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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证明,母妃的的确确在他之前怀过一胎,生产的月份也与大哥的生辰一模一样,大哥也是被稳婆亲手从母妃产房里抱出来给父王看的!
听当时的家仆说,母妃和父王都是极高兴的!
他也听说,在大哥五岁之前。是极受母妃宠爱的,当时的宠爱程度丝毫不亚于现在对他,甚至是在他出生后,母妃对待大哥也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里怕摔的地步。
毕竟,大哥是长子嫡孙,是母妃的第一个孩子,又怎么会不疼不爱?
可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副不伦不类的样子?
曾经深爱的儿子突然之间就好像成了有血海深仇的仇敌。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母妃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
而大哥,又到底该有怎样一颗坚韧不屈的心才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变故?
他那时候还小,唯一只记得的是,大哥被母妃用鞭子抽打的不敢回院子,缩着小身板躲在大厨房烧火的炉灶里。蓬头垢面,瑟瑟发抖。
他却以为大哥在同他捉迷藏,想拽着他出来玩。
至今为止,他都能记得大哥当时惊恐绝望的眼神。
“铭儿,你救救我,你让母妃别打我了。我会听话,你让母妃别打我了……”
才六七岁的大哥,还没有养成如今的内敛隐忍。稚嫩的求救声在以后的几年一直都在他的耳畔回荡。
“啪嗒”一滴泪从萧铭的眼眶滑落,他看着此时苍白脆弱的萧歧,与记忆中那个躲在炉灶里的孩子重叠,心里的酸涩就再也克制不住地蔓延开来。
“大哥。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悲痛中的萧铭并没有发现,此时躺在床榻上的萧歧,也悄然落下了一滴眼泪,不过很快,没入了发丝之中。
只余下眼角处一道浅浅的泪痕。
六七岁的萧歧,终会有长大的一天。
伤痛。也只会化作坚强,合着眼泪鲜血一起吞进肚子里!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看过萧歧,说的是与徐煜一样的话,还夸赞了徐煜施针及时,否则怕是萧歧被救回来了也会落下病根。
之后又开了药方,让每日按时服用,十日之后方可痊愈。
萧铭大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太医后,果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赏赐了徐煜黄金百两,又命人给他去办理留在王府的手续。
丫鬟们抓了药方立刻就去熬药,萧铭则听了太医的话不停地用湿帕子给萧歧降温。
忙忙碌碌了一整个晚上,终于在第二日清晨的时候萧歧醒转了过来。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榻边,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的萧铭。
心里头暖意徜徉,像是潺潺的溪水流过心湖,熨帖了他原本千疮万孔的心。
唇边也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意,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半睡半醒的萧铭立刻睁开了眼睛,“大哥怎么了?”
萧歧莞尔,“我没事。”
萧铭怔怔的,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大哥你醒了!”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萧铭呼啦啦地扑过去抱住了萧歧。
尚未痊愈,萧歧被他撞得轻咳了两声,不过更多的则是尴尬别扭。
“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他推了推萧铭,但没用多大的力气。
萧铭依旧笑意徜徉,没松开萧歧,反倒抱得更紧了,“大哥,我方才梦见我们小时候了,你带着我避开宫人爬到高高的树上摘果子给我吃,结果被母妃发现责骂了我,因为是我怂恿大哥去的!还有在蜀地的时候,我们偷跑出去遇上了狼群,大哥你抱着我躲在树木灌里,还是父王带着兵马才找到我们的!大哥,你还记得吗?”
无忧无虑、丰富多彩的小时候,五岁之前,是他这一生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他又怎么会不记得?
只是,不愿去想。
“又胡说,那时候你才多大?两三岁的孩子就能记事了吗?”萧歧淡淡地岔开了话题。
萧铭猛地起身,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萧歧,“我记得,当真记得!”
