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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宛瑜魂不守舍地回了成南伯府,早已经忘了之前周霆琛嘱托过的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个时辰,直到周霆琛的丫鬟亲自上门来找,她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自己去建安侯府的目的。
周霆琛正在书房等她。
整间屋子的布置同成南伯府的大体氛围一致,都是压抑沉闷。
石灰色的地面,暗红木的桌椅,甚至连挂在墙上装饰用的画都是“孤烟落日”的景象。遍寻各处,都找不出一抹亮色。
这大概很符合周霆琛阴沉的性子。
周宛瑜从前也来过这间书房,但从未觉得有任何不适,她内心有自己丰富的色彩,并不觉得呆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会难受,可是今时今日,竟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她想大概是因为心境不同了。
“宛瑜,发什么愣呢?”
周霆琛的声音唤回了周宛瑜的思绪,她匆忙回神,看见周霆琛在朝她微笑。
她亦回报一笑,忍不住就问:“大哥,如果,如果你很喜欢一个姑娘,要娶她为妻,可是我不同意。你还会娶吗?”
周霆琛没料到周宛瑜会有此一问,愣了下,然后失笑,“大哥会想办法让你喜欢上她的。”
周宛瑜不依不饶,上前几步在周霆琛对面坐下,追问:“如果我怎么都喜欢不上她呢?你会为了我放弃娶她吗?”
周霆琛挑挑眉,“你这是怎么了?”
“我就是想知道。在大哥心目中,是不是亲妹妹最重要!重要过你爱的女子!”周宛瑜突然激动起来。
她难得如此正色,她向来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周霆琛虽然觉得奇怪。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不可能陪着无理取闹的妹妹浪费时间。
于是他笑着敷衍,“当然,在大哥心目中你才是最重要的,若你怎么都喜欢不上那女子,那大哥便不娶。”
“真的?”周宛瑜的眼神顿时亮了。“便是说,所有疼爱妹妹的大哥都会做出此举?”
“当然。”周霆琛颔首,虽然他心里想的是。除非那男人有恋妹癖,否则谁会为了妹妹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
周宛瑜却像是重获了希望,整个人都阳光灿烂了起来。
原来,原来昭言姐姐说得都是假的!
是她想太多了!
周霆琛见她这样。奇怪地蹙眉,“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周宛瑜咧开嘴笑,又倾身到周霆琛面前,贼贼道:“大哥你放心好了,你喜欢的女子我是肯定喜欢的,绝不会让你两面为难!”
周霆琛“呵呵”笑了两声。
他喜欢的?他喜欢的女子他不会娶回家,他只想亲手毁了她!
周宛瑜重新坐回原位。因大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口渴,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青墨团花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一口道:“这杯子同昭言姐姐府上的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唔,茶不如昭言姐姐的好喝。”
听到这个名字,周霆琛的心狠狠一颤。
林昭言,林昭言……
他想到昨日她被他压在身下的情景,同上一世是一模一样的。
她拼命挣扎,喊着救命。
唯一不同的是……
她上一世喊得是陆言之,这一世喊得是……萧岐。
心里的恨意突然就铺天盖地,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上一世他在镇南伯府对她一见钟情,为她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呢,结果她爱的人不是他,她嫁的人也不是他!
只要一想到她那张故作清高的脸被压在陆言之或萧岐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他心中的妒意就恨不得将他吞噬。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找绿墨的原因,相似的脸,他就想看看这张脸被他弄得哀叫讨饶的贱模样!
“大哥,你怎么了?”周霆琛突然散发出的杀气吓了周宛瑜一跳,忙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以为他是魔怔了。
周霆琛赶紧回神,冲周宛瑜笑道:“如何,请得到她吗?”
他想他不能再被林昭言蛊惑了,昨日若不是她喊了那声“霆琛救我”,如今早已经命丧黄泉了,他也不会想对她做那种事,结果反倒让她逃过一劫。
上一世他命丧她手,这一世他绝不能重蹈覆辙,只有先杀了她,才能阻止命运的重复!
