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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铭羽瞳孔微微一缩,眸底万道凌厉的光芒闪过,看着流璋将流风踹到马车里服药,自己也转身跟了过去。
流璋无语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抱着林纯,轻声安慰的沈莹,眼底滑过丝丝爱意,眼神不禁的往沈莹小腹的地方瞟了瞟,脑海中浮现沈莹日后安慰自己孩子的温馨场景。
天铭羽回到马车中,见流风正伸着舌头,对着铜镜,手里握着药粉,边上药边呜咽,场面惊骇,让不知情的人看了定会毛骨悚然。
一把抢过药粉,天铭羽面无表情的替流风上好药,又拿起绢布将流风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感动的流风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尽管看着自家少爷如此模样,有点心惊肉跳,但还是无比感动,也不再呜咽呻吟。
天铭羽将流风打理好后,将马车车壁上挂着的绒布掀开一角,露出一个凸起,按了下去,车壁上出现了一排暗格,天铭羽将暗格中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拿出来,扭过头又警告的看了一眼一脸惊呆的流风,转身跳下了马车,只留下流风全身僵硬的在马车中,渐渐凌乱···
天铭羽将药递给沈莹,沈莹一看药瓶也愣住了,差点没接住,抬起头看着自家少爷,全身冰冷,脸色阴沉,沈莹知道,少爷生气了!
少爷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莹不敢多说,将林纯抱着,走到马车边,林纯起初真的是被流风吓着了,扑倒沈莹怀中之后,又想到自己在外这么多天,和黑衣人在一起时故作镇定,在信阳别院时焦急等待,看到天铭羽疲倦不堪时歉意和不好意思,林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心里的委屈和难受全部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两人上了马车,林纯的情绪也渐渐平复,有些尴尬的看着沈莹,不知道说些什么,“莹姐姐,我···”
“好了好了,莹姐姐都知道,没事了,莹姐姐知道你不单单是因为流风吓唬你,还有想家了是不是?!”沈莹眸中满是柔意,看着林纯轻柔的说道。
林纯看着沈莹温柔的眼眸,心头温暖,“莹姐姐,谢谢你!”
沈莹莞尔一笑,将林纯额头上的头发丝轻轻拨开,拿起药,给林纯擦拭。
药一抹上额头,凉丝丝的,瞬间没有了先前的肿痛和火辣辣的灼热感,林纯很惊奇,看着沈莹手中的翠绿瓶子问道:“莹姐姐,这药效果真好,擦上后清凉清凉的···”
沈莹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当然,这药可是御用之物,所制材料珍贵稀有,整个天阳国都不到五瓶,凡是跌打损伤的伤口,轻轻一抹,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定能消肿止痛,回复原样,还有祛疤美颜的功效。”
林纯一听御用二字,心里大为惊讶,抬起头看着沈莹一脸笑意,好像拿出这么好的药给自己用,就跟拿胡萝卜喂兔子似得,平常自然。
林纯在信阳别院一直没有问天铭羽的身份,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莹姐姐,不知你家少爷是何等身份,竟然有真么珍贵的药物!”
“我家少爷是天阳国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少爷的父王号定安,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圣上对咱们王爷那是信任之极,宠爱有加,故有此药物也实属正常,最难得的是少爷竟然能拿出来给你用,可见少爷对林小姐你很在意。”沈莹语气调皮,打趣着林纯。
林纯没想到问句话竟被打趣,不经闹了个大红脸,有点哀怨的看着沈莹,满头黑线。
林纯丝毫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觉得沈莹的话是故意说出来逗自己玩的,对于一个在现代已经成人却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的林纯来说,这样的打趣林纯压根不懂什么意思,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样啊,那千少东家和你家少爷只是知交关系吗?我看天少爷说到千少东家时,好像很亲密?!”林纯又问。
“呵呵,我家王妃是千少东家的亲姑姑,少爷和他是堂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亲密,还有定永王家的世子天铭俊,以及当今圣上与先皇后的太子天铭颢,他们四人号称天阳国权富之家的四公子,名声可不小呢!”沈莹见林纯很想了解自家少爷,自是乐得介绍。
“诶,对了,我听说定永王世子成亲的时候,千夜离送了一对很雅致新奇的对戒给他作贺礼,那对戒是林小姐你给画的图纸吧?!”
