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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老太太接道:“正是呢,我也就要回屋里了。这长天白日的,我也没个事儿,除了吃两口,就是在院子里散散。盼着你们来说说话儿,等死罢了。”
白玉忙陪笑道:“老太太这是享清福呢,我们想要这样还不行呢?老太太一辈子大风大浪的经过来了,眼下什么都看开了,也就不在乎那些虚名浮利了。”
“嗯,说的也是,可不是吗?”君老太太点头,“你来了正好,我们再商量商量言儿娶亲的酒席吧。”
她话锋一转,忽然说到了这个,倒把白玉满腹的话给压下去了,她要说东西丢了的事儿,碍于旁边都是人,没好意思开口,谁知道老太太又要说这个。
也许是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吸引了老太太注意起来,觑着眼照她脸上看了看,问道:“你像是要说什么啊?”
“啊?不……没什么。”见左右都是婆子、丫头的,白玉硬生生地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
“哦。”君老太太应了一声,不言语了。半天,才挥着手命旁边的人:“你们把这些茶几东西都收到屋里去吧。再给大少奶奶搬一张椅子来。真是越来越没眼色了,大少奶奶站了这半日,茶也没喝一口。”
白玉忙低头笑道:“媳妇儿站着就行了,在老太太这里,哪有这么多的讲究?”
“你不讲究可以,但是这些下人也忒没眼色的了。”她说着双眼扫视了一圈儿,那几个下人忙低下了头,白玉才明白过来,君老太太这是在竖威呢,心里不由一动。
等周边的人都散了,老太太刚才晒太阳晒得眯缝起来的眼睛猛然睁大了,看着白玉正色问道:“你肯定有什么事儿?现在说吧,人都走了。”
“什么都瞒不过老太太去。”白玉轻舒一口气,把前头东西丢了又补上的话说了。就等着君老太太发落她了。
谁知道君老太太只轻笑道:“这个贼偷得还真是妙呢,她不多偷,只偷一箱子,你看是为的什么?”
白玉低头想了想,迟疑地说道:“难道是故意让我难堪的?”
“聪明。”君老太太双手一合,笑道:“你说的不差。东西那么多,她既没有挑贵的,也没有捡值钱的,只随便地拿走一箱子,可见她心不在东西上。”
“真是人心叵测啊。”白玉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那老太太我该怎么办?”
“既然是人家想让你出丑,你要是毫发未损,岂不是让人家失望了?”君老太太目光灼灼,紧盯着院子的大门,仿佛那上头有什么能吸引她的东西一样。
白玉心中真是又惊又叹,这个老太太真不是一般人呢,很快就能想到这些。她倒是不怕老太太怎么发落她,既然老太太能当着她的面儿说出来,就说明是和她商量的,给她的发落只不过是给那个人看的。
刚想完,就听君老太太问她:“这事儿是不是府里上下都知道了?”
白玉忙点头:“想是都知道了。”
“嗯,这样,这事儿只有我们娘儿两个心里明白,你连商儿都不要告诉了。”话还未完,一个小丫头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君老太太一见,顿时把一张丰润的脸板得长长的,指着白玉大声说道:“你说你这是怎么办的事儿呀?”
吓得白玉一个激灵,旋即又明白过来,老太太这是在做戏呢。忙跪下叩头,颤声道:“老太太别生气,一切都是媳妇的错儿,媳妇不会办事,才会让东西丢了,等媳妇想办法补赔上来!”
“什么赔不赔的?”君老太太满头银发都在丝丝颤动,眼睛紧盯着低头跪着的白玉,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听了白玉的回话,连连冷哼了几声:“你的还不都是君家的?让你赔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别说这些没用的,正经还是把东西找出来要紧。”
白玉的生气儿更弱了:“老太太说的是,媳妇儿一定把它找出来,老太太莫气了。”
“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呢?你说你来我们家不到一年的时候,折腾了多少事儿出来?要不是看在商儿的面上,我能轻易饶过你吗?还不离了我这里吗?等着气死我才成啊?”
白玉唯唯诺诺地起身,眼角已经挂上了晶莹的泪水,那些婆子丫头都看见了。满园子里一声儿气息都不闻,想是被这一幕给惊吓着了。
连堂堂的君家大少奶奶都遭了不是,谁还敢说话呀?那些下人们此刻都在想:老太太看来以后是对大少奶奶没好脸子了,看样子她是个不能干的,才接手管事儿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丑事,三少爷本来成亲是件大喜事,让大少奶奶硬是给弄得乌烟瘴气的,老太太心里能不生气吗?
