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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留下好的,给家里女人做针线挣钱,也是给大伯娘,五凤姑或红珍这些人,是不会给她们这些小丫头练手的,家里需要女人做针线补贴家用,也需要有人干活,做家务,喂鸡,跑腿送布料。
大伯娘她们是长辈,红珍她们年纪不小了,要准备嫁人了,总之,这样那样的理由,让她们可干干净净的在屋子里做做女红,收拾收拾屋子。
而孟氏,红朵这些人,就得大早上起来生火,做二十多口子的饭菜,剁鸡食,搬布料,挑水,扛着死沉的布,走街窜巷的去买布,或来染布的人家送。
就是五凤姑,要不是她绣花的手艺好,一样的时间和布料,她每件东西能比红珍她们多挣回几个大钱,怕也是跟她们一样的命!
刘氏布铺从不雇伙计,长工之类的人,就是因为有她们这群不花钱的女娃!
现在,红花身旁的那些碎布头,或许不该叫布头,应该叫布条,全都是些只有成人半个巴掌大的布片,全是她早起烧饭时候,从柴火垛上偷摸拿的。
这种大小的碎布条,连鞋底子都没法糊,自然是没法卖钱的,因此,这些碎布就全堆在柴火垛上,留冬天引火用。
红花等人就是用这些练手,等手艺能见人了,就挑这些碎布里头,料子好,颜色鲜亮的拼在一起,做点小荷包啥的,拿去集上卖。
正常的女红荷包,视手艺和布料的好坏,能卖上十个到二十五个大钱不等。
她们这个碎布拼的,也就卖个二,三个大钱,虽然一般人瞧不上,但也有那贪便宜的大姑娘,小媳妇会买。
这小荷包卖的便宜,就用不着太复杂的绣花,弄得平整,锁上边,在绣些福字花,万字花什么的就成了!虽然对她们这个年纪来说,还是有点难,但是贪点黑,两三天做上一个也是可以的!
“咱仨一起去吧,你也歇歇眼睛!”红叶收拾好碗勺,去拉红朵。
“叶儿姐,我不累!”红朵不动,她不想出去。
因为叶儿姐生病,她已经把所有积蓄都买的那死贵,死贵的麦芽糖,现在手里已经精光了,她想赶紧多做些东西,等过两天集上开了,她在去摆摊。
想想她就恨的慌,那可不是一个大子儿十块的小怡糖,那可是整整五个大钱一块的啊,要是全让大姐吃了,她不心疼,可六凤姑……
红朵的眼睛里冒着蓝光,不是她小气,舍不得那一块糖,可是六姑平时躲屋子吃细点的时候,也没让过她们一口。
红叶看了眼一直没动静的蓝布帘子那头,微微皱了皱眉。
“朵儿姐,赶紧收拾起来,一起走吧,我刚才扒窗户边上看见二伯娘在院子里溜达呢!”红花看了看叶儿姐的脸色,又想了想自进屋后就一直没动静的爹娘,便转了转眼珠子,找了个借口。
“啊,是吗?赶紧抱着芽儿出去,可别让她看见,万一让她看见了,肯定得告诉奶!”红朵脸色一变,就动了起来,先轻手快脚的把针线放进萝筐里,弄平整了,在把做了一半的荷包和碎布全塞进被垛里,拿起扫坑的小条帚,把线头和剪下来的布渣子全扫到柳条筐里,行动异常麻利。
开玩笑,这点小东西,可是她们瞒着奶偷摸做的,要是二伯娘知道了,肯定得告诉奶,那她们还能有个好,别说卖钱了,连布头子都剩不下。
“赶紧走,赶紧走!”红花笑眯眯抱起红芽塞到红朵怀里,拽着她往外走,嘴里还说:“你抱着芽儿,她可沉呢,我可抱不动。”
边走,还边给红叶使了个得意的小眼神!
红叶就笑了笑,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妹妹,拿起碗勺,在端起要往外倒的垃圾,她对着蓝布帘子那头扬声说:“爹,娘,我们几个抱着红芽去消消食!等一会儿才会回来!”
“知道了,去吧!”孟氏的声音低哑,没像平时那样说早点回来。
“唉!”红叶应声,几步跟上红朵她们,走出了屋子!
她们几个闺女躲出去了,孟氏也能帮着刘有根检查检查,刚才,那一大群人围着乱轰轰的说了半天,也没人给请个太夫啥的,别在真撞出什么毛病来!
