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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缓缓出声:“我没事,你有公务在身,先夫当差罢。”
江白圭摇头,此时无论如何他也不放心栀子一人回家。唤来杨正,低声嘱咐了一遍,让他赶紧去见钟知府。又唤来端砚,让他去雇了一顶轿子。
两人并肩坐在轿中,栀子转过身,双眼直直的落在江白圭的脸上,许文,方才道:“老太爷为甚么让你娶我?”她很想问,当年江老太爷可曾动手,可她不敢这样问。
江白圭沉默了许久,道:“祖文只是一个侍卫,辽王爷让他做甚么,他不得不做……娘子,祖父为人,你是知道的,他阻拦过,可是他拦不了。
辽王爷是主人,江家在旁人眼中再怎么风光,也是辽王府的奴才,江老太爷阻止不了辽王爷的胡作非为……这些,栀子都明白,可是她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她呆了两年的那个温馨快乐的家庭,就这样被一次游戏毁了。
眼前这个人,算是她的甚么人?相公?杀交仇人之孙?她想不明白,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感觉,比文亲刚惨死时那种痛还让她难受。
回到家中,栀子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江白圭神情恍惚的坐在床前,直到杨正来家,他才清醒过来。
杨正道:“大人,你亲手布下天罗地网,这股六口肯定逃不出去,可你为甚么在这节骨眼上告病?大人立功的大好机会,就这样拱手让人,实在是可惜的紧。”
江白圭冷冷一笑:“你可知这股流寇是何人?是辽王爷。”
杨正不觉就提高了声音:“太祖有令,藩王不可擅离属地,辽王爷来成都府,这可是掉脑袋的重罪!”
江白圭反问他:“何人能证明他来过成都府?”
杨正明白过来:“大人是想让钟知府捉住辽王爷,由钟知府来做这个人证?”
江白圭微微颌首:“我此时与钟知府说明辽王爷的身份,钟知府铁面无私,不会顾及,但捕头官兵呢?他们有家有口,势必顾虑重重,手下一松,辽王爷就能从眼皮底下溜了,还是由钟知府审其身份最为恰当。谁人都知我家与辽王府的关系,我此时告病,是最好的选择。”
杨正看出来,江白圭是想将辽王爷置于死地,可他通晓世事,并不去追问其中的缘故。他笑了笑,道:“大人说的是。”
杨正走后,江白圭去了胡家,他只强咐了徳三一白话,让他在栀子问起当年之事时,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很好理解,可德三不明白,江白圭专程走一趟,为其么只讲这样一句话。
归家时,江白圭路过古井巷,他想进门去,可又犹豫了,江老太爷念旧,看在老王妃的面上,他肯定不会同意他的做法的。
栀子醒来,二丫跟夏欢都守在她的床前,她一想,就明白是江白圭的意思。
二丫将夏欢支去厨房拿灶上的粥,这才笑道:“少奶奶不用担心,因柜上没多少银子,那股子劫匪看不上,只将柜台上的梳璃敲碎了,奴婢估算过,铺子里只损失了不到三十两银子。”
“恩。”栀子心思理会糕点铺子,“巧巧呢?”
二丫道:“方才来过,见少奶奶正睡着,就非要去找金宝少爷玩,伍嫂子问过少爷,领她去了东风巷。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病
栀子想,巧巧不在也好。
二丫平日大大咧咧,此时总算察觉栀子不对,细细一看,见栀子双颊泛着异样的潮红,眼中却又无一点活泛之色,心中猜测是不是受惊吓后病倒了,赶紧伸手去扶栀子:“少奶奶,你且躺下,奴婢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手方挨着栀子的手,就惊叫起来:“少奶奶,你的手烫的跟烧过的滚碳似的!不行,奴婢这就情大夫去 ”
见夏欢恰巧端了粥进门,二丫想了想,让她先将粥放下,去门上吩咐尹长福赶紧去请大大。夏欢没敢多问,丢下食盘就去了。二丫待夏欢出门,开箱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替栀子换上,又扶她躺下,去耳房绞了凉帕子,替栀子仔细的擦拭额头与手心。
栀子由着二丫折腾,只望着帐顶不说话,不知不觉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二丫见栀子睡着,蹑手蹑脚的出门,迎上来的夏欢见她,问:“二丫姐姐,少奶奶怎么了?”
二丫道:“许是受惊吓后着了凉,你赶紧将粥端回去温在炉子上,少奶奶一会醒了要吃,不用赶着生火热。”
夏欢嘀咕道:“少奶奶是个刚强的性子,一股匪人怎能吓着她?”
