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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让钟磐寂惊讶的是,清松月并不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现任执法门门主栾风也在,两人都不说话,似乎是刚刚争吵过。
见钟磐寂嗯和玉绫罗同时到来,清松月眉头神色如常,毫无表情的模样丝毫让人猜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倒是栾风,虽然也是冷着一张脸,但是钟磐寂分明在他的眼里察觉到了一丝烦躁。
钟磐寂虽然见栾风的次数不多,可是在他还是侍卫队的清风的时候,眼里可从来不会有这么多的表情。想起来下山时在杨树林里看到景象,再对比栾风如今的神色,他心头忽然燃起一丝无名之火。
玉绫罗没有注意到栾风的神色,她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丹唇轻启,声音叮咛如冷泉击石:“栾风长老,你找我来所谓何事?”
如今的玉绫罗果真如米花所最初猜测的那样,不出五年便艳动天下。据说现在仰慕绫罗仙子的青年修士没人拔根头发可以编个藤椅。不过面对如此绝色,栾风不但不为所动,反而微带几分厌恶的说道:“请绫罗仙子规劝你的表妹,不要再来与我说要进入执法门的事情了,执法门不是给女孩子游乐的地方。”
玉绫罗浑身冷气一涨:“栾风长老你这是在讽刺所有女修么?”
栾风轻描淡写的回道:“栾风并无此意,在下只是在请求玉绫罗管好自己的表妹。”
“那么恕在下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了,我很早就不再干涉她的事情了,相信这点栾风长老比谁都清楚。”玉绫罗加重了“请求”两字,借以讽刺栾风的无礼。
☆、101野心勃勃
第一百零一章野心勃勃
“那么恕在下不能答应你的‘请求’了;我很早就不再干涉她的事情了;相信这点栾风长老比谁都清楚。”玉绫罗加重了“请求”两字;借以讽刺栾风的无礼。
栾风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执法门是绝对不会收女弟子;执法门可不是你们看上去那么风光,进来的弟子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若是失了性命还好说,若是一不小心花了脸;我栾某可岂不是要接管她的下半辈子?”
这话说的有些置气,钟磐寂却分明的察觉到,他是在为方才与何凤欣的请求和接触而懊恼着。他一想到何凤欣错付了心意,便不由的暗自恼火起来;为她觉得心疼之余;也不有自主的恨起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玉绫罗早就看栾风不顺眼,此刻更是针尖对麦芒:“生又何哀,死又何惧?既然路是他选的,我就不会强加干涉。若是你不能保证她的生命安全,我不会责怪她能力不济,只会了解你这个执法长老有多无能。”
“你……”
“够了!”清松月忽然打断了栾风的话,紧盯着他的双眼,示意他禁言:“执法门是否收女弟子之事等掌门出关之后再提,不要在这里胡闹。绫罗仙子,栾风师弟这五年的作为,你身为天门派的长老最为清楚,请不要因为意气而将他的功绩全部抹杀。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栾风,你便回去准备一下吧,掌门近日可能要突破渡劫期了,你又功夫在这里理论,不如在落茗峰附近加大守卫,保证掌门冲劫成功。”
“那么栾风就告辞了。”栾风握紧手里的剑,瞟了一眼玉绫罗便起身离退了。
“哼。”玉绫罗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绫罗仙子”和“师弟”孰亲孰远,自己言语的确有些过激,知道继续与栾风争辩下去定讨不到好,冷哼一声,从腰上抽出一条尖细的软剑,气势汹汹的转身离去。
钟磐寂目送了她的背影,无比灵敏的猜测出她定是要找栾风,用刀剑好好“理论”一番了……
这时,清松月无比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像是才注意到他似得问道:“你是谁?来这里所为何事?”
钟磐寂神色不变,态度不卑不亢:“回禀大长老,弟子钟磐寂,是少主的贴身侍童。此次来找大长老是为禀报一件事情。”
一听到钟磐寂的名字,清松月背脊立刻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起来,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剑,警惕的看着他的。钟磐寂虽然低头,却通过灵识将他的神态动作看的一清二楚,顿时心中的猜测便被印证了——林城会将天门派的事物交给他,看来他果真是林城的心腹,那么自己事情估计他也一定略有耳闻。
清松月是整个天门派里他唯一琢磨不透的人,这个人做任何事情,既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门派,在那次下山他也发觉他并不是十足忠心于林城。他完全猜不出清松月所作所为究竟是什么,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来都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快速定出相应的对策,钟磐寂心里稍定,只等看清松月接下来的反应。
清松月脸上不露声色,淡然的问道:“是何事情?”
