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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夕点点头，将水壶递给陆老夫人：“外婆喝点水，我们继续出发吧。”
一行人赶在日落前到了青山寺，院中的小僧早已为她们收拾好了禅房。三人简单地用过斋饭，陆老夫人便去诵经去了。
陆雨夕安置好了暮烟，一人独自坐在院中，看着夜空中的残月发呆。
“娘，您在那边好吗？女儿好想您！”陆雨夕仰起头，看着残月周围的云雾。虚无缥缈的苍穹，此时却没有一颗星星。不是说人死后就能在天堂化作一颗醒醒，庇佑着爱的人。娘亲，那您现在可否在天国看着女儿呢？
“咚，咚，咚。”禅房内传出木鱼的声响，陆雨夕在月下跪下，双手合十，轻轻闭上双眼：娘亲，请您一定要保佑女儿，保佑外公外婆，女儿会替您好好照顾外公外婆的。
夜凉了，陆雨夕起身，在地上撒下一杯清酒：“来年清明节，女儿不知道还会在京城，在这里替您斟上一杯您最爱的清酒，娘，记得不要贪杯哟。”
陆雨夕又斟上一杯，仰头一口饮尽，“娘，您说我是否太过任性，太过自私了？”陆雨夕吸了吸鼻子：“娘，女儿当皇后了呢？您是否也很开心呢？不过娘，您放心，我这个田园皇后不怕后宫争斗。”陆雨夕耸了耸肩，转身准备回屋。
陆雨夕转身的一刹，天际滑落一颗陨石，光线一闪而过，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八十章 缠绵
“兆天？”陆雨夕刚关上房门，就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熟悉的气息传来。
“别说话，让我抱抱你。”韩兆天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陆雨夕微微点头，任由他抱着。良久，韩兆天才放开她，将她抱在怀里。
“你这样出来没问题吗？”陆雨夕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心脏的跳动声问道。
“我想过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没有你的宫里，我也不会快乐，何苦去做个不快乐得皇帝呢。”韩兆天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陆雨夕叹了口气，心里软软的，也只是点了点头。
韩兆天低下头，侧着脸温柔地吻着陆雨夕。
陆雨夕说道：“不是才登基么，事务不多吗？百官又该骂我了。”
听陆雨夕这样一说，韩兆天笑了起来：“没事，有我在呢。娘子，要不我们私奔吧。”
“我可不敢拐带当今圣上啊。”陆雨夕犯了个白眼回道。
陆雨夕在他手中画着地图：“我们私奔去哪儿呢？”
“娘子说去哪儿，为夫跟着就行。”听他语气中的轻松，陆雨夕黛眉轻皱。
暖黄色的烛光映在脸上，陆雨夕静静地看着他，这几天他应该很忙吧，眼圈泛青。陆雨夕抬手抚上韩兆天的眉眼。
“娘子的手怎么这么冰？”韩兆天抓起她的手，包裹在拳中，“秋夜凉，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陆雨夕吸了吸鼻子：“我没觉得冷啊。”陆雨夕笑着感受着他给的温暖。
房内慢慢温暖起来，陆雨夕笑着，忽然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韩兆天微微一愣，然后自然地回应着她。陆雨夕靠在他话里，明显察觉到韩兆天的急切不安。他的唇由最初的轻柔变得狂野，又渐渐柔和下来，细细地吻着她的眼角、鼻尖、额头，然后沿着下巴滑到颈项。
陆雨夕心跳加快，身体发软，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向床榻。韩兆天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感受着他灼热的视线，陆雨夕慢慢睁开眼睛，浅浅一笑。
韩兆天的眼睛骤然加深，粗重的呼吸洒在耳边，陆雨夕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沉重坚实的躯体覆上，吻一个接一个地落下。肌肤之亲，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彼此的温度。陆雨夕抱住他的身体，努力去跟随他的动作。
屋内慢慢变暗，蜡烛烧到了最后，慢慢熄灭。
陆雨夕与韩兆天安静地依偎在一起，韩兆天的手轻柔地抚上陆雨夕的双眼：“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里是佛门净地，我们这样……”
“哈哈，娘子这是在害怕佛珠怪罪么？”韩兆天爽朗地笑起来。
陆雨夕囧得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赌气似的在她颈上狠狠地要了口。
