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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小环吐了吐舌头,就这几句话,让白玉心中对这个姑姑印象非常好了。于是顺势牵过她的手,姑侄两个一齐进了屋。
迎面就是一架破旧的大屏风,上面的漆都脱落了,转过屏风,却是一个小小的空间,摆着几张桌椅,看来是专门待客用的了。里间有一个门帘子遮着,想必就是卧房了。
白玉用眼睛扫了几下,这儿她还真的不熟悉,不敢冒昧,就老老实实地问道:“表哥怎么样了?昨儿为了救我,下到那样冷的水里,我还真担心会落下什么病根儿。我心里很不安,今儿才过来看看。”
姑姑朝里间努了努嘴,脸上带着一丝欣喜:“还是玉娘懂事,知道来看看你哥哥。昨儿请了大夫把过脉了,没什么大碍!”
她话音刚落,就听里头一个男声问道:“是玉妹妹来了吗?我身上不爽利,不能出去了,玉妹妹若是不嫌屋子里腌臜,就请进来说话吧。”
姑姑笑起来:“瞧瞧,一听你玉妹妹来了,说话都有了精气神儿。你玉妹妹是个心细的,不像那几个,得了好,连句话都没有!”
这指的就是昨儿和白玉一起被救出来的三小姐了,白玉不了解这府里的情况,自然也不便说什么。里头那个表哥又说了:“娘又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亲戚,我难道还捡着救啊!”
姑姑赶忙推着白玉:“快进去陪你哥哥说句话吧,你们从小儿就在一起长大,总有说不完的话儿!”
白玉一听这个,心里就有了底儿,看样子,自己这个身子的主人和这位表兄算是青梅竹马了,只是现在这个年纪,难道不避嫌吗?
她迟疑地往里头走了两步,却在门边上止住了,只是站在那儿问道:“表哥身上好些了没?你为了救我,下到那么冰冷的水里,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特来看看你,你也知道,我那儿也没什么好东西,所以,我就空手过来了。”
说到最后,她脸都红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无所有,当然除了府里配送的三顿饭。
姑姑见她如此客气,忙打圆场:“玉娘,你什么时候和姑姑、表哥这样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心地善良,有一口吃的也要想着姑姑和表哥,你能过来看看表哥,姑姑我的心里就高兴的什么似的。”
里头的表哥隔着门帘子也说:“是啊,玉妹妹怎么还和我闹这些虚礼呀?快进来坐吧。”
想必以前的玉娘是个毫不忌讳的女孩儿,也可能因着她从小儿就和表哥走得近,所以才随便的到一个青年男子的屋里。
五章 真相
而姑姑也许是见他们玩惯了,也就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只是现在的白玉,还是有着顾忌的:不都说古代的规矩大如天吗?尤其是对女子来说,更是站有型、坐有相的,对于男女之间的设防,那是一步儿都不能行差踏错的。
对于姑姑的热情、表哥的期盼,她都装作不知,毕竟现在她还不了解他们,还不能和他们亲密起来。于是她想了一个拙劣的理由,“表哥好些了,妹妹就放心了。那……那我这就回去了,出来这么一会子了,我觉得头有点疼,想回去歇着。”
姑姑和表哥一听这话,都急了,一个在里头喊着:“要不要紧,再找个大夫来看看。”另一个直接上来摸了摸额头,没烧,这才长出一口气:“你可不能有个什么闪失,既然头疼,就让小环赶紧着扶你回去躺着。也不用惦记你表哥,他身子壮着呢,不比你们女儿家,若是调理不当,就要落下病根儿!”
一面说着,就和小环两个扶了白玉出去了。白玉心里惭愧,说什么都不让姑姑送她回去,在垂花门外,再三地让姑姑回去了。
小环以为小姐真的头疼了,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嘴里还不忘埋怨着:“小姐,您看看,奴婢说什么来着?不让您出来,您偏要出来!如今要请个大夫,还得禀告了太太,太太一个‘不’字,我们可就麻烦了。”
白玉就在小环的唠叨下回到了屋里,小环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吊子里温着的热茶,白玉捧在手里暖着手。小环拿着火箸捅着火盆,想让屋子里暖和些。
白玉早就知道,这个太太就是自她娘死了之后,扶正了的那位妾室了,只是不知道请大夫要如此艰难!不由纳闷问道:“太太就算是管家,府里有人病了也不能不给请大夫啊?难道老爷不说她吗?”
