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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也只好敛下思绪,叮嘱道:“不管怎么说,姑娘还是要谨慎小心,莫要出了岔子。”
她知道太后心里的人选是林五小姐,所以只要她不出大乱子,应该就没事。
宴席摆在慈宁宫外的偏殿。
诸位夫人皆按照品级站好,直到太后落了上座。方才行礼后坐下来。
林昭言等贵女都坐在旁边的席位上。
宫婢们一道一道地上菜。
因只是个形式,吃得并不讲究。
席间太后一直同陆氏等几位临近的夫人说话。
不可避免的说到了太子和六公主。
太后伤怀,皇后悲痛,各外命妇只好不断开解安慰,席间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相较而言,诸位小姐这边的气氛要轻松许多,虽不至于欢声笑语,但言语一片和乐融融。
“林四小姐。你那日到底是怎么救了太后娘娘?我们大家伙儿都很好奇呢!”坐在林行言边上一位穿杏色衣服的贵女调笑着开口。
林昭言知道她是承恩侯赵家的六姑娘,宫里的敬嫔是她的长姐。
她平日里跟林若言尚算要好,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性子自然也是刁蛮霸道,目中无人。
这种人倘若不让她如意,可不会善罢甘休。
感受到周围传来好奇的嫉妒的目光,林昭言笑了笑,回道:“是太后娘娘重情重义。我只是简单提了个醒,举手之劳,不曾想太后娘娘竟铭记至今。”
“提醒什么了?竟有这样的好事儿!”旁边一位姑娘也忍不住开口,话里带着些酸意。
“告诉太后换一条路走,另外一条路山体塌方了。”林昭言淡淡回道。
她既没有撒谎,却也没有将全部的实情都说出来。
的确是塌方了,可却不是在提醒之前。
在场众人听不出林昭言的弦外之音,只觉得不甘。
赵六道:“林四小姐还真是好运道啊!”
可不是嘛,不过就是件舌头打滚的事儿,竟就让她得了太后如此的另眼相看!
林行言见众人如此打趣林昭言,心里生出一股气。
她再不喜欢林昭言那也是她的事情,由不得旁人欺辱!
于是她斜睨了一眼赵六,冷冷道:“这运道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就算有,也要能把握住机会,又有几人会这么好心提醒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此言一出,众女纷纷住了话音。
林若言说得极对,人们都羡慕别人所得到的,殊不知,当同样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未必抓得住。
林昭言望着林若言,微微一笑。
林若言却侧过脸不理她。
赵六先是微微错愕,而后恼怒了起来。
这林行言不是一向瞧不起自己这个寡言木讷的嫡姐么?为什么还要帮她?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暗讽她,实在太让她下不来台了!
可这是在宫里,她心里再有气,也发作不得。
林行言在一旁看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正愁如何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这赵六就出现了。
如此借力打力,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呢!
再看太后这边,已经转移了伤感的话题,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
也有人打探林昭言救了太后的事情。
“太后娘娘,您说的建安侯府家的四姑娘救了您一命的事儿,到底是什么?我同诸位夫人都很好奇呢!”
“是啊,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竟能救下太后您老人家,当真是不可思议。”
这话说得不错,林昭言是个弱女子,太后就算出宫身边也有暗卫相护。到底能发生什么事儿才会叫林昭言救了太后?
太后含笑望着众人,并不回答。
还是周皇后答道:“诸位想偏了。这救人可不一定要靠拳脚,便是一张嘴也能救人。”
“一张嘴?”
周皇后便将林昭言那日是怎么救下太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皆不可思议。
“此话怎讲?林四姑娘竟然能未卜先知,预测未来吗?”
还有人问陆氏,“你家的四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未免太奇了些!”
陆氏也是惊愕不已。
回想从前在侯府,四丫头也常常一语成谶。这才得了不会说话、乌鸦嘴的坏名声。
可那不过是小打小闹,便是有时死了个丫鬟也无人会觉得怪异。
但这次,竟然救下太后了么?
虽然四丫头在方公公面前解释是听了灵运寺僧人的话,但窥皇后所言,那可不是什么灵运寺的功劳!
