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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听着外面哔哔哩哩的竹哨声,又往空中的火光看了看,见到确实离这里挺远,便放下了心。
这一觉,直睡到吕氏过来喊醒她。
“哎哟,这把火烧的可真厉害。”吕氏说起昨夜的大火,便连连叹息,“听人说整个太康一下子被烧掉半拉,城北边的整个就没有了。救火的人直救了半夜。有那命大的逃出来了,还有好多正睡着觉被压在屋梁下。”
“火这么大?死不少人吧?”安木迷迷糊糊的涮完了牙又开始穿衣裳,听到吕氏这样说立刻就激灵了一下。
“只知道死人,不知道多少。”吕氏叹了口气。将家里带来的被褥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用绳子死死捆住,一会准备扔到车上。
外面,天色还未亮,谢家的商队已经在准备早饭和路上的干粮。
过来询问时,安木和大郎已经吃过了早饭,收拾停当。
客栈的院门打开之后,门外黑乎乎的,牛马喷着热乎乎的鼻息,打着响鼻。李进和马大才一左一右护在安木的车旁,缓缓的走出了客栈。
街上并不安静,不时有人提着桶在路上经过。天空中飘着起火后特有的硝烟味,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夜空中呼救。听到这样的声音,大郎激灵了一下,安木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早上寒风轻轻吹起了车帘,挑开了一条缝。从这条缝看过去,道路两旁挤满了被烧毁家园逃出来的灾民,有人盖着被子,还稍微好些。有的只是穿着里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到这个车队经过,不时的有人站了起来,乞求车队的人给一些吃的和用的。
“大伙不要停留,加把劲,马上就出城了。”前面不时有人骑着马来回走动,禁止车队的人去救路边的灾民。又大声呼喝着自己商队名号,禁止灾民往牛车上扑,若是遇到有人往前立刻挥舞着手着鞭子抽过去。
大郎迷惑的问道:“这些人好可怜啊,为什么不让给他们吃的?不帮他们?”
安木急忙捂住他的嘴,有的时候不是说你帮了别人就能落到好处的,现在帮别人是灾难的开始。万一让人听到车里有人同情他们,肯定会有人扒着窗子来要吃的东西。再发现车里是两个孩子,涌了过来,商队的人也护不住他们。别说现在了,哪怕就是在后世,拐卖孩子的也是很多。
大郎急忙点了点表示自己不说话,安木才放下手。
从太康往京城这一条路,一路沿着官道走,每二十里有流星马铺,传递文书。七八十里间则有一间驿舍,可供官员们休息。而普通的人则是没有资格进馆驿休息,然而许多精明的商家都会沿着馆驿建一两座客栈,或者茶棚以供落脚。
谢家是一个大型的商队,前呼后拥,共有上百人。沿途之中虽有毛贼或者剪径的,可是遇到这样大的商队一般情况下是不敢上前。
这一路上,经常能看到身背木牌朱漆黄金字的急脚递在官道上飞驰,过如闪电,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无不避让。到了晚上,在通许过了一夜后。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进了东京城。
谢家的车队到了金水门便开始停驻,然后两家便分开。安木下了马车,对谢家的领队多次道谢,便汇合了在这里等他们的张家仆人慢慢的往城里走去。
来接他们的是三个婆子和一个中年人,婆子直接坐在了安木的车上,肃容端坐,显见得是受过了良好的家教。
车子在北城转了几圈,便往城南而去,约摸半个时辰后到了一户朱漆大门前。
“女郎,我家官人还在上值,要到夜里才会回来。”婆子笑盈盈的将安木扶下了马车,慢慢的向她介绍这座宅子。
婆子在张家已经做了一年工,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官人有亲戚来访,前几日乍一听到官人让她们几个到城外接人,都是吃了一惊。再见到安木容貌美丽,大郎俊秀,心中暗暗猜测这两个是不是官人在乡下的孩子。
所以待安木和大郎极尽讨好之能,端茶递水很是殷勤。
安木谢过她的热情,又喝了一口茶,才开始向她打听张致和几时下值。
“一般就是戌时(晚7点至9点)下值,有时还会耽误一些,到家时约摸就戌时末了。你们一路辛苦了,要不然先休息,官人明日休沐,有的是时间相聚。”婆子笑道。
