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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道人正了正皱皱巴巴的衣服,翻着三白眼说道:“五十年前,绝世散修觉远真人在北方七莲雪峰绝情谷低,发现了一个深重剧毒被冰封的女孩,他动了恻隐之心,便救了那个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刚才那个拎着我衣领的小姑娘,是不是?”
这人语气不紧不慢,却着实让人听得冷汗直流。谭溶溶的确是五十年前拜入觉远真人门下,但是当时她失了忆,根本不知道自己冰封之前是身在何处,只有妙玉才知道,这个猥琐道长说的一点都不差。
只听猥琐道人继续说道:“这位白衣仙子就很了不得了,她觉远真人第一个入门弟子,上一届英杰大会的探花,也是除了谭溶溶之外觉远真人唯一的一个弟子。三十年前,觉远真人被离奇杀害之后,便另投觉师门,拜入了西华门昙虚仙子门下。五年后在夺位之战上打败了所有挑战之人,成为了西华门的新任掌门,辈分比宿夜等人都还要高上一层。
你们两个倒是执着,三十年来,一个身居高位却不思飞升,反而竭尽手段寻找杀人凶手,而另一个则改头换面潜伏江湖成为边缘人,就是为了找到当年杀害师父的真凶……果然是痴人啊,痴人。”
林晨初只听得心里酸酸的,看着两个弱女子付出这么多,不由得有些对号入座。同样是救了个人“抚养”十多年年,看看人家,什么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再看看自己家这位,什么叫白眼黑皮大尾巴狼……
钟磐寂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感觉是想要打喷嚏,不由得狠狠搓了搓鼻子,然后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忽然心虚的林晨初。
妙玉忽然忍不住了,猛然冲了上去,又一次拽向了猥琐道人的衣领:“你还知道些什么?快点告诉我!”
向来从容淡然的妙玉也变得如此,林晨初不由得感叹那位猥琐道人的确长得很欠揍。果然,猥琐道长哀叹一声:“贫道的衣服啊,就这么一件能穿得出门的……”
“快说!不说马上就撕了你这件衣服”
“!!我忽然不想说了。”
谭溶溶默然的抽出了腰间的长鞭……
“哎呦喂……”猥琐道人哀嚎一声:“两位大小姐啊,不是贫道不说,是实在怕说了会被生吞活剥啊,您就行行好,当作没见到过贫道,把贫道当个屁放了吧!”
妙玉松开了他的衣领:“我保证不会杀你,你就直说。我就这一个问题——杀害我师父的凶手究竟是谁!”
猥琐道人啧啧感叹:“说不出口啊,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得出口呢?你这姑娘让人心疼呦……为了找到凶手,不惜被世人辱骂背信弃义仍要另投师门;强行压抑着修为不肯飞升,结果好不容易从贫道嘴里发现真相之后,却发现凶手早就已经飞升了,而你现在的修为若是要飞升的话,一定会引起六六天劫,结果必死无疑;但是最让说不口的是,你曾经对那个杀了师父的仇人三叩九拜,拜其为师……明明每次只差那么一步,真是造化弄人啊,妙玉仙子……”
☆、151被拐走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拐走了……
猥琐道人话音刚落;场中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谭溶溶才不可思议的对着脸色苍白的妙玉说道:
“婉灵玉……那个凶手是……”
妙玉脚下一个踉跄;胸脯狠狠的起伏着,脸色白里透青十分难看,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再次开口,只是那嗓音竟是在片刻间哑了:“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呢……我明明怀疑过她……为什么……”
她忽然猛地睁大眼睛,狠狠拉过了猥琐道人:“姓茅的!我还想问;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你究竟是谁?”
猥琐道人嘴角抽了抽:“呃,贫道不是茅道长,是洪道长呃,我乃是茅山第……”妙玉直接抽出了手里的长剑,猥琐道人立马双手高举,大喊道:“别啊别啊别啊!有话好好说今日贫道乃是掐指一算,便发觉二位今日有血光之灾,不忍二位如此花容月貌便香消玉损,便冒着被杀的危险来救二位于水深火热之中……”
林晨初嘴角抽了抽,这人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还这么欠揍……
“少废话!”谭溶溶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我和婉灵玉查了三十年也没有查出丝毫蛛丝马迹,怎可凭借你片面之词就断定你说的是真的?况且三十年前的昙虚还不到金丹期,而我师父则差一步之遥便可飞升,她怎么有能力杀了我师父?!”