林纯想起去年年底时千夜离在给自己送首饰分成的时候,请自己画的一幅首饰图纸,说是要送给好友作为新婚贺礼,想来就是那位定永王的世子了。
林纯点点头,“嗯,如果莹姐姐说的那定永王世子与千少东家的关系是如此的,那,那对戒指的图纸应该是我所作。”
“对了,莹姐姐,我前几天在府中也给你和流璋大哥画了一对戒指的图纸,等回到清溪镇,见到千少东家,我就让他带回去,等制作出来,就送你和流璋大哥。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真的啊?!那姐姐我可要好好期待一番,林小姐画的首饰图纸,在首饰制作出来之后,在天阳和东阳两个大城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现在每个月,千福缘都会出一款新的首饰,两城的贵妇和小姐们早早就准备好银钱,想方设法打探消息,想把这些首饰买回,那怕自己不戴,收藏在房中都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尤其是那些贵妇,一走到一起,就开始攀比,第一句话就是:‘上次千福缘新出的首饰您抢到了吗?’···”沈莹学着那些贵妇一脸炫耀的样子,逗的林纯开怀大笑。
“莹姐姐,你说的语气真怪,不过想想那些贵妇人每日无所事事,除了衣服就是首饰,也难怪她们会如此···”
“呵呵,林小姐说的很对,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除了会绣花写字,其余的事情都有丫鬟婆子用着,也用不上自己动手···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额头还疼吗?”沈莹敛了笑意,满眼呵护的问着林纯。
“好多了,感觉不火辣辣的了,对了,流风,被我那么一撞,没事儿吧!”林纯小心翼翼的问着沈莹。
沈莹拍了拍林纯的手,一脸怒气道:“管他有事没事,有事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吓人,伤了你,就是不对,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沈莹瞬间性格扭转,气势大变,全身上下充满了江湖儿女嫉恶如仇的气概,震的林纯目瞪口呆,林纯好想问一句:“莹姐姐,你还是那个柔情似水,温暖如春般的莹姐姐吗?!”
沈莹见林纯一脸震惊,知道自己脾气一上来有点收不住,讪讪笑着说道:“林小姐,吓着你了吧,我有时候一生气就是如此,嘿嘿,不要怕,莹姐姐这就去帮你报仇!”声音说着,不敢看林纯呆滞的眼神,迅速下了马车。
林纯半响才缓过神来,心里惊叹道:“好一个有血有肉,感情丰富的女子,说怒就怒,说静就静!”
天铭羽一直在马车外,竖着耳朵听着车内的动静,见沈莹下了车,一脸要迅速逃离现场的模样,冰山一角终于裂开了丝丝缝隙,想象着林纯在车中被沈莹,毛发竖起,暴怒雄狮一面的镇吓,天铭羽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林纯整理好心情,下了马车,见流风和大家都在,走到火堆边,靠着沈莹坐下,沈莹冲着林纯笑了笑,林纯颔首回应,不去想沈莹另一面的激情四射。
流风在沈莹和天铭羽两人四只眼睛的威压下,怯怯的走到林纯面前,弯着腰和林纯道歉,林纯努了努嘴,没说出话,只点了点头。
流风知道,这回自己麻烦惹大了,不仅得罪了莹姐姐,还得罪了自己少爷,看来日后要多多讨好眼前的这个野丫头了,想到少爷把那么珍贵的药给她用,流风就知道,自家少爷对这个野丫头已经不是一般的感兴趣了!
