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切……当以安娘的安危为重……
日出东方。大地被薄光笼罩。
又过了平静的几日,但今日东溪岗内并不平静,从昨晚开始,所有乐家军将士都动起来了,仿佛随时要出战一样。
“糟了,好像真要打起来了!”钱红佩忧心的蹙眉,安娘就快生了,她也挺着个大肚子,万一打起来只怕是逃跑都来不及。就算两方将领都不想伤了她们这些人,但就怕有误伤啊……
钱安娘感觉着那强烈的胎动,平静地笑道:“不会的吧,这么久都没动静,怎么会突然说打就打?”
钱安娘话音刚落,季墨便从外头进了房间,见除了钱安娘之外的其他女人都一脸惶恐,于是开口道:“不用紧张,只是军师之计。”
“乐家军有宁朝奸细?”钱安娘一下子猜到了,这是让那奸细虚报军情啊。只怕,那奸细一旦报信,就要被抓出来斩首了。
季墨轻轻点头,往她走近了几步后本欲关心两句,但想起她视这孩子如命,他稍一关心她便紧张兮兮。于是又吞下了关心的话语,转身往外走去。
“我没事,你也当心点。”钱安娘突然觉得很愧疚,她已经没脸再见路胜了,现在好像越来越没脸见季墨。上次她冲动之下误会了他,他到今日好像还不能忘怀,后来对钱红佩提起,钱红佩还骂她太小心眼,说季墨只是关心她并且遗憾。
她再一想也对,季墨那善良的性格,哪里会对无辜女人下手?他的认知里。好像只有‘无辜’和‘有罪’两种人,无辜的人怎么也不该死,有罪的人怎么也不放过,很爱憎分明。
季墨身形一顿,但仅是静默了片刻,没回头便继续往外去了。
“放心吧,他心里美着呢!”钱红佩掩嘴笑,看见季墨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先前那般紧绷着。
钱安娘无奈的望向钱红佩:“三姐,你怀孕之后越来越多事了哦!”有时候可能季墨也听见了,但他从来不解释,这让她更觉得尴尬。
钱红佩继续笑着,但眼里有着认真:“安娘,还没忘了卫闻吗?真的不再爱人了?”其实她真的觉得季墨这男人很好,如果是宁白轩负了她而她又遇着季墨的话,她放下一切不顾一切的跟他走。
钱安娘忍不住伸手戳了钱红佩脑袋瓜子一下,斥道:“想些什么呢?!”见钱红佩吃痛,瘪嘴,她叹了声:“就算要爱人,也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钱红佩不解,选男人当然要选最好的,难不成还去嫁个比不上卫闻的,让人看笑话?
“麻烦。”钱安娘想到这一生的痛处,不由得沮丧:“当初选卫闻,多少也因为他孑然一身,身边没有麻烦。就算逼他去当个官,也不会出现令人难以下决定的纠缠,谁想到……唉,最不麻烦的人,是最麻烦的人。”
如果不是卫闻,再扯出平安公主,然后再有了平安公主调查的那些事儿……她还安安乐乐的当着钱家大小姐,数着银子抱着美男,现在也在卫闻的关爱下幸福等待小宝贝出世。但是,唉!
“如果怕麻烦的话,那季墨的确就不适合你了。”钱红佩摸着有些痛的额头,了解了:“现在这麻烦也够吓人的了。你要是真跟他在一起了,每天得多担心他啊,担心他丢了性命,呵……”
钱安娘不作声了,看着不远处那集美与酷于一身的冷冽男子,心中还是有着淡淡的哀伤。她真不该为了孩子为了自己,或者还有为了……卫闻,接近他。明知他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明知他可能认真,她却还是不断的撒下诱惑,让他慢慢开始顾忌她。
她很久之前便对卫闻不自私了,但现在……
她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自私的钱安娘……
像是感应到身后视线似的,季墨换了个位置看那被绑住的奸细,不着痕迹的往钱安娘的方向看了一眼。
“王,”沈御风上前一步,隔断了季墨与钱安娘的遥遥对望,假装不知地说道:“他什么都不肯招,说是一家老小还在京城,如今被擒只求速死。”
季墨收回目光,淡淡地看着沈御风,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刚刚禀报过了。”
“哈,哈……”沈御风干笑两声,随后缩了缩脖子:“那他……”
季墨以手掌划空,抿唇后道:“斩。”
“是,王。”沈御风小狗似的点头,他就为了看王这气势流露出来,真是天生的君王。要是王得不到江山,他死了下地狱也要揪住阎王一顿打。
不过,这关阎王什么事?