妙玉也想到了这点,面色稍霁,清丽的面容却依旧凝重。
猥琐道人看了看两人的神色,不知想到了什么,叹道:“哎,你们查不到,本并不等于真相不存在。我所说之言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世人皆言眼见为实,却往往更愿意相信心里想要相信的东西,你们虽说不信我的话,却始终不肯将我放了,这不就说明你们在心里已经认同了我的话了。”
林晨初听完他说的话,当真是连下巴都要跌下来了——真没想到这个耗子精竟然也能说出这么高深的人话啊!
很明显猥琐道人的诡辩成功的说服了妙玉等人。妙玉收回了长剑,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说,杀了我师父的人不只一个?”
猥琐道人倒八字眉邪魅一挑:“哎呦,不错哦,竟然还能听出这个来。没错,杀了你们师父的人不止一个,但是他的名字早就已经被写在冥王的轮回轴上了,不出半个月,这人必死无疑。所以我才叫你们不要打了,你们现在在这里自相残杀也没有用,倒不如赶紧找个合心意的嫁了,也算了却你们师父的一桩心事。嗯,说起这个……贫道三十有二,英俊多金,家无妻儿,正有意帮你们解决终身大事呦,绝对可以一口气帮你们把终身大事都解决了哦。”
谭溶溶额角青筋跳了跳,飞鞭子一甩就抽在了他脚底。
猥琐道人吓的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到:“哎呦哎呦,你们两个女娃娃这是作甚啊,一个拔剑一个抽鞭子,这还能不能继续促膝长谈了啊。”
妙玉抬眼看了一眼谭溶溶,不轻不淡道:“虽然我向来看不上这个师妹,但是好歹我也算是她的师姐。倘若你想要说一个道侣,只要告诉我师父死亡的真相,我便做主把她许配给你了。”
谭溶溶大怒:“你个忘恩负义的丑八怪,谁是你师妹?谁要你许配啊!你看不上我还不是因为我天赋比你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那张臭脸!”
妙玉淡然的没有看她,反而将目光直直的定在猥琐道人身上,似乎是在等着他点头答应,立刻就做主把这个讨人厌的师妹送给他。
猥琐道人瞄了一眼谭溶溶,立刻被对方一个眼刀秒杀,连忙低头摆手:“不必了不必了,贫道向来清心寡欲,找个糟糠之妻放在炕头供着便满足了。”
谭溶溶不耐烦:“死老头,谁要听你娶的什么东西!快点说除了昙虚,还有参与杀害我师父?不说我现在就阉了你叫你一辈子娶不了媳妇!”
林晨初嘴角抽了抽,女孩子不要讲阉了别人这种话啊,太恐怖了……
猥琐道人抹了抹额角的冷汗道:“所以我说你们查了这么多年都是吃力不讨好,脑袋直成这样,总想着是谁杀了你们师父,却不曾明了为何觉远会遭遇杀身之祸,若是一直这么查下去,恐怕熬成了老婆子都查不出什么东西。”
谭溶溶道:“我师父一生乐善好施,朋友遍布天下,是有名的有德之士,加上长期隐居,几乎没有仇人。会有谁想要杀了他?”
“哈哈哈……自然,”猥琐道人挤眉弄眼:“你的师父确实是个好人,但是这个世道并不是你是好人就不会被杀的,因为杀你的人根本就不是人。没错,你的师父没有仇人,杀他的也不是他的仇人。所以你们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就是给魔门施加压力,半月之后,你们的仇人自然会‘死得其所’。”
妙玉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师父竟然是这么遭到的杀身之祸的么?”
谭溶溶见妙玉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不解道:“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猥琐道人似乎很享受被人这么追着问的感觉,他抹了抹小胡子,忽而附身低声道:“你们听说过隐世五门屠门惨案么?”
隐世五门!!
