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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了什么来着?
林昭言看不清,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想要仔细辨认,可竟然觉得累了。
是真的累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恍惚地想,一定是笑得太多了,违背真心的笑容几乎发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闭上了眼睛。
好累。
她想,要是能永远睡下去就好了。
睡着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烦恼。
管你身世之谜,管你爱恨情仇,管你江山美人。那都与她无关!
她果然还是最擅长逃避啊!
“姑娘。”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林昭言动了动嘴,想要开口应声,竟然发现没有力气。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不作回应。
“姑娘。”外面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曼双不厌其烦地提醒,“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东西也都收拾好了,您快起床梳洗打扮,要出发了。”
要出发了……
要回盛京了啊!
回了盛京。延陵的一切都要忘了,快乐的、甜蜜的、痛苦的,都该被尘封在心里。
她依旧是建安侯府的那个四姑娘。
她将会被太后赐婚,嫁给端王世子。
这是她的前路,太后都已经替她规划好了!
望眼整个大燕国,哪家闺秀能有这样的待遇?
她林昭言该知足了吧?
该知足了。
于是她扯了扯唇角,想要放声大笑。
可,竟然笑不出。
完了,这下懒病严重了。连笑都笑不出。
不过再笑不出,也该面对啊!
面对不是么?
面对这个充满坎坷和狗血的人生!
呵,助龙飞天却又红颜薄命?
笑话。
林昭言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走到屋门口去开门。才发现门被自己反锁了,怪不得曼双没法进屋。
曼双见她终于开了门,重重舒了口气,然后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姑娘,您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要做什么傻事呢!”
林昭言怔怔地由她抱着。好半响才伸出没有力气的手拍了拍她的背,“傻瓜,怎么会呢,活着多好啊,我不会寻死的。”
说完,她自己都怔了怔。
是啊,活着多好啊!
看,外面的阳光多灿烂,她怎么会寻死呢!
可她先前却是怎么了?辜负韶光像个半死人一样活着?
爱情虽好,但若没有缘分也不该强求,她不能让自己钻进牛角尖里去。
放手,要放手也很容易的。
她又拍了拍曼双的背,“你放心,我很好,并且今后只会更好。”
回盛京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刘府的人都前来送行。
同刘氏当时离开时候的场景一样。
林昭言那时还在感慨,结果时间一晃,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刘老夫人很是伤心不舍,拉着她们两姐妹又把昨日叮嘱过的话说了一遍。
馨娘也是啜泣着跟她们作别,还分别送了她们一打手工制作的发簪首饰,让她们即便是去了盛京也不要忘了她。
最难过的莫过于刘明毓了,拉着她们两姐妹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自然要哭,等她们走了,今后再要拉个人光明正大地出去玩却说成干正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昭言笑着捏她的脸,又故意打趣了几句,才叫她恼羞成怒地止住了泪水。
等到他们坐上了马车,刘府的人依旧是在门外依依不舍地同她们挥手作别。
马车前行的那一刻林昭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喊车夫停了马车,又招手让馨娘过来,将一直贴身珍藏的一把钥匙交给了她,然后探出车窗附在她耳边细细低语了一番。
馨娘错愕地看了她一眼。
林昭言歪了歪头,“你忘啦,咱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馨娘一怔,随后又感动又伤心地笑了出来。
她握紧手中的钥匙,朝着林昭言用力点了点头,“六表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把钥匙完整交还。”
林昭言抿唇笑了笑,然后放下了车帘,掩住了眸中的落寞。
马车复又开始行驶。
林昭言望了望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觉得心里好像也被挖走了一块东西。
空落落的。
第二百零六章 与君诀别
从延陵到盛京路途遥远,林昭言她们又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所以马车赶得很快,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已经出了延陵城往官道上出发。
深冬的天,寂寒寥寥,本是个不易出门的天气,但因为接近年关,外出的游子或商贾都赶在这最后的时节回乡。
官道上都是人,往来络绎不急,便是坐在马车内,林昭言也能感受到那份发自肺腑的热闹和喜悦。
她忍不住掀开帘子朝外面望去,深冬的寒风刮在脸上很冷,江南的杏花垂柳早已经凋零,只剩下枯桠的木枝在寒风中萧索飘零。
很凄凉,如同她的心。
可往来的人们脸上却都带着笑意,那样的欢欣喜悦,是回归故里回到家乡才会有的喜悦之心。
林昭言前世见过那样的笑容,在冰冷凄清的病房里,有个与她关系很好的小伙伴病愈出院的那一刻,脸上就挂着这样的笑容,她同她说:“我要回家啦!”眉目是那样的洒脱欣然。
是啊,要回家了,回到生我养我的故土,见到爱我疼我的亲人,怎能不高兴?
