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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觉得董先生此人如何?”
涂妈妈不知董举人昨夜去过通判宅邸,闻言很是吃了一惊,不过面上却没有显露,笑着说:“董先生虽孤傲了些,但人品学识都没有话讲的,想来大姑奶奶也看了出来。”
栀子道:“那依妈妈看,董举人与娘亲,他们两人在一起合不合适?”
“大姑奶奶如何得知的?”这一次,涂妈妈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
栀子见涂妈妈果然是知道的,便不打算隐瞒,“昨夜董先生来过,直言要求娶娘亲。”
“不要听他胡说。”涂妈妈还未做声,门外便传来吴氏的声音,她掩门而入,涂妈妈赶紧扶她坐下。
吴氏坐定,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你放心罢,金宝还小,我不会丢下他改嫁的。”
没讲讨厌董举人,而是担心金宝,栀子抬眼看着形容憔悴的娘亲,就有些明白她的心思,不是于董举人无意,而是顾忌几个孩子,既要担心年幼的金宝,又要顾忌她与果子的看法。
这样一想,她来时预备劝娘亲三思的话就说不出口她含泪道:“娘,相公昨晚就表了态,一切都由娘自己做主,娘若真的觉的这董先生好,就不要考虑咱们的想法,更不要去顾忌旁人。至于金宝,跟在娘亲身边也可,跟在我身边也可。”
吴氏亦抹起眼泪来,道:“以后别讲这样的话了,我不会改嫁,我不想死后无颜去见你的爹。”
栀子听她提起惨死的爹,一时心伤中,只不住的掉泪,也不知如何劝娘亲。
房中愁云惨雾,根本没人留意到金宝走了来,金宝惊道:“娘、大姐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起来?”
一听这话,两人赶紧收了泪,哄金宝是沙子进了眼睛,金宝是不信,连连追问,栀子只得转移话题:“你不在学馆上课,跑回家做甚么?是不是你太顽皮,偷偷流出来玩?”
金宝果然上当,道:“才不是呢,是先生让我回来的,他让我来问娘亲大姐,他可不可以进来说两句话。”
屋中几人探头一看,真见董举人立在院中,栀子也许多话想出面问董举人,因此立刻让涂妈妈去请,见金宝端坐一旁,没有要去的意思,给了他一个爆栗子,才将人撵了去。
吴氏下意识的拢了一下鬓角,栀子瞧见,笑道:“娘亲的鬓角很整齐,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吴氏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抬眼间见董举人已经立在了门口不知栀子的话他是否听了去,脸上就更红了。
董举人还真听见了,再见吴氏的模样,心中有了底,走去与栀子行礼。
栀子避了开去,请他坐下说话。
涂妈妈左右看了看,借口煮茶中,想要避了开去。
栀子想她见识不俗,想留她在一旁听着,就道:“还有夏欢呢,不消涂妈妈动手。”
涂妈妈会意,走到吴氏身后立着。
董举人看向吴氏,道:“昨日你拒绝了我,称要养育金宝不能改嫁,今日我就当着通判夫人的面承诺,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一定将金宝当亲生的待,悉心教导他读书,决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吴氏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昨日就与你讲过,金宝是兰家唯一血脉,我如何能带着他改嫁?”
董举人:“这根本算不得问题,金宝进入我董家,只是搬入我家住而已,并不录入董家家谱,更不改名换姓,他还是兰家的子孙。”
话已讲到这个份上,足以见其诚意,栀子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娘亲,心知她是个没主意的,就是她愿意,也不会当众表态的,因此道:“这夏欢也不知怎的,客人都坐了半日还不晓得上茶,我瞧瞧去!”说罢,起身往外走。
涂妈妈也跟着往外走:“是了,夏欢不常来,肯定是不知茶叶放在何处,这才耽搁了上茶。”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栀子道:“妈妈,你说,董先生对娘亲是否是真心?”
涂妈妈笑道:“真心如否奴婢不敢胡乱下定论,但夫人时常做吃食、做衣服鞋袜这些给董先生送去。董先生对夫人动了心到是真的。上了年纪的人,只想着老来有个伴就足矣,其他的并不重要。”
栀子听出她话里的感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听这样说来,妈妈也是想寻个伴?”
涂妈妈赶紧正色道:“奴婢只是一时感叹,大姑奶奶莫要当真。”
栀子看了她一时,见她一脸的坦然,就知她讲的是真话,想了想问:“妈妈可还记的我允诺过妈妈的事情?”
“啊?”涂妈妈脸上的惊异尽显,在这惊异之下,还有着淡淡的惊喜,她自然知晓栀子讲的是何事,只是她一直都不敢当真。
栀子笑道:“我明日就让人去衙门给妈妈消了奴籍,等我禀明娘亲,再挑一个好日子,就让金宝正式给妈妈磕头罢。”
涂妈妈缓缓的趴在地上给栀子磕了一个头,“奴婢不敢当,只要能看着金宝少爷长大,奴婢这一辈子就足矣”
栀子将她拉起来,道:“妈妈这些年所做的,我都看在眼中,我说当得,那就当得。”
涂妈妈这下知道栀子是真心的,而并非试探她,欢喜异常,又要跪下磕头,被栀子一把拽住,道:“以后你事自由身国,别再动不动就下跪。”
却说厅中董举人等了半日等不来吴氏的回应,心中着急异常,撞着胆子走到吴氏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贴在胸前,道:“我方才所讲的,句句都是真心话,不信你摸摸看。”
董举人道:“你要是点头,我明日就请了媒人来提亲。”
吴氏急道:“你不禀明父母高堂,就私自上门提亲,这叫不告而娶!”
