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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同蒙着层层迷雾,我越想看清,就会引来越多的疑问。
对家族,对侍龙,对师父,对外孙,甚至对我,种种纠结混乱的行为,其背后的真心又是什么?
“神上。”
老人暗哑的声音敲击着耳膜,我转过头,神色复杂的望着她。
如今,她昏黄的目光中竟然有了曾经从未看过的感情,一种埋藏极深的愧疚和……
——还有什么?
我简直无法相信在她眼中看到的东西!
还未来得及再次确认,陶希白就垂下眼,将一切再次隐匿在深渊。
“神上,你们的牵绊实在太多,或许只有他舍弃名字,舍弃家门,才能让他重新来过。唉……”她沉重的叹了口气,似乎生命最后的火苗也终将熄灭了。“老身言尽于此,无论您相信与否,请不要过于拘泥过往的曾经,有时眼睛看到的,并非全部的真实。”
她沉沉闭上双目,我几乎以为她会不会,就此坐化往生。
许久,枯黄的手臂无力地挥了挥。
四名训练有素轿夫,平稳的抬起步舆,只一瞬间就如空气般消失在视线中。
——何其惊人的轻功!即使是我与戚岚,竟然还没有陶相的区区轿夫强!
武学的境地果然是能人辈出,当你刚刚爬上山顶时,就会发现眼前还有数不清的巍巍山峦!
而九玄大陆还隐藏着多少不为我所知的能人,师父的死因至今诸多疑点,我又究竟能否,顺利为他报仇?
“……胧玥——”
这个如今名为陶峥,担起侍龙第一家门的年轻公子,在他身后是不下十万的威龙营强兵。
本来二十五万编制,在千城折损过半的神派嫡系军队,我曾让璟词卧雪等人多方联络,算准必定能在最后决战前赶到,但却竟然会是由他带领。
虽然从中秋夜某人莫名其妙的来访我就有隐隐预感,但亲眼看见还是造成不小的震惊。
他是领着这十万人穿过自己的领地,爬过玉崖山脉千里迢迢赶到这里的么?这个娇生惯养,出行不到百里便会大转向的路痴公子,混在臭烘烘的大兵中风餐露宿,吞咽着呕吐物一般的糟糕膳食?
我的内心,又不可遏制的抽痛起来。
如果没有陶相给你铺下退路,你呀你,你究竟要如何是好?
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如今并不是计较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有了陶峥——姑且先这么叫他——带来的军队,总体兵力已经和皇派相差无几,若以此想将我们剿杀,是不可能的了。
瘫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皇苍泓被我在嘴里喂了颗提神续命丹药,勉强打起精神。
“陛下,我想和你谈几个条件。”
我简短的说道。仅余半条命的苍泓费力抬起眼睑,双目无神的望着我。
“我要你亲口颁下诏令:
其一,允许原皇子苍凛脱宗,并承认他陶家新宗主的地位,过往罪责,一切不予以追究。
其二,遥城包括关外四周七县,脱离侍龙管辖宣布自治,以堞永关为界,前六个关门为侍龙所辖,后六关门归属遥城中为界碑,互不相扰。”
苍泓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有些怀疑,而又渐渐生出求生的希望。
“最后,陛下,愿你归还我神殿玺君及其他在战火中丧生的门人遗体,那我也将通告各地神殿,撤出侍龙范围,并以我先代诸神之名,承诺永不以暗杀手段,伤害陛下性命。”
阳光从背后斜射而来,我逆着光负起手,居高临下的看向忽逢大赦欣喜若狂,在污泥血水中瘫成一团的女人。
“陛下,你以为如何?”
两只肮脏的手钩爪般扯住我的裙摆,她肿起变形的老脸因狂喜而显得更加丑陋扭曲。
“此,此话当真?”她用几乎将布料扯破的力气攀在我身上。“朕答应你的条件,你就放了朕?”