钟磐寂抬头道:“少主近日即将突破金丹期。”
“什么!突破金丹期!”清松月神色大变,心中骇然,他不由自主的皱起来眉头,手中的卷宗被他几乎握成了一团。
他此刻心中所想之事,可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简单。当初少主提议到落雪峰隐居,掌门曾极力反对的,因为少主是他内定的继承人,是绝对不能独身隐居在山上的。但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林晨初修为进展的速度太快了,这不是一件好事。暂不提尚且年少,心性不定的他会不会因为修为进展太快而被被有心人控制,单说他本身的出身也足够让人忌讳的了。
不管怎么看,林晨初都是最好的继承人,为人聪慧,性子温和,天赋强到让人不得不提防。但是林城答应过季轻罗,绝对不能伤害林晨初,长期观察之下,他也真心觉得这个孩子很不错,渐渐的就放下了原本的戒心。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能对这个孩子掉以轻心。其实林晨初不知道的是,当初林城叫清松月教他习剑并不单单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他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要让林晨初在门派中渐渐累积声望,同时也是叫清松月暗中观察林晨初,估计他的修为进展到底有多快。
答案超出林城的想象,林晨初修为的增长根本就没有瓶颈,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增进之中,就像他本身就拥有极高的修为,而如今只不过是再次将本身属于他的灵力重新收回来似得——简直是骇人听闻!
最后,还是清松月劝动了他不要给林晨初吃下抑制他灵力的药,而是随了他的意愿让他到落雪峰上去。因为据他初步猜测,在灵力极其匮乏的情况下,他怎么也得在二十岁才结丹——这已经很惊世骇俗了,可是没想到林晨初竟然在这种环境下都是十六岁结丹。
清松月禁沉思良久,他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得开口道:“我知道了。钟磐寂,少主冲击金丹期可有什么需要?”
以钟磐寂的才智也早就清楚了林城所想的到底是什么,此刻他等的就是清松月这句话:“嗯,少主说,落雪峰上的灵力十分稀少,他需要一些能够补充大量灵力的汤药。”
一听到汤药,清松月顿时脸色一黑,两条剑眉几乎扭到了一起,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得知此事的林城最有可能做什么。
踌躇再三,他终于还是问道:“……这几年给少主送的仙草不够么?”
“那些草药我已经将他们栽种在山洞之内,只可惜因为环境恶劣,所能存活下来的并不多,只能释放出少量的灵力。”
灵草在生长的过程中会释放大量的灵力,就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太阳花会吐出阳光一样,虽然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植物大战僵尸,但是他们也清楚这一点。
只是清松月不清楚的是,尽管他千方百计的拖欠减少给少主的灵草,可有林晨初这个天然太阳和钟磐寂这个炼药世家子弟,那些存活下来的灵草数目依旧十分可观。除了钟磐寂自己练习炼药用所用,剩下的那些也足够散出供两人结丹的灵力了。
清松月似乎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明天你再下山一趟,到落茗峰找文成长老,他会给你安排送灵药到落雪峰的弟子的。先前的那个王永已经下山历练去了。”
“是。”钟磐寂恭敬行礼,就要退去。
这时,清松月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他警觉的看向钟磐寂毫无不妥的表情,忽然说道:“慢着,我要问你些事情。”
“长老请问。”钟磐寂猛地一滞,转身看着清松月问道。
清松月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但是钟磐寂知道这人已经对自己起疑心了。果然,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卷宗,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你可知为何林晨初贵为一派少主,却要用你来服侍呢?”
钟磐寂心中一动,试探般的问道:“是因为……弟子从小就跟少主一起修炼?”
