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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就是栀子与江夫人约定去信相寺进香的日子,她雇了两辆马车,先去接了吴氏、涂妈妈与金宝三人,又转去接江夫人。
到古井巷,栀子才知老夫人也要同去,老夫人一见栀子就不满的道:“守着信相寺这样灵验的大寺,你也不晓得去拜一拜,要是早早的求的菩萨保佑,我江家肯定早就有后了,哪还等得到今日?”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面露尴尬,特别是吴氏,老夫人此言,无疑是在打她前脸,任由她如何努力,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挂住。
栀子一口气堵在心中,将正准备去搀扶老夫人的手缩了回来,由着夏欢去端矮凳、服侍浑然未觉的老夫人登车。
江夫人暗恨老夫人不会做人,悄悄看了吴日一眼,走至老妇人身边,笑道:“老夫人不是不知家中境况,去一趟寺中,总还要在菩萨跟前表一表心意,白圭媳妇纵然有心,也没这个力,你说是不是?”她怕老夫人再讲出甚么不适当的话出来,赶紧示意夏欢将老妇人扶进车厢。
夏欢会意,三两下就将老夫人推入了车厢,江夫人这才回身来招呼吴氏等人登车。
老夫人哼了一声,要不是添这许多闲人咐饭,哪能连一点香火钱都出不起?不过想到老太爷这些日子的嘱咐,这样的话终究不敢讲出口。
信相寺就在城内,车行的极慢,也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讲好要留下用斋饭,栀子担心信相寺香火旺盛无空余客房,因此前一日特地让尹长福拿着江白圭的名帖去寺中,让圭持大师留一间客房出来。
哪知在信相寺正门下车,就见一位蓄着白须的年老僧人领着一群僧人候在那里,待众人下车,白须僧人迎上来,稽首念了声佛号:“老衲乃信相寺主持德惠,客房已经为几位夫人准备妥当,请几位夫人随老衲进去稍事歇息,老衲再与几位夫人讲经。”
栀子何曾见过这阵仗,让主持大师亲自出迎,除了道谢,她实在不知讲甚么。
德惠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号,在前头引路:“老衲已命人关了寺门,不接待旁前香客,不会有闲杂人等混进来惊扰到各位夫人,请各位夫人放心。”
栀子咽了一下口水,天地良心,她让尹长福拿善江白圭的拜帖来,只是想要两间客房而已,可现在主持大师竟关了寺门单独接待她们,这待遇也太好了,也不知会不会落人口实。
她望了众人一眼,老夫人一脸得意,似乎对此很满意。吴氏左顾右盼眼中却闪过一丝受宠若惊,江夫人则是带着微笑,看不出旁的来。
她想了想,没有做声。
几人进了寺门,其余僧人跟着进了门,门外单留下两个三小沙弥与陆续赶来的香客做解释,旁人听得寺中来了贵客,都悄悄回转,偏一个读书人妆扮的中年男子不服气,透过还未来得及闭上的寺门, 冲德惠大师喊道:“佛法中的终生平等不知主持大师作何解释?她们是贵客,就可以进寺中进香,而我等一介平民,就要择日再来?”
他声音太大,栀子等人又未走远,听的清清楚楚,都去看德惠大师,德惠大师面色平和,好似对门外的吵闹浑然未觉,与身旁一个中年僧人,道:“明心,你去将佛经中的众生平等与门外那位施主讲解一次,务必讲的清清楚楚。”
栀子心中一直就觉德惠大师关闭寺门的做法有失妥当,只是这德惠大师怎么讲都是得道高僧,她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此时有人吵闹,她倒正可借此讲话,便出言拦住了预备离去的明心,道:“大师,门外的众人远道而来,却被拒之门外,,心中肯定失望,大师不如开门让他们进来罢,不妨事的。”
德惠大师一生接待来此进香的官夫人无数,各人有各人的规矩,听得栀子出言,以为栀子“爱慈悲为怀”的做派,因此笑道:“夫人心地善良,实在是成都府百姓之福。明心,去让人打开寺门。”
栀子笑了笑,却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德惠大师也是一阿谀奉承之辈,实在不过如此。
几人很快到了德惠事先备下前客房,德惠命人上了茶,退了出去。
老夫人望着栀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住持大师好意安排你竟拒了,与一众庶民同进出,一点也不顾及你官夫人的身份。”
栀子紧咬银牙,低头吃茶,直接急略老夫人的话,以她前经验,只要不答话,老夫人觉的没意思,说上两句就会住口。
涂妈妈出来圆场,道:“老夫人德高望重,住持大师单独为老夫人备了一间客房,老夫人要不要去看一看可喜欢?”
