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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一阵冷风,白玉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窗纸被风吹得呼啦啦的响,让她更加睡不着了。
夜风已过,就听外头刷啦啦地下起了细雨,沙沙的声音就像是有人走路一样。白玉更加无心睡了,索性起身坐起来,瞪着一双空灵的大眼,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
外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白玉也不想点灯,万籁俱寂的夜里,什么听起来都格外清晰。
远远地似乎传来一阵马蹄的疾驰声,也许是有急事的人正在赶路吧。一声一声的梆子敲打在心头,让白玉更烦躁起来。耳边却听得那马蹄声越来越响了,好像正贴着店铺的窗户根儿。
白玉自嘲地笑笑:这个时分谁肯来她这儿?刚要躺下眯一会儿,就听大门被擂得山响,吓了她一跳。
忙仔细听时,好像真的是在敲她的门。小环此时也被惊醒了,忙坐起来,揉眼问道:“小姐,您听,是敲我们的门的。”
白玉心下惊慌,谁这个时候会来呢?小环已经失声叫了出来:“小姐,不会是强盗吧?”
“胡说,这京中怎么会有强盗?怕什么?玉玲珑那边还有几个伙计和玉工呢,谁会这么大胆?”说着,已经披衣下床,点着了蜡烛,带着小环拉开门出去了。
一阵带着泥土气息的风迎面吹来,小环直打了两个寒颤,瑟缩地躲在白玉身后,听着白玉上前问道:“是谁?”
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含糊的回答:“是我。”
隔着门缝白玉都能闻到外头那人一身的酒气,声音由于含糊不清,也没听出来是谁。忙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君少商喝了酒的人,浑身燥热起来,听见白玉反复地问他,不由更加焦躁起来,没好气地答道:“找你还要什么理由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装醉
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隔着门这么和白玉说话,是人都会以为是个地痞流氓的,白玉上前弯腰抱起门后的一块石头,把门又堵了堵,直起身来大声说道:“你快走吧,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报官了。”
她之所以这么大声,无非就是想让隔壁玉玲珑的人听见。听到隔壁好像有响动了,白玉才稍稍放心了,欲待转身回去,不再理睬这个醉汉。
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听到外头那人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白玉,你就这么无情吗?”
白玉猛地一下停住了,这个声音里夹杂着伤痛与无奈,不是君少商是谁?
小环也在一边扯扯她的袖子,道:“小姐,好像是大少爷啊。”
白玉这才趴在门缝里往外看了看,映着模糊的烛光,那人好像真的是君少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好抽开了门闩,放他进来。
君少商趔趄着脚儿歪歪扭扭地进来了,马缰声随手就扔给了跟来的小厮,自己身子一斜,就往白玉身上靠过来。白玉忙和小环一边一个架住了,又吩咐跟来的小厮到隔壁玉玲珑歇息,这才进屋。
两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君少商连拖带拽的给放到了床上,白玉就吩咐小环打来洗脸水给他擦拭。她自己退到一边喘口气儿,看着小环把手巾打湿了,就要往君少商脸上擦着。
谁知道君少商虽然醉醺醺的,心里还明白点,乜斜着眼见是小环走来,就一把把她的手给打开,打得小环吸溜着指头叫唤了一声。白玉暗笑,不知道他这人来做什么,要是来找事的话,她大可以和小环到客栈里睡去。
她摆摆手让小环退下去,也不问他究竟做什么,只站在那儿不动弹。君少商虽然喝了不少酒,可终究还不是很醉,也只不过是装个样子迷惑人的。他能走到白玉的店里,显然心里还是有数的。
见白玉站在那儿看笑话一样,不由焦躁上来,点着白玉道:“你是我的娘子,哪有相公这样了,你还愣在那儿的?快过来给我擦擦,我热得难受。”
白玉笑道:“让小环给你擦不一样吗?我今儿忙了一白天,这会子胳膊累得都动弹不得了。”
话还未说完,君少商就一口接过去,说道:“不行,我不惯她服侍,就要你来。”语气倔强的像个孩子,倒让白玉哭笑不得了。想要跟他解释一下,又觉得他这个时候不会听的,无奈只好走上前,把手巾放在水盆里搓了两下,拧干了,轻轻地上前替他揩拭着。
白玉从来还没这么和一个男人接近过,没有这么服侍过一个男人。虽然他们两个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可那也是她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发生的。这样的君少商更让她恨不起来,内心里涌现出一股母性来,轻柔地给他慢慢擦着。
一边擦着,她一边不受控制地细细打量着他的五官,宽阔的额头,刀削一般坚挺的鼻子,两道浓眉直飞入鬓,性感的薄唇……
头一次,白玉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点儿都不讨厌了,还有一股想照顾他的冲动。谁知道她光顾着打量他了,手里的动作也慢下来。想是手巾发凉了让君少商感觉不舒服,只见他忽然张开眼睛,直直地盯着白玉的脸。
白玉内心里的小秘密好像被他窥透了一样,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上,忙低头敛眉不敢对上他那一双目光灼灼的眼。他这哪儿是喝醉了呀?醉汉的眼神能那么明澈吗?
