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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若难得起了一丝笑意:“你若是少花些时间在外面逍遥,在家呆着,何愁尝不到这些。”
辰钰眸中暗了一暗,笑的依旧不羁:“二哥此言差矣,人不风流枉少年,大好年华游山历水,四海交友,人生头一桩乐事也。”
辰若摇头道:“家里经商,你多认识些人也好,只是在外人心难测,你年纪又太轻,交友须谨慎些,如若只是银子的亏,吃了就吃了,人才是最重要的,最后记得归家就好。”他今年也不过一十七,冷冷淡淡说着这番话,颇有些老气横秋,但言语之间透着满满的关切之意。
辰钰笑道:“我在外待得的确有些倦了,正想回家好好歇一段时间。”
辰萤凑上前笑道:“这次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说谎骗人,待了三天就出去了。那你把上次没讲完的故事再告诉我听。”
辰钰叹口气道:“我的好妹妹,我饿了许久了,不许我吃口饱饭再说么。”
午膳时间间对于连玉来说有些长了,自己就像闯进别人家宴的唐突客,好不尴尬。但是刚过午时,离下午开课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辰萤意犹未尽的正缠着辰钰讲故事,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辰钰叹气道:“我的好妹妹,你若这么喜欢听故事,我给你请个说书女先生,养在辰家,专门给你讲故事可好。”
辰萤推了他胳膊一下,不悦道:“说了个故事就不耐起来,偏生就你见识广博会讲故事不成。”一面说一面又去拉连玉的袖子:“我这儿也有人会讲,连玉,你把早上那《一指之寒》也说一遍给他听听。”
连玉笑道:“你跟你三哥哥赌气,你拉着我作甚;我又不是那说书女先生。”辰萤执拗着不依,非要再听一次。
连玉无奈,只好推开茶盖喝口茶,润润嗓子,开口道:“很久以前呢,有个李员外,为人和善,但是可惜多年膝下无子,他……”
连玉低声又将这故事重新说了一遍,之间只感觉辰钰的目光流转,不断从自己脸上扫过。她抬眼,辰钰勾着嘴角朝她笑,一双桃花眼毫不避嫌的直盯着她。至于辰若,依旧是连眼帘都不舍得抬,一副根本懒得搭理她的样子。她也不再去瞧他,她这深闺女子的怨气对着这富贵公子,难不成指望他感同身受。
故事讲完,不过盏茶的功夫,连玉低头就这茶盏又喝了一口,果然凉了。
辰萤道:“反正我再多听几遍,也不信,这么一伸指头,那么大个活人就冻死了,也太娇惯了些吧。”
连玉看了看辰萤从袖口露出来的皓腕,又抬手瞧了瞧自己的十指水葱,回到:“娇惯不娇惯,难道我们不知。我们不过比李小姐能多走几步路,多看几处热闹,吃穿用度比她还金贵呢。”
辰萤道:“这却瞎比什么,又不是什么好的。不说娇惯,或许就是命。那李小姐生来吃穿不愁也是命,可惜不能一生太平,多活几年,谁又道不是命呢。”
连玉忽然不忿道:“事无巨细,样样都替我们备好了,现在看着自然处处是好的,往回头了想,不过是投胎投的好罢了,若当初没命投个小姐身子,落了成丫鬟,被糟践也是命不成。”
辰萤也急道:“越扯越远,越说越不懂了,你既是小姐身子,忽然操什么丫鬟心思。”
不期辰若忽然开口道:“家养的娇花,糟了风霜雨雪禁不住,你难不成想怪它身来不是野花么。你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姐,养尊处优的,不知人间疾苦,还嫌弃深闺是牢笼不成。若是真如外头小家小户的女子,贫寒不堪,甚至于为了生计要抛头露面,你便觉得好了。”
连玉冷笑道:“我哪里是羡慕什么小家小户,不过是怨自己不像没本事学那树上的鸟儿长了双肉翅,能一飞了事,自个编个故事气自己而已。”