这件事情过后,流风生生的受了天铭羽无数个冰冷的眼神,以及无数天的冷淡待遇···
流璋将粥又热了一遍,给众人盛好,林纯感激的接过一碗,小口小口的啜着,之前手里的烤鸡被流风吓得不知道扔哪了,林纯也没了胃口再吃,喝了粥就回了马车。
两天后,一行人,两辆马车,到了岳阳城,岳阳城不大,但路很难走,除了城内大街那段路是平整的石板铺就,其他的路都是泥巴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平坦,马车也只能缓慢前进。
中午,五人到了城里一家酒楼,想要用点饭菜,下车后,将马车交给店里的小二喂马,五人一行上了酒楼的二楼包厢。
“莹姐姐,我们这是到哪了?这城里怎么感觉还没我们镇上人多啊?!”林纯见一路走来,路上百姓往来稀少,小摊地铺也是三三两两,到厢房中坐下后,询问沈莹。
“这里是岳阳城,本来岳阳城也是天阳国的人口大城之一,商铺众多,琳琅满目,每年往京城交的赋税是好几个州城赋税加在一起的数量,只可惜,天降大祸,一场鼠疫将岳阳的百姓吞去了大半,稍微有钱的富贵的人家也都相继离去,所以才变得如今模样。”沈莹叹息道。
“不错,岳阳城离昭阳城与信阳城都才短短两天的路程,以前两城的百姓带着自己的特产来岳阳城摆地摊,不到一个时钟,东西就被买完了,现在都没人来了,一是害怕,二也是人少了,东西不好卖了!”流璋也在一旁附和道。
林纯点了点头,陷入沉思,果然在古代瘟疫什么的,就是人们心头的大刺,就算刺被拔出,留着的疤痕永远都会提醒着自己,当时被刺的时候有多痛。
林纯打量着这家酒楼厢房里的摆设,一桌六椅,靠街的那面墙壁上开着一扇窗,房角还立着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一盆盆栽,整个厢房中简单,明了。
天铭羽进来后,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摇着纸扇,眼神扫了扫林纯的额头,见红肿已经消失不见,心里的大石落地,这两天流风吃饭受罪,也算是得了教训,林纯在得知流风受伤后,这两天面对流风有点不意思,只偶尔在吃饭的时候,提醒一下沈莹,给流风准备些松软的糕点,方便他入口。
几人饭吃到一半,厢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林纯很明显的感觉到,屋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几个点,毫不意外,是天铭羽这个冰山男散发出来的冷气导致。
众人齐齐望向门口,只见一位穿的花枝招展,头上插满了金钗,绿衣红鞋,活脱脱的就是只花孔雀,不知是小姐还是妇人的女人,一脸花痴迷恋的看着天铭羽与流璋,大步跨进了厢房。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小思留下陪本小姐就行了,你们都在楼下候着吧!”花孔雀开口道。
听到花孔雀公鸭般的嗓音,林纯惊呆了!
沈莹愣住了!
流璋石化了!
流风再次喷饭了!
天铭羽脸色更黑了!
花孔雀见流风一听自己说话,就喷了饭,当下大怒,双下巴气的不停颤抖,几步走到流风面前,“砰!”的一拳,打在了流风的鼻子上。
众人再次傻眼了!
直到流风傻傻的大叫一声,反应过来时,鼻血已经哗啦啦的如小溪般,畅快的流下来了。
沈莹和流璋急忙上前,一个掏手帕,一个给流风止血,好一阵手忙脚乱,林纯悄悄的看了花孔雀一眼,只见她,高昂着脑袋,吹了吹拳头,一脸的得意与猖狂,好似她就是这厢房中的大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林纯又缓慢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天铭羽,脸色如墨,眸中隐隐带着杀气,林纯有点害怕,只好默默地低下头,当鸵鸟,心里忧伤的为流风默念了一句:“熊孩子,你受苦了!”
花孔雀见没人搭理自己,有点生气,一撅嘴,走上前来,冲着天铭羽,轻柔的说道:“公子,不知您家住在何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花孔雀轻柔的声音,让林纯浑身鸡皮疙瘩,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一口口水卡在嗓子里,憋了个满脸通红,双肩不停地抖动。
沈莹三人在一边也是情不自禁的抖了三抖,不知是害怕还是被刺激过了头。
天铭羽怒了,放在桌上的手渐渐窝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突起的异常显眼。
花孔雀见自己开了口,还是没人理睬自己,扫视了屋里的众人一眼,将目光落到了不断抖动着双肩,低着脑袋的林纯身上,花孔雀见林纯一身棉布衣裳,梳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不像小姐的模样,突然朝着林纯大喝一声:“大胆,小小一个贱婢,竟然和主子同桌而食,真是没了规矩,小思,将这个没规矩的野丫头拖到楼下,交给香婆子,让她看着安排,记住,给本小姐好好照顾照顾她!”
花孔雀满眼的怒火加妒火,还有毫不掩饰的狠毒之意,咬牙切齿的吩咐着缩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小思。
林纯不知花孔雀是在说自己,低着脑袋,拍着被吓了一跳的小心脏,嘴里不断念叨着:“不怕,不怕,和疯子计较什么!···”
天铭羽听到林纯的念叨,觉得有些好笑,嘴角自是勾起了笑意,可这笑意一出现,花孔雀还以为天铭羽是在鼓励自己,更加大声的吼道:“小思,你还不去,是想回府后,到香婆子哪里领罚吗?!”
小思颤颤巍巍的从花孔雀身后走出来,沈莹和流璋等人正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