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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此时也顾不得了,直接就道:“将我的身份讲明,还告诉他,若是肯去,便有五两银子的诊金相赠。”
通判夫人的名头果然好用,这一次,大夫很快就随夏欢出来,战战兢兢的走到驴车旁,躬身与车内的栀子问安。
栀子懒得理会他,让他在车辕上坐了,就吩咐车把式赶车。到了柳塘村,栀子与江夫人未让人通禀,直接领着大夫进了内院。可内院中静悄悄的,并非他们先前预料的那般,栀子就以为不好,心中咯噔一下,悄悄望了江夫人一眼。
江夫人到底比栀子冷静,晓得若是不好,此时入耳的肯定是痛苦声,现下这般静悄悄,八成是生了,就拉起栀子的手,道:“快进屋去看看,肯定是咱们的来晚了,果子已经生了。”
栀子也反应过来,快步往上房走去,待撩帘进门,她就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妹子躺在床上,娘亲正端了一碗鸡汤在一勺一勺的喂她,而胡家唯一的下人,此时正忙着给屋中生炉子。
她一颗悬着的心落地,吁了一口气:“果子,一切可都顺利?”不待果子回答,瞧见果子身侧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几步走过去,笑问:“是男是女?”
待她开口,屋中几人才看她,吴氏满眼的笑意,起身挪了挪,好让栀子靠近,道:“得了一个大胖小子。”
果子却道:“我还未使人去与姐姐送信,姐姐怎么就来了?难不成姐姐能掐会算?”
栀子将胡仲伦带信一事讲了,左右看过一眼,没见胡宗伦,又问:“妹夫呢,怎不见他?”
果子道:“他可真是,还惊动了姐姐大老远赶来!从昨晚起,他就十里八村的请了四个稳婆来。他一走,孩子就下来了,这下倒好,家中是个稳婆,单赏钱就要多给四两银子,真是!”语气虽是嗔怪,但脸上却是满满的甜蜜,让栀子在旁听着都为她高兴。
闲话一阵,栀子才记起门外的江夫人,赶紧出门去请。
江夫人进得门来,见果子无事,就辞了去,临走让栀子在柳塘村住一夜,不用担心巧巧。
却说送午饭去衙门的赵大元得了老妇人吩咐,只说栀子有事才让他送饭,所以到下午归家,江白圭才知是果子生产。他想赶去柳塘村看望,出了门才记起城门已关,要去也得等到明早城门开时,只得退回房中干着急。
正坐立不安,尹长福进来,问:“少爷,今日家中只有咱俩两个,少爷是要去古井巷用饭,还是小的去煮面条讲究一顿?”
江白圭一想,端砚吃住在杨师爷家中,栀子与夏欢去了柳塘村,巧巧并五嫂子在古井巷,就连尹长福家的都去了东风巷与涂妈妈作伴,整个通判宅邸,可不就是只剩下他们两人?这时节男人不下厨房,他对尹长福的手艺不敢抱任何希望,可又嫌古井巷太远,不愿去,就让尹长福去街上买几样现成的吃食回来。
尹长福放出门,豆儿就飞快去报与在暗处的庞三娘子得知。庞三娘子早知此时通判宅邸就江白圭一人,便从豆儿手中接过食盒,道:“你赶紧去古井巷请老妇人来,你什么都不要讲,只挤出两行眼泪下来,让老妇人赶紧来就行。”
豆豆迟迟不肯挪动双脚,为难的道:“三娘子可要想清楚啊,这一步走出去可就再无回头路了,若三娘子未得手,或是江大人不肯认,这要是传出去,三娘子以后如何做人?”
庞三娘子早知自个儿的命运,左不过是与人做妾或者做填房,既然是做妾,何不挑一个年轻的、自个喜欢的?因此根本听不进豆儿的劝,反而瞪了她一眼,斥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着你说三道四的!还不赶紧去!”
