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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有劳大皇子了。”
“你先打盆水,把她脸上的血擦一擦。”临出去前,他低低说,“又是在红玉殿那个地方,乍一见,我还真以为见鬼了。”
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就不能在别人心存感激的时候,让别人稍微感动一下,非要抡起大棒子迎面给一记才过瘾吗。
大皇子,你这个毒舌。
上辈子一定是个毒舌的女人,一定是。
小海子打来温热的水,有耐心的给我擦脸。
不一会儿,一盆血水。
他抽抽搭搭的:“额头上的伤口很大,怕是怕是会留下疤痕。”
“没事的。”
“姑娘才来宫里几天,和别人无冤无仇的。”
“是啊。”
“姑娘是不是真的去了红玉殿,莫非是恶鬼作祟。”
我都听见自己咬牙的声响了:“就是恶鬼。”
小海子一把将面巾拍在我脸上,我被浓重的血腥气呛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他还在那里神神叨叨:“姑娘,红玉殿的恶鬼说不得的,说不得。”
明明是你先说的,我不过是附和一下。
“拿,拿开。”敢情擦脸是借口,想用毛湿巾捂死我才是真。
小海子赶紧挪开手:“姑娘,你还好吧,还好吧。”
怎么他和复读机似的,说话都要相同的说上两次。
“比刚才好多了,我的脸是不是肿的像猪头。”
“姑娘,我没有见过猪头。”
“啊?”
“我四岁就净身入宫了,又不是在御膳房当差,所以只吃过猪肉,却没有机会见到猪头。”
“你这会儿见到了,就是我这个样子的,你看清楚了。”
小海子很是认真地凑过脸:“看清楚了,不算难看。”
“嗯,我是好看的猪头。”
门外有人忍俊不禁了。
“我原先以为皇宫深院的,宫女都调教得见人同一张脸,开口同一句话的,没想到这儿还藏着这样一个有趣的。”
人未到,清朗明悦的声音,很舒服地传进来。
“里面的姑娘可否方便,杜某要进来了。”
面孔白净清秀,漆黑的发,一脸和煦的笑。
“在下姓杜,杜衡熙。”
“我全身痛,不能起身见礼,杜御医莫要见怪。”
我唯一能做的姿势就是平躺,否则就能看到我龇牙咧嘴的苦相。
“不见怪,不见怪。”他很平民地在我床边坐下来,“你的伤比我想的还要严重,我要先查验你头部的伤,你放心,我的手势很轻,你基本不会觉得痛。”
微凉的指腹,拂过我的刘海。
他的动作定住了。
刘海一掀起,两颗朱砂痣再无处隐藏。
“御医,我的伤,要不要紧。”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我开口问。
“我再看看,别急。”
他的声音里面有一丝硬生生克制住的颤抖,要不是我离得近,他的手指又触到我的皮肤,兴许我也察觉不出来。
“除了额头,还有哪里特别痛吗。”
“后腰。”
“海公公请过来帮忙,把姑娘翻个身去,我来看看她的伤处。”
小海子刚要搭手来帮忙。
“稍微看一下就可以了,不过是个宫女,你开点药给她自己擦擦,又不是大不了的伤。”
大皇子,你少说一句半句,我不会把你当哑巴,反而会更加感激你。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进屋的。
抄着双手,凤眼斜斜看我,好像我的痛都是装出来,骗取同情一样。
“惊歌,她伤得很严重。”杜御医正色说。
“有断骨头没。”
“应该没有。”
“开膛破肚了?”
“更不曾了。”
“那就是不会死了,我捡回来的时候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死的,命硬着呢。”
“惊歌!”