这四丫头,莫不是真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吧?
陆氏怎么想怎么不可能,于是压下惊惧,笑着答道:“诸位都误会了。那可不是我家四丫头的功劳,而是灵运寺的高僧说的呢!四丫头也就是随耳一听,便记下了。”
“可她不认识太后娘娘竟知道太后是从东面而来,这也挺了不得的。”有人似笑非笑地开口,“倘若真是灵运寺的僧人所窥测出,那又为何不告知众人?要知道那次塌方死了几十人,这样见死不救,可不是出家人所为。”
这话说得有些意思。细细品味,倒像是林昭言根本不是有什么善心,而是早知道太后是太后。才会故意奉承。
陆氏虽不喜林昭言,但也由不得外人这样诋毁侯府姑娘的闺誉。
她脸一冷,肃然道:“赵夫人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家四丫头不说人品有多贵重,但也绝不是那等心思深沉的小人。这世上能未卜先知的人有几个?除了前朝的神算子玉伯通,几百年来也没再出第二个。我家四丫头又哪有那样的本事?我看就是灵运寺那些僧人推测出这个结果,但又不确定怕造成恐慌,这才私下说说恰好被四丫头听到了而已。”
神算子玉伯通的下场,在场的各位夫人都知晓,所以就算再嫉恨林昭言被太后重视,也不好继续说下去,没得到头来真闹出什么人命。
你要真说林昭言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她们头一个不会相信。
太后冷眼看着这场戏,唇角沁出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气氛正僵硬间,有一名身穿粉色宫装的宫婢匆匆走了过来,神色凝重。
她几步走到太后面前,恭敬福身,“太后娘娘。”
太后瞥向她,蹙了蹙眉。
这宫婢是贴身服侍皇上的。
皇后和端贵妃也看了过来,眉心微微拧起。
太后宴请外命妇,皇上一向不干涉,此次却是着宫婢前来,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事?”太后问道。
那宫婢躬身在太后耳边低语了一番。
太后的眉心骤然蹙紧,立刻朝一旁的千秋公主看过去,眸中全是不满。
千秋公主猜到了所谓何事,心中一颤,迅速低下头去。
好在太后并不打算现在跟她算账,只对众贵妇道:“哀家有事要离开一下,诸位慢慢享用,若是等得无聊,也可以四处逛逛,东面有片竹林,风景煞是好看。”
众贵妇颔首,目送着太后离去。
太后一走,端贵妃就将千秋公主扯到一边,冷声道:“你又给我闯什么祸了?”
千秋公主支支吾吾的,好半响才道:“我,我和小七她们把七弟推到荷花池里去了。”
端贵妃大惊失色,“你真是昏了头了!”
第六十一章 面圣
倘若这是从前也就罢了,可刚出了太子和六公主的事儿,太后正是悲痛之际,对几位龙子皇孙格外关切重视,便是平日里不受宠的那几位也多有照拂。
现在千秋公主将七皇子推到池子里,太后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千秋公主不服气地仰头,“谁让他先招惹我们的!不过是个下贱女人生的孽种,也敢和我们顶嘴?他这不是活腻了是什么!”
端贵妃气得不行,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好暂时忍下,问道:“你们是在哪儿把他推下去的?可有别人看到?”
皇上是肯定知道了这件事,但应该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否则他找的就不是太后,而是她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瞒过皇上。
千秋公主摇摇头,很笃定地开口,“没有人看到,我跟小七把他推下去又叫了陈公公把他救上来,之后便走了,整个过程中并未看到人。”
“这就好。”端贵妃轻轻颔首,倘若真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可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待会儿你父皇问起你,你就说他是失足落水,或是装什么都不知道。总之,你皇祖母定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太后的惩罚无足轻重,就怕皇上……
皇上对那两个贱人母子的宠爱简直不可理喻!
她想起外厅的林若言,眸中的冷意越来越浓。
这建安侯府的人,休想要有一个进宫。否则,她绝不放过!
