨头嘎吱嘎吱响,像是年老失修的机器,没有上油,没有拧紧发条,根本没着落,只能依靠着大堆的软垫才勉强坐稳。
卓燃按住我的肩膀,手势很轻:“瑟瑟,既然钦天监说了最少需要十五天,你不必逞强的。”
没有逞强,原本我打算的好好,反正死活不管,一切听从钦天监吩咐,但是目睹他们一个两个在明知道会受到严重伤害的情况下,依然对我不离不弃,我必须要快快的好起来,才能对得起大家。
“欲速则不达,我们求的不是快,而是你的痊愈。”卓燃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一分。
我明白了那句老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他原来的功力只剩下一成,我也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钦天监来得很快,直接推门而入,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公主,原来你是会武功的。”
我不明所以然的将视线,从卓燃按住我肩膀的手,转向钦天监那张愈发憔悴的面孔,最后落在自己的双手之上,连只蚂蚁都捏不死的人,被突然诊断出身怀武功。
我是该欢喜还是该欢喜还是该欢喜呢。
正文 79:线头
“我哪里会什么武功,三脚猫的功夫都是没有的。”我连忙否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认识武功,武功不认识我。”
“公主难道从来没有察觉过身体的异状。”钦天监引导着我的思绪,步步逼近。
“倒是有个御医曾经问过我两次,但是看不出端倪也就作罢了。”杜衡熙的怀疑没有确凿证据后变得不了了之。
“公主可以回想下,还有什么事情比较显眼突出的。”
我低下头,认真的想着:“有一次,一个小太监喊我试着搬动皇上御书房的那块天石,说是只有气力奇大的人,才可能动得了天石。”
“哦?”钦天监听出意味,挑高了眉,“公主尝试的结果是?”
“用双手能够搬动分毫。”真的只是分毫,挪移的地方还不如我的一根手指宽,“当时也想证实自己究竟如何,闭着双目,集中了精神,不知钦天监问这些又为了什么。”
提出这个建议的人,都不在人世了。
我好像被什么提点了,小海子知道的秘密真的很多很多。
“微臣已经确认了,公主身上不知被何人栽植了几十年的功力,散布在公主的经络脉象之间,分布均匀,循环不断。”
“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就算是兔儿以前的意外获得,我变成这个身体的主人以后,多少总是能够体会出来的。
等一等。
在柴房中劈柴整个下午,手不酸腰不痛的算不算。
被人绑在麻袋中拳打脚踢,没有任何内伤的算不算。
侍卫长当胸一脚,淤青数月不退,还能自如进退的算不算。
武功,有时候未必就是飞檐走壁,钢筋铁骨,草上飞,水上漂。
我想,从一开始,我就想岔了,杜御医怕是也想岔了。
“公主自己虽然不曾察觉,但是在公主受到伤害时,这些潜力自然会的生成出来,保护住公主,还有公主的体质会显得比普通人好一些,内外伤恢复起来也迅速数倍。”钦天监十分耐心解释给我听。
我大致是听懂了,有人在我身体里面装了个防护罩,可以在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候,救我一命。
可谓用心良苦,还偷偷的不告诉我。
谁这么好心,做好事不留名,遇到了,我一定要谢谢才是。
“微臣一直奇怪,蛊毒凶猛,为何公主的症状不算严重,反而恢复的比拔毒的我们还要快些,原来纠结之所在便是源头。”
“钦天监又是如何得知的。”
“山人自有妙法。”他居然还在我面前卖关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屋里屋外就伶仃几个人,什么秘密都可以公开了。
好吧,他喜欢卖关子,我也不揭穿他,佯装很惊讶的:“那么钦天监的意思是,我完全可以自己治愈,不再需要用别人相助。”
“非也,非也,不过公主治愈的希望要比微臣原本设想的要好了许多而已。”
钦天监转身叮嘱木棉,不用再关窗户,这几日风向极好,让素颜草的气味尽可能多的吹进屋子。
木棉都认真的听着,突然扬起下巴问:“钦天监大人,下一个为公主拔毒的人,是不是我。”
我的胸口一抽,视线转过去看着木棉,她的神情实在坦然大方,就像是在询问,晚上需要做什么菜,喝什么汤水。
“我在考虑,跟着我的那个药童,自小接受过百药熏陶,是不是比你更加适合。”
“不,钦天监大人,我更加合适。”木棉斩钉截铁,完全不由别人反驳,“婢子听过,替公主拔毒之人,必然是心甘情愿的才好,大人与卓少卿的心境,婢子绝对不会怀疑,但是婢子的心境也请大人衡量,比起从未见过公主的药童,哪一个更加合适。”
我才要开口,手背卓燃拉住,他冲着我摇摇头,卓燃的意思,我懂的。
木棉的意思,我更懂,我只是不忍。
“你可想好了,你不过是普通人,蛊毒的凶险非同一般,可能有性命之忧。”
木棉温和的笑起来:“婢子是真的心甘情愿。”
钦天监重重点头:“便是明天就好。”
我挣开了卓燃的手:“钦天监,我不想再有人为了我犯险,钦天监既然已经查明我内含数十年的功力,那么一定能够有办法,不再牵扯进无辜之人的,时间慢些没有关系,我有耐心的。”
“公主。”钦天监的手指慢慢合拢,随后握着的拳头又松开,捏的发白的手指舒展出修长的弧度,“皇上给微臣的时间,给卓少卿的时间,给公主的时间都是十五天。”
“什么意思?”我茫茫然问道。
“十五天以后,如果公主不能应和黄道吉日参加祭祖大典,那么此时此刻在琅嬛殿的人,谁都别想活着出去。”钦天监暗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停滞的空气在这句话说出来的一刻起了微妙的变化。
我根本不能消化掉他话语中的意思,却看到卓燃回避掉我的目光询问。
他,他们都知道什么,只有我是蒙在鼓里的。
“公主,微臣只是想再说一句话。”
“我,我听不懂。”
“公主即便是蒙皇上宠爱的,但毕竟是另一个人,所以公主请权衡。”
扔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钦天监对着木棉招手:“你既然已经想明白了,跟我过来,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他们合着门走了,我还半张着嘴,呆呆的坐在床上。
卓燃不忍见我这般,走到我身边,环抱住我的肩膀,将下巴抵住我的发顶:“瑟瑟,莫要多想。”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皇上不想说的事情,即便是知晓的人,又怎么能够轻易说出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