“你快些配点药,回头我还找你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让她的猪头脸早点消退就可以。”
“你巴巴的到御医所将我拖了来,又不让我好好验伤。”杜御医的脸板下来,看着有一点点唬人,“是不是你打伤了她,她还是个孩子,不会超过十五岁的。”
“我是那种会打女人的人吗。”大皇子哇哇乱叫。
我暗暗笑,也不解释,被人冤枉的感觉,让他也尝尝。
“如果不是你打的,你也可以让宫里其他的人动手,你是大皇子,谁敢违背。”杜御医是认死理的性格,慢慢分析,“结果打的人不知轻重,就过了头,你担心她真的被打死,就找我来救命,一听到我说没有性命之忧,马上又翻了脸,我说的对不对。”
我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看大皇子,难怪不说话了,脸都气青了。
铁青铁青的。
估摸着,要是这会儿往他后脑勺泼一盆冷水,就能看到噌噌冒白烟的奇景。
心气甚高的大皇子,气炸肺的奇景。
我咳了一下。
“姑娘,你莫要害怕。”大义凛然的杜御医以为我要向恶势力妥协,出手阻止了我,“今天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治好你的伤。”
我怎么突然觉得站在那里的大皇子很可怜:“杜御医,不是这样的。”
“你也别说了,杜衡熙,你刚才说的没错,就是我打的她,不但今天我打了,我以后还要找机会打她,让她在这宫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扔下这么一句惨绝人寰的话,大皇子扭头就走,小海子都没拦住,被他一记横扫,打翻在地,捧着膝盖哎哎叫痛。
“他现在脾气越来越坏。”杜御医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还对着大皇子的背影直摇头,“你会打,我就会治,你打一次,我就治一次。”
一转头,见到我脸上的悲愤莫名,他慌了手脚:“姑娘是不是哪里痛得厉害。”
我哆嗦着*:“御医,你害了我,你真的害了我。”
正文 12:送药
“在下没有要害姑娘的意思。”杜衡熙一脸不明白地看着我,从瓶子里挖出坨碧绿颜色的药膏,从额头开始给我涂,活像是在给我皮肤做美容,边涂边说:“你莫要怕他,他就是个纸头灯笼,看着鼓鼓囊囊,强大无比,其实啊,只要用小手指一捅,指头就破了。”
我忍不住想笑,又怕伤口痛。
“我就不会怕他,我们俩个一般大的年纪,自小玩在一起,我最是了解他的。”
“我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我闭着眼,药膏所到之处,清凉清香,伤口的痛楚,那种火辣辣的难受被压下去不少,确实是好药。
“宫女也是人。”他手指的分量恰当好处,“你屋里头的那只猫像只小神兽,一双碧眼儿真神气。”
“那是皇帝的猫。”
“难怪我瞧着有些眼熟,是那只在梅树下捡到的小猫?”
原来还有这个典故。
整张脸都被涂满了药膏,凉飕飕,不知这样的造型爬出去房去,能吓到人不。
“杜御医,其实你错怪了大皇子。”
“此话怎讲。”
“我的伤不是他打的,也不是他找人打的。”虽然大皇子的言行颇有些可恶之处,不过我也是爱恨分明的,要是刚才没有他及时伸出援手,我怕是没有这样好命,四仰八叉躺在柔软的被窝里面。
“他明明承认的。”
“他那种脾气,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你都说成死定是他做的,他会不承认才怪。”我可怜兮兮地睁开眼,手指头抓着被沿,“我就可怜了,不知被他怎么整治。”
“我说过,他怎么整你,我都会帮你医好的。”
这个御医是不是脑袋里面少根筋的,被整的人是我,即将被打伤,烧伤,割伤,摔伤,敲伤的人是我,哪怕他有再好的医术,会痛的那个人还是我。
人家要的不是医术高明,而是在宫里面好好过日子,太平过日子。
这个要求高吗,高吗!
“原来不是惊歌。”杜衡熙的反射弧出人意料的长,“那么我是冤枉他,我必须要找他去谈谈,让他别钻牛角尖。”
一大一小两个药瓶,被放在枕头边:“大瓶是我方才给你抹的药膏,身上有瘀伤都可以涂抹,有活血清淤美肤的效用,小瓶里面有五个药丸,每日临睡前含服一颗,五天以后,能够大致恢复原状了。”
他还很仔细地对着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海子,微笑着说:“这位姑娘的伤势算的重,劳烦公公替她找个解释的借口,这两日就不要上工了,别说她自己不方便,就是被皇上看到她的伤也是不太妥当的。”
“是,都听杜御医的安排。”小海子应了一声,手中出现一锭银子,他看看银子,又看看杜衡熙,“怎么好让御医破费。”
“给姑娘添口好汤水,劳烦小公公。”他的笑容那般和善,叫人看了如沐春风,根本无法推辞。
我想起身道谢,他比我快一步,已经按住了我的肩膀:“姑娘不用客气,也不用担心,惊歌那边我会协调,不让他来故意找你麻烦的。”他的眼角弯弯,“其实,惊歌对你算是特别,他平时很少管宫女公公的事情。”
杜衡熙拍拍衣服,步履优雅地走了,小海子送他出去,说是明天再来瞧我。
屋子里,留下脑筋跟不上转弯的我,杜御医最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互加好友关系。
大皇子他特别加关注给我了?