我十分厌恶的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身体。
“这两项文书会以正规公文的形式通告九玄各地,陛下自可放心。”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那个女人浑身哆嗦,趴在半尺高的血泥中发疯般大笑起来,我静静闭上眼,任这刻骨仇敌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悦中。
笑吧,痛快的笑吧。
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次得意的大笑。
刚刚喂她吃下的丸药的确可以治疗伤痛延续生命,但另一方面,也会逐渐摧毁人的神经,令服药者逐渐陷入恐怖疯狂的幻觉之中。而今日所受的重伤,也注定令她下半生肉体都处在被病痛煎熬的境地。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你会活得长长久久,痛苦的,恐惧的,绝望的生活在偌大皇宫之中。
我冷漠的看向面孔狰狞恐怖,已似妖魔的女皇。
“陛下,请吧——”
侍龙真德十三年九月初一,历时四个月劳师百余万的遥城之乱终于划上句点。
站在最高处,各自背负无数血海深仇的两个女人共同发布诏书,宣布休战,从此进入两龙并立时代。
遥城等八个郡县为神殿自治领,以江阴十二县为屏障独立于侍龙皇土之外,成为九玄大陆上国土面积最小却最难攻陷的国中之国。
倾覆战局,致使山崩之物,姬上下令全部捣毁,并严令不可再提,众皆以为神迹,敬畏更甚。
九月初三,苍皇下旨,先帝长皇子苍凛亡殁于战火,棺椁迁往皇陵。
两日后,陶家宗主陶希白殁,皇下旨慰问,同时册封陶家宗室子陶峥为陶门新任宗主,移居江阴十二县。
前皇军总将,太尉程莽谋害主上,畏罪潜逃,皇责令罢去官职,没收家产,悬赏万两取其性命。
及至九月十五,死于千城战火近三十名神殿门人灵柩陆续运至,据闻即使以上等香料冰块镇尸,棺中仍难掩腐臭。
以一郡之兵,坑杀六十万大军之龙姬神主,浑身缟素,相迎千里,抚棺恸哭,闻者无一不落泪。
神殿玺君之椁,姬闭门与之独处三日,再见君面目已恢复如昔,丝毫未损,宛若生时。据闻后姬亲葬之于玉崖,究竟何处,无人能晓……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就要展开新地图啦~
苍皇子变身凛宗主,嗯……其实考虑过名字不改,不过一来读音怪怪的,在这就达不到从新做人的目的啦。
新地图即将展开,原来第一卷仅仅露下脸的男人也会有更多奔放的表现(喂……),毕竟是在繁华奢靡的传统女尊国扶凤嘛!
☆、红罗帐暖
“唔——嗯——啊——不要……”
此起彼伏的香艳呻*吟在奢靡的地宫中婉娈回荡,红罗帐内,柔媚的嗓音从最开始羞涩的低喘渐渐变为嘶哑的哭喊,最终,归为沉寂。
纱幔对面,肉体拍击的声音,已经超过整整六个时辰。
“……呼……”
在外阁的花雕拱门旁,捧着香炉的三等僮使低低吁了口气,一边偷偷向里张望,一边交替弯曲着发麻酸胀的双腿。
“……看什么看,管好自己的眼睛。”
严厉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僮使惊得一哆嗦,险些打翻香炉。
“璟词……”另一个温柔而略带责怪的女音□□来,及时扶住香炉,带有药草味道的和暖气息令心神不由为之一静。
“大……大人……”
“下去吧……”令人如沐春风的女子轻声说道,并看向身边容颜冷俏,衣着华贵的少女。
少女精致的眉心拧紧,不耐的看向一身医生打扮,拎着药箱的女子。
“听蝉,你怎么来了?”
捧炉僮使没得大总管允许,只好垂下头,心惊胆战的站在原地。
“唉……每年这个时候,那位都要好阵子下不来床,今年恐怕也依旧。”
“这是主子的事情,轮不到我们置喙。”少女冷冷的看向和眉顺目的黄衫女子,“再说,这也是他自找的,你乱操什么心。”
僮使听在耳中冷汗滴滴,这两位一个温和,一个强硬,一主外,一主内,在遥城都是响当当只可瞻仰的神主近臣,却素闻极不对付,今日自己第一次调到地宫,莫非就要小命不保?
温和的女子被对方猛噎,怔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顿了半晌,才低低说了句,“五年前是他通知的前皇子,也算帮了主上……”
“你够了!”大主管璟词低声喝道,精致的容颜隐隐散发出凛冽杀气,“我们只需想着主上便好,别让你无用的善心再给主上添麻烦!”