豆儿见劝不过,只得去了。
庞三娘子抚了一把鬓角,***门。
江白圭开门见门首立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一时认不出是何人,就道:“你是……”
庞三娘子屈膝福了福,低头将身份讲明,又将手上的食盒举了举,道:“江夫人出门时,怕江夫人晚间没得饭吃,就让我做了几样小菜送来,就是不知合不合江大人的胃口。”
江白圭自小头上顶着的神童的名号可不是白捡来的,一听就听出问题来,成都府不仅住着祖父祖母等人,还住着岳母并小舅子一家,栀子托人送饭,怎不托这两家至亲,偏要去麻烦庞三娘子这个外人?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他只凭猜测不敢妄下结论,因此接过食盒,口中说着道谢的话,却没有请庞三娘子进门的意思。
庞三娘子见江白圭一副送客的驾驶,心下着急,不让她进门,筹谋一日的计策怎么实施?也不知是不是福至心灵,脑中一闪,想出一个主意来,扶着额头直直的就往江白圭怀中倒去。
江白圭唬了一跳,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接,待扶住庞三娘子,才记起男女授受不亲,这要是被人瞧见,他可就脱手不得了!心头一着急,就想将手松开,可看见脚下的石板地,晓得一松手庞三娘子头上只怕会磕出一个大包来,终究是不忍心,只得就这样僵直着身子站着,好在府衙门前行人本就不多,此时天已快黑,更是无人来此,他只盼尹长福赶紧回来,好将庞三娘子送回去。
庞三娘子却是很高兴,这样的姿态,就是不进门去,与进门去有何分别?她也在盼望,盼着老夫人赶紧来。
少顷,远处传来脚步声,不过来的并非两人盼望之人,而是二丫。侯二阳打听到一处铺子,二丫不知栀子不在家,迫不及待的就来寻栀子商议,哪知却瞧见江白圭扶着一个女子的腰立在门首。
二丫自石家出来,就跟着栀子,心中自然也向着栀子多些,见到这幅情景,很是不忿,走到近前,也不行礼,似笑非笑的盯着江白圭,道:“呦,少爷好福气啊,在门口就有俊俏的小娘子投怀送抱!”
江白圭见到她,不啻于见到救星,根本不理会二丫目无尊卑的言行,将手中的庞三娘子往二丫怀中一塞,道:“你来的正好,这庞三娘子身体似乎不适,你赶紧送她回刑庭宅邸。”
眼看就要的手,却很空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庞三娘子心头那个气啊,恨不能在二丫的脚上狠狠踩上两脚,不过她总算还记得自个儿装病,没有如此行事。
二丫见错怪了江白圭,讪讪一笑,不敢再多话,拽着死沉死沉的庞三娘子往外拖,走了两步,她就察觉庞三娘子的异样,——眼皮还在跳呢,一下子就猜到庞三娘子是装的。她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借着拽庞三娘子往前走的当口,可着劲的踩了庞三娘子一脚。
庞三娘子吃疼,差点将牙齿咬断,好不容易才忍着跳起来的冲动。怕二丫再踩她,赶紧睁开眼,装作很不解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二丫好笑,也不点破,只道:“三娘子这是病了呢,奴婢这就送三娘子回去。”
庞三娘子可不想前功尽弃,正苦思良策,就瞧见豆儿领着老夫人、江夫人来了,心下大喜。
杨妈妈拿了栀子的钱,一直留意着老夫人的动静,豆儿的举动自然没有瞒过她,她晓得要出事,可就是城门不关,此时去柳塘村送信也已经来不及,想了想,赶紧去禀了方才归家的江夫人。
江夫人听过,沉思一下,追上老夫人,一同过来了。走到门上,见庞三娘子与江白圭在门首立着,就知事情没她想的那般严重,松了一口气,笑看着庞三娘子,道:“过门是客,庞三娘子进去坐一坐?”
话是如此讲,不过江夫人记得,栀子走时庞三娘子是在唱的,挑栀子不在时上门,目的显而易见,心中对庞三娘子看轻了许多,这些日子的好感也消失殆尽。
“谢夫人,不过时间太晚,不便打扰,我还是改日再来。”庞三娘子有走了两步,到江白圭跟前,盈盈拜下,道:“多谢江大人出售相助,若不是大人及时将我搂住,我只怕会跌的头破血流,就此丧命也不可知。等我禀明父母,一定登门致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表情各异。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请你走开 (六)
“搂住”二字,像一记响捶似的,敲在各人心上。江白圭与庞三娘子相拥,庞三娘子的名声就此毁掉,除过江白圭,谁人还会娶她?若是其他小门小户的女子,那还罢了,江白圭完全可以不去理会,可庞三娘子也是官家小姐,且还是他同僚的女儿!