小环就像是看一个天外来客一样看着白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竟问一些奇怪的话!太太对您是什么样的,难道你忘了吗?若说是给三小姐请大夫,那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轮到您,那就不一样了。”
说得白玉更加好奇了,为了不引起小环的怀疑,她装作歉意地笑笑:“你看,我掉到池子里一淹,脑子就不好使了,好多事儿都想不起来。照你说,我是嫡女,太太应该重视我才是。就算两个妹妹是她亲生的,也不能如此偏心啊。老爷不过问吗?”
还是那个问题,只不过换了一个方式来问,而且白玉大打同情牌,希望小环看在她落水的面上,能够不去在乎那些小细节,告诉她更多的事儿,让她早日适应这里。
小环有些忸怩地看了白玉一眼,欲言又止。白玉耐心地等着,她知道她不能心急,小环是个有话憋不住的人,催得急了说不定她会狐疑呢。所以,她装作淡定地捧着那杯茶,慢慢地品着。
果然,小环憋不住了,忍了一会儿,神秘兮兮地对白玉道:“小姐,奴婢说了,你可不要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啊。”还是个孩子的语气,听得白玉一笑,忙保证:“知道了,你就快说吧。”
小环这才几乎是贴在白玉的耳边说道:“这事儿我也是到厨房里端粥的时候,听那管事的婆子坐在那儿喝茶,和厨房里的柳妈闲嗑牙说的。”
原来昨日,白玉睡着的时候,小环就到厨房里去端粥,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里头管事的婆子一副大嗓门,正高声说着:“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同样是府里的小姐,大小姐落水就只有吃粥的份儿,人家三小姐屋子里却是丫头、婆子的一大堆围随着,各样的细米粥儿、鸡汤鱼汤地温在那儿。啧啧……”
小环听到说自家小姐,就多了一个心眼,她平日里也纳闷:同样是小姐,怎么自家小姐的境遇就这么凄苦?人家二小姐、三小姐身边光大丫头就是四个,还有粗使的婆子、打扫的小丫头,自家小姐就自己一个小丫头,仅有的一个奶娘还被撵回老家去了?
听那婆子说的头头是道,她站在门口就听住了。就听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接着那婆子的话问道:“也是啊,按说大小姐还是老爷的嫡出,是先头太太的女儿,就算现在是继太太当家,也不能太出格啊。老爷怎么一点儿都不过问呢?”
她们下人都管现在的太太叫“继太太”,刚才发问的这个声音就是厨房里做饭的柳妈了。小环一日要来好几趟,这个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问的话,正是小环极想打听的,她屏住了呼吸,把耳朵靠在了门上听着,先前那个管事的婆子叹息了一声,说起来:“先前的太太待下人是极好的,那时候我还年轻,只在内院里做个管事的媳妇,每日里都要见上太太几面的。”
她好像回到了当年,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几分伤感:“那时候,这位太太还是老爷的一个妾,不过太太待她也是不错的。不知道怎么了,后来太太就出了那样的事儿。其实我们这些下人都是不信的,偏生老爷就信实了,发着狠要休了太太,后来太太就上吊了。唉,多好的人啊,可比这位强多了!”
小环不明白太太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就让老爷气成那样?还是柳妈的一句话道破了天机:“听说那个男人是她表哥,只是太太也真糊涂,再怎么有情,也不能在府里就乱来啊!”
小环这才听懂了,敢情太太是犯了**罪了,和她的表哥私通了?小环虽然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这些男女之事她也不懂,可是在这样的大家子里,日子久了,耳濡目染地也多少明白了一点。一听这个话就吓了一跳:怪不得太太要上吊呢,只是可怜了小姐了!
管事的婆子又接过话茬:“虽然太太死了,但我是不信的。太太不是个糊涂人,她嫁过来之后,和老爷的感情倒也和睦,尊上爱下的,府里的人都服她。若说她真的和表哥有私情,她干脆就出去和表哥过活得了,又何必以死明志?只是死了老爷也不领情,连带着对大小姐的情分也淡了。府里还有传言,说是大小姐是太太和表哥的私生女呢!”