众人看时,只见白玉踉跄着脚步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君老太太还兀自气得指着她的后背道:“要不是她出身于官家,我哪只眼睛瞧得上她呢?”
旁边就有婆子忙解劝:“老太太别生气了,左右不过一箱子的东西,咱们君家那放在眼里啊?倒是气着了事儿就大了。”
“唉,我能不气吗?东西虽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丢人呢,我们君家的长媳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扶着婆子的手气哼哼地回到了屋里,歪在了炕上,连午饭都没怎么吃。
至晚,府里就传开了:老太太被大少奶奶给气病了呢。
吃晚饭的时候,柳眉烟屋里的杏儿在大厨房里就听到了这个信儿,忙忙地扒拉了几口,匆匆地赶回去,告诉了柳眉烟。
柳眉烟生怕信儿不实,连连追问:“你没听说是为什么事儿吗?”
杏儿忙摇头:“没听真切,要是奶奶还想知道的清楚些,让奴婢再去打听。”
“说你蠢你就是蠢,你这个时候巴巴儿的去打听这个,无心也被认做有心了。你还是让老太太屋里的金婆子等晚上人睡了的时候来我这儿一趟吧。”
杏儿答应着自去了,这里柳眉烟暗暗高兴:要是这次真的让老太太冷落了她,自己就好办了。
第一百八十章冷落
晚上,柳眉烟已经卸了装,正歪在床上养神,杏儿悄悄地从门外进来,在她跟前小声禀道:“奶奶,老太太院里的金婆子来了。”
柳眉烟两眼顿时睁得雪亮,身子一挺就坐了起来,连声吩咐:“快叫进来吧。”杏儿答应着出去了,不多时就领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进来。
那婆子进了屋,向柳眉烟问了好,柳眉烟让她坐在了脚踏上。只见她满脸笑容,额头上的皱纹随着那笑意堆成了一朵菊花,肥硕的身子把脚踏压得吱钮钮地响个不停,脸在那烛光的映照下,冒出一层浮油来。
她先是谢过柳眉烟,才陪笑道:“二奶奶,好信儿呢,今儿我可是亲眼见到大少奶奶被老太太数落了一顿,怕是要不待见她了。”
柳眉烟心里虽然高兴,脸上却一丝儿都不露出来,只淡淡地答道:“以后别再喊我二奶奶了,大少爷可是亲自嘱咐了,这府里只有一个大少奶奶,哪来的二奶奶呢?”
那老婆子就拍手打腿地长叹道:“奶奶这话听着让人生气,没得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大少奶奶论才干,哪一点儿比得上二奶奶呢?这不,才接手没几天,院子的箱子就丢了一口,要是换了二奶奶,能有丁点儿差错吗?”
她只顾着逢迎柳眉烟,唾沫星子在烛光下飞散着都快要喷到了柳眉烟的脸上,柳眉烟只轻轻地皱皱眉,却没说什么。
这个婆子浑然不觉,兀自说下去:“二奶奶不知道,今儿大少奶奶那副可怜样子,连我们下人看了都觉得不齿。老太太看样子已经厌恶了她,要不是看着她娘家的身份上,说不定早就让大少爷休掉她了。”
听到这儿,再加上今日听到的传言,柳眉烟已是信实了,只不过她还是不肯一下子就流露出高兴来,只冷笑一声道:“你说这话我可不信。想那大少奶奶在我们府上可是除了老太太就没人管得着她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魔法,竟让大少爷死心塌地地粘上了她。她在娘家的名声儿就不好,嫁过来后又不安分守己,前些日子还跑到外头住着。你看看,把君家当成开客栈的了。”
“就是啊。”那婆子一拍大腿附和着,倒吓了旁边伺候着的杏儿一跳。只听那婆子说下去:“老太太先前也就是看中了她娘家的身份,现在可不是厌了她了吗?至于大少爷嘛,说句不好听的,跟偷腥猫儿似的,喜新厌旧这事儿在男人不是常见的吗?等过些日子只怕也就淡了。二奶奶这般人物儿,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这么一说,柳眉烟也觉得有理,半天才愧然长叹:“即使我貌美如花,也终有老的那一天儿,大少爷能否回心转意还在两可,我可等得了那么久吗?”
