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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只是远远地望过一眼远文帝的圣颜,却从未与之交流过,但却依旧很明显的感觉眼前这人与潘丞相所说之人的相去甚远。
眼前的远文帝容貌与他曾经见到的并无太多变化,只是稍稍有些老态,但也阻挡不了那种骨子里的铮铮凛然。只见远文帝身着龙袍,相貌堂堂,玉立在废墟之上却一尘不染,胸脯横阔,剑如眉梢,一双眼光隐露轩然,偏生被脸上亲和的笑容遮住了了九分,但饶是如此,从他临危不乱的不经意流露的睥睨气息也可知,这是一个真正胸怀天下并且可以以自己为诱饵不择手段的帝王。
可让他更加震惊的,是远文帝身边站着的并非是自己的妹妹潘婷,而是另一个容貌稍带着些粗旷的绝色美女。这人身穿一袭凤袍,姿容绝艳仿若苍天赋予人间的一抹灵秀,一身红衣平添三分华贵的渲染,却更加让人觉得仙气氤氲令人心醉。不知不觉间,潘思宏已经盯着身穿朱红凤袍的女子看了快要半刻钟了,远文帝终于忍无可忍的咳嗽了一声,一把揽过了身边之人。
潘思宏亦如梦初醒,上前两步忙喊道着酒驾来迟望圣上恕罪那套老磕,远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平身,随后命潘思宏带着他的军队速速离开,于一夜之间除去丞相党羽,潘思宏亦是从善如流。
等三万人离开之后,潘思宏悄悄的迂回躲进了废墟之后,想要听听两人会说什么,但是扪心他倒是更想听那个绝世美人说话的声音。可是等到她开口,潘思宏的那颗纯纯的小心脏也就碎了,因为他发现粗犷美女,其实是个秀气男人……万念俱灰之下,他也只能手捧心脏泪流满面的泪奔而去,留下一地的蹒跚,毕竟现在他还不想和站在顶端的这个人作对。
对于潘思宏的那些小心思,两人都基本无视了,一个是没注意,另一个则是注意到了憋在肚子里狂笑。
“艾玛,可特么累死老子了!”林晨初一把扯下了戴在头上的凤冠,这东西上面披襟挂坠的足有十斤沉,压的他都快颈椎骨质增生了,果然自古装逼是作死。
钟磐寂心满意足的带着林晨初露了趟脸,虽然他露的不是自己真正的脸,但好歹在刚才的那么一刻钟之内,所有人都知道林晨初是他媳妇,而这个想法在正版的赵诺没彻底露馅之前,还会在至少三万人心中根深蒂固。思索至此,他不由得又加重了脸上的笑容。
被他古怪的微笑唬的毛骨悚然的林晨初打了个哆嗦,戳了戳钟磐寂的腰眼问道:“我说哥们,刚才你装的挺像的啊,那股王霸之气是吃王八补的么”
“这话最好别让那位季门主听见。”钟磐寂谦逊的笑了笑:“而且我根本不用装,帝王之气对于我来说都是天生自带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手机码子,我手快要残了。。。这个星期活力榜,谁来救救我。。。。
☆、第185章 秘境之人间界(九)
第一百八十五章;秘境之人间界(九)
林晨初恶心的呸了他一口;转身用剑切开废墟上的一块石板;石板之下正压着一个脸色铁青的女人,看穿着确定是修真者无误。
钟磐寂皱眉:“你说要留下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救她,这人从千丈之上落下来仍能保住性命,其实战经验绝对不可小觑;这样的人大多数都是惹事生非奸诈狡猾之徒;救下她无异于救一条冻僵的毒蛇。”
林晨初已经抱起了那个女人,女奄奄一息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林晨初身上澎湃的生命力,紧闭的眼睛下;眼珠转了转;但依旧没有睁开。
林晨初犹豫的看了一眼女人;又犹豫着看了一眼钟磐寂,那为难的模样像是一个对于二选一难以取舍的孩子。但最终他还是将女人放在了地上,钟磐寂正要放松,却见林晨初朝他伸出了一只:“把你的手帕给我几张,她很虚弱,必须先止血。”
钟磐寂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阴郁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林晨初抬头,用着几乎是带着委屈的口气说到:“钟大喵,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已经间接害死了进千条人命了。虽然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得不死,但如此漠然的自己实在是让我觉得恐惧。”
他俊美平和的脸颊上隐现几分惶恐:“你不会知道,我刚才在屋顶看见潘婷与其他人自相残杀,甚至觉得有几分快意,就像是某种复仇成功了一样。我觉得自从我死过了一次之后,心里面有些东西就满满的变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他顿了顿,继续道:“堕落。”
钟磐寂低头,看着林晨初那双澄澈的眼睛看了良久,半晌才道:“所以你想通过要救这个人,拯救自己么?”
