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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她铁了心要嫁给原儿呢。
对白敏贞来说,再没有什么能让她如此兴奋了。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个馅饼呀,若是三丫头能嫁给李原,那她们娘儿们就不用再这么辛苦地谋划了,到时候哥哥怎么着也得让女儿体体面面地嫁出去不是?那嫁妆恐怕比玉娘的要丰厚许多呢。
过两年,等原儿有了出息,再考个功名,这辈子就算圆满了。
白敏贞听到李原的这个话,不由长叹一声,“傻孩子,人家玉娘现在不比从前了,你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三丫头论模样儿,论品性儿,哪一样也不比玉娘差,你们暗中又有了私意,这层窗户纸一捅破了不就成了吗?”
李原听他母亲的话,似乎十分愿意,他不觉着急起来,“娘,三妹妹有情于我,可是我不喜欢她啊,我心里只有玉娘一个呀。”
“真的吗?”白敏贞不想让儿子断了这绝世的好亲事,见儿子一直执迷不悟,就扳起脸来冷冷说着,“既然你对玉娘有情,那为什么和你见面的是三丫头?”
李原急急地辩解着,“玉娘说,三妹妹抢走了那封信,才会去的。”
“这样的话你也信,分明是骗小孩子的把戏。”白敏贞想扭转儿子的思想,苦口婆心地劝着。
“原儿,你想啊,玉娘若是对你有情,拼死,她也不会让三丫头抢了信的。三丫头能去,就说明人家对你是真心的。你想,一个女孩子和你在后花园里搂抱在一起,还让人给看见了,你说,她以后该如何做人?你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难道连这点子担当都没有吗?”
“可是,娘……”李原在他母亲连珠炮般的说教下,竟一时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急得他搓手连连。
他一向都是个听话的孩子,自小儿就没了父亲,知道他母亲这些年的不易,所以,从来都没冲过他母亲一次,他母亲说什么,他都是言听计从的。
先前因为母亲也是喜欢玉娘的,他母亲让他娶玉娘,他只觉得母亲是为他好。这次好不容易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谁知道母亲第一次拒绝了他,让他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白敏贞见儿子为难了,忙拉过他的手拍了拍,“好了,儿子,玉娘的名声儿那样,背地里又和小厮幽会,又偷看来府里的尚书公子,天生的水性杨花,攀得是高枝儿,你喜欢她哪样呢,无非就是恋着小时候儿的情分罢了。”
李原听着这话,怎么着都是玉娘的不好,他觉得心里不受用,就想站起身来到窗口透一口气。白敏贞生怕儿子反悔,赶紧又给他烧了一把火,“原儿,你可知道玉娘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李原不知道为什么他母亲忽然提起来玉娘的娘来,忙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母亲。
白敏贞忙说道:“她是因为和人私通,被你舅舅发现了,羞愧上吊死的。这样人的女儿,你敢娶吗?”
白敏贞定定地看着儿子,瞧着他脸色从白慢慢地转红,又复变白。
李原心里一下子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原来玉娘的母亲是那样的人啊,怪道府里都说玉娘不正经呢,自己也亲见过的。原来这一切都是有渊源的。
可是李原还是放不下玉娘,心里总觉得玉娘能为了她做些改变,哪怕一点点也好。对着她母亲灼人的眼神,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什么都不想了,我还是专心念我的书吧。”
白敏贞明白此时儿子心里肯定是拿不准主意了,这事儿可是越快越好,趁热打铁,不能就由着儿子这么放弃了。见儿子面上懒懒的,好似非常疲惫,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是有了主见。
安顿好李原睡下,她不顾天晚,带了丫头就匆匆忙忙地朝白老太太的清雅居赶去。
老太太夜长无事,正想个人来说说话,听见女儿来了,忙让进来。一见面,就觑着眼瞧了瞧白敏贞的神色。
待白敏贞在对面坐了,她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脸色好像不好啊,这么晚了还来,别是有什么事儿吧?”
“还真是让娘给猜着了,可不是有事儿吗?”当下就一长一短地把李原的事儿说了,老太太听完却一时没有吱声。
白敏贞了解自己的娘,这个时候她心里正盘算着,最好不要来打扰她。
果然不到一刻钟,老太太就抬头说道:“若是三丫头铁了心要嫁给原儿,这事儿也好办。”
“娘,您说的仔细点,怎么好办法?”白敏贞身子朝前一探,急切地望着她母亲。
老太太把手里的茶杯一圈一圈地磨开了,半天,才两眼晶亮地说道:“你没听过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儿吗?”