江白圭不知庞三娘子的心思,只当她是个傻的,被这句话气的差点跺脚。如此情况下,就是江夫人再不想庞三娘子进门,她也讲不出反驳的话,只冷眼瞧着怯怯的垂着头的庞三娘子,心中想这如何跟栀子交代。
而老夫人则是满脸喜色,给江白圭纳一房妾室传宗接代,是她日思夜想之事,现下白捡一个官家小姐为妾,抱上重孙那就是指日可待的了,她心中如何不喜?她双眼泛光,笑着拉起庞三娘子的手,“好孩子,放心家去罢,我们江家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嗯。”庞三娘子重重的点着头,眼泪像豆子似的,一颗紧似一颗的往下掉,抽泣过几声,她又摘下帷帽。怕在地上给老夫人磕起头来。
二丫先前不知庞三娘子为何装病,现在听过这几句,一下子明了,心头火呼呼的往上冒,她心思一转,瞪着眼睛将庞三娘子从地上拉起来,道:“三娘子,你是记错了罢,方才搂住你腰的,可是奴婢,并非少爷!”
问得此言,江白圭从震怒中清醒过来,对,得赶紧撇清才是!是以他一本正经的沉声道:“二丫讲的没错,刚才我立在这里动都没动议下,怎可能扶着你?时辰不早了,你身子又不好,赶紧回家去,莫让庞大人担心你。”
庞三娘子要讲二丫掐死的心都有了,她抬起头来,辫道:“这位姐姐,我晕倒时,你还未来呢,怎会是你扶着我的,分明是江大人扶的我。”面上虽还未慌乱,但她心中却急的不行,方才只有三人在此,他们要是咬死了,连个作证的人都没有啊!
三人一来一去,江夫人都听出一点道道来,江夫人心头欢喜,而老夫人却大为着急,在旁帮起腔来:“三娘子一个女子,这种关乎她名声的话断没有乱讲的,她既然说白圭扶的她,那便是白圭扶的,二丫你已并非我江家婢女,在一旁参合做什么?”
二丫可不怕老夫人,道:“老夫人说这话可不对,三娘子不会乱讲,难道奴婢与少爷会乱讲?再说,三娘子晕倒后双眼紧闭,她怎能看的到是倒在何人怀中?奴婢方才赶巧了看见三娘子晕倒,扶了她一把,可奴婢一人又奈何不了她,就拍门想唤夏欢出来搭一把手,哪知出来的是少爷,少爷一出来,三娘子就醒了,她睁眼瞧见的是少爷,便以为是少爷扶的她,你看这事闹的。”
庞三娘子见她颠倒黑白,一时气急,一句话也讲不出。江白圭给二丫投去一个赞扬的眼神,翻着脸拿出官老爷的威严来,沉声吩咐豆儿:“事情已经解释清楚,还不扶着你家小姐回家去!”说罢,头也不会的走了。
二丫瞧见老夫人张嘴欲言,生怕她多事,一把将她扶起,半拉半搀的拖进门去,一面走还以面叮嘱她小心脚下。
江夫人哪里看不出二丫的心思,好笑的摇了摇头,回首见傻傻愣愣的庞三娘子,让豆儿去寻轿子,这才道:“三娘子,一个女子,应该将名节看的比命还重,才会受人尊敬,你这样自毁名节,旁人只会将你看轻。”
庞三娘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着唇不讲话。江夫人又道:“当然,你以为是白圭扶的你,一时说羞愤讲错话也是有的,但上了轿之后,就别提这些话了,免得旁人听了一句半句,又不明白事情始末,却到处乱说往三娘子身上泼脏水,到时候漫说三娘子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就是庞大人庞夫人的面上也无光,三娘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江白圭抵死不认庞三娘子也知要打他的主意几乎没有可能,因此江夫人这些话,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顺从的点了点头,道:“是我一时弄错才闹出这样打的笑话。”
恰巧豆儿喊了轿子来,她朝江夫人矮了矮身子,一步一挪的上了轿,却说老夫人被二丫拉进门,很恨的甩开二丫,几步走到上房,点着江白圭的额头,道:“你这个榆木疙瘩,那三娘子是什么心思你瞧不出来?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官家小姐要与你投怀送抱,你竟往外推,是不是傻啊?”
江白圭错开身,笑道:“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却主动亲近于我,显然就是不守妇道,这样的女子,取进门来,只会让祖宗的牌位蒙羞。”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气道:“娶妻求贤纳妾求美,那三娘子不够哦是爱慕你才会如此,你将她纳进门来,她自会对你死心塌地的,这样的官家小姐作妾,总次你收益个婢女入房体面罢。”
见与老夫人讲不通,江白圭使出以前惯用的招数,撒娇道:“我的好祖母,你孙儿至今还未吃晚饭呢,这些话能不能等我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