可是她呢?
回到了盛京,真的好么?
那里,可有真心实意没有欺瞒过她分毫的人?
林昭言默默放下帘子,唇边沁出一抹苦笑。
这时,车外突然传来一声马匹的嘶鸣,随之而来的是车夫慌张的“吁 声。
因为马屁受惊而产生的车厢晃动,令林昭言也跟着摇晃了几下,紧紧攀住了车窗框才避免自己摔倒。
而后马车渐渐稳定了下来,林昭言先去看林若言,见她没什么事便对着车夫出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四姑娘,是……”车夫的禀告还没来得及说完。林昭言便听到了一道从容不迫却又冰冷肃然的声音。
“是我。”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林昭言在这数九寒冰天中更是入坠冰窖。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坐下的软垫。
那上好的白狐软垫被她抓出了一道凌乱的折痕。
你再细细看去,会看到她那双比白狐皮软垫还有素白的手在微微颤抖,指节已泛青白。
她强迫自己定下神来,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尚处在迷惑中的林若言道:“你稍等片刻,我出去一下。”
林若言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手,“你要去做什么?”
她跟林昭言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之后关系渐渐冷淡,但也十分清楚这个姐姐的性子。
她虽温和淡然。对周遭的一切好似并不理会,一副温吞吞好欺负的“死人性子”,但她是有脾气的,偶尔被她欺辱过分的时候也会冷笑着回击,让人觉得她是有感情的。
可这两天,她窥她的表现,则变成了和从前截然相反的两样。
现在她是笑着,表面温和从容,内里却有什么东西变了。像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很害怕她这样的改变,所以刚刚一路都在想着如何开解她,却因为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而无从下手。就这么沉寂了一路,直到刚刚突然起来的状况才叫她回过神来,也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
她很害怕她就这么离开。
林昭言拍了拍她的手,朝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不要害怕,不过是一个想不开的故人罢了。”
林若言困惑地眨了下眼睛。
林昭言又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轻轻抽出。掀帘下了马车。
挡在马车前方,那个骑在黑色骏马上的人果然是他。
此时他一袭白衣如雪,衣上还带着从远处追赶而来的凛冽劲风,可那身形容,皎洁明亮的像是云间的一轮明月,又像是皑皑山头上的雪。
寒风吹扬起他墨黑的浓发,有细碎的雪花轻轻落在他的肩头,他整个人都陷在一片阴郁之中,好似天空此时翻卷的云雾,与那身形容如此的不搭调。
林昭言眯了眯眼睛,然后弯唇笑了。
她从来没见他穿过白色的衣衫,这样的纯洁清透,不染尘埃。
可,他大约还是不适合的吧!
他的心,哪有这么纯洁剔透。
便是面对她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别有目的,如今想来,那么引人发笑。
“萧公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
林昭言并不畏惧与萧歧摊开来谈话,早在她心念转动间将钥匙交给馨娘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他会追上来。
一个多月的相处,她很清楚萧歧的性子,他是属于那种对一切都要了如指掌的人,他不喜欢无法掌握的感觉,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要按照他的部署他的计划一步步进行,他不会允许有谁打乱他早就布置好的步伐。
他查各种各样的事情,公开的、隐蔽的、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他都要让自己一清二楚,仿佛这样便能将整个天下尽在掌握中一样。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呐!她早就该看出来的不是么?