白敏贞跟着也两眼一亮,旋即又低下了头,踌躇起来,“可是娘,我怕原儿他不愿意,心里总惦记着玉娘。”
“这个好办,我们从中烧把火,管保让三丫头使出手段来。到时候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要让段氏求着我们才是!想当年,她不也使了这一招吗?”老太太的眼睛细眯着,乍一看,还真的慈眉善目的。
“行,我听娘的。”白敏贞似乎下了决心,点了点头,又和她母亲细细地商议了,才满意地回去了。
四十九章 妻妾初斗
白老爷年三十晚上得了一房美妾,当晚就当了新郎官。第二日,恰好是大年初一,白玉一早就起来了梳洗了,先是到老太太屋里请了安。
恰好白敏贞和段氏带着白晶姐妹都去了,一家子倒也其乐融融,老太太给了三个孙女分了红包,娘儿们又说了一会子话,才纷纷退出来。
白玉跟着段氏来到了上房,规规矩矩地给她请了安,这才退回到一边站着。
大过年的,段氏也没怎么为难她,也可能段氏此刻心思杂乱,没有心情去料理她。白玉乐得清闲,站在一边儿看热闹。
静心姨娘今儿一早要给段氏敬茶,段氏今儿的装扮格外地与众不同。一身大红的锦绣袄裙,衬托得更是面白唇红。
白玉偷偷地瞄了她一眼,三十五六岁的人了,虽说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到底岁月不留情,那眼角、唇边都有了细细的纹路。不过,她今儿一身的喜庆,倒真的有些当家人的范儿。
就见她握着锦帕的手微微地抖动,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一个伶俐的丫头挑了帘子进来,细声细气地回道:“太太,静姨娘来了。”
段氏赶忙正了正身子,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才吩咐道:“进来吧。”
那丫头出去领了静心姨娘进来。静心本来就长得极美,人又年轻,这些年跟在老太太身边,也见过不少世面,进来时,脸上并没有一丝忐忑不安。
她今儿一身桃红的袄儿,配了一条浅紫撒花的洋绉裙,真是淡雅清秀。白玉两眼顿时一闪,就见她恭恭敬敬地跪在了段氏的面前。
早有丫头递上一盏茶来,白玉恍惚间好像见到了她和段氏挤了挤眼。静心此时已经高高擎着那盏茶,轻声对着段氏说道:“妾身给太太敬茶!”
“哦,妹妹客气了,以后叫我姐姐就是!”段氏难得的大方,接过茶来就回头吩咐那个丫头,“把给姨奶奶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是。”那丫头答应一声,从里间端出一个盖了红绸子的托盘,段氏一手揭起那红绸子,白玉瞪大眼看时,上面分明是一对赤金的耳环和一副碧绿的翡翠镯子。
白玉暗自惊叹:段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正在感叹间,那个丫头就端了盘子走向静心,谁知道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段氏那只端着茶盏的手,一盏热茶还没被段氏喝上一口,就整个倒在了静心的脸上。
就听静心“哎哟”大叫一声,两手就捂着自己的脸。段氏此刻也慌了手脚,一边掏出绢子给静心胡乱擦着,一边大声呵斥那个丫头,“死蹄子,怎么一点儿都不长眼,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众人手忙脚乱地扶起来静心,此时她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那些洒在地上的茶还丝丝地冒着热气,想来也是刚烧好的沸水泡的。
白玉暗想:我说呢,段氏今儿好像吃错了药了,原来等在这儿呢。
静心的手已经拿了下来,脸上起了一溜儿的水泡,段氏又是忙着让丫头给她擦药,又是忙着骂自己的,“哎呀,好妹妹,都是姐姐不好,跟前的丫头不成个样子,姐姐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静心眼眶儿泛红了,眼泪在眼圈圈儿里打着转转,可能是疼的,或是气得。总之,她只是低头说了一句,“太太,妾身想回屋里歇着了。”
段氏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了,装作很大度的样子,“好好,妹妹受惊了,早点儿回去躺着,这脸很快就好了。我再找个好郎中给你瞧瞧,这两天就不用过来了。”
静心委屈地迈步出了屋子,白玉望着她的背影暗自冷笑:这还在哪儿呢。
段氏等静心出了院子,才冷冷地对白玉说道:“我也乏了,你不用在这儿伺候着了,回去吧。”
白玉巴不得这一声,忙蹲身退了出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下子,静心有好受的了。不过段氏也真是沉不住气,人才刚进门,就给她吃了一个哑巴亏。静心是老太太的人,这往后能不找着机会报复?
