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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虽有极优俸禄,但是一不当官,二不听调,真要遇上急难大事,只管承头的仍是宫门三杰,铁卫士中正副领队主持大局,那是因为手下人多、情形熟悉之故,对于列名宝敕诸人,依然格外尊崇,第一非持有宝敕不能请往出力,第二人请了去,必须将宝敕供在当中,犹如当道亲临,方可开口相烦,待遇更是上宾,不同属下,意思是这些都是当道客卿,与普通不同。只是一节:礼遇固极优握,行军之事,法令不得不严,当列名密敕之前,曾有自愿矢忠的誓约,以后遇事如不尽心力,或是通敌背反,也须如誓自尽。除法条是写订在密敕后面外,另附有两件赐自尽的物事:一件是个设有精巧机簧的小金瓶,装在另一锦盒以内,中藏有用鹤顶红等七味奇毒制成的药丸,名为忠烈七宝丹,一是由南疆中特产的四十五种毒虫毒草淬炼而成的一柄小毒刀,名为赐福神刀,刺中人身,稍微破点皮肤,不必见血便自封喉。连那绢册名单共是三件,三宝密敕之名便由此起。虽然法令森严,誓言恶毒,因是事前曾经再四婉言劝阻,详说利害,不令列入,完全出于自愿,既已矢忠效命,本无背叛之意,法条多酷,也是具文,与己全不相干,不特不以为奇,转觉有此一举可明心迹,此后以身相许,成了对方忠诚奴仆,再受优礼也可无愧了,却没有想到对方早知此辈不会背叛,所重的实在办事不力临敌畏缩等轻描淡写的未两条上,因为养着这些虎狼,终非他们之福,以后异己之徒残杀既尽,便用此辈不着,现在固属机密,日久不免传出风声,纷起效尤,民多尚武,争习奇能以望荣宠,太平之时,不犯以大好金帛养此闲人,品行不好的还借此擅作威福为害地方,使官府难以为治,助长刁风,兼伏乱萌,如不收用,随时俱是祸根,故以巧计愚弄,在强敌未尽以前,一面利用他出力火并,胜者先去强仇,败者设词僵激,引使其愧忿自尽。好在人多,一面故作震悼,转怪其不应如此愚忠,以身殉职,对于遗族优加抚恤,使后来的人见此榜样自然激励,稍犯戒条更是无颜存活,反正连敌带我都算上,这类人去得一个是一个,只要题借得好,每灭一处强敌,先去掉两个未来内忧,能使日久双方同时消灭,才算称他心意。为防立得功多,异日有什分说,本又养着不少死士,乐得使他永远承情过意不去,所以不是万分扎手,决不轻用,每一用上,如不马到成功,照例必有伤折。这类事虽然回数不多,这些人哪一个不聪明?有上两三回过去,自然有人省悟,无如身已上套无计可施,好些都想趁着机会,不等调遣,作为无心撞上,赶来立上点功劳,算是报了前恩,跟着急流勇退,设法隐遁,事如不济,未奉明令,从旁帮忙,或许能免一死,等他发下宝敕另调能手,再合力上前,因人成事,总比指名调派的安全。这类多是俗累不重,子女家人不多,而又较有心计善于取巧的,否则仍是不行。上次嵩山失事,一半吃了此辈好猾之徒的亏,否则也不致那等惨状。
“今日两死人,乃铁卫士中能手,受擒两人,一名夏雪峰,外号长爪仙猿,一名刘桂,外号铁仙剑,俱是东昆仑派。因为前年云南王人武往青城访友,漏了踪迹,被三凶知道,认着奇功机会,一面着人邀劫,设下稳中之汁,利用他好胜心情,当时不胜,出语激将,约下时地比斗;一面密告当道,因知工人武乃前朝嫡裔,本身剑术己自高强,并有小公主独臂神尼为助,恐吃不住,还没敢据实上闻,只说发现一些形迹诡异似存不轨的好人,但是本领特高,恐其漏网,特请发下三宝密敕,随时调遣能手,以防万一。当道明知中有出入,未奉使命,发现敌踪立即上闻,为求万全,并还不敢贪功自恃,终是效忠于己,当时也未揭破,准如所请。哪知王人武赴约以前早已识破好谋,只为素日好胜,故作不知,如期赶到百泉会场,暗中并带有不少能手。神尼见侄儿冒险,也自暗中赶到,只一场便伤了十四个强敌鹰犬,三凶所调两个能手也一伤一败。