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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中那些支持沈括的骨干也纷纷倒戈到自己这里,除了一些坚决支持沈括的死硬分子,基本上来说,大势已定。
可是对于这些事情,沈括却表现的非常平静,他一直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像是瞎了一样对自己弟弟沈拓的大动作小动作一律无动于衷,就像是天底下所有废柴二哥对精明弟弟的都会麻木的妥协一样,似乎真的因为“病弱”而放弃卯辰了。
按道理来说,如今前景一片大好,沈拓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心绪不宁的,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仿佛自己是被人圈养在木盒之中的斗虫,明明是一直被人玩弄,却傻呵呵的耀武扬威而不知危险。
这时,他脑中回响起了飘渺的声音,蛊惑着他不断动摇的心:
“我的儿子啊,现在整个卯辰唾手可得,你却在这里瞻前顾后,先入城者为王你可知道?如此心胸这怎么成得了大事啊!”
声音异常耳熟,竟与已故去的沈老当家如出一辙!他眼神猛然一凝,双拳紧握,清冷的面容忽然变得有些诡异的扭曲,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浅篱先生,这样戏弄我很好玩么?”
化成蚂蚁大小的狐狸,吐了吐微小的舌头,凭空一跃,只见他在空中迅速变大,等到了地上,已然变成了一个笑容可掬的翩翩少年。
浅篱脸上是招牌似得亲切笑容,狭长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缝隙,但是若是仔细看,才能勉强看到里面惊人的深邃。他没有理会沈拓警惕的目光,而是自顾自的寻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口说话,言语里却不带一丝笑意:“做什么是这副表情,惊讶于我会悄无声息的接近你么?或者……是恐惧?”
沈拓嗤之以鼻:“哼!浅篱先生,我将你从万妖窟请出来可不是让你装死人吓我的。你悄无声息的接近,是恐吓还是威胁?世人皆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自然也要防着你一些,否则下一次说不定你就不是在我耳边说话,而是在我丹田处动手动脚了。”
“哈哈哈哈……”浅篱有些嗤之以鼻:“沈四少主,在你心里面我们的契约就那么不堪一击么?还是只有你心里的契约十分薄弱?——当初你费尽周折拜访妖族将我请出来,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你助我寻到妖王要找到的人,给我提供足够线索和资源,而我在此期间供你调遣,绝、对、忠、心。
你可以尽管放心,我不是人,自然不会做那些两面三刀的事情,那句‘其心必异’,也只是你们人诛杀我们妖族而用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我短时间内是不会改变忠诚,倒是你……我到现在可是一直在供你差遣,可是你却一直都没有帮我完成任务?”
沈拓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浅篱在威胁他,他所说的是“短时间内不会变节”而不是“永远”那么也就说明若是自己真的惹毛了他,这个毛团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很快便知道自己目前最应该做什么,想清楚后,他的眼睛又变回了清冷无光模样:
“浅篱先生,你我就如同两个坐在木舟上两处漏洞的渔夫,一旦谁离开他们的位置,这条舟都会翻掉,只有齐心协力一同摆渡到岸上才能双赢。我向你赔罪,方才对你说的话的确有欠分寸。没错,我的确没有帮你完成你的任务,可是你能说出你所找之人有何特征,身在何方么?你说你要找‘涅槃重生’之人,可茫茫人海,叫我何从查起?你应该清楚,我夺得卯辰,也是为你着想,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墙上有空隙,卯辰就一定能够渗透其中。你说,如果我夺得卯辰,你找那个“涅槃”之人还会难么?”
浅篱本就笑盈盈的脸上又多了几层笑意,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却更添了几分:“沈拓,千万别以为我会相信你那哄小孩子的话。若是倒退回去六百年,我估计还会被你骗一骗,可是如今你那点打算在我眼皮子地下就跟小猫崽子咬人似得。我可以直白的跟你说,你动的什么歪心思我很清楚,若是你觉得你有十足的把握将我一击秒杀,你大可以试试。”
沈拓脸色一黑,没想到浅篱竟然看穿了他,他原先的打算的确是等到夺得卯辰之后就弄死这只狐狸的,可是没想到狐狸就是狐狸,他竟被这平日所表现的不谙世事的家伙摆了一道。万妖窟的规模他很清楚,里面渡劫期的老妖怪简直多如牛毛,据说历届妖王都是可以力挫仙帝魔皇级别的怪物,若是真的惹毛了那些家伙,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浅篱就像是没事人似得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变出了自己一条尾巴,拖着那纸就伸向了沈拓的书案:“沈拓,我连夜审问了一下那个叫做英姐的人,这上面写得是那个叫英姐的女人所描述的当天的事情,事无巨细,全盘招供。”
沈拓从毛茸茸的尾巴上拿过了那张纸,无视那根“调皮”的尾巴,讶然问道:“那个英姐嘴倔得很,我们的审判官用尽了酷刑,她就是不肯说那日她看见了什么,你是如何做到的?找了一堆男人……逼她的么?”