慈宁宫的正殿内。有一名穿蓝地平金绣龙袍的中年男子正痛心地望着太后。
他正是大燕国最尊贵的男人——惠阳帝。
“母后!你到底还要偏袒她们到什么时候?睿儿也是皇孙,也是您的孙儿,他做错了什么要遭到如此对待?从前那些小打小闹也便罢了,这一次可是差点闹出人命!”
太后的神色淡淡的,“谁又告诉你他是被人害的?这件事尚未调查清楚。你就跑过来质问母后,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是说你被那女人迷得团团转,不仅忘了你身为人君的尊严和责任,更忘了身为人子的孝道?!”
这是又翻出了从前的旧账。
皇上更气,“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一码归一码,能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的人,将来长大了更是祸害。我大燕皇室留不得这样的祸害!”
太后看皇上决然愤怒的眼神,想到了十几年来他也是用同样的神色说了差不多的话。
大燕皇室留不得血统不明的子嗣,所以要赐死那尚才出生了一刻钟的婴儿。
“心狠手辣?衡儿,要论心狠手辣,母后自问没有人比得过你!”太后抬首,缓缓开口。
当年他登基之初,就铲除了对他不利的手足兄弟。杀的杀,赶的赶。弄得现在整个盛京只留下一个萧王爷。
还是她据理力争又因为萧王爷手握重兵,他怕他在封地固封为王,才会将他留守京中以便监视。
“我知道母后向来瞧不上我。便是我已登基多年,母后您心目中永远也只有五哥!只认为他才是真正能承继父皇大统的人!”
皇上口中的五哥便是如今的萧王爷。
太后苦笑一声,悲怆道:“这么多年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五哥为你所作出的隐忍退让,你还不知足?衡儿,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是要将母后逼到什么境地?”
皇上看着太后,不说话。
太后又道:“我甚至为了满足你一己私利,替你做下那等伤天害理,不顾脸面的行为,你却连母亲那一丁点微薄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皇上冷冷道:“睿儿母子这些年来所受到的屈辱,朕都睁一眼闭一只眼,这就是朕为报答母后做出的最大让步。倘若这次不罚,下次怕朕见到的,便是睿儿的尸首。”
他突然用了朕。
太后知道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调查到底。
“你要怎么查?”
“那些宫婢说,发现睿儿晕倒在草丛中的是两位衣着精致的小姐,朕知道定是母后邀请来参宴的那些个小姐。所以……”
“好了,你别说了,哀家明白了。”太后打断了皇上的话,“哪两位小姐?你尽管去问,尽管去查。”
皇上唤了守在门外的两名宫婢进屋,“你们一会儿去慈宁宫偏殿将今日那两位发现七皇子的小姐带过来。”
那宫婢应了是,躬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太后和皇上二人,太后望着皇上,望着他坚毅冷峻的面庞,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悲哀。
“便是你查出来又能如何?倘若真是其他皇子公主所为,你也要杀吗?”
皇上不说话。
太后又道:“你也说了,睿儿是我的孙儿。那么,其他的皇子公主就不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血?在你眼中,是不是只要不是你在乎的,你就都可以舍弃?”
就譬如周皇后,当年周家势力庞大,周皇后的兄长统领禁卫军,父亲又任四川总督、川陕总督,是人人竞相巴结的对象。
皇上利用一切手段娶了周皇后,果真得周家相助顺利登上皇位,却又在登基后担心外戚干政,就采取一些“办法”阻碍周皇后怀上龙种。
要知道一个女人,特别的后|宫中的女人,毕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孕育子嗣,可皇上硬生生剥夺了周皇后生育的权力。
想当年她看着周皇后到处寻医问药却无疾而终,心里也替她感到悲哀叹息。
后来,周家垮台,皇上尚算存着一丝仁善之心,没有废了周皇后,还让她诞下了太子,可却从未悉心教导,也未曾用心庇护。
太子之死,谁说又不是皇上的过错?
可是这样一个冷心无情的皇上,便是连她这个做母亲的有时都会感到害怕的皇上,却对一个女人用尽了心思,百般讨好,情有独钟,甚至连最基本的君臣之道都不顾了。
她真不知,是祸是福?
皇上沉默半响,终于开口,“倘若查出来是谁所为,自然不能姑息。”
太后笑了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