林晨初脸色猛然一变,这个猥琐道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不过,现在最想知道他是谁的人,应该不是自己,而是……
林晨初回头看了过去,只见钟磐寂目光如电,全神贯注的盯着场内,浑身肌肉紧绷,呼吸不自觉的紧凑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雄虎。只是最让林晨初胆寒的是他嘴角那一丝阴险森冷的笑容,冰如恶煞,寒如修罗,冷的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林晨初打了个寒颤,趁着赶紧低头掩藏住眼里的光芒。要不是刚才猥琐道人提了出来,他差点会这么一直忽略下去——在自己那本《复仇》里,钟磐寂一直忙碌着修炼抢地盘杀魔修,而关于他死光了的家人似乎只是给他大开的金手指添上一个完美的悲惨童年。
但是自己身边这位却是无时无刻不将给家人复仇放在心上,每天想着给家人报仇几乎都成了他必做的功课。而小说里的钟磐寂和自现实中的钟磐寂性格几乎完全一致,尤其是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几乎如出一辙。那么也就说明,如果自己鬼使神差写出来的《复仇》描写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的话,那么身为男主角的钟磐寂应该跟现在眼前这位一样无时无刻不报仇雪恨,而不是忙着其他的事情。
或者是说,只是看着像是在忙着其他的事情……
林晨初打了个心头猛然一跳,多年前自己曾经在洞天福地里陷入了一个神秘男人的幻境,而他当时是将自己否定才逃了出来。那么也就说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能怀疑的,因此那些自己所人物的既定的事实,也很有可能是“我以为是事实”。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按照他将自己否定的想法来看,这整个世界就可以理解为,其实鸿蒙大陆根本就不是一个自己所写出来的世界,而是自己因为某种缘故感应到了这里,并且鬼使神差的把它写成了一本小说,主人公就是在自己身边这个变态——钟磐寂。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自己会不清楚很多事情,不明白很多事情潜在的背景,小说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无法解释的BUG——因为这些劳资根本就没感应到!!
林晨初一时间只觉得无比暴躁——如果是这样的话,槽点就更加多了啊!比如为毛自己莫名其妙的感知到钟磐寂的故事啊!自己死后又为毛会穿越到这个世界啊!而且为什么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还有那么多穿越者啊!这是这个恶意慢慢的大宇宙在拍《穿越者联盟》么!
忽然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掐住了他的脸,把他的半边脸连着嘴扯了起来。
“喂,小晨,你到底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快点起来跟我走。”
林晨初猛然回神。
“哈?”
只见钟磐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条件反射的往前面看了看,却发现那三个人在自己沉思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而自己竟然就这么发着呆,连钟磐寂什么时候收了结界都不知道。
钟磐寂捡起一根小木棍戳了戳他:“赶紧起来跟我走,我还有急事要做呢。”
林晨初伸手拨开了那讨人嫌的木棍:“您老人家自己走吧,我这边还要去跟柳掌门交差呢,万一我不见了,他会屠城的。”
钟磐寂嘿嘿一笑,伸手放出了飞剑,一脚跳了上去,朝林晨初伸出了手:“放心吧,柳毓然是不会屠城的。他杀人就跟男人上床一样,不是魔修硬不起来。另外你不要解药了么?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身、中、剧、毒。”
林晨初只看见他手掌白皙修长,指甲剪得十分干净圆润,不由自主的就抓了上去,紧接着便被那手紧紧的握住,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听到钟磐寂说的话,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陷入了“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的圈子里。犹豫了片刻,他终究还是上了钟磐寂的贼船。
钟磐寂抓紧了他,低声提醒道:“注意,走了……”
飞剑瞬间腾空而起,随着某人的一声短促的惊叫之声,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的不到半刻钟,几个人影便御剑而至。
温芷儿带着面冠,声音隔着面纱有些飘渺:“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只有不到半刻钟的路程,却硬是走了半个时辰,真是奇怪……”
飘忽在他们旁边的柳毓然温然的笑着,也不说话,倒是站在他身边的宿花影接着话茬,闲闲道:“谁知道,或许是有高人在此处布下了迷阵吧。果然女人之间的争斗还是不要看最妙。”
陆夕荷瞪了他一眼:“天底下何人能在柳掌门跟前称高人?依我看其实根本就是你带错了路,才叫我们不知不觉兜了个圈子。”
宿花影笑道:“夕荷妹妹,我与柳掌门是去找朋友的,可不是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