因为这是宫里,人与人之间是不能用平等两个字的。
我还没那么犯傻,自以为宫女的命和皇子的命是一视同仁的。
方才被打得憋头憋脑的,没功夫来细想,这会儿静下心,好多东西都爬进脑子里面。
红玉殿里的一男一女到底是宫里的什么人。
女的声音,我再听到还能认出来。
男的声音,总觉得是经过刻意变化的,一时之间都回想不起来。
明明是被下黑手,那时候女声的长长惨叫声又是因为什么。
被蒙在麻袋里面什么都看不见的我,又没有出奇的想象能力,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
等,等一下。
装在麻袋里面,我两次被人拖起来。
前后不是同一个人。
第一回,那人力气不够大,足足使了两次劲,还让我头冲下,脚朝上,脑充血了。
后来的那次,就显得轻而易举,囫囵扛起来,虽然那时候,我的头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不过那人搭在身上的分量不重,至少都没有弄痛我的伤口。
即是说,当时红玉殿里,除了我,还有三拨人。
一男一女是一拨,神秘人是第二拨,最后来的才是大皇子。
大皇子不知有没有看清楚神秘人的脸面。
下次见面,不如问问,假如他肯说的话。
窗外很细小的一声格拉。
我宛如惊弓之鸟,差点没整个人从床上蹦起来,尽管如此,还是震动到了伤处,痛得我直咧嘴。
蹲在凳面上头的雪梅只是懒洋洋地抬起脑袋,看了我一眼。
心里面微微的放下来,小兽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总是有种奇特的敏感。
可能只是风,风声。
想翻个身就睡的人,还是陪着小心,尽力把自己从床上拽起来,以很缓慢的动作向着窗口蹭过去。
一寸,两寸的。
骨头的每个角落都在喊痛。
让我找到凶手,我一定要报复的,一定。
窗子肯定被人打开过,没有完全的关合,留下细小的缝隙。
还有,窗台下的妆台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圆罐子。
我斟酌了下,拧开瓶盖,呛人的药气扑面。
这是毒药吗,我连着咳了好几下,气味真难闻。
瓶盖内侧刻着*的字体,我用指尖一摸。
外敷。
这是另一瓶药,外用药。
是谁放在了这里。
我看了看手中的圆罐子,又看看床头的两瓶。
哪一个更加管用。
还真的说不准。
偷偷摸摸送药的人,至少也给留句话,是好心还是歹意。
否则,小的不敢冒生命危险,随便用药来着,宫里面,太危险。
正文 13:秘密
不知小海子用了什么神通,我这几天都不用上工。
一人一猫的吃食,会定点送过来。
食篮装得满满,喷香,胃口一好,身体也好得快。
圆罐子里面药气冲天的东西,我始终不敢在身上做实验,而且御医留下的药很是不错,脸蛋儿用手指掐掐都是水嫩嫩的,活像才拨开的鸡蛋,滑不留手。
痛——为什么,我的脸上有三只手,而且多出来的那只十分用力地掐着我,一下,两下,还来劲了。
“没想到猪头的恢复能力就是比平常人要好些。”
我看着镜子里面,被掐出来的一道道红色手印,他还真下得去狠手。
“你多大了?”
“十四。”差不多十四。
“果然蘅熙的药最适合女人用。”聂惊歌看着桌边的圆罐子,很自然地拿过来查看,“这个又是什么药,味道很熟悉。”
我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他什么时候进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怎么半点都没察觉,要是他不是掐我的脸,而是掐我的脖子呢。
双手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脖子。
“想什么呢,一脸惊恐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他自说自话地拧开了罐子盖,原本还留着的三分笑意,消退地十分干净,“这是素颜草膏,哪里来的。”
“窗外面。”
“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