浅篱笑眯眯的眼里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鄙视:“男欢女爱天经地义,说不定那个老处女受尽磨难不肯说,就是等着这一刻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会辛苦花钱请人做,有碍视听不说,还够呛能问出点什么。”
沈拓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被浅篱这没羞没臊的“禽兽”这么一说,他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微妙,但是还是难掩心中的好奇,道:“……那你是如何做到的?”
浅篱暧昧的看了他一眼,沈拓顿时觉得事有不妙,果然,下一秒钟那只神经质的狐狸立刻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不提……哈哈……我还不想提起来呢……那个女人的表情……真是哈哈哈哈……”
沈拓顿时汗颜,只听浅篱一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陈述着是什么事情激发了他诡异的笑点:“哈哈哈……我先是找人给她吃了顿好菜好饭,然后一天没有给她用刑……哈哈哈……接着第二天带她出去洗了个澡,说因为她不招供,我们已经决定让她死了……咳咳,笑死我了,我带她找了一个粪坑,跟她说这就是她的死法……哈哈哈哈,她那表情别提多搞笑了。”
沈拓听得也上气不接下气,浅篱这边笑边说的模样惹得他也有点想笑,他板了板脸,努力维持住自己的形象:“别笑了,快说是什么死法。”
浅篱抽了抽鼻子,狠狠的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勉强说道:“哈呼,哈呼……我找来了一个关猴子的笼子,指着下面爬满蛆虫的粪坑说,如果你不招供的话,我就把你装进笼子里,然后被丢进下面的坑中。我们很仁慈,给了你两种死亡方式……噗哈哈哈哈……是被憋死还是被撑死,你自行选择!不行了笑死我了!!!”
听到这里,沈拓彻底石化了,他发誓若是有朝一日成功夺得卯辰,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沈家堡的粪坑都给填死啊啊啊!!你这家伙和沈括那个人渣绝对有共同语言!
浅篱似乎已经挺不住了,只见他两只玲珑般的耳朵顷刻间变成了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而那条不老实的尾巴也迅速的缠上了在出于凌乱中的沈拓。长尾快速缩短,某人在被尾巴飞快带动的过程当中飞快那只长着三条飘逸长尾的娇憨狐狸,然后摇摇晃晃的松开了尾巴,口吐人言说道:“沈拓,我先睡一觉平静一下,你自己看卷宗吧。没有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他说完,打了个哈气,在沈括案上寻了个温暖舒服的地方,尾巴轻轻一盘,就整只狐软软的陷进了蓬松的青色尾巴里。
沈拓清冷贵气的面容一时间很难看,他有种将这只狐狸再次揪尾巴丢进水桶里的冲动,但是还是强行忍住了。
泄了口气,他方才一直在想沈括有什么阴谋,但是一直都想不通,不过浅篱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他今天差一点就和那只狐狸决裂了,但是两人都纷纷退了一步,因此一切看上去还都是相安无事。
那么沈括很有可能也是在做莫名的隐忍,其目的无非也就是卯辰,但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这样就是玩火**!他才不相信沈括那个跟自己一样被饿大的狼崽子,会轻易放过嘴边新鲜的肥肉,在祭祖大会上的时候,他还在做兄长姿态来拉拢人心,没有理由会在沈老当家死了之后反而停滞不前……等等!沈老当家死了……
他猛然惊醒,急忙拿起了浅篱所寻到的卷宗,细细的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他的表情猛的就变了,想来清信冷若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他丢下了卷宗,狠命的揉着刚刚睡着的狐狸的脑袋:“醒醒!醒醒!!有线索了!”