“还不知妈妈贵姓,怎么称呼?”安木见到这婆子介绍的详细,侍候也周到,便让韩巧给了她十文赏钱。婆子接过赏钱,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连连道谢,“我姓葛,叫我葛婆子就行。”
“原来是葛妈妈!”安木道。
此时,在学士院的张致和莫名的心悸了一下,将手中的公文放到了旁边。
☆、第100章 说媒
(感冒还没有好,上午挂了一上午水,今天还是只有一更。我现在是码几百字就得躺床上睡一会,要不然精神不济。)
到家的当天夜里,大郎就发起了高烧。等到张致和下值回来时,大郎已经吃过医士开过的药,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个年代走一趟远亲,看一次朋友,其实就是在拿生命做为代价,说不定路上一场风寒加上劳累就会要了人的生命。如果不是为了大郎,安木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陈州半步。
安木在仔细的观察张致和,观察的结果却是更加疑惑。古代人对儿子的重视简直就是超过了对财产的追求,可以没有钱,却不能没有儿子。为什么张致和对待大郎就象是真正的师生之情,大郎生病了,张致和会着急,但是绝对不象是亲生父亲那样,恨不得以身相待。
所以,她准备等等看,最起码也要等到大郎身体好了,她再和张致和摊牌。
京城中,商业繁华,小吃众多,哪怕就是到了十月每条小巷中天天都有人摆着小摊卖着各种小吃。张家宅院的后门就开在一条小巷中,紧挨着后门就是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每天都固定呆在张家后门。
葛婆子平时是负责采买,今日按照往常的习惯领着一个小厮出门,准备去采买一些蔬菜肉食。刚刚出了后门,便被几个货郎围了起来。
“葛妈妈,您瞅瞅我家的青菜,这是刚刚才从地里摘出来,水灵灵的,马上入冬了青菜可不好弄啊。”一个菜贩子讨好的将一棵白菜拿到葛婆子的身前,让她看到上面滴着的水滴。
“啥水灵灵的?”葛婆子不屑的撇撇嘴,“你那白菘叶子上全是虫眼,当我没看到咋地?欺负我人老眼花啊?你家菜我家不要。”
还不等卖白菜的货郎接话,旁边的人一把将他挤到一旁边,指着自家菜筐里的白菜卖力的向葛婆子推销。葛婆子仔细的掰下几片叶子,又看了看筐里其他的白菜,点了点头,“你这两筐白菘我家全要了,你去担到伙房里。家里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再提来几筐,家里也该备冬粮了。”
菜贩子喜孜孜的说了声葛妈妈火眼金睛,便一把提起了两担白菜进了张家后门。
刚刚那个卖白菜的着了急,说道:“葛妈妈,这一揪下来叶子再切切,往锅里一放根本看不到一个虫眼。要不然我给葛妈妈便宜几文钱。好歹您照看一下我的生意?”说着。便往葛妈妈手里递了十文钱。
葛妈妈一把挡住。呸了一口,“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我家官人那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连菜要切多长多细都是要品头论尾一番。你这菜上全是虫眼。只要端到官人面前,官人一眼准能瞅出来。”说着这话就示意身后的小厮把那菜贩往一边推。
几个人正在拾掇间,葛婆子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哟,葛妈妈,出来采买呐?”
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这一片经常替人保媒拉纤的王婆子,便笑着打了个招呼,“王妈妈这是刚刚吃了谁家的一嘴油。看起来油光满面的?”
王妈妈膀大腰圆,面有油光,头上戴了几朵火红火红的石榴花,还没说话就先咧着嘴笑,“我哪有葛妈妈那本事。葛妈妈现在攀上张学士,好歹也成了采买。哪是我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婆子能比的?”
葛婆子呵呵地笑,“王妈妈是吃了东家吃西家,还会没饭吃?只要王妈妈动动嘴,那别人口袋里的铜钱还不跟长了腿似的往王妈妈钱褡里跑?”
王妈妈也跟着一起笑,又胡侃了几句便将葛婆子往没人的地方拉。
葛婆子甩了甩袖子,“王妈妈您老有啥话就赶紧的说吧,我一会采买完了还得回家准备着午饭的事情呢。”
王妈妈往左右看了一眼,看到没人注意她们,便压低声音道:“前儿,我说的事能成不?”