“嗤，我家娘子什么时候属狗了啊。”韩兆天笑着说道。
他不说还好，陆雨夕一听，张口又狠狠咬了一口：“我已经烙下我的印记，你只能是我的，听到没有！”
“遵命，为夫只是娘子的。为夫的身心都是！哈哈！”笑着把陆雨夕紧紧抱在怀里。
手指描绘着他肩上的齿印，很深，已经有了血迹。过几日应该就能消失，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留下印记。
韩兆天坏笑着慢慢欺身过来，双眼热切地盯着陆雨夕。陆雨夕温顺地浅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与他抵死缠绵。
次日，二人相携着出现在众人面前，暮烟不停地啧啧地扫视着二人，陆雨夕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外婆。”韩兆天向陆老夫人行了个礼。
陆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出来宫里没事？”
韩兆天回道：“外婆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陆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眼陆雨夕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去找禅僧论禅。
“我这个电灯泡是不是也应该自动消失呢。”跟陆雨夕混久了，啧啧，连电灯泡都知道了。
陆雨夕白了他一眼，依偎在韩兆天怀里，二人朝山顶走去。
所谓登高望远，站得高自然望得远。陆雨夕张开双臂，感受着高处清新的空气，对着对面的山峰吼了一声，回音在山谷中回荡。
韩兆天从身后拥住她，难得的安静的二人世界。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陆雨夕吐出这么一句。
“我的小娘子都会吟诗了。”韩兆天笑道。
“想听整首诗么？”陆雨夕仰头问道。
韩兆天点了点头。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陆雨夕转过身，紧紧抱着韩兆天，“这首《望岳》，是我之前听他人所作。讲述了诗人临泰山顶峰的决心、自信自励的意志和坚定豪迈的气慨。兆天，天地之间，我们何其渺小，我却很佩服这位诗人的胸襟。”
韩兆天眸光一沉，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是啊，我们何其渺小，但是，你看着大地，都在我们的脚下，这是我们的天下。”
陆雨夕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背过身去，垂眼说道：“兆天，你是这个天下的皇上，但我不是。我没有那样的胸襟，你却必须肩负起你的责任。”陆雨夕慢慢回过身，看着韩兆天，见他欲开口，伸出手掩住他的嘴，“什么都不要说了，有这么一天我们俩单独相处就够了。你是万人之上的皇上，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便忘了先皇的教训。我来自田园，注定了不能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上。这一生，我陪你走过了近十载，兆天，是我怕了。你该回去了。”
陆雨夕望了眼不远处的侍卫，苦涩一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我会等你。”然后转身离去。
韩兆天伸出手想拉住她，最后却停在半空，脚下就像被粘住了，不能动弹。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下呢，看着陆雨夕有些踉跄的背影，韩兆天艰难地转过身，侍卫们迎了上来。韩兆天眸光一凛，“回宫吧。”
陆雨夕躲在草丛中，看着韩兆天离开，眼泪终于止不住崩溃而来。
第八十一章 释然
明月清风，山间夜长。清茶带着一缕苦香，寂静空灵。
心苦，自然茶也苦，苦茶何味，心是何味。
清心大师坐在陆雨夕对面，看着白衣素颜的陆雨夕慢慢品着茶，眼角总带着意思哀怨。几年了，五年前她也曾到过寺里，虽未曾与她交谈，眼神中却是极为享受这寂静清茶。
“大师的茶怕是凉了。”清凉的声音淡淡想起，陆雨夕平和地看着清心大师。
“老衲忽然想起一句话，施主是否愿意听？”
“大师请讲。”
“其心其味，其味其心，其心茶，心是何味，茶便是何味。”
陆雨夕平静的双眸在清心大师话落的时候微微抬起，半晌回道：“大师说的是，可是心味既成，又该何解？”
清心大师回道：“施主，既然你决心转身，就无须顾念其他。万中皆使命，要看得开。”
陆雨夕眉心一皱，眼底浮现出与韩兆天纵马驰骋的快意，一时想了进去。
清心大师没有打扰她，起身斟茶，一缕茶香袅袅，伴着青灯安宁。
忽而陆雨夕缓缓一笑：“大师，是我想错了。”