辰钰忽然笑起来,一双桃花目,满是清明,他瞧着连玉,一个字一个字道:“你也别急着气自己,好在今日苏倾不在,不然听你说了这花容月貌的李小姐,芳华正茂却在大喜之日就这么死了,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呢。不若连玉妹妹你明日说给苏倾听听瞧瞧他反应。”
连玉道:“我明日还是回蓉馨堂用膳,这里不太自在。”她这么说着,忽然就睨了一眼旁边冷着脸的辰若。辰若的眉角不露痕迹的挑了一挑。
辰萤冲辰钰点头道:“她明日还来。”一把拉下连玉抗议的腕子:“你莫非对着汐丹汐平姐妹能自在。”
连玉想辰萤素日对她甚好,方才一时不忿对她撒气已是不对,便不愿当面违她意思,不再应声。
辰钰道:“汐丹汐平姐妹又是何方神圣,与连玉妹妹有什么不自在。”
辰萤道:“不过是城西孙家的姊妹,连玉第一天来上学,能有什么不自在,还不是连玉有个好姐姐,帮着外人欺负自家妹妹。”
连玉意外的瞧了一眼辰萤,又垂下眼帘,没想到她居然会当着两位哥哥的面这么说。
辰钰略一思付:“可是骆二小姐?她也是苏城有名儿的美人,能书会画的,却没想到这般性情。”
辰萤不忿道:“你还有更想不到的呢,她居然偷偷送了块丝帕子给二哥,二哥又让人送回去了。哼,做事这般轻浮。”
辰若不悦的打断她道:“萤儿,你该上课去了。”
辰萤跺了跺脚,拉着一脸震惊的连玉出了蓉馨堂。
骆连蝶思慕辰若。居然还私自送了一个丝帕。她贴身服侍怎会不知道。是了,后几年,她被关在书房替骆连蝶画画,一直是碧桃在服侍她。送出的帕子被退回来,这般丢脸的事情,骆连蝶定是把消息压的死死的。
不过居然是辰若,就算辰家二少爷生的鬓若刀裁,目若寒星,可待人接物如此冷淡,自恃身份就一副自恃清高眼高于顶的样子,最是可恶。在连玉看来不若温柔多情的齐苏倾,还不如他自己的三弟,想到方才辰钰眼珠不错的瞧着她笑,她心里忽然跳了一下。又猛地摇了摇头:荒唐,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
辰萤在旁忽然问道:“连玉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脸怎么红了。”
“走的急了,有点热。”
“哦。”
作者有话要说:呃 表光看撒 多多发言撒 说书先生看见满场 说的也高兴撒
☆、第十七章
午时将过,云板声敲响,走进书堂的竟是许久不来书院的顾夫人,众位小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顾夫人虽然只担着教谕的名号,却可算得上书院的第一贵人,为人不苟言笑,称赞还是责骂只凭课业不对人。她是前任中大夫的嫡妻,家庭显赫,诗书画三绝,年轻时候也是端庄贵气,在洛河是有才名的美人。现追随夫婿告老,安家在苏城。因着和院仕夫人交好,三大家的当家女眷都敬她如上宾,才被请了过来,虚虚担了教谕的名头,偶尔来书院教导。
顾夫人今日身着褐锻锦文袍服,年过半百姿态不俗,近半年比往年稍微胖了,更添了一些雍容。她扶着一个藏衣嬷嬷的手在红木文椅上坐了,将在座的女学生都扫了一遍,淡淡笑道:“好,出嫁了几个,又多了几个新来的。”她扫过骆连蝶时对她微微点头笑了笑,周遭的女学生都满含羡慕的朝着骆连蝶看去,骆连蝶一脸得意,□满面。
顾氏在苏城地位特殊,不单单是德高望重,她的一句话,可是能决定在座闺阁小姐们在苏城的名声的。想当初,她夸了尚在闺阁未嫁做人妇的骆家长女骆连宣一句“端庄,闺阁小姐理当如此”,一时之间苏城之中,不论大家小户的母亲都以骆连宣为典范,教养女儿。三年后,她又拿着骆连蝶呈上的《蝶戏花丛图》,赞她“貌美如花,轻盈似蝶,笔精墨妙”,令骆连蝶在苏城的风头一时无两。
顾夫人的目光忽然逗留在连玉身上,她眯着眼睛瞧了瞧,似乎自己看错了。她忽然开口问道:“你可是骆家的小姐?”
连玉忙应道:“正是顾家三娘。”
顾夫人笑道:“怪不得带着那只簪子,你且过来我瞧瞧。”
连玉不明就里,依言上前。
顾夫人细细打量她发髻间的红宝石流苏金簪,可不就是她送给骆老夫人的那只,她笑道:“你祖母最近身子可好?”