老夫人听得自己有特别待遇,将方才的话丢在一边,欢欢喜喜的跟涂妈妈去了,单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之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还会便宜你?
在房中坐过一阵,一个小沙弥来请几人去偏殿听德惠讲道德经。金宝头一个不愿,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出门,一脸祈求的去看栀子,希望她帮着讲话。
栀子扑哧笑出了声,她也不愿意去听讲经,金宝倒正给了她一个借口。她伸出手指点了金宝一下,回身与江夫人跟吴氏道:“我最是坐不住,听主持大师讲经只怕会听出睦睡来,还是不去的好,免得扫了大家的兴。听说信相寺后院乃是成都府一景,我很早就想见识一番,不如我领着金宝去逛一逛罢。”
吴氏方才也瞧出金宝不愿去,她就以为栀子是去为照顾金宝才这样讲的,狠狠的瞪了金宝一眼。
江夫人原意是要拉着栀子一道去拜送子观音的。可出门时老夫人讲了那些话,她再拉着栀子去,难保栀子不多心。此时栀子不愿同去,倒正合了她的心意,笑道:“去吧,你也难得出来一次,多走一走,权当来着景了。”
栀子笑着道谢,瞄了一眼被涂妈妈捧至云端的老夫人,施了个礼,拉着金宝匆匆而去。还未走远。徐妈妈就跟上来了。见栀子诧笑,笑着解释:“夫人们在偏殿听主持大师讲经,旁边又有杨妈妈、金妈妈两人服侍着,奴婢在旁也是闹着,倒不如赶到大姑奶奶跟前来听吩咐。”
言下之意,就是老夫人好面子,有德惠大师在旁,一时不会闯事,她不在一旁打圆场也无干系。金宝跟夏欢两个没听出来。但栀子却听了个明明白白,她笑了笑,一路跟着小沙弥转悠起来。
不知走了多远,几人听得前面有男子大声说笑,栀子就避开去,徐妈妈却拉着她,道:“那几人在石桌旁坐着,一时不会过来,大姑奶奶用不着走开。”
栀子循着声音靠过去,那几人果然坐在一丛秋海堂后面的石桌旁,俱是文人妆扮,以她前世读过十好几年书的水平判断,那几人应该是在讨论诗词。
不知大齐人怎样看,但在栀子这种只记得几首唐诗宋词的半吊子眼中,实在是对这些人佩服的紧,不是佩服其学问,而是佩服且在大店广众之下吟诗联对的勇气。
只听了几句,她便酸气直冒,道:“偏殿讲经可能己经结束,该回去了,免得娘亲他们久等。”
涂妈妈走至栀子身边,压低声儿问:“大姑奶奶,奴婢看那穿着蓝色文士衣的男子学问不错,不如一会托人打听打听其人品,若具人品周正,请来教导金宝少爷,大姑奶奶以为如何?”
栀子本已转身,闻言,又回头悄悄着了一眼,耶人正脸红脖午粗的与其余几人辩驳,方才不觉的,此时留意起来,才听出就数那人声音最高:“……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能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
徐妈妈一脸佩服,又道:“此人旁征博引,辩的一席人无话可说,论学问,已是少有人比得上。
栀子知晓涂妈妈一心要为金宝寻觅良师的决心 ,此事她也着急,只是涂妈妈遇着一人,就要请人案回家教授金宝,怎么听着都觉的不靠谱,。且说既然人家学问好,又如何肯在兰家屈就当先生?
她拉了涂妈妈一把,转身离去,走到无人处,低声讲方才心中所想说与徐妈妈听。。
涂妈妈笑道:“那人身上衣衫虽是绸缎的,可洗的发白,奴婢就猜测这人生活并不宽裕,而且这几人在信相寺后院吟诗联对,除了风雅之外,肯定还为着省几个去酒楼的花销,这样看来,这几人囊中似乎比奴婢猜测的还要羞涩。为着穿衣吃饭。大姑奶奶出面请他来家教授金宝少爷,他没有不应的。”
栀子暗自一琢磨,还真觉的徐妈妈说的有理,不禁佩服起她的观察力来,想了想,道:“既然你说他学问好,那我就信你的。你一会先让小汕弥去问明那人身份住址,我让相公去打听,有他出面,总比你听来的准确些。不对,涂妈奶,我怎觉的方才那人声音挺耳熟的?”