林晨初苦笑:“哪怕只救了半个时辰,至少这能让我觉得,我没有丧失作为人的最卑微无用的怜悯和同情。”
钟磐寂低下了身子,将手上的手帕和一枚丹药一齐递了过去:“人性本就堕落,所谓的善良都是建立在邪恶之上,所有人性里看似纯粹的行为背后都有着干净或肮脏的信仰,所以你的同情和温柔实在是一种愚蠢到极点的行为。你其实什么都没有失去。没有失去同情,没有失去怜悯,没有失去任何属于你的本心。你只是失去了友情。”
林晨初愕然抬头。
钟磐寂轻轻的吻在了他的头上:“但是你又多了一个仰慕你的蠢货。”
林晨初楞在了原地,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像是隐藏着一只拼命想要挣脱束缚的巨兽,嘶喊着渴望逃出来,但他害怕他张开嘴之后是无法挽回的呜咽,只得继续傻乎乎的听着钟磐寂的表白。
“如此,你好好就守护好你心中的那份温柔吧,由我来守护那个愚蠢又温柔的你。”
……
“啊啊啊啊……”
街上所有行人都愕然的看着一个长得就差脸上写着路人甲的少年。
据东街口卖烧饼的李婶证词,她在吆喝第一声的时候,这名少年正以诡异的脚程,低头飞快从她眼前经过,等她吆喝第二声的时候,这名不知道在低头想什么的少年已经走到大街中端了,等她喊第三声的时候,从西侧尽头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声,那明亮的声嗓音很难想想是从一个看起来身材削瘦的少年口中发出,这少年语调坚实清晰,回音清楚——
“劳资特么是要弯了么啊!”
林晨初发完飚之后,像是脱力了一般摇摇晃晃的进了街角的一个装饰华美的小楼,也没看是不是有人在身边招待,郁卒的低头大喊:“老板,把你们家最好的都给我弄过来!”
果然,很快就跑过来一个模样俊俏的店小二似的人,热情洋溢的给林晨初端上来了一壶酒,一壶茶,林晨初想也没想的拿起酒一口灌了下去,结果剧烈的酒精冲呛的脸色通红,涕泪横流之下委屈的抱起茶。
“我怎么这么倒霉……”
距离钟磐寂对他表白,已经过去三天了。这三天从邕城那边并没有传出太大的动乱,在彻底清查了十几个贪官之后,国库不出所料的又充盈起来,远文帝也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或许成为大凌历史上光棍光的最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皇帝,无论是从家庭方面,还是头发方面。
不过林晨初可没什么闲情逸致给皇帝料理心事,事实上他此时此刻也陷入了十分纠结困难的地步。——他的那个脚钟磐寂的青梅竹马,或者说自己曾经写的一本的男主角向自己表!白!了!
身为男人这种说好听点叫做想得开,说难听点叫做没皮没脸的生物,林晨初真的很想爷们一点的把钟磐寂摁在地上暴打一顿或者是果断拒绝,可当时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那样温柔认真的钟磐寂,他竟然犹豫了。不,不是犹豫,而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啊啊啊啊要死啊……”
正朝林晨初走过来想要与他搭讪的跑堂的,被一阵如火山喷发般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识相的又退了回去。
林晨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这几天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钟磐寂抿唇轻笑的模样和他那句“我来守护你”的宣言。但比起这些,显然自己那份可耻的不知所谓的庆幸,和对对于钟磐寂这句话的真实性由衷肯定这一点更加让他难以接受——凭借自己对于腹黑生物的研究,钟磐寂这句话绝对是认真的。
“真是的,随随便便就说那样的话给别人增加烦恼……该死。”林晨初低头颓废的揉着头发暗道:钟磐寂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团腹黑物质,只是碰巧长了头和四肢而已,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温柔的人?他的招牌应该是“腹黑的微笑”,该死的不要走错剧本给自己定错位啊!