孩子们出去了,孟氏和刘有根在屋子里面面相觑,虽然是多年的夫妻,可这个时候,这个场景,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她爹,脱了看看吧!”终于,还是孟氏发挥了大无畏的精神,首先开口。
“没事,没事!”刘有根低眉顺眼,面红耳赤的摇头,声如蚊蝇。
“老夫老妻的了,也不是没见过,你还有啥磨不开的!”看见刘有根这样,孟氏到是放开了那点不好意思,直接上手去脱,刘有根百般不愿,剧烈挣扎,直到孟氏有些不耐烦了,皱眉说:“别挣巴了,一会闺女们该回来了!”
刘有根这才不在动,默默的让孟氏得称了!(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啊!)
孟氏扒下裤子仔细看了看,发现除了有点红肿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大事,碰了碰,刘有根也说不疼,这才放下心来,这要是真碰坏了,莫说这家里能不能花钱给请太夫,就是请了,这也不好往出说。
“她爹,是我对不住你,没给你生个男娃!你要是有个儿子,他们也不能这么对你!”孟氏把刘有根收拾妥当了,便不言不语的垂着头,半响,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第10章 一堆碎布
孟氏觉得她是真的对不起刘有根。
虽然她会在刘家人辱骂她或欺负她闺女们的时候,插科打浑的乱辩解噎人,可那不过是为了给闺女们挣点活路,她们娘几个已经是刘家的最底屋,要是她这个娘在是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那更得让人踩进泥里了!
可她也不能撒泼打滚的反抗,她虽然进门就给刘家太爷,太奶守了三年孝,一般情况是不会被休,可到底不是亲公公,婆婆,不属于三不休,真撒泼惹急了,被休回去了,她也没地方说理去!
所以,她只能这样坚难的,痛苦的摸索出了这样一种办法,用这样难堪的方式,去反抗。
每每看见来欺负她们娘几个的人被她噎的直翻白眼的时候,她心里是很痛快的,可是,这不代表她不内疚,对着刘有根,她感激也愧疚,这个男人,虽然有残疾,人也沉默,可对她,从来都是有心的,哪怕她一个接着一个的生闺女,也没说过她半句不是。
可就因为这样,她更觉得对不起他,如果当初,他娶了别人,怕是连爷爷都当上了!
“大梅,说那干啥啊,闺女挺好的!”刘有根这才抬起头,看了孟氏一眼,咧嘴笑了一下。
“我还有个银镯子,要不,我把它当了,找老黄太夫开点药,咱在生一个!”孟氏咬了咬牙,那镯子是她最后一件值钱的嫁妆了!
“算了,咱们过了这么多年了,头两年,我还有个想头,可你生红芽的时候……算了吧,我有个手艺,日后,咱干活攒点钱,总不会饿肚!”刘有根难得的说了一大通话。
他是想要儿子,可孟氏这么大岁数了,生红芽的时候又糟了难,再生,那就是挣命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咱们这一家子人,干的不比谁少,叶儿她们小小年纪的搬那整匹的大布料子,天天窜街走巷的跑腿,咱布铺的买卖好,虽然有大伯子能说会道的功劳,可也是因为你染的布不掉色,才有这好口啤,可二伯子他凭啥敢那么对你,不就是因为咱没儿子吗?”孟氏气的眼眶子都红了,说真的,当时看见二叔笑的那样儿,她真想上去挠的他满脸花。
“忍忍吧!”对媳妇女儿在家的况状,刘有根不是不知道,家里人,除了大哥,没人看得起他,这点,他也不是不明白,可是,他根本没着。
先说,父母尚在,没有分家的道理,就是能分,他敢分吗?他没有儿子,就没有继承家业的权利,一分家,这布铺就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了,而且,按爹娘那脾气,他要是敢说分家,怕是现在住的房子都不能分给他。
按理,像他这样的老手染匠师,一般来说,找间好点的布铺子,一年能拿着三两银子的工钱,外加一百斤粗粮,三节过年啥的也能得点鱼,肉啥的,养活一家人,虽然紧巴点,到也能活,但是,爹娘能同意他去布铺去干染匠,挤兑刘家的生意吗?
可他要是在留在铺子里染布,爹娘顶多也就是供他们吃饭,工钱啥的,肯定不能给,大梅她们娘几个,照样被踩脚底下,照这样,分不分家,有啥区别!
刘有根搭拉着肩膀,双眼无神的低着头,孟氏叹了口气,无意识的收拾着坑上的被子,夫妻俩都不在言语,屋子里静悄悄的!
厨房里,红叶舀了点水,仔细的涮着碗,其实,她已经舔的很干净的,只是夏天热的很,余氏又不让孩子在院里玩水,怕弄湿了布,她也只能借着涮碗的工夫,凉快凉快了。
院子里,红花抱着红芽看小鸡,小鸭,至于红朵,她刚出来就被二伯娘周氏抓了状丁,喂鸡去了!