“我呸!”葛婆子骂了这一声后,赶紧的将声音压低,“你也不瞅瞅你介绍的那是什么歪爪裂枣的?都三十了还没有人的老姑娘还敢给我家官人说?也幸好我脑子不糊涂,没跟你似的嘴大跟官人胡扯。要是让我家官人知道了,还不打断我两条腿?王妈妈我告诉你,也就是咱俩是街坊,你说这话我不往外传。你以后有事没事的别给我家官人说亲事,我家官人的亲事论不着你!就是个妾那也轮不到你说。”
“那小娘子咋不好了?长的如花似玉,眉清目秀,不就是家里是务农的吗?许给你家官人做妾咋就不行了?”王妈妈揣着明白装糊涂,陪着笑脸。
“得了吧,一个整天挥锄头的丫头能当上我家官人的妾?她连我家官人的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葛婆子没好气的又啐了她一口,“你不过就是一个野媒婆,你介绍的不是家里卖菜的就是经商的,最好的一个就是家里有个给七品官当小妾的姊姊。我家官人那可是正经的进士,虽然当初榜下捉婿被他逃了去。可是那也是朝里有名的佳婿,不知道多少相公想招我家官人为婿。只是我家官人一心扑在学问上,一概推辞了。你就别做那大头梦了,我家官人就是娶,那也是肯定娶相公家的小娘子。”
“葛妈妈,我现在手里的这个那可是真不错……”王妈妈讨好似的又往葛妈妈身前凑了凑,“年方二八,要身段有身体,要相貌有相貌。张官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可不行啊,好歹也先契个妾在家里呆几年,若是生个一男半女的……”
“我呸,你家儿子才是娶的正经婆娘不会生擎等着小妾先生呢。”葛婆子被这一通话气个半死,“我家官人一儿一女,女儿长得貌若天仙,儿子长得俊秀,那一看就是在家里娇生惯养学过大规矩的,说话行事都是透着那么一股子高贵。你咒谁没儿子呢?”
“你家官人啥时有了儿子?”王妈妈顿时懵了,她自从知道葛婆子到张学士家里做事,便整天想着给张学士介绍个妾,将来若是那个妾能生个一男半女。自己也好跟着享享福,没想到张学士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跑出一个儿子来。
“我家官人一直有儿子,只是在家里养着没有跟着进京。”葛婆子抬起下巴看了王妈妈一眼,这下子你死了心吧。再也不拉着我给张学士说媒了吧?若不是当初我家没吃的你家接济了几年,我能会这么任着你胡来吗?我第一次和张学士试着提了一句,便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差点让我滚回家,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这不能吧?不能吧?”王妈妈一连说了三四次不能。
“怎么不能?”葛婆子哼哼了几声,“我家小主人昨日下午到的,你没发现我今天采买的东西多了吗?这就是给小主人接风的。”
“昨日下午?”王妈妈失魂落魄的。听到这句突然想了起来。“你昨天上午就呆在金水门说接人。接的就是你家小主人?”
“可不是?”葛婆子的头抬得高高的,“你以后可不敢再乱说话了,我家官人那是正经家里有糟糠之妻的,不稀罕那小门小户的。”说完了这话。又得意的瞅了一眼王妈妈,说了声自己继续去采买,志得意满的走了。
“不能够吧……”王妈妈低垂着头,想了想在家里等着她回话的娘家兄弟,使劲的叹了口气。“还等着外甥女能到张家当个妾,将来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就不愁了,没想到……”
“王妈妈,在这出啥神呢?”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了街坊的声音。
“小六子。你在这干啥?快把我吓死了,我正想心事呢……”王妈妈没好气的拍了拍胸口,瞪了一眼小六子。
“我跟着我一个兄弟出来收保护费,刚刚收完准备回家,看到王妈妈在这里站着。咋了?有人欺负王妈妈了?侄儿没啥别的能耐。就是打架有一把子力气,王妈妈和侄儿说一下,侄儿管保打他个满脸开花。”小六子豪气云天的拍了拍胸脯。
王妈妈听到这个街坊说话好听,脸上露出了笑容,“没啥,没啥,我刚和学士府的葛妈妈说了几句话。正准备回家,要不?一起走走?”
“好咧!”小六子乖巧的扶住了王妈妈的胳膊,殷勤的将她往家里的方向扶。
往家里走了一会,小六子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妈妈,你和葛妈妈说啥呢说的这么出神?让小六子也知道知道。”
王妈妈叹了口气,“这不是想给张学士说个媒吗?唉……”
“王妈妈开啥玩笑?”小六子哈哈大笑,“人家可是学士,说媒正经的得是官媒,妈妈你哪就有资格给他说媒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