徐妈妈蓉道:“我还当大姑奶奶早听出来了,原来大姑奶奶不知。那人其实就是方才在寺门处吵闹的书生。”
“原是他。”栀子就有些犹豫,转而一想,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此时想这么多无益,就没再多话。
几人回到偏殿,老夫人跟吴氏也刚出来,栀子没见着江夫人,问一旁的杨妈妈。声音大了一点,被老夫人听了去。老夫人别有深意的看了栀子一眼,道:“说雅儿进了蒋家门几月设动静,去送子观音跟前去替雅儿许愿去了。你还愣着做甚么。也赶紧去拜拜,看能不能替我老婆子添个曾孙。
老夫人说话不分场合的毛病越发严重了,栀子连气都懒的生,笑道:“菩萨最恨不知足之人,夫人己经替才替雅姑奶奶求了,孙媳再去求,咱们岂不是不知足的?若是菩萨动气了,一个也不应,岂不不罗柱?老夫人你谅是不是?”
栀子讲瞎话讲的振振有辞,老夫人就疑心她是听寺中大师讲的,全都信了,就抱怨起江夫人来:“蒋家有儿有女,雅儿嫁过去就是现成的娘,哪再得着若门去求?倒是家中三代单传……”
这时不说栀子,就是吴氏也晓得老夫人的性子,完全忽略了她的话,商议起住大殿那边去求签。
求过签,江夫人回转,几人一起去饭堂用斋饭,但老夫人时不时冒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搅得几人兴致全无,饭毕,乘车回转。
送罢老夫人跟江夫人,转去东风巷,吴氏心疼女儿一路受的委屈非要留饭,栀子推辞不过,使夏欢回去为江白事备饭,自己留下陪吴氏讲话。
涂妈妈趁机提起小沙弥打听来的消息:“那人姓董名云,昭元十五年的举人,听说很有才名,只是不知为何,第二年并未入京大比,从此更是无心科举。平日在家读书,只偶尔出门与人吟诗作对。”
栀子点了点头:“我记下了,晚上便与相公讲,让他打听打听。”
吴氏连连摇头:“不行,请一个举人老爷来家坐馆,咱们家出不起这束脩钱。”
不待栀子开口,涂妈妈已经道:“束脩钱夫人且放心,奴婢打听过,东风巷孩子不在少数,只要董举人愿意来,咱们可以再寻几个孩子来家借读,有人分担,束脩钱也便宜不少。”
吴氏还觉得忧心:“若是董奉人不同意多收孩子呢?”
涂妈妈笑道:“夫人倒忘了,你可不通判大人的岳母,金宝少爷是通判大人的小舅子,董举人就是有功名在身,可也无官无职,他怎么也会卖几分面子的。再说他去哪家坐馆,不得有五个陪读,他将借读的孩子当陪读教就是了。
栀子道:“涂妈妈到真是会省钱,那董举人来家之事还未定下,你就想着寻人来分担束脩钱了。”
涂妈妈笑道:“ 金宝少爷附学不成,奴婢就在想请先生来家坐馆的事情,这也是奴婢想了好几日才想出来的。”
只要董举人那里同意,吴氏自然没话讲,就问栀子旁吃甚么,她去厨下做。栀子跟涂妈妈两个哪里愿意让她去,一番推辞,三人齐齐的去了厨房。
女儿难得来一次,在吴氏的一再坚持下,晚饭足足备了八个菜,方摆上桌,江白圭推开街门进来。金宝最先瞧见他,一路将他拉到桌前坐下。
栀子瞥了他一眼,道:“我吩咐夏欢与你备了晚饭,你跑来这里做甚么?”
吴氏在江白主跟前,一向局促,听栀子如此讲话,怕江白圭会怪责栀子,拍了栀子一把:“哪有你这样讲话的?还不再拿一副碗筷来摆上?”
江白圭得意的望了栀子一眼,栀子暗自磨牙,不情不愿的往门外走。
兰家主仆只得三人,吴氏从未拿徐妈妈当下人待,因此从来都是一桌吃的,但今日有江白圭在,她是万万不能上桌的,忙拦住往外走的栀子:“奴婢在,哪里用大姑奶奶亲去?”
不一时,徐妈妈就取了碗筷来,摆上碗筷,几人重新坐下,栀子见涂妈妈垂手恭立在一旁,记起答应过涂妈妈要让金宝为涂妈妈养老之事,心思转过几圈,终是觉的此时让金宝拜涂妈妈为干娘并不恰当,一是她想等金宝大一点,能够自立,二不自己娘亲还不知此事,须得好好与她讲明。
她笑着让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