连玉答得乖巧:“谢夫人牵挂,老祖宗身子一向安好。”她在书院,因着顾夫人问的是家事,便不叫她教谕,却叫夫人。
顾夫人听了果然更觉亲近,这才仔细打量连玉,见她凤眼纤长斜飞入鬓,唇若含朱状若桃瓣,人才长的出众不说,眉间还卧着一粒鲜红胭脂记,一袭弹墨绫,满身木烟香。不由笑着回头对旁边的藏衣嬷嬷道:“瞧瞧这孩子,长的真好,就是我怎么瞧着有丝眼熟,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那嬷嬷笑道:“夫人,我瞧着像是您屋里头那副观音图里面的女童子。”
顾夫人笑着点头道:“对对,就是她,也有一粒胭脂记。”她拍了拍连玉的手道:“你祖母好福气啊,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你回去跟她说,改日我去瞧瞧她。”
连玉忙应下,顾夫人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那旁边的嬷嬷低声道:“夫人,这儿还上课呢。”
顾夫人迟疑了下,笑道:“我年纪真的大了,想到一茬是一茬,差点忘记了。她对着连玉道:“你先回去坐下吧。”
连玉福了一福,一转身,脸上染了一层嫣红,却是紧张的。
这顾夫人年纪越大,眉眼间的神态倒是益发缓和了。饶是如此,她早些年严苛的印象,包括连玉在内众人还是有耳闻的。但是顾夫人多日不来书院,一来就点名连玉还夸了一番,让其余的女学生的脸上都不好起来。
辰萤有些没精打采,顾夫人倒是也曾在众人中点过她的名,不过说的是“淘气”二字,她朝着连玉扁了扁嘴。连玉心里还怦怦跳着,根本没注意。后面的众人脸色就五彩纷呈了。
汐丹汐平姐妹脸色发白,不时偷眼去瞧骆连蝶。骆连蝶虽然脸上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但是手心里的丝帕子都快要被她捏碎了。脸色最难看的是骆连云,她低头坐着,一贯呆滞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恨意:骆家三个小姐,三个,三个,从来就没人把她这个四小姐当回事过。
顾夫人道:“我也是许久没来了,这段时日也不知大家功夫精益了没有。我再叨念几遍,在座的各位小姐,莫要因吃穿不愁,家里都有针线上人备着,就不往女红上费工夫。又莫以为不是书香世家,就怠了文字体面。琴棋书画虽然只是怡情养性锦上添花,但为人品性能瞧出一二,更莫要小瞧了去。”
顾夫人声音端庄厚重,说话时一脸肃容,一扫方才慈祥的态度。她讲完,顿了一顿,见各位小姐都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忽然又和蔼笑道:“不过,我近日也不会查你们功课。许久不来,我也不做这讨嫌的事情,省的你们偷偷背着我去跟院仕夫人哭鼻子。”
当下各小姐掩嘴而笑,只觉的这次顾夫人回书院的确不像之前严苛了,心下纷纷松了一口气。
连玉坐在下面仔细听着,心里暗暗握了握拳:不只是在骆家,书院也得一步步走好,我定不能负了这遭重生之苦。
马车上,一向叽叽咕咕的辰萤忽然没了声,连玉逗她她不理,拉她手又被拍回来。连玉无奈道:“辰二小姐,糟了谁人欺负了,怎么变成割了嘴的葫芦了。”
辰萤哼道:“谁能欺负我?谁敢欺负我?”
连玉道:“就是,谁能欺负我们小萤儿,谁敢欺负我们小萤儿,莫说你三个哥哥不答应,我第一个不答应。”
辰萤听了才笑了,一会又瘪下嘴来:“顾夫人当日说我一众人中,最最淘气,今个儿夸你夸的天上有,人间没的,好不公平。”
连玉心下想笑,又没敢笑,想是这个妮子平时得宠惯了,感情是醋了。便道:“原来你是恼这个。这倒怪了,我亲祖母疼你比我多的多,我也不曾醋过一醋。今日摆明是顾夫人认出了我头上的簪子才说了几句,你倒是醋了,我去哪里要个公平去。”
辰萤扑哧笑道:“你这嘴,骆老夫人说的是,你的确是能和我说上一说。”
连玉拿指头轻轻点了一下辰萤的额头:“你个贪心鬼,占着三家老祖宗的疼爱,上头又有三个护你的亲哥哥,如此得天独厚还不知足。就算不说这些,你娘如此为你安排打点,光这点我便羡慕死了,我姨娘便是有心也无力。”连玉说道“羡慕”二字,人也软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辰萤见此也急了起来,晃着连玉的胳膊道:“哎呀,连玉。”她软声撒娇,一片娇憨之态。
连玉笑道:“我可不是这么小气,越多人疼你,我越高兴。这么告诉你,便是我的亲姐姐,亲妹妹,也没你待我好。你待我好,我就会待你更好。”
竹香园内,紫鹃一面整理连玉的香樟木书盒,一面兴奋的朝着翠馨叽叽咕咕:“你今日不在,顾夫人当着那么多小姐,独独夸了咱们小姐,夸咱小姐生的好,是观音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