却见君少商两手划拉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指着小环,嘟嘟囔囔地装傻充愣:“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这一句话让白玉差点儿惊掉了下巴颏子,他要在这儿睡觉?那自己睡在哪儿?他不应该在家里和小妾洞房花烛夜的吗?
心里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问出来:“那……那我上哪儿睡去?”
君少商躺在那儿,眼睛余光一闪,就看到白玉满脸的尴尬与惊异,嘴角不由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来。故意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当然睡在这儿了,我们不是夫妻吗?再说我晚上也得有个人在身边端茶送水的不是?”
白玉的脸立刻垮下来,半天才用商量的口气说道:“那就让小环留下来,我到隔壁睡去。”
她才不想被他当下人使唤呢,这古代的男人个个大男子主义,连老婆还要端茶送水的,自己可做不来。
“我不要她,我就要你。”君少商小孩子脾性又上来了,不依不饶地说个不停。那样子让白玉真是又气又恨,可也不能怎么着他。
小环迟疑地看着白玉,不知道她自个儿到底该睡在哪儿?半天,白玉方咬牙道:“环儿,你把铺盖卷了,到隔壁那间杂货屋里先将就一夜吧。”
小环听话地去了,白玉叹了一口气,上前栓上门,方才来到床边。君少商斜着身子横在她的床上,鼻子里已经发出浓重的鼻息声,好像睡着了呢。
白玉自己也不能搬动他,只好轻轻地在他身上盖上了一层棉被,自己爬到里头去,想拿一床被子到原来小环睡的床上睡去。
她出来的日子短,也没顾得上置办被褥,眼下君少商睡在这儿,她只好卷了一床薄薄的棉被。好在天也热了,夜里不甚冷,将就着过一夜吧。
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白玉就要跨过君少商的身子到地上去,却在迈出一条腿的时候,那一条腿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地绊住了,再也跨不过去了。
低头一看,却是君少商,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似笑不死地。
白玉气恼起来,这个人不是喝醉了吗?这个时候不睡觉还来找什么麻烦?
不由怒问:“你不是睡了吗?能不能把手松开。”
君少商身子一挺,已是坐了起来,白玉正两腿跨在他身上,他手上一用力,顿时这姿势一下子变成了白玉骑坐在他身上了。
两个人脸对脸,身子还紧贴着,男人浓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白玉一下子恨不得有条地缝儿钻进去。这个姿势不明摆着两个人要发生点什么吗?
君少商的身子慢慢地越贴越紧,白玉吓得忙攥紧了双拳隔离开,低声道:“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放,就不放。”君少商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紧紧地箍住白玉的身子,嘴已经贴在了白玉的耳边,微微地吹着气,笑道:“你是我娘子,我们这样不很正常吗?我们又不是没有在一起过,你这么忸怩做什么?”