他这句话纯粹是装糊涂,虽然当初是米花将他带到林晨初的身边,并且教他本领,但是米花离开之后,是林晨初保住了他——天门派的落雪峰就连分神期的高手都不能在哪里多呆,更何况是其他普通的弟子,只有同为纯灵体,且不畏惧少主灵力的自己能够胜任。林晨初在保护他,对于他的恩情,自己自然清楚万分,清松月等人必然也不会没有注意到。
清松月依旧是毫无表情,却发出了一声鼻音,像是嗤之以鼻似得说道:“莫要装糊涂,答案你清楚的很。灵器和你的灵根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是你心存怨念也是没有用的,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处在什么位置。”
钟磐寂默然,半晌说道:“弟子不清楚长老在说什么。”
“你清楚也好,不清楚也好,但你能得弥华青眼,定然不是个愚钝的人。究竟该怎么选择,怎样才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你心里一定明白。”
钟磐寂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边讶然于他的敏感,一边装作有苦难言那般说道:“弟子只想安安稳稳的到二十岁,然后离开门派找个凡间女子,一辈子不再过问修仙界的事情。”
清松月见他神色悲伤,心中不疑有他:“知道就好。我不想让任何人死,但是如果要因为一个人而死更多人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你懂我的意思吧。”
“多谢大长老提点。弟子感激不尽。”钟磐寂垂头丧气的走出了露明居,步伐踉跄,甚至连手上紧握的拳头都泄了气般的送了。
清松月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去,过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待到重新坐在案前,却也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直难以恢复平静,放下了手里被他捏的粉碎的卷宗,起身取下了剑,出门寻了一个地方,整整练了一晚上的剑。
或许愧疚的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角度看上去落寞无比的钟磐寂,眼里正涌动着难以掩饰的不耐烦和曾经从未出现的野心勃勃。
☆、102 转变
第一百零二章转变
钟磐寂从落霄峰上走了下来;心中烦闷不易;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落茗峰;心中不由得庆幸;如今他心绪不宁;还真不太想回落雪峰。
落雪峰依旧是漫天的大雾;看样子住在峰中心的朱果树活的还不错,应该快要瓜熟蒂落了。想起嫚儿那种避世的生活,钟磐寂竟是不由得生出几分艳羡;想着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啜泣。
有人在哭?钟磐寂耳朵猛然一动,只觉得这声音无比的熟悉,心中瞬间喜意弥漫;一边为自己与何凤欣的莫名缘分而沾沾自喜;一边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雾气迷蒙之中,钟磐寂轻轻的拨开了一丛乱竹,只见一个妙龄少女背对着他嘤嘤啜泣着,小小的身体蜷成了一团,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在怀中。
钟磐寂心疼不已,轻轻的走到她身边,试探的问了一句:“欣欣姐!……你,你怎么了?”
何凤欣猛然惊醒,茫然的抬头看去,发现是钟磐寂蹲在她眼前,立刻抱了上去,泣不成声的说道:“呜……小阿寂……我……”
被她忽然抱住,钟磐寂脸色噌的就红了,感受着何凤欣温软的身体,他险些都不能呼吸,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安慰道:“怎么了?为什么哭?”
感觉自己正在被关心,何凤欣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喜欢一个人,可是他不喜欢我,他拒绝我……”
顿时,钟磐寂浑身一僵,肩头被何凤欣眼泪所打湿的温热却让他浑身冰凉,他牵强笑道:“欣欣姐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她哭的更加的歇斯底里:“栾风他……呜呜……我今天下午……”
此时钟磐寂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四肢无力,头脑中一阵阵的眩晕,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是如今听何凤欣亲口承认,便又是另一番滋味。何凤欣絮絮叨叨哽咽的只言片语之下,他已经猜出了今天下午在杨树林中自己忽略了什么。
无非就是何凤欣想要进执法门,而栾风不同意,最后她激动之下一把抱住了栾风,这种变相的表达情愫的方法却被栾风无情的拒接了。但最让钟磐寂觉得无法接受的是,这整件事情并非是何凤欣所说的,栾风一直在拒接她,这两人根本就是郎情妾意,只是他们自己不自知而已。栾风若是真心讨厌何凤欣,根本就不用对玉绫罗发脾气,直接冷哼一声不再理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