三凶如非见机先留退步,也自难保,总算事情机密神速,手下全是心腹能手,又死了十之七八,一见不敌立即收风,等次日当道所命侦骑赶到,已经杀了几个无辜僧道和一俗人,做好手脚,把调去的人也逼死了一个,把假功劳分一半与另一人,一面向那人告以不得不尔之险。那来查探行踪的铁卫士,又以来路上不合受了三凶愚弄,不曾赶到当场,恐受严处,尽管疑信参半,还须与三凶勾结,照他意思回报,这一来虽做得干净,却给嵩山多种了些祸根。当道见死了这多爪牙,又自尽了一个能手,才得全胜,不由不信,除疑心还有逃走的余党,责令随时访查搜杀外,对于存亡两面都给了极大的赏号。那被迫自杀的,便是夏、刘二人的同门好友,而冒功得赏的也是至交,目击此事,不禁心寒气短,一面自己准备不久以诈死免祸,暗中告知夏、刘二人,令其设法勇退。二人恰巧只有两三个门人,无什家累,不过山东人素重信义,觉着虽上了人的大当,终是受过人的优礼尊崇,不报而去问心不安,且易为人所笑,好友之死又是三凶所激,出于自杀,当道还在梦梦,便想立功再走。
“嵩山之役,一则未奉调遣,又以人在远游,事后方知,未得赶上。近闻嵩山小主被玉面神鹰金雷和刘莽保定,脱出罗网,间关万里,来到这大漠穷边,一路之上侦骑密布,险阻丛生,前面既有追兵,投的又是虎口,按说就被逃到地头,也是束手成擒,万元幸理。哪知一到哈密,便在去三道岭的途中失踪,起初追的人沿途搜捕,只被滑脱,人还没有伤折,等追到这里,头一天赶上大雪,先是两名精悍手下忽在雪中失脚,尸首俱无,跟着到了三道岭,头两拨杨灿、冯春等人几乎中人反间之计,与老贼起了内证,跟着又折了几名健将,直到宫门三凶中的阴阳手碧眉俞天柱。铁翅子秦贤赶到,仔细推详,虽然看出破绽,知是敌人之计,无如主客异势,一强一弱,明暗悬殊,当天被一个不知姓名的女子,用梅花飞针将俞天柱手上酒杯打破,下一警告,等飞身追出查看,人已无踪,先就栽了一个跟斗。并且就这一日中,有名的燕山五鼠被人毁了两个,由此起常时损兵折将,失意丢人之事联翩而来,休说嵩山逃出的朱、金、刘三要犯寻不见踪迹,连窝藏犯人的巢穴都找不到一毫线索,敌人轻易见不到,真要撞上,十九没命。据逃回的人说,所见到的,除两三个精通飞剑的蒙面少年男女外,还有两人也是神出鬼没,行踪飘忽,来走如电,不可捉摸,一个好似西北诸省传说的北天山飞侠老少年神医马玄子,另一人是个中年汉子,也自称为老少年,不知姓名。最奇怪是前后共有三次人遇见,所说年貌神情口音俱似一人,身体的高矮胖瘦却与各人所见不同,过不几天,又有五人和两条藏狗失踪,逃回的人坚持说是被一怪物抓死,逃命时有一人跌落浮雪坑中,为毒荆刺伤,幸遇一异人解救才得活命。
“那号称宫门三杰的三凶,本领以俞天柱为首,和秦贤均精飞剑,只冯春一人较差。他以前也会一点剑术,因在华山西峰追一逃人,用飞剑逼其束手就擒,遇见秦岭三老,将飞剑毁去,又破了他的内家气功,再四哀求才得免死,命虽保住,可是剑术已不能再炼,仗着武艺也是好手,人又刁狡,更得副手心腹好友万子灵之助,手下网罗的能手不少,当年他主人害死亲兄曾与密谋,积功颇多,所以仍得宠位。当初本只他一人领队,俞、秦二人原是他的引进,因三人均会飞剑,本领出众,遇事时常成功,才有了三杰三凶之名。日久对方见这三个鹰犬功高劳苦,本领既比人强,又是结义弟兄,渐生疑忌,假作升迁嘉奖,把三人分作三起,各领一队。俞、秦二人均非善类,先因冯春是他引进之人,又得上心,身是副手,一切由他禀承交派,虽觉他好些坐享功劳之处,因有引进之德,也还相安。这一分开,彼此权势相捋,加以奖罚分明,一律待承,先还无事,等两次功劳建过,恰巧俞、秦二人功成受赏,冯春因非敌人对手,几得处分。俞、秦二人受了主人权术驾驭,不特不以负心为耻,转觉冯春昔日只是因人成事,离了自己便不能行,平日隐昧自己的功劳奖赏,无论出力与否,均是他得头份,幸而主上贤明,否则不知埋没几时!