“对不起大哥。”谁料周宛瑜却给出了他失望的答案,“昭言姐姐说她没有空。”
“我不是让你说是镇南伯府宴请吗?难道你说成是咱们府了?”周霆琛眉心一拧,脸色十分难看。
他知道昨日林昭言那句“霆琛救我”不可能是无意识的,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爱他,怎么可能会让他救她!
一定是陆言之告诉了她些什么!
周宛瑜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我也是一世情急嘛,因为昭言姐姐说她要出门啊,我怕我说去镇南伯府,她更不愿意来了。”
“你!”周霆琛想发怒,面对周宛瑜无辜的样子又发不出来。
周宛瑜缩了缩脖子,却不忘为自己辩解,“其实吧,就算我说了是镇南伯府,昭言姐姐也不会来,她要出远门了,近日根本不会回京。而且,她对镇南伯府……”怕是更厌恶呢!
“她要出远门?”周霆琛的脸色更加难看。
“对啊!”周宛瑜点点头,“说是要去兖州,我想要过几个月才能回京吧!”
兖州……
周霆琛的眸光瞬间幽暗。
林昭言,怪道你没有任何动静,原来你想逃。
不过你又以为,你逃得掉吗?
林昭言,我一定要同对待绿墨一样,得到你之后再杀了你,这样才能报我上辈子因你所受的那些屈辱!
周宛瑜不知道周霆琛心中所想,甚热情地道:“大哥,我知道你对昭言姐姐一见钟情,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周霆琛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眸中流光溢彩,“如此,那便谢谢你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获希望
林昭言这边送走了周宛瑜也往回赶。
刘氏和林琛已经谈完了,也不知道两个人谈了些什么,刘氏的眼睛红红的,林琛的神色也很落寞。
林昭言心里“咯噔”一跳,以为他们两个又没谈妥,甚至雪上加霜。
可瞧见他二人紧握着的手,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就说呢,母亲都要走了,父亲也不是那样冷血无情之辈,怎么会谈不拢呢!
“昕哥儿那边也都收拾好了吗?”刘氏被两个女儿盯得不自在,挣脱了自己的手,随意问了一句以便转移注意力。
好在两个女儿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装作没看到他二人的亲昵,只是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林昭言的语气都轻松了几分,“没呢,还在看书,说是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只等咱们出发再喊他。”
“这孩子,成天念书念书,都快变成书呆子呢!”刘氏状似不满地说了一句,眉梢眼底却都是自豪之意。
林琛的神情却更加落寞。
他一直很喜欢刘氏为他生的这个儿子,刻苦、努力、上进,他曾经感慨过他终于后继有人,也曾经答应过他会亲眼看着他功成名就,娶妻生子。
可如今,他大约要食言了。
“父亲,您要跟着我们一块儿去么?”一直沉默的林若言突然紧盯着林琛开口,许是怕林琛不理解,又抬高了嗓音解释。“咱们平日都没什么机会去延陵,新年出了太子和六公主的事又没有去成,这一次咱们就一道儿去吧,咱们一家人,没有旁人,一道儿去!”
林琛被她说不出是热切还是讥讽的眸子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面上终究是温柔一笑,“不了,父亲在盛京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去了。”
林若言像是早就猜到这个答案,唇边的笑容越发讽刺。“哼,父亲所谓的有些事是指宛妃娘娘的事吗?在您的心目中,您所有的家人、妻子、儿女,都比不过一个外头的女人,可真是让我开了眼啊!”