“没听见王的命令吗?拖下去斩了!”沈御风跳了起来,对那两个看傻的士兵说啊哦。
季墨摇摇头,转身离开。他怎么会留下沈御风?
不过,御风的心计,的确无人能及,不知与那卫闻相比,是否有个输赢。 第一百四十三章:负她非他愿
再过了三日,东溪岗突然又如前几日那般骚动起来。深更半夜的火光冲天,惊得正在睡觉的所有人都爬了起来。
“怎么回事?”钱安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黑夜里却无人回答她。
她赶紧披上衣裳,下床穿了鞋到窗口去望,只见乐家军里火把阵阵,似乎将士们在整装集合待命。她心里一惊,白天都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安娘,安娘!”伴随着杂乱的呼喊声,钱安娘转头看去,见钱家各姨娘和小姐们都到她房里集合了,便迎了上去。
“安娘,会不会真打起来了?”钱红佩微微喘息,眼里有着惊慌。
钱安娘蹙眉,半晌后才道:“也许是抓奸细什么的,上次不也这样?”
“但是这次好像不同,我过来的时候,看见沈御风调派着人手,不少人都往外头去了。”钱红佩忧虑的走到钱安娘身边,与钱安娘一同看着外头的骚乱。
“先不要慌,看看动静再说。”钱安娘一边说着。一边穿戴好了衣物,心想以不变应万变。
在钱安娘的不断安抚下,钱家众女稳下心神来,陪着钱安娘一起在房里等着,不时往外张望,观察着外头的动静,却也没人敢真的跑出去,这到底是男人的事。
跟钱红佩所猜测的一样,这一次是真有不同,不是简单的做戏给人看。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算作是演戏,但这场戏,演的似真似假,目的就是要以假乱真。
“御风,你越权了。”季墨紧绷着一张脸,看着跪在下边的沈御风,怒火一触即发。
“是,王,我越权了。”沈御风抬头,不惧的迎向季墨的视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卫闻将乐家军困死在这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一败涂地。我们的粮食最多只够维持十日了,而卫闻依旧没有进攻的打算,我只能出此下策。而且王应该很清楚,宁愿打算利用路胜的儿子,迫使路胜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我们再不主动,将惨败于宁愿之手。”
季墨头一次对沈御风拍案,黑眸里火焰跳动:“你之所以选在现在。是因为她!”
沈御风心里一颤,就知道瞒不过。他镇定地答道:“王没利用她,是我利用了她。事成之后,王可以杀了我向她谢罪。我不怕死,我怕的是王输。王知道,我沈御风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王登上帝位,创建太平盛世。若能以我沈御风之命换得王之霸业,沈御风死不足惜。”
沈御风的眼里似有泪花浮动,一旁季墨的亲信突然全都跪了下来,纷纷求情。
季墨沉默半晌后起身,走至沈御风面前,语气稍缓:“你是尽忠,却也陷我于不义。”顿了顿,他微叹:“你知她今日胎动,又问了军中大夫知她近几日即将临盆,便故意选了今日起兵。卫闻会因此方寸大乱,顾全她母子性命,违逆宁愿旨意。”
帐帘微动,原本要进入之人悄悄驻足。
沈御风侧目,故作不知。以沉痛之声说道:“请王原谅,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我会趁乱救出路胜之子,路胜再无后顾之忧。”
季墨闭了闭眼,摆手:“罢了,你已得我令牌,两军战事已起,我纵然将你斩首,也无济于事。你起身罢,去执行你的计划。”
“御风遵命,谢王不杀之恩。”沈御风起身,转身却见帐帘已被掀开,钱安娘从外头进来,看着他的眼睛却无怨恨之意。他稍稍顿足,朝她微点了下头后从容离开。相信方才的话她都听见了,也不至于误会王什么。
季墨微微一怔,遂即明白沈御风唤钱安娘前来之用心。他知道自己拥有一个智囊军师,但此刻却有些异样感受。沈御风是不赞同他待钱安娘好的,而这一次却没让钱安娘误会他,他不知沈御风是不忍——亦或是还想钱安娘主动帮他。
“路胜的儿子怎么会在卫闻手里?卫闻想做什么?”钱安娘不问别的,就问这令她吃惊的事情。自从钱香亚与她大吵一架,她知道路胜那日是将钱香亚当成她才……之后,她便不敢去见路胜了。但她不敢去见路胜,不代表她不关心他,特别是那个讨人喜欢的望儿也曾将她当过娘亲。
季墨抿着唇,朝她走近几步,轻拍她肩。尽管不想告诉她,但他还是没让她误会卫闻:“御风得到消息,宁愿派人将路胜之子送去了卫闻军营。想必……是为了两军交战时牵制路胜。”
“卑鄙。”钱安娘生气,卫闻没将望儿送回去。说明卫闻也是同意的。他已经出卖路胜在前,现在又用望儿来威胁路胜?