萧歧失笑,萧铭是神童,从小记忆力惊人,两三岁的时候就能把《三字经》倒背如流,记得这些日常小事也不足为奇。
那时候,他们一家四口,温馨和乐,兄弟情深,真的是很幸福……
“你照顾了我一夜,被母妃知道又要不满,还是赶快回去歇息吧!”萧歧斩断了对过去的怀念,清醒之后,他又给自己筑上了一道坚硬的铜墙,将脆弱迷茫悉数隐藏,只余下冷静、强大、无坚不摧。
萧铭一清二楚,眸光也不自觉黯淡了下来。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对萧歧道:“无碍的,我与母妃吵了一架,她近日应该不会想理我。”
萧歧吃了一惊,“吵架?”
这母子二人素来感情笃深,萧王妃从来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萧铭说的,怎么会突然吵架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好大一盘棋!
萧铭苦笑一声,黯然道:“还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静瑜了,母妃说,她最大的让步就是让静瑜进门为妾。”
萧歧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你答应了?”
萧铭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母妃说她乏了,我就离开了。”
“那你想如何选?遵守母命还是遵从内心?”萧歧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萧铭依旧摇摇头,表情极是痛苦纠结,他突然上前抓住萧歧的手道:“大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忤逆母妃,我不想母妃伤心,只是,只是我也不想对不起静瑜,我想与她白头偕老!大哥,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是你,无法替你做任何决定。”萧歧却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望着萧铭,一字一句道:“我只知道,能够遵从自己的内心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儿,人这一辈子,所要做出的选择千千万万,有多少是身不由己,又有多少是随心所欲?出生、家世、父母你都没得选,倘若连婚姻爱情都不能自主,那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儿,而你,并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
萧铭怔怔地,好半响才道:“大哥是要我选静瑜吗?”
萧歧轻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要你遵从自己的本心,你倾向周静瑜,你便娶她为妻,你倾向母妃。你就对她放手。不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唯有一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家做妾。妾是什么?妾是要一辈子屈居于人下,一辈子给你另外一个女人磕头请安,就算身份高贵如端贵妃,还不是一样要给皇后屈膝?哪怕你再爱她,身份地位永远都改变不了。甚至就是死后,她也无法与你合葬,你明白了吗?”
就像是他对昭儿,那句预言不是破不了,只是,不想让她为妾,不想在今后的生活中彼此抱怨,消磨掉他们之间的情意罢了。
萧铭的脸色因为这一番话突变。仓惶道:“倘若我让静瑜做妾,她那样高傲的性子,一定会恨死我的!”
萧歧点了点头,“所以,你要怎么选?”
萧铭拧眉挣扎良久,才下定了决心,豁出去般道:“我选静瑜,我要遵从自己的心!”
无论母妃会多么失望。他都不想成为为母妃活着的傀儡。
他不喜欢当皇帝,不喜欢朝堂争斗,更不喜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只想要静瑜,和她相濡以沫,白首到老!
萧歧也溢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萧铭的这个决定,让他心里也松快了几分。
大约是因为他没有办法遵从自己的本心,才会对萧铭的选择格外在意。
“可是成南伯府被二皇子包围了,静瑜也被关了起来。她写信让我救她,我如今被母妃困住,毫无办法。”萧铭又焦急地向萧歧求助,“大哥,你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萧歧蹙了蹙眉,虽然一早就知道二皇子和林昭言的计划,但面对这个结果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如今能守护昭儿的人,变得不再是他了。
“你放心,二皇子为人坦荡直率,不是会牵涉无辜的人,成南伯府的其他人定不会有事,实在不行,我也会帮你想办法,保周静瑜无虞。”萧歧没让自己多想,很快下了决定。
现如今走到了这个地步,再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了。
放手的东西,就由着他去吧!