夏欢横了她一眼,不过心中还是赞同,一面刚强的人,怎可能被吓着?
大夫与江白圭前后脚进门,那个大夫曾经替栀子开过回奶的方子,江白圭识得他。大夫上门,显然是有人生病,江白圭的心就往上提了一提,问尹长福:“何人病了?”
尹长福作揖道:“回少爷,是少奶奶……”
江白圭不待他讲完,伸手拽着大夫一路往内院狂奔单,留下目瞪口呆的尹长福。大夫本已是六十上下的年纪,被人拉着狂奔,到门首时,已经将不上气来,想要发怒,想着跟前的可是官老爷,又将怒气生生的给忍了回去。
夫大诊过脉,暗呼命苦,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而已。竟差点让他跑断了命。
得到大大的再三保证之后,江白圭方放了大夫去。
栀子病了十多日,一点也没转好的迹象,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家中上下,都慌了神。成都府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被江白圭请来替栀子诊脉,可全都说不上是甚么病,有两个,甚至连方子都不愿意留。
这日,栀子再次醒来,见入眼的不再是江白圭,而是涂妈妈在旁立着,不觉有些意外。
夏欢见栀子难得清醒,赶紧端来药要喂她吃下。
栀子摇头,她再不想吃药。
夏欢为难的道:“少奶奶,你不吃药,这病怎么能好?”
涂妈妈摆了摆手:“大姑奶奶想是吃药吃的嘴里苦了,你去厨房做两样可口的小菜端来,让少奶奶先垫一垫肚子。
夏欢犹豫了一下,端着药碗出门去了。
涂妈妈起身将门闩上,缓缓开口:“大姑奶奶,大姑爷都与奴婢讲了。奴婢又去问过胡老爷,他讲,那日打伤老爷的,只有辽王爷一人,江老太爷当时想要阻拦,还挨了辽王爷一棍子……”
栀子道:“妈妈,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心中过不去……我也知不能将辽王爷造的孽算在老太爷身上,可我一见到他们,就会想起爹爹……爹爹待我真的很好……”
涂妈妈略微一犹豫,坐在栀子的床,头叹道:“大姑奶奶,你这是钻进了牛角尖,你这样作践自己,没说老爷的在天之灵不能安心,就是大人看见了,也会伤心的,还有二姑奶奶,金宝少爷跟巧巧,你这样子让他们怎么办?他们可全都指着你。”
栀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要顾忌的实在太多了,她可以想象,若是这事让娘亲跟弟妹知晓,会是怎样的后果。
涂妈妈兀自说着:“你病着,还不知道,辽王爷被钟知府当劫匪捉拿归案了,已经由蒋刑厅押解进京,听说皇上震怒,责令刑部依律严惩。老爷的冤屈得报,也是大姑爷的功劳,大姑奶奶,你要是还这样跟大姑爷僵着,不依不饶,实在枉费了大姑爷的一番苦心。
栀子望着她:“这些话,是他让你讲的?”
涂妈妈笑道:“大姑爷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让奴婢来劝劝大姑奶奶,你也要体谅大姑爷,他这些日子日夜守着你,人都瘦了一圈,若不是今日该回衙门当差,他也不会让奴婢来服侍大姑奶奶。”
栀子道:“我这里有夏欢,你走了,娘亲跟金宝怎办?”
涂妈妈听她问起家人,就知她心思肯定活了,很是高兴,道:“大姑奶奶还记得那日在信相寺见过的董举人么?大姑爷前日讲那董举人人品不错,出面请了来家坐馆,金定少爷今日又正式进堂了呢。至于夫人,她说一人在家不便,去了二姑爷家。”
栀子想,没想到他还记得替金宝请先生的事。她实然觉的很饿。让涂妈妈去厨房催饭。
“哎。”涂妈妈眼角微红,小跑着去了厨房,这可是栀子生病以来头一次主动说起想要吃饭。
许久未正经用饭,饭菜摆上来,栀子足足时了两碗粥。
饭毕,涂妈妈悄悄吩咐伍嫂子将巧巧抱来。
巧巧十多日没见着栀子,一进门,扑到床边抽噎起来,“娘亲不见巧巧,是不是不要巧巧了?”
栀子伸手偕掉她粉嫩小脸上的泪珠,这十多日,她竟将巧巧丢在了一边,实在是愧为人母。
巧巧跺着床前的矮凳,爬到栀子怀中,嘟着嘴道:“娘亲,巧巧以后只吃娘亲夹的菜,好不好?”