清心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陆雨夕亲身弯身：“有老大师了。”而后端起已凉的清茶，仰头饮尽。
今夜，又一月圆之夜。陆雨夕缓步走到院子中，白色的衣衫映在月色中一片淡淡的光芒。暮烟轻声来到她身侧，拥着她，“想什么呢？”
陆雨夕浅浅一笑：“在想你们刘大将军呢。”
“切，谁信你啊。”
“我在想，你们家刘大将军该怪我了，拐了他的夫人这么久，让他独守空闺，唉。”
“还说是吧，看我不撕裂你的嘴。”
“哈哈哈，不跟你孕妇一般见识。话说孕妇不是嗜睡么，你怎么还在这儿？”陆雨夕问道。
“我还不是看某人独自在欣赏月色，想着与佳人共赏呗。”暮烟不好气的说。
陆雨夕拉过她的手：“我们明日便回去吧。”
暮烟点点头说：“好。”
几道黑影出现在青山寺周围，其中一人来到一中年妇女面前说道：“主人，已经准备就绪。”
那妇人双眼寒光一闪，往皇宫方向看去，可以想象到此刻宫内的欢声笑语，没有了陆雨夕，公主应该会很开心吧。此人便是宋离的李嬷嬷。之前的事，宋离为她担着，并且多加帮助，她才能从韩兆天手中逃脱。韩兆天登基，本该为后的宋离却只封了个贵妃，李嬷嬷心中着实不甘。
看着时辰，陆雨夕将暮烟送回房间，然后去禅房找陆老夫人。
香案横陈，桂子轻落，三柱清香，香烟袅袅。
“外婆，”陆雨夕在外间轻声叫道。
半晌，里面没人答声，陆雨夕便掀帘进去。禅房内一片凌乱，香案倒地，稍显杂乱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陆雨夕赶紧走出房间，一眼便认出了李嬷嬷。
“李嬷嬷，你想干吗？”陆雨夕冷眼看着李嬷嬷问道。
“王妃，居然还记得老身，老身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问你想干吗？赶紧放了陆老夫人。”陆雨夕喝道。
眼前人影一闪，已有人到了身边，牵制住自己的双臂，陆雨夕凌厉地看着李嬷嬷，不停地挣扎着。
李嬷嬷一步步走近，眼中带着杀气：“一个乡野农妇还想做皇后，也不知道皇上看上你什么。不过呢，你这个挂名皇后马上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皇后，只能是我们公主。”李嬷嬷狰狞地笑起来。
“即使我死了，兆天心里也只会有我，你们公主怕是没那机会当皇后吧。”陆雨夕冷冷地说道。
“啪”，李嬷嬷一巴掌重重地扇在陆雨夕脸上，她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你还真以为你是皇后啊，男人嘛，你跟着他闯荡了几年，就妄想他死心塌地地爱着你，哈哈，等你死后，要不了多久就会接纳新人，这才是男人的本性。”李嬷嬷唾了一口继续说道：“没了你，公主自然是后宫独大，有着百官的支持，封后是早晚的事。”
陆雨夕冷哼了一下，别过头去，心下却是苦涩，为什么自己都已经放弃了，上天还是不愿放过自己，难道真的因为这具异世之魂？
陆雨夕不安地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陆老夫人：“既然你想杀了我，就动手吧，不过不要伤害老人，放了她吧。”
“这是自然，老身又不是滥杀之人。”李嬷嬷向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放开了陆老夫人，“王妃就跟老身走一趟吧。我可不想扰了着佛门清净之地。”说着，便架着陆雨夕往山上走去。
夜风呼呼地吹着，陆雨夕无暇顾及脚下的路，踉跄着任由黑衣人架着自己。身后投来的不安的视线，外婆，对不起……
到达山顶，陆雨夕早已发丝凌乱，浑身狼狈不堪，李嬷嬷见她的囧样，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皇上的眼光也不怎样啊，就你这样的，居然还能入他眼。”
“这个你还是问他好了，其实我也好奇，他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不惜一切地要立我为后。”陆雨夕假意好奇地说道。
“临死了还不忘嘴硬。诺，看看，这里啊，据说有很多野兽的，如果您从这里掉下去，明日会不会只剩一具白骨了呢？”李嬷嬷并未被陆雨夕激怒。
陆雨夕此时脸上的笑犹如夜空的明月一样明朗：“那它们不是还得感谢我让它们饱餐一顿。”
李嬷嬷一脸怪异地看着陆雨夕：“希望你一会还能像现在一样笑得出来。”
黑衣人将陆雨夕带到崖边，陆雨夕忽然想到自己还真是多灾多难啊，算上这次，怕是第二次掉崖了吧。上次坠崖，遇到了宋离，短暂的失去了记忆，这次怕是没那么好命了吧。仰头看着夜空，明月已被乌云遮住，你也不忍心看了是吧。
“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由我来帮忙。”李嬷嬷一脸的快感，忍不住问道。
“就不劳烦李嬷嬷了。对了，李嬷嬷可否替我向宋离带句话呢？”陆雨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