不过报复更好,那样段氏就没精力摆布自己了。正好这些日子可以好好谋划一下,未来该怎么过呢。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白玉斜倚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小环绣花儿。来到这儿也有些日子了,闲来无聊的时候,她也跟着小环学上几下子,好打发漫长枯燥的日子。
看着小环绣得栩栩如生的荷花,白玉一下子来了灵感:自己现在苦于没钱,才过着低人一等的日子,要是有了银子,不就什么都好说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不要说是人了?
她一翻身坐起来身子,吓了小环一跳:“小姐怎么不歇着了,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呢?”
白玉忙笑笑,“环儿,你都会绣些什么?”
小环歪着头想了一阵子,才认真地回道:“小姐,其实会了针法,什么都可以绣的。不过这些花样子都是借来的,我自己不会画。”
“那我给你画一些新奇的,你绣来看看好不好?”白玉兴奋地问道。
小环答应了,又找出了描花样子的炭笔来,白玉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平了,认真地在上面勾画起来。
不多时,一条栩栩如生的卷毛狗就出现了,乐得小环在一边直赞叹:“小姐真是手巧,这小狗奴婢还从来没绣过呢。”
“那好,你就照这个样子给我绣几幅,然后才找些锦缎做几个帕子。”白玉急急地说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她心里一时又涌过无数的画儿。
“小姐要这些帕子自己用吗?”小环天真地问着。
“嗯,也是也不是。”白玉不愿过多跟她解释,小环也不敢多问了,当下就穿针纫线,开始绣了起来。
小环的绣功还真不是吹的,没用两天就绣出了四条帕子,上面都是一模一样的卷毛儿狗,憨态可掬,让人看了忍俊不已。
白玉满意地收起来,又跟着小环学了一阵子绣花,不管怎么样,手里头有一技之长,总好过什么都不会。
这个时代,女子还是会些基本的技能,比较有保障啊。
五十章 卧佛寺遭遇
一个大年,静心都没有去过段氏的屋里。她的脸据说还没好,这两日,白老爷为了让她好好地静养,就没有歇在她屋里,而是来到段氏的房里。
是以,每日里,白玉给段氏请安的时候,见到的她,都是满面笑容。
正月十五一大早,白玉就来到段氏屋里,恰好白老爷正和段氏母女吃饭。见了白玉,白老爷嫌恶地别过去脸,筷子一放,就要往外走去。
段氏忙喊住他,“老爷,妾身今儿想出去一趟。”
“唔,你要到哪儿去?”白老爷停住脚步,别转过脸来问着。
段氏巧笑嫣然地说道:“妾身想到卧佛寺给全家人上柱香,也为静心姨娘求个符,让她早日为老爷开枝散叶。”
“好,那你就去吧。”白老爷想必很感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分明带了笑意的。
“那妾身这就收拾收拾,带着孩子们去了?”段氏讨好地看着白老爷。
白老爷斜眼撇过站在一边的白玉,“也要带她吗?”
段氏好像才反应过来,白老爷指的是白玉一般,忙笑道:“啊,老爷,是啊,这孩子一年到头也没出去过,带着她和姐妹们一块儿透透气去!”
“嗯,那你看着办吧,我部里还有事,我先过去了。”白老爷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大步地跨出了门槛儿。
段氏也许因为这几天和白老爷温存了不少,脸上的笑一直就没有落下过,包括看白玉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
她对着还有些愣怔的白玉说道:“你还要回去收拾一下吗?若是不回去,我们这就走吧。”
白玉在这方深宅大院里已经闷了一个多月了,早就想出去见识一下这个陌生的世界,于是满口答应下来,“不回去了,这就走吧。”
段氏叫上两个女儿,带着白玉就出了二门,那里已经停着两辆马车。段氏带着白晶姐妹上了前头一辆翠幄清绸的车,也没叫白玉上去。
白玉挤不进去,也不想和她们娘儿们凑一起,于是就自觉地来到了后头那辆马车旁,段氏身边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