一语说的白玉更加抬不起头来,可是又不想让他这么轻而易举地沾了便宜,只是极力地抵着他的胸膛,半日才说道:“你今晚上不该和小妾饮酒作乐的吗?做什么跑我这里来?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说着,眼圈儿不争气地红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君少商纳妾,她心里总有一股酸楚,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嫉妒还是什么,反正就是不好过。
君少商能来这里,今晚上她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他心里还是有她的。要说他真的来给她送休书的,她也能接受,可是也会伤心难过一段日子。哪个女人被休了还能若无其事呢?
君少商这时候一点儿都没有醉意了,双眸闪烁有神,见白玉伤感,他心里顿觉暖意袭来:她还是在乎他的!
可是他又不能确定她的心,于是又进一步问下去:“我今晚上和小妾在一起你不高兴吗?”
白玉虽然有满腹的委屈,可是她还是硬撑着要面子,不想就这么软下去,当即就反唇相讥:“你爱跟谁就跟谁,我才不稀罕呢。”
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强硬,其实内心里早就醋味十足了。眼圈里的泪花也在打转转,可是她极力忍着,不想在君少商面前示弱。
君少商早就听出她话里的意味:这个女人啊,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脸,烛光映照下,白玉的脸格外地通透明亮,像是一块上好的玉,晶莹剔透。君少商像是呵护一件宝贝一样,手指轻轻地在她脸上滑动着。
白玉眼角的那滴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平日里都很要强,自从来到这里这么多天,天天都被那些人算计着,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暖地对待过她。君少商虽然是她的夫君,可是她从来都没在他这里感受到一丝丈夫的宠爱。
这一次,他如此温柔,让她怎能不心酸,怎能不感伤?
君少商用指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轻声道:“纳妾的事并不是我的主意,老太太决定的,我总不能违了母命。你要是不愿意,就把她供养起来,我横竖不碰她一指头就是了。”
他不晓得为什么要向白玉解释,总觉得不跟她说明白,自己心里也不安。他头一次看到她流泪,看到她的脆弱。他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内疚感来,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听了他这个话,白玉倒觉得没意思起来,都是做好准备要离开君家的人了,怎么还在乎他纳妾?这等于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吃醋了,自己不想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第一百六十九章留宿
白玉不好意思地啐了一口,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就算是你自己愿意的,我能怎么着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了。”
君少商闻言笑了笑,这个小女人终于肯说实话了,自己总算是放心了。他当即笑道:“这是我的真心话,没有一点儿假惺惺的。”
白玉想了一想,也确实如此,他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撒谎,他要想纳妾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压根儿都不用亲自来和她解说的。
可是自己又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她受过的那些委屈谁来补偿?见他嬉皮笑脸的不安分的样子,她一巴掌打掉了他胡乱摸索的大手,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嗔道:“你既这么诚心,我也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别以后对景儿又是事儿。”
君少商听见她话里有话,忙问:“到底什么事儿说得这么郑重其事的?你别闷在心里,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出来。”
白玉无声地叹息了一下,才道:“就是柳姨娘的事儿,那孩子可是你和她的骨肉,那**恨我恨得什么儿似的,今晚上又跑来找我。今儿要不把这事儿撕掳开了,你还回你的大宅门去。”
听她旧事重提,君少商脸上也慢慢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半晌才道:“这事儿我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不知道过了多少遍儿了。柳眉烟跟了我这几年,又有了孩子,我对她没有感情那也不可能。那日孩子没了,我只觉得心如刀割一样,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事儿后来我思量了很多次,恐怕另有蹊跷。依你的为人,不会做这么卑鄙下流的事儿的。”
他才说完,白玉眼角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说他不关心她,是个糊涂虫,如今看来,自己的看法还是有偏颇的。自己和他并没有多少的交集,比起柳眉烟来,他能这么了解自己,可见对她还是上心的。
顿时,委屈、感动……一时情感交相融汇,冲得她眼眶发酸,眼泪止不住又流下来。
君少商一看她泪流满面,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声说道:“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和你敞开心扉说话了吗?”
白玉忙低头用袖子蹭了蹭,抬头破涕为笑:“我这是高兴的。”
“高兴不笑还能哭?真真你们女人越来越难懂了。”君少商无奈地摊开双手,笑道。
“什么你们女人?意思是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吗?”白玉较真起来,挑剔着他话中的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