感恩之余,越发摧残忠义,闻命即行,无不如志,这等作法,自然眷遇益发优隆。冯春既不服二人盖过自己,又愤二人背德负心,一毫没有照应,使己难堪,幸是主人念功优容,赏赍仍厚,否则岂不被他压了下去!心中恨毒,却难明言,只是暗伺二人嫌隙,井用万子灵的计离间,渐渐三人都成了阳与阴违,几于水火。主人正要他们如此,每遇急事,燕山五鼠次一等的死党出去不能成功,便派冯春率人打头阵,跟着俞、秦二凶随后赶去,务使互相争功,好为卖死力气。秦贤比较忠厚一些,知道智计不行,还不十分自恃。俞天柱既负自己智勇双全,剑术高强,又有得力助手,多大的事也不放在心下,加以每出必胜,益发认为马到成功,目中无人。初到时十拿九稳,几次挫折过去,觉出不好,知道他那位主人决不许手下旷日无功,照例一见敌人便须飞报,请示颁下三宝密敕,另调能手。冯春以前在外连番失挫,未受处分,便由于此,有时直说连自己去都无用,非颁宝敕调请高人不可。为此生气已非一日,时向主人陈述不平,说冯春恐己立功,他不行还恐别人分功,密找外人,自己将来出外效忠,决不似他这样动辄求援外人,劳师动众。人前背后,大话已然说过多次,如今有何颜面请求调人相助?拖延了几天,看出形势日非,伤人太重,和秦贤一商量,才知秦贤比较谨慎,恐隐匿不报遭受处分,因他好胜心重,又有前言,不好意思,总算还看同舟之谊,把事情揽自己身上,已飞章求援去了。俞天柱虽觉此举合心,但是秦贤近年也有嫌隙,背己行事,外表是顾自己面子,内情不知如何?方自疑忌,恐被中伤,后悔不该迟报,又算计往返万余里的途程,宝敕颁到尚须时日,敌人不知出什花样,与其坐而受制,动辄得咎,转不如亲自赶往面陈一切,既卸重责,还兔同党倾轧,正打算飞行入京求援。哪知他那主人把嵩山逃人十分看重,再见连三四起派出的能手侦骑全都无功,据各省飞驿奏报,追骑已达甘、新各地,逃人尚如神龙行空,仅露鳞爪,不可端倪,深知新疆素为遗民逋逃之蔽,各部族繁杂,地土又复广大,地利物产虽未开辟,均极富厚,越认作腹心之患。三凶贪功好胜,难保其明知不行仍要强为,以致多所伤折,酿成巨变,早不等奏报,三凶离京未久,跟着便用驿递,将三宝密敕暗中发下,就在昨晚俞天柱激令冯、万二人前来窥伺打点,借口探敌背人起身以前,到达哈密。随护这密敕的还有六名铁卫士,这六人名为护敕,并不随同驿马行走,所奉秘命,也只知主人赏赐哈密办事大臣,有一小箱上赏,必须留意能否安然到达。失落也不妨事,只要知道失盗时情形,更不许随同上路,只随时随地留意,到了地头,自随三凶调遣。六人依命而行,分饰各色商旅,在驿马前后出没窥伺,并不近前,并不知那小箱乃是寻常赐物,另外还有三宝密敕,照例又是闻命遵行,向不许问,直到哈密,当官开读,才知就里。事情如此机密,连他心腹爪牙,俱未知晓,所以塔平湖和大漠庄两处也是到后方知,事前毫无所闻。接旨的人知道重要,不敢疏忽,立请那六名铁卫士分人去唤三凶来接,一面加细防守。谁知去的人走到中途,便吃仁贤村周氏弟兄与淳于姊妹擒去,闭入暗穴以内。那办事的臣久候三凶不至,心中惊疑,正打不起主意,恰巧留守三卫士中有一人自负本头,以为事绝机密,无人得知,又值残年岁除深夜之间,仇敌决想不到,意欲自行送往三道岭去,为防万一,还命两同伴分作两起,悄悄去往前途探道开路,并作接应,并把主人的千里马骑去。满拟遇上敌人,凭这匹快马也冲得过去,何况万无泄露之理。哪知周氏弟兄向前三人诈出实情以后,早和陆萍入城窥探,尽得虚实,正好一人对付一个,最后由陆萍就来人飞马走出西关外驿路不远的快马背上,用他专习的内家轻功,把密敕盗走,剩了空箱,却放来人去和三凶等见,使他知道。
“事有凑巧,对方发下三宝密敕仍不放心,正赶上铁卫士的领队秃贼宝月假满进见,便命他随后赶来。宝月新收二徒,正想使其立功,便在原队中选了几人一同上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