“那沈忠凌怎么办?西南伯怎么办?”萧铭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眉头又紧锁了起来。
西南伯在西南的势力如日中天,得罪了他,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你不必担心。”萧歧却弯唇轻轻一笑,眸中藏着能将人凝结成冰的冷意,“我……会替你娶。”
三日之后,周霆琛私做龙袍,企图造反一事便在盛京城传了开来。
整个朝野都为之震惊。
皇上知道后更是震怒非常,立刻下旨削去了他的少将封号以及成南伯府的世袭爵位,更罚处其宗室,直系亲属无论男女被罚充军,宗族旁支也都要被没抄家产,充盈国库。
举朝哗然。
谋逆大罪,痴想尊位,这对于一个刚受重用,势力尚微的新贵之府而言实属于螳臂当车,飞蛾扑火,几乎是摆明了会失败的事儿。
再加上周霆琛在朝堂之中也积聚了好些人脉,有很多大臣都与他私下有过关联,及时撇清是不可能的了,便开始上谏说是有人栽赃陷害,要求皇上彻查此案。
周霆琛是三皇子一手培养起来的左膀右臂,现在被砍断了也心疼不已,原本是打算按兵不动的他渐渐被朝中的风声动摇,也开始站出来为周霆琛求情。
这言官上谏实属正常,他们每天总要在朝堂上演几出悲愤欲绝,慷慨激昂的触柱大戏,无论好事坏事都要弹劾一番好像才能显出他们的能耐,所以皇上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可三皇子身为皇上亲生子,有人要拉他老子下高台,他不说同仇敌忾,竟然还帮着对手说话,这一下就触怒了皇上最不能碰的那一根神经。
据说皇上在宣和殿内当场发飙,气得将玉玺直接朝跪在殿下的三皇子砸了过去,大骂他是逆子,还说他与那周霆琛沆瀣一气,也有谋反的嫌疑,要将他一并处死。
这话一说可不得了,虽然众人都知道是气话,但皇子沾上这种事,首当其冲的就是底下那帮大臣。
一帮三皇子党派的大臣都呼啦啦跪了下来,大喊着“皇上三思啊!”
三皇子也被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下来求饶解释。直说“儿臣并无此意。”
皇上看着他肝胆俱裂、慌乱失措的样子心中更气,若不是二皇子及时站出来求情。循循善诱地说了一番好话,三皇子非要被降罪不可。
不过虽然如此,三皇子也被吓得不敢再胡乱蹦跶,安分守己了好一阵子。
林昭言身处建安侯府,也能感受到被三皇子连累后那种惶惶不安。小心翼翼的氛围。
又因为她是准二皇子妃,林老太太几乎是隔三差五将她拉过去“谈心”,所言无非就是让她不要忘本,让她关键时刻去找二皇子保住侯府之类的话。
林昭言面上一一应了,心里却满是不屑。
倘若是二皇子出了事,怕是侯府把她撇的比谁都清吧,到时候又会记得她是侯府的姑娘吗?
不过她倒是意外三皇子竟然会蠢成这副德行。
直到后来无意间和二皇子聊天说起此事时,才晓得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漫不经心地说:“我虽不想与三弟反目成仇,但他实在讨厌,所以就用别的方法给他点苦头尝尝,否则你真以为有那么多言官不怕死啊?”
林昭言无奈失笑,心里面却痛快极了。
天知道她看到林老太太整日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心里面有多高兴!
二皇子又说:“而且,因为这件事,我又知晓了几个没查出来的三皇子党派呢,虽然没什么证据。但小心提防总是好的。”
林昭言尤其欣赏他这种处事方式。
我不害你,你也休想要害我,你若不依不饶。我自也不会一味退让。
她觉得,在这个世上,活得像二皇子这么明白的人委实不多。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现在她还在为了成南伯府遭受牵连的事儿担忧。
虽然二皇子一早就说过让她不必担心,说他一定有本事改变皇上的判决保成南伯府无虞,但她还是被心里巨大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有私通叛国的信尚且如此。倘若那封信真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别说成南伯府,身为三皇子母族的建安侯府都必死无疑!
到底是谁的心肠竟然狠成这样?
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凤清公子,因为龙袍就是她让凤清公子偷偷藏入周霆琛府内的。
周霆琛生性多疑,府中机关重重,陌生人根本陷害不了他,可身为三皇子宠信的凤清公子就不一样了,他又有武功,趁着入府唱戏的时候栽赃陷害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凤清公子是痛恨建安侯府,可建安侯府还有个她呀!
她虽与二皇子有了婚约,但毕竟还没嫁过去,仍旧属于建安侯府的一份子,侯府出了事,她必定会遭受牵连,那么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