一语提醒了那婆子,她眼珠子骨碌了两转儿,神秘兮兮地笑道:“二奶奶,这事儿也只能从权了。那王氏还不是个美人胚子,您何不利用了她?”
说得柳眉烟两眼一亮,忙探了身子问道:“你的意思是……?”
那婆子回头看了杏儿一眼,柳眉烟深知其意,忙摆手命杏儿:“你到门口守着去,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杏儿去了。
那婆子才放心地侃侃而言:“事到如此,奶奶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先赶走了眼前的再说。那王氏像是没什么心计的,奶奶只管把大少爷引到她那儿,等大少爷冷落了大少奶奶,再找机会去老太太那里,让老太太慢慢地疏远了大少奶奶。一里一里的王氏就占了上风。等王氏得了宠,二奶奶再想法子把王氏拉拢过来不就得了?”
这个计策柳眉烟不是没想过,此刻听到从这婆子嘴里说出来,她也是心里一动。可想到平白地把君少商往王氏怀里推,她又觉得心如刀割一样。沉吟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轻轻地颔首:“你的法子也未尝不可,不过照你这么说,我的出头之日在哪儿呢?”
那婆子想来也是个有心无处使的,听了柳眉烟的话,就劝道:“奶奶也不必心急,俗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一件一件地做完了,再图谋也不迟。眼下先除掉眼中钉肉中刺才好!”
柳眉烟听后无语,半晌才道:“你说的是,以后老太太那儿就有劳妈妈了。这是我攒下的散碎银两,虽不多也是一点儿心意,你拿着用吧。”
那婆子千恩万谢地收了,刚要告辞,柳眉烟又道:“只是你常年都在老太太院子里使唤,要是能在老太太跟前就好了。”
说得那婆子头一低,旋即又抿着嘴儿笑道:“奶奶不知,老太太身边的才不好做呢,出了什么事儿,走漏了消息儿,最先疑到的就是身边人。我虽在院子里,可是老太太身边有好几个相熟的,打听事儿一点儿都不含糊呢。”说罢,就辞了出去,这里柳眉烟也就歇着了。
却说这婆子在白玉还没进君家们的时候,就让柳眉烟给拉拢过来了。如今看见白玉势头倒了,又开始到柳眉烟面前溜须拍马了。
柳眉烟给了她不少甜头,她家里又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成日里吃喝嫖赌,把老子娘赚来的那点儿银子都耗光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整天正事不做一点儿,只知道伸手跟他娘要银子花,这老婆子无非就是那么点儿月钱,想到柳眉烟这么个巧宗儿,她哪舍得放手呢?
白玉白日里受了老太太一顿排喧,回到屋里只默默出神,等君少商回来之后,也不搭理他,只径自一个人歪在床上。
君少商还以为这几日她累着了,忙走上前笑道:“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了?我回来了你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还得了呢,等再过些日子岂不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白玉深知老太太白日里演出那一场戏的意思,为了逼真,早日揪出那幕后的黑手,是以连君少商都没告知,为的就是演得真切些。
听了君少商这话,白玉索性翻了个身儿,脸朝里看都不看君少商,只冷笑道:“你们君家也不知道要怎么着?无非就是丢了一箱子的东西,今儿就无端地给我没脸!早知道我还不回来了呢,在外头过我的自在日子,你们又能奈我何?”
君少商听得满头雾水,不由扳着她的肩膀笑道:“这又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哼!谁还给我气受?说出来也没用,你也没办法,没得说我矫情,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
白玉自然没有好话,君少商也听出来了,问道:“难道是老太太?这真是说不过去的了,老太太何等大方的人,断不会为了这一箱的东西为难你的?”
“瞧瞧,还不信呢?既然你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白玉甩开他的手,复又脸朝里了。
这下子君少商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他只以为白玉说的是气话,依照他对老太太的理解,是不会为了一箱子的东西这么给白玉没脸的。
见白玉总不理他,他也没了办法,悻悻地走出去,想去问问老太太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来到老太太屋里,就见老太太一脸的凝重,不似往日那么和蔼。他忙陪笑问道:“儿子瞧着母亲今儿脸色不大好啊?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一语未完,就听君老太太一声断喝:“还不是因为你媳妇儿把我气成这样的。都说她不行,往日里我还不信,谁知道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