“……那么,就由我来保护那个温柔又愚蠢的你吧……”
“客官,客官!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那个像是店小二的俊俏后生又凑了过来,试探的询问林晨初的情况。林晨初抬头,露出了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珠,嘴角牵强的的上翘着,浑身围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暗黑气息。
“呵,呵呵,我很好,我很好……”
您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店小二汗:“客观,您点的东西我们已经送上来了,请您过目。”
林晨初直到此时,才想起自己貌似并不知道自己进了怎样的一间店。惊觉之中抬起头,看见眼前的景象,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只见桌前站着清一色衣着妖娆的美人,一个个笑语嫣然,抬手生香直吓得林晨初恨不得躲到桌子地下。
店小二俊俏的脸上写满了职业化的谄媚:“客官请选,在场的都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店小二的话顿时引得在场的一众美人娇笑连连,林晨初吞口水,看来确认无误了,自己貌似真的进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很难解释林晨初的这种惶恐,这就好比误杀和谋杀,虽然都是杀人,但是心态绝对不一样,后者是淡定,前者则是不折不扣的心跳加速。而且林晨初没有想到的是,原来红灯区白天也开门。
等林晨初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大街上了,边上两个支着小板凳的江湖骗子互相嘀咕着:“嘿,快看哎,这又有个傻子误闯进去被骗空腰包了哈。”
站门口的俊俏店小二,用与最开始和林晨初完全不同的泼辣口气道:“什么叫骗啊,我们家做的可是正当买卖!”
林晨初抬头看招牌,顿时冷汗,还真是正当生意——飘香园,招牌卖春卷——卖春,卷。
背后店小二的喊声隔了两条街依旧清晰可闻:“客官,我们这里暂时只有女人,过两天还会来几个好货,娇小的强壮的任君选择!”
林晨初连忙低头加快步伐。走着走着,他也有些后悔了,他连妹子的手都没来得及摸,自己以前不是最想去青楼玩玩么?怎么今天真的进去了却吓到呆若木鸡,就连话也说不出来。难道自己真的喜欢男人了么?
背后忽然追上来了一个人,店小二气喘吁吁的抓住了林晨初:“客官,你还没付茶水钱……
林晨初闻言立刻转头,抓住店小二都脖领子脸色铁青的咆哮道:“我能亲你么?”
“哈?”
“换你亲我也行!”
店小二忽然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这个……这个太突然了,我还完全都没有想到……”
林晨初恶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丢给店小二一碇银子,转身离去。
现在看来,自己并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双性恋,假如对方是男人,那么不管是如丑美,自己都丝毫提不起性趣……除了钟磐寂。
那么根据某个虚拟出来的侦探所言,剩下但最后一个结果,无论看起来多么不可能,都是真相。如此排除掉众多不可能,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
——钟磐寂是女人?!
林晨初默默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低头继续走路。
喊声隔了两条街依旧清晰可闻:“客官,我们这里暂时只有女人,过两天还会来几个好货,娇小的强壮的任君选择!您一定要来哈!”
……
林晨初这个万年死宅又出门了,即使钟磐寂不是智谋过人,也看得出他在躲着自己。不过有些事情就像是挖水渠,水到即成之前急不来。
比起这个,眼前倒是有个大麻烦需要解决。
钟磐寂倚靠在门边,冷冷的对着正欲从窗户逃走的女人说到:“岳红霜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在这种情况下与我抗争是非常不明智的。”
女人浑身一僵,但随机一脸茫然的回头冲钟磐寂笑语嫣然:“原来是白泽弟弟啊,姐姐这几天在家里带着骨头都要生锈了,你又不肯陪我玩,我只好自己去寻翟男弟弟玩喽。对了,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岳红霜是谁?”
岳红霜轻舒藕臂,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更加衬托的那抹白玉小腰诱惑非常,加上一双秋水般眼睛,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神魂颠倒。这样的女人简直媚进了骨子里,钟磐寂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曾经对她惊鸿一瞥的林晨初的一句评价——极品熟女,黑山老妖。
岳红霜见钟磐寂神情渐渐变得木然,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坏笑,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尖刀,呵气如兰:“你是怎么认出我是岳红霜的?”
“曾经见过你。”
岳红霜娇笑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