傍晚,太阳正是快落山的时候,屋子里又闷又热,反到不如院子里,还有点凉风,所以,刘家的女人们,到有不少都在院里纳凉。
至于,刘家的男人们,该睡觉的睡觉,该出去玩儿的出去玩,到是一个都不见!
“朵儿,三叔咋样了?严不严重啊!”李氏正盯着那下蛋的小母鸡流口水呢,看见红朵拿着食盆子过来,就凑过去,挤眉弄眼的问。
红朵转头看了一眼李氏兴致勃勃的大脸和黑呼呼的脖子,没有答话。
“我这也是关心三叔,朵儿,说说吧!”李氏拉了一下红朵的衣领,嘿嘿直笑,这多有意思啊!
二伯娘周氏正在躺椅上磕着瓜子,闻言撇了撇嘴,李氏这个蠢货,这话也是侄媳妇能问出口的!不过,周氏也没阻止的意思,红朵这个炮茼子能跟李氏吵吵起来更好,红叶那个丧门的连累着她闺女埃了训,还让她陪进去好几个鸡蛋,她巴不得三房丢人倒霉呢!
红朵被衣领子勒的有些疼,心里很不痛快,可她也记得叶儿姐说了不能因为爹的事跟别人吵架,因为那会让爹很丢脸,便忍下心中的气,可看李氏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也真的很恼火,便直接扬起手里的鸡食盆子,以左脚为中心,使足了力气,把双臂抡了个半圆,那金黄加夹暗绿色的,半绸半沾的鸡食,以一个完美的孤度,在落日映照下,散发着异样的光彩和气味,落进了鸡窝里。
顺便,也有不少汤汤水水的撒在了李氏的鞋面和裙子上。
“唉啊,朵儿,你这是干啥啊!”李氏伸手抖落裙子,看着上头那好像耙耙一样的东西,欲哭无泪!
“大嫂,对不住啊,我力气小,没拿住!”红朵皮笑肉不笑的道歉,让你嘴贱,让你动手动脚,该!
“啥没拿住啊,我不就问了三叔咋样了吗,干啥扬我一身啊,我关心关心还不对啦?”李氏甩了甩脚上的鸡食,她很愤怒,她这鞋面可是刚绣的。
周氏按住想冲上去讽刺一下的红玉,给她抓了瓜子,封了她的嘴,吵吧,吵吧,多热闹啊!
“大嫂,花儿姐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这个时候,红花抱着红芽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对着李氏道歉,随后又加了一句:“我们知道大嫂关心我爹,要不的,一会儿我们领大嫂回屋,大嫂亲自看看,行不?”
叶儿姐跟她们含糊的说了爹伤了不好的地方,这个不好的地方,朵儿姐没听明白,可是她却听明白了,城北头,有个俏寡妇开了个茶水铺子,白天卖茶水,晚上就是半开门,因为职业原因,所以经常来染布,做些花衣裳,她是大客户,家里又离不开人,所以,虽然离的路程远了些,布铺却还是服务周全,送货上门。
也是因为她的职业原因,年纪大的叶儿姐和朵儿姐不能去,所以,能去的,就只剩下她和红豆。
红豆跑过一次腿,被俏寡妇家白天喝茶水晚上坑上睡的客户捏了一下脸,吓的魂飞魄散,当晚就发了烧,于是,跑俏寡妇家的活儿,就全都是她的了!
俏寡妇家啥人都有,她那个职业,也没个讲究,嘴里花的混的什么都有,她半被迫的,也听了不少!
刚开始爹捂着肚子的时候,她是没往那儿想,直到叶儿姐含糊的一提,她马上就明白了!
李氏是个二百五,脸皮厚的针扎不透,可她不信,她这么说了,李氏还敢回嘴,她真敢跟屋里看看!
“那啥,啥!”果然,李氏那啥了半天,也没在说出什么话,最后,恨恨的回屋了!
“哈!”红花抱着红芽轻笑一声,对着还莫名其妙的红朵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接着溜弯儿去了!
要说,她真得感谢俏寡妇,虽然那不是个正经女人,可要不是人家经常跟她聊聊天,唠唠嗑啥的,她肯定还跟红豆一样,被欺负了也只是默默的哭呢,哪能像现在这样,不动声色的就反抗了!
周氏看见李氏败退,翻了翻眼皮,眼见没啥热闹可看了,便收拾起零嘴,拉着不情不愿的红玉,扬了一地的瓜子皮子,潇洒的回屋了!
红叶一直扒在门沿子边上,看着这些人终于走了,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出去帮忙,可她目前的身子正是十三岁,半大不小的年纪,真没法跟李氏这老娘们争这个!
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