栀子笑了笑:“不嫌娘亲夹的菜不好吃了?”
巧巧一本正经的望着栀子:“娘亲夹的菜好吃,真的。”
栀子将巧巧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娘亲怎会不要你?是娘亲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你,这才不让你来娘亲的房中。”
小孩子很好哄,听栀子说没有不要她,巧巧立时就笑了,缠着栀子给她讲故事,直到累得睡着,栀子才让伍嫂子将她抱走。
伍嫂子开门出去,看见江白圭依门而立,惊道:“少爷,你怎在门口立着?”
江白圭回来许久了,他本以为栀子还躺着,就想来看看,走到门口却听见栀子在给巧巧讲故事,他不想破坏栀栀的兴致,又不忍离去,就这样在门外立着。
他退后一步,沉声斥道:“巧巧睡着,你大呼小叫做甚么?”
伍嫂子忙低头认错,称再也不敢。
江白圭放了她去,望了一眼房内,到底还是走了进去。他站在床边。轻声问:“娘子,今日可觉的身上好了些?”
栀子抬眼看着他,微胖的圆脸迅速消瘦,双颊甚至微微凹陷,一双原本清微的双眼此时布满血丝,毫无一点往日的神采,她忍不住就有些心疼。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打开心结
栀子的沉默让江白圭坎坷不安,这些日栀只要一得空,他就止不住的想,若是栀子不肯原谅江家,他该怎么办。
栀子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坐吧。”
江白圭心中本已认定栀子会像往日一样不会与他讲话,因此听得栀子让他坐,竟以为自己听错,愣愣的立着半晌都未反应。
栀子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比方才大声许多。
江白圭确认并未听错,脸上浮上一个久违的笑容,不管怎样,肯与他讲话已经进了一大步。他撩起官服,轻轻真坐在栀子身旁。
栀子道:“娶我是老太爷的主意罢?你是不是觉的特别委屈?”
江白圭左臀轻抬,想要像往日一样揽着栀子,想了想,又将左臀垂了下来,他怕栀子躲开去,两人尴尬。
他道:“我对娘子如何,娘子心中应该知道的,我曾经跟娘子讲过,我这辈子都感激娘子不顾我克妻之名嫁给我,我又怎会觉的委屈?至于这件事,祖文也是那次辽王爷来家之后才告诉我的,我当时就是怕你知道了,又不能替岳父报仇,会伤心难过,所以瞒着没讲。娘子,祖父心中其实一直很内疚,他总与我讲,要是他不曾教辽王爷功夫,不曾讲那些英雄侠义的故事与辽王爷听,辽王爷肯定不会变成今日的摸样。”
栀子沉默,与江白圭相处两年,江白圭待她如何,她心中有数。而江太爷处处维护她,甚至到了不问理由不讲原则的地步,她更是明白,江老太爷何至于此,就是觉的愧对于她!涂妈妈讲的对,江老太爷担着见死不救的罪名,可江白圭是无辜的,她不能一并算在江白圭的头上。
心中翻腾良久,她长叹一声,道:“这事就此歇过,咱们再也不提,好好过日子罢。”
这正是江白圭想要的,他重重的点头,将栀子拥入怀中,“娘子你能想通,我真的很高兴。”
栀子迟疑了一下,终究将头枕在了江白圭的肩上。
栀子的病,本就是心病所致,她打开心结,病已是去了九分,蒙头睡过一晚,第二日便已经可以下床。除过徳三,涂妈妈跟江白圭三人,其余人皆以为她是因受了惊吓才病倒的,都想来探望,可江白圭全以静养之名拦住,只每日使夏欢去各家讲一偏她的病情,不过怕长辈因担心病倒,他只让夏欢捡轻的讲。
听得她病愈,江大人跟吴氏前后脚进门,果子也只晚了一步。三人少不得要问些栀子的病情,待确认栀子无事后,吴氏跟江夫人心疼栀子大病初愈不能久坐,嘱咐了她几句,辞了去。
老太爷没来,栀子反而松了一口气,她虽知道不能一辈子不见,但能晚几日,心中有个缓冲也是好的。
糕点铺子在胡仲伦跟侯二阳的张罗下,早已装上梳璃重新开业。二丫每日要做糕点,只晚上糕点铺子关门时来看看栀子。夏欢看在眼中,去各家报信时,特地多走几步,去糕点铺子与她也说了声。二丫一听,喜极而泣,也顾不得满手沾着面粉,一路小跑到了通判宅邸,她到时,江夫人三人正好出门。
栀子坐在房中,见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