林昭言想到这儿,又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这样不辞而别,甚至不说个原因理由,对于无往不利的萧大少来说,肯定很吃瘪吧?难怪会这样气急败坏地追上来,甚至都穿错了衣裳。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件衣裳应该是徐修谨的。
再看他发丝略显凌乱,面色微微苍白的样子,想来是受的伤还没有好全,这么一路狂奔而来,伤了元气罢了。
“萧公子来找我何事?”林昭言抬不抬下巴,装作很冷傲的模样,故意不让自己去看他的脸。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看他如此单薄脆弱的样子,她心里还是免不了泛起一阵疼。
萧歧来之前的确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的,从他突然收到馨娘送来的钥匙,告诉他林昭言已经离开延陵的时候从心底生出的怒气的确让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可现在,面对林昭言冰冷漠然的样子。他的心脏狠狠一揪,那些问题便一个字都问不出了。
他是再聪明不过的人了,见一叶而知全秋,林昭言前几天还对他温言细语,现在却突然拿这样冷漠的眼神看他,他岂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他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字,“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林昭言挑了挑眉,明知故问。
她不会说出来,她刻意让馨娘去交还钥匙就是为了逼他前来。逼他自己说出来。
她需要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只待他亲口承认,她就把他们过去的种种一笔勾销,情爱没了,恩怨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不会被他利用,自然,也无需怨恨于他。
她恨的,从来都是已经伤害了她的人。
而恨一个人太累,她不想走到那样的地步。
萧歧看林昭言含着讥笑和嘲讽的眼眸。只觉得身上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是他让她绝望了吗?
他明明不想的。
他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毫无诚意的“忏悔”。
“对,你的确没有说错。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甚至假意制造我要利用令妹的假象,也是为了将来在接近你的时候好让你放松警惕,毕竟。我调查过你,你没有那么好骗,倘若不前前后后做好十足的戏。你恐怕很难入瓮。而之后,我对你的温柔关切,也不过是敷衍你的虚情假意罢了……”
饶是早已经预料到了答案,林昭言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狠狠发颤。
她觉得周身一片寒凉,就像是将她扔到了冬日结冰的湖水里,那么冷那么冷,可她游不上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一片薄冰底下沉沦,不断沉沦,直至万劫不复。
她咧开唇角,哂然一笑,“萧公子倒是直言不讳,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呢!”
萧歧也扯出一抹笑,“这世间种种哪样不是利益当前,既然林四姑娘已经瞧破了萧某的阴谋,那萧某自然是利用不成姑娘了,还留那劳什子的情面做什么?”
“萧公子倒是实际。”林昭言淡淡地朝他望过去,又挑了挑眉,“不过既然萧公子利用我不成,为何不索性杀了我?我若是落入了其他人手中,对你可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恐怕萧公子还不知晓,太后可有意将我赐婚给端王世子呢,同样的萧姓长子,同样的名正言顺。萧公子,你不怕么?”
她这话简直是在挑衅!
萧歧垂在衣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
杀了她?杀了她么?
她明明知道他是做不到的,哪怕现在已经撕破了脸,他也是做不到的!
林昭言见他没有动静,甚至还近乎愤怒地瞪着她,又轻轻笑了两声,“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萧公子为人正派清廉,便是为了个中利益也不会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女子过不去,那样,未免显得萧公子心胸狭隘,太不是男人了呢。”
萧歧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林昭言这样**裸的挑衅和刁难,明显是在打击报复。
而她也不知是笃定萧歧不会伤她还是根本不怕死,脸上的表情始终淡定从容。
“林四姑娘说话一定要这样不留余地吗?”萧歧盯着她,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