浅篱被他这么一折腾,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条件反射般的回头就是一口,将扰人清梦的手叼在嘴里,翻个身继续睡。
沈拓被他尖利的牙齿咬的生疼,揪住他的尾巴就把它给倒吊了起来:“你给我醒醒!你不找那个涅槃之人了么!”
大脑猛然充血,某只依旧睡眼惺忪的狐狸蔫蔫的垂着耳朵装死,松开咬人的嘴,嫌弃死的“呸”了两口,细长的舌头舔舔嘴巴,咂巴两下,回头虚着眼睛等沈拓放他下来。
沈拓将他往肩上一甩,浅篱敏捷的顺着他的胳膊窜上的他的肩膀,还不忘报复性的在脑袋上轻轻踩了一脚,狐狸脸上满是暗爽的表情。
沈拓早就对他这幅低能儿的模样见怪不怪了,他兀自说道:“根据那个英姐所说之人,我简单的推理了一下他的特征,首先他具有极强的火灵力控制能力,而且灵力必然非常精纯,可以顷刻间就烧光马车,并且身材矮小削瘦,很可能是个少年或是个女孩子,而且,他能够伪装成江湖术士,还不被人看破,那么他必然有极强的伪装能力……”
见浅篱不发表意见,沈拓接着说道:“具有极强伪装能力的女子,我们卯辰记录在案的不多,而且能控制火灵力的更是屈指可数,至于精纯程度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但是她们都没有办法顷刻之间烧光马车,和马车里的死尸。至于少年……浅篱你听说过血魈么?”
浅篱点头,表示他对这个臭名昭著的走舍狂人略有耳闻,“那个血魈曾经袭击过一个少年,但是反而被他所伤,据他所贩卖消息得知,那个少年使用的火焰,非常水所能灭,威力之大燃烧之快皆令人咋舌,极其像传说中燃烧在极南地带中层的焚日真火。并且那个少年的控灵技巧也十分厉害,他动用此等火焰少人,却不毁坏一草一木。”
浅篱极富人性化的狐狸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那个少年在我十三岁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个大智若愚的人,见到我的第一眼,好像就认出我不是他们的人了。并且当时他是乔装打扮成一个普通弟子,据说与他本身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模样,因此……我怀疑那个医师嘴里所说的‘九’就是他!”沈括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肩上的狐狸,立刻变了神色:
“那么,如果当初我没有调查错的话,他也是整整昏迷八年,浴火尤生之人!”
☆、108错误的推理
第一百零八章错误推理
事实证明;到目前为止钟磐寂的所有推理都是正确。
当几包打包好的汤药被送到他的手上时;他终于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林城竟是打的这种蹩脚的主意;亏他还被这人压制了整整八年。
这几包药的确里面大部分都是用来给人补充灵力的;但是都是那种乍一用感觉灵力很多;可真正能被吸收的只有百分之一的鸡肋货。不过这鸡肋的药里还加了其他的东西;混合在众多苦涩的草药里,散发出淡淡的苦杏味。钟磐寂也就是凭借这个,轻而易举的察觉出了林城的意图。
他轻轻撕开一个药包;用手指仔细辨认那药包中的药草,整个药包中的草药都被碾得粉碎,甚至连每种草药的颜色都极易混淆,可是钟磐寂却偏偏将这仿佛是大海捞针似得工作完成了。
只见他眼睛手指轻轻一抖;小指指甲里竟挑起一片破碎的萼片;而那几不可闻的苦杏味儿,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
这种草药并没有毒性,甚至还有提神的效果,可以让人一时间精神百倍,可是过了一定时限之后,吃了这种草药的人在很长时间内便再也吸收不了灵力了。虽说过了相应的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恢复,但是这和学数学是一样的,一旦放下,那些千奇百怪的符号以及他们的定律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丹田也是如此,长时间闭塞之下,就算已经能够吸收灵力了,想再恢复到顶峰状态,也还需要看机缘。
可是如今这个对于一般修真者绝对避而远之的药物,竟然出现在林晨初的汤药内,不管林城是做的什么打算,总之他绝对是在害林晨初。
钟磐寂自己端详着这些药包中的草药,几乎没有耗费什么脑力就将林城的打算估计出了大半:林城虽然护短,却是一直都在提防着林晨初。他想的倒是很美,先将林晨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