柳妈也感叹:“可怜了小姐了,倒是那个人捡了个大便宜。现在她怎么着摆布小姐,老爷都不会过问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不能帮小姐什么,只不要昧了良心就好了。”
“说的是了,我这个话也是这说这撂,你可不要外传了。”管事的婆子又一再地叮咛着,小环又听到柳妈给她续了一回茶,两个人才亲亲热热地道了别。
六章 时机
小环连忙躲到一边的过道里,听着柳妈送出那婆子,她等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荡才进去。
柳妈见了她,就热情地问着:“大小姐可好些了?我这儿正温着粥儿呢,还是姑奶奶过来说下的。我这里离不开人,也不能去看看小姐,姑娘莫怪才是!”
亲手递给小环粥碗,柳妈又要给配几样小菜,小环连忙笑着摆手:“姑奶奶说小姐刚醒来,还是先用点清淡的才好。柳妈吗就不要客气了。”
“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柳妈一边在束腰的围裙上擦着手,一边陪着笑。小环赶紧离开了这里,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眼泪会不自觉地掉下来。
没想到小姐的身世竟然这么可怜,若是不凑巧听到这两个婆子的话,她打死也想不通小姐为什么会受冷遇?
她发誓,这辈子都要和小姐在一起,好好地伺候小姐。
白玉默默地听完了小环的话,已经是满脸泪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身子的主人命运会这么凄惨,比起她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她好歹还有个酒鬼父亲,虽然喝醉了酒对她不管不问的,但是清醒的时候,还是有一丝温暖的。
没想到自己这具身躯的父亲,竟然还怀疑自己是个私生女,天底下还真是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父亲!
不过据小环听来的话,可见自己现在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怎么着,自己都是白吃白住白蹭人家的了。怪不得自己掉河里也没人过来问候一声呢,感情是把自己当个外来户了。
白玉内心里替自己这副身子的主人感到莫大的悲哀,也为死了的娘鸣不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人还是不能放过她的女儿!听那些下人的话,这个太太应该是个很慈善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背着丈夫偷情呢,还这么愚蠢地在府里偷情,恰恰被自己的丈夫捉了个正着?
她有些疑心,暗暗地下决心,要替本尊的娘——也是她的娘,讨回一个公道!
此刻,她真的想会一会这个父亲和继母了,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临了。腊月的一天,白玉正在屋里闲坐着看小环做针线,听到外头一阵阵的吵嚷声,不由好奇起来:“外头这是怎么了,这么吵闹?”
小环放下针线,起身回道:“小姐您先在这儿坐着,奴婢去看看。”
不一会儿,小环带着满脸喜色回来了:“小姐,府里真是热闹透了。原来老爷升了呢。”
白玉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是个什么官儿,此时见机就问:“升了什么了?”
小环用手比划了一下,压抑了一些兴奋,才道:“听说是户部的郎中!”
“哦。”白玉在心里换算着,这个户部的郎中也就是除了尚书之外最大的官儿了,怪不得合家子这么热闹呢。
她没什么感觉,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小环也只以为她听了自己的话,对自己的父亲心里有怨恨才这样呢。其实白玉实在是高兴不起来,这个未曾和她谋面的父亲,确实陌生得很。他升不升迁,和自己的关系不大!
小环见自家小姐发着呆,就特意提醒着她:“小姐,你应该准备些东西送给老爷才是!”
什么?还要送东西?白玉眼睛环顾了整间屋子,哪有什么可送的?
小环见小姐犯难,忙解释着:“其实这也不在乎什么东西,随便做双鞋、秀个荷包就行了,让老爷高兴高兴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白玉还以为要送什么贵重的呢。眼下小环手里的正是一个绣着竹子的荷包,还是她提出来绣竹子的,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问了小环,才知道可以的。
白玉稍稍地放了心,又问小环:“这礼物要什么时候送过去?”
小环神秘地眨巴了下眼睛,贴近了白玉悄声说道:“听外头人说,今晚上老爷要举办家宴,到时候小姐带着送过去就行了。”这丫头白玉算是看出来了,一有什么重大的事儿,就好近距离地和她说话。
白玉笑着点点头,看小环缝好了最后一针,用牙咬掉了线,吩咐她:“找块绢子包起来。”
她起身看了看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