惊觉不小心耳闻宫闱秘事的僮使此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忽然,后背猛地传来被蛇盯上的青蛙的惊悚感。
“滚——开——”
“……”
“……”
“……”
杵在拱门旁的三名男女同时表情僵硬的缓缓转过头,瞬间感觉被强光灼瞎双眼。
那个翻滚着磅礴怒气,华艳逼人的高贵公子似乎本身就是发光体。
当然……或许发的都是黑光罢了……
“公、公子,你不能进去,主上在休息。”
总板着张脸的大总管难得神色慌张地迎上去,张开双臂堵在男人与花门之间。
“休息?”男子讽刺的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怎么个,休、息。”
散发着苏合甜腻魅香的寝殿内,唯独此处寒风凛凛火星四溢,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求生本能让在场人员无一不想立马抱头逃走。
就在不幸滞留当场的僮使觉得心脏即将跳爆的当口,层层珠帘纱幔内,响起了慵懒冷冽的女声。
那瞬间,全身打颤的少年似乎刚刚从冰窟中逃生,又被迅速丢进燃着熊熊烈火的欲望之炉。
即便女子的声音是清冷,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但偏偏却带着令人心焦的热度,明知前方是烈火,也要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吵死了……”
翡翠珠帘被层层挑开,一尊白皙的胴体渐渐浮现在纱帘帐后。
璟词大总管捧着衣物,一路小跑的迎将上去,就在两个男人红脸扭头的时候,声音的主人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浑身散发着浓浓□□香气的女子,仿佛在黑夜中绽放的银色曼陀罗,如雪的足踝,纤细的小腿,收束的蜂腰,半敞的酥胸若隐若现,包裹在勾勒着繁复金丝花纹的黑纱睡袍中。
女子身材娇小纤瘦,大约十□□岁年纪,却如历经沧桑的长者般眼神冷寂,即便刚经□□,眸中也没有留下半点红尘温暖。
而容貌,这容貌比起方才极尽世间繁华的贵公子,竟还要再美上几分!
“哟,来了个新面孔。”如同天神般高不可攀的龙姬主上,微微弯下腰,如白玉雕琢的手指抬起头晕目眩两眼发黑的捧炉少年的脸。
“长得倒还端整,莫不是璟词给我找来的新暖床?”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主上,紧张得几乎晕倒的僮使,被怵然射来的两道视线扎得一哆嗦,瞬间清醒过来。
“主、主上,奴侍只是个默默无闻无足轻重随时可以滚蛋的捧炉僮使!”
趴跪在地上的少年,恐怕穷尽了毕生的智慧勇气,勉强逃过一场死劫。
“哎呀呀我就说呢,原来是陶家宗主光临,怪不得惊吓到美人~”如同收起尖利爪牙的猛兽,龙姬主上直起腰抱着膀,懒懒靠在雕花拱门旁,一副做什么都嫌麻烦的模样。
然而即使什么都不做,周围也似乎隐藏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势压,令众人不自觉便低下头去。
这就是天生王者的威严!
唯一能稍微抵抗无形威压的贵公子,强作镇定的昂起脖,如唱歌般优雅美妙的语调中,吐出的却是连珠箭般的疯狂攻击。
“本、本公子就来了怎么样?敢做还怕我捉奸在床啊!别以为我回封办事地你就可以整天和男人鬼混,老子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郎!”
——听得两眼发直大脑空白的僮使此时对妒悍的公子已经只能用高山仰止来形容……
(贵人们的世界果然不是我这种平民可以领悟的,回头还是和总管请辞,到乡下种地好了……)
被一番抢白的神主不但没有动怒,反而高高挑起一双秀眉,露出同情而悲悯的笑容。
“哎,过了这么久,没想到你的脑子,还是一点都没变好呀,前、夫、郎?”
“………………”
……这明明是更火上浇油了嘛!
在场其余三人同时有想遁地的冲动。
“主、主上,流觞他……”好脾气的女子强笑着转移话题,却遭来公子更加愤怒的瞪视。就连僮使也觉得,这位小姐实在没什么缓解气氛的天份。
“蠢货……”大总管丢给她个鄙视的白眼。
“啊~那男人,估计没个把月是下不来床了,看来我暂时得去别处找些乐子。”毫不在乎公子喷火眼光的神主懒散的笑道,“说起来,小词儿你真是越来越像老姑婆了,瞧这脸臭的,赶明儿让流觞也给你补补。”
“……奴婢……不敢……”浑身脱力的少女挎下肩,终于露出与年龄相符的羞赧窘迫,像只被主人戏耍得精疲力尽的小狗。
“去吧,听蝉。”方才还笑容满面的神主黑夜般的双眸转向里间,瞬时如同三九寒风般刮过纱帐后,模模糊糊的玲珑身影。“别让他死得太早……”
“诺……”黄衫女子苍白着脸,小心翼翼的行了个躬礼,转身退入帐后。带起的微风将红纱层层鼓起,隐约可以看见趴卧在几乎占了整个里间的大床上,□□的娇媚少年。
据说这位大人五年来从未离开这间屋子,是四名贴身近侍中唯一以身侍主的私人禁脔。而地宫之中,除了主上和负责医药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