林琛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挂不住了。
“若儿!不得无礼,他是你的父亲!”刘氏板下脸训斥。她虽然知道林若言是替她打抱不平,但刚刚她跟林琛谈了很久,林琛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答应她只等她一回来,就会彻底忘了徐宛如,跟她开始新的人生。
她不想林琛又被若儿刺激得反悔。
天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昭儿,她有多想留下来陪在林琛身边。
“父亲?父亲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林若言却狠狠地瞪了林琛一眼。嘴里吐出剜人心肝的话,“我宁愿没有这个父亲,我再也不想看到他!”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转身飞奔出了院子。
“若儿!”刘氏急得在后面大吼。
林昭言也万分头疼,她只想到缓和刘氏和林琛的矛盾,却忘了林若言和林琛之间的矛盾也存在了整整十二年。且因为林若言倔强的性子,这矛盾比刘氏和林琛的矛盾还要难以调和。
“父亲,对不起,我代若言说声抱歉,她只是一时冲动。”林昭言赶紧向林琛赔罪,就怕他会真的生气。
林琛却弯唇轻轻一笑,“无碍的,一切都只是父亲的错,是父亲,对不起她。”
他的若儿啊,其实他从来没有不爱她,只是因为昭儿可怜,刚出生就饱受艰酸,甚至差一点就要命丧黄泉,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不疼她,又有谁会想着疼她?
相对而言,若儿就要幸福得多,所以他的关切也就少了,却从来不是不爱她的。
谁想到,他想得理所当然,却让亲生的女儿怨恨上了她。
若儿说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可是若儿你可知道,今日你出了这道门,今后能不能再见到父亲,就真的是未知数了。
林昭言没看懂林琛心底的悲伤,一心急着要追回林若言,便道:“父亲,我出去寻一寻她,免得她走丢了。”
林琛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目送着林昭言出了院子。
他要,牢牢把她们记在心里。
林若言其实并没有跑多远,甚至没有出内院,她只是对林琛太失望了,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可心里始终是不甘心。
于是她一边走一边哭,嘴里则愤愤道:“等我回了延陵,就再也不回盛京了,您为了那个女人生也好死也好,都与我无关,我权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父亲!”
话说完,却觉得更加委屈,索性就蹲在地上,埋头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若儿,你怎么在这里?”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
林若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似乎看到了马氏了身影。
面对向来温柔又善解人意的马氏,林若言瘪嘴,抽抽噎噎道:“大,大嫂……”
马氏被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拉起身,“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大嫂说,大嫂帮你做主。”
林若言眼泪落得更凶,“还不都是父亲!他明明知道我们要回延陵,他还要留在盛京,他分明是为了宛妃!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就值得他这样不管不顾?是不是那女人救不活他还要跟着一起去死?!”
“不要胡说八道!”马氏赶紧瞪了她一眼,“哪有做儿女的这样诅咒自己的父亲?”
“难道不是吗?”林若言咬牙道:“那他留在盛京干什么?林昭言都要跟着回延陵了,他还留在盛京干什么!”
马氏的心“咯噔”一跳,“关,关昭言什么事?”难道若言也知道了些什么?
林若言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父亲那么疼爱林昭言,如今林昭言要跟着去延陵,难道他都不担心吗?”
马氏松了口气,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得越好,昭言那边更是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傻孩子,你父亲不会想不开的。”马氏摸了摸林若言的头,笑得一脸轻松怡然,“因为啊,宛妃娘娘不会死的。”
“什么?”林若言瞪大了眼睛,眼泪也忘了流,“她不会死?为什么?不是说只有用至亲之人的血才能救她么?如今,如今七皇子病重未愈,谁能救她?”
马氏心想刘氏还真是什么都跟林若言说。
关乎到医理,她跟林若言也解释不了什么,只好道:“大嫂之前也以为只有靠至亲之人的血才可以,但宛妃娘娘唯一的至亲七皇子又无法救她,于是大嫂便捎信回扬州求助大嫂的祖父,这不,信已经到了,里面也记录了另一种可以救宛妃的办法。”说着,弯唇对林若言笑,“所以啊,若言你根本不用担心你父亲会如何,因为宛妃会平平安安的,将来也都会平平安安的。”
林若言还是没缓过神来。
一直以为要死的人,突然之间告诉她,死不了了。
这,这算什么意思?
“她,她确定不会死了吗?”林若言又抓着马氏的胳膊问道。
马氏奇怪地蹙眉,瞧林若言的模样,似乎不开心?
“怎么?难道若言你不希望宛妃娘娘好起来么?”
“希望?”林若言喃喃低语,心头复杂难言。
她不知道宛妃被救活对他们一家而言到底算不算好事。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是好事,不用担心父亲出事,不用担心林昭言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