季墨一下一下的轻拍在她肩头,似自语似安慰:“这次,我代路胜出战。”
“不要!”钱安娘想也不想就阻止,眼里有些惊慌。如沈御风所说,她今日胎动频繁,是真的有临盆征兆。军中大夫让她尽量呆在房中,不要外出。他要是真的上战场了,她没办法知道他安全不安全。
“东溪岗没有稳婆,我会当面告诉卫闻,让他将你接走。”季墨眼里有一丝不舍,手指不知不觉滑上了她的脸颊。
钱安娘心里一抖,他说的是事实,但……
“卫闻要是不肯,你忍忍,我带你杀出去。”季墨看着她,目光放柔。当年娘生弟弟的时候,也是火光冲天,府里哀嚎惨叫不断。可惜,他拖着娘逃跑,娘放弃了——弟弟没出生,娘也没能活下来。
钱安娘偏头,将脸彻底放入他手中。心里疼痛。她沙哑着道:“你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要真是那样,她不爱也得爱了,有些婚姻也并没有爱情在其中,她很清醒。
你忍忍,我带你杀出去。
简简单单一句话,扯得钱安娘心里生疼。她自以为了解他,其实他更了解她。他知道她无法再容忍被卫闻抛下一次,所以他先给她想好了退路——万一卫闻不管她,她还有他。他是想告诉她,任何时候也不能放弃生命吧?
“我们总有同样的直觉,你知道这次的结果。我也知道。”季墨缓缓抱住她,闭上了眼:“但是,钱安娘,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我知道。”钱安娘忍不住为他落了泪,有时候无关爱情。她喃喃着道:“你要是再狠一点……就好了……就好了……”
但是乐家军是正义之师,谁都没办法狠下心来。沈御风对她的利用,能算作真正的利用吗?如果沈御风敢狠下心,就该将钱家众女绑在阵前,如当年项羽对刘邦一样。但项羽到底没狠下心来,所以他败了。
风在营帐外呼呼的吹,时至天明,战事已经打响。季墨果真亲自出战,钱安娘则在房内,下腹隐隐坠痛。
八景林与东溪岗交界处。
“前边怎么样了?”卫闻见陈良进来,立刻起身问道。
陈良喘了口气,答道:“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末将派人假装成京城百姓,抓着路将军的儿子出现,大骂路将军忘恩负义,背叛朝廷,并威胁路将军弃暗投明。末将当即率兵围困那名看似疯狂的百姓,但并未真的动手,现在还在僵持着,路将军也没再轻举妄动。”
“他果然还是这么好骗。”卫闻苦笑,随即问道:“今晚真是他们先动手的?”
陈良立刻说道:“末将不敢欺瞒监军大人,的确是东溪岗的叛贼分兵三路,半夜袭击我们的人。因为上次的事情,末将起先并未将东溪岗的骚动放在心上,才导致了今晚的失利,请监军大人责罚。”说着,他跪了下来。
“算了,他们也的确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你起来吧。”卫闻此刻当然不会罚这名副将,这场仗还要靠陈良去打。
“谢监军大人。”陈良起身了,又接着禀告道:“虽然末将迅速派兵回击。稍稍挽回了失利的局面……但现在形势有些改变了。逆贼又派出一路人马,领头的是个俊美男子,一身白衣,身边有几个战力非常强的人护卫着。末将刚与他打斗了一回合,稍稍……”
陈良没再说下去,卫闻却蹙起了眉,说道:“那必然是他们的头领,季墨。”
“末将失手,但那男子并没有将末将掳回去,而是让末将传话。”陈良似乎并不将这次失利放在心上,也不在乎败了一回,“他说,他要见监军大人一面。”
“他在哪儿?我立刻去!”卫闻抓住陈良的衣襟逼问道,他知道那个男人很傲,要不是有极度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要求见他。说不准,跟安娘有关!
陈良记着皇上的吩咐,于是摇头道:“监军大人,请听末将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