董举人明白吴氏这是应了,立刻高兴起来,立即又为为难,“我与父母断绝了关系十多年,这时贸然回去,只怕……”
吴氏摇头道:“你也是近四十的人,怎么还与小孩子似地?”
董举人心中如何不挂念亲长,不过是记着当时的气话,一时拉不下面子来罢了。想了许久,他终是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江雅来信
栀子在院中等的肚子饿,也不见厅中有人出来。索性让夏欢去厨房煮一碗面端来。面吃了大半,总算见的门开。董举人如沫春风的走出来,紧随其后的吴氏却满面娇羞。两人如此表情,她还有什么步明白的?她悄悄与一旁的涂妈妈使了个眼色。
涂妈妈送董举人出门,栀子刚扶着娘亲坐下。
吴氏对着女儿促狭的笑容,就不好意思起来。低头道:“他讲要先回一趟家,然后请家中长辈遗媒人来提亲。
栀子愣了一愣,她先是怕娘亲受骗而担心,待见到董举人的诚意,她就不想再让娘亲下半辈子孤苦,是以表示赞同。甚至悄悄促成此事。而现在一切成定局,她心中高兴之余,总有那么点的惆怅。她也讲不出为什么。
吴氏不见栀子说话,不禁忐忑,小声的道:“你若是觉得不妥,我一会去与他讲。“栀子赶紧笑了笑:“怎会不妥?娘亲以后有了依靠,我是高兴还来不急呢。”
吴氏将栀子的手攥在手中握了一阵,房道:“你如今与婆母同住,不比以往自由,我就不留你吃饭,赶紧家去罢。”
栀子想起江夫人早间的嘱咐,真不敢久留。唤了夏欢一同家去。回到家中,尹长福家的立刻来禀,称有四家绸缎庄的女跑堂在厅上侯着。
栀子记得早上江夫人讲过的话,笑道:“你去回夫人,我换过衣裳马上就过去挑选衣料。”
尹长福家的道:“夫人说昨夜着了凉,此刻不舒服,让少奶奶自己挑选衣料,不用问过她。”
婆母不舒服,栀子自然不能当作不知,她未直接回房,而是转身去看江夫人。
因常服家的迟疑了一下,跟上去小声道:“少奶奶,崔姑奶奶来信了。”
栀子愣了一下,听出因丈夫家的这是暗示她江夫人没病,只是看了信中不舒服,她笑了笑,脚下依旧没有停,一面走一面问:“请过大夫了吗?”
尹长福家的道:“没有……夫人说不用。”
到得江夫人门前,栀子不敢贸然拍门,只唤来杨妈妈询问病情。
杨妈妈也知江夫人的“病”是由江雅的来信所致,因此称江夫人无大碍,且已经歇下,又劝栀子赶紧去挑选衣料。
栀子想了想,道:“夫人从未与我见过给谁人挑衣料,我不好做主,还是遗了那几个人去,待夫人身体好转时,让她亲自挑选罢。”
“夫人要与少奶奶做衣裳,竟未与少奶奶讲过?”杨妈妈目露讶色,“夫人说少奶奶身子日渐沉重,原本的衣裳穿不下,说要与少奶奶做几件宽松的衣裳呢。又说她买了少奶奶只怕不喜欢,而少奶奶又不便上街,这才唤了绸缎庄的女跑堂上门。
听的江夫人如此为自己着想,栀子心中高兴,不过此时正是春夏交替的时节,万没有只做她一人的衣裳的道理。还有家中下人,也有一年没有做衣裳了。如今她手中宽裕,倒不如一并都做两身。
因此她走到厅中,给几位长辈挑了上好的云锦,给自个儿挑了舒适的棉布,给下人也挑了几匹普通的缎子。
一来就是二十多两银子的生意。四家的女跑堂使出全身解数夸赞自个儿铺子的料子好。
栀子先前还以为江夫人是担心她挑不着合适的料子,才一口气唤了四家的女跑堂上门。这时间四个女跑堂全围着她打转。才领悟到江夫人的真正用意——是好压价呢。
她笑咪咪的听四人将自家的料子夸完。道:“谁家的料子都差不多,主要是价钱,谁家的便宜我便买谁的。你们且看看我挑出的这些绸缎,算一算帐,给我报个价罢。
四人惯在富贵人家走,知道这时若是不报实价,那这生意做不成,因此各自在心中盘算了一番,给了栀子一个价。
栀子一听四人给出的价钱竟分毫不差,晓得这肯定是最便宜的价格了,但这却让她不好办了,只得挑花色最好的一家买了。
买罢衣料,栀子又让尹张福家的请了两个针线婆字上门,让二人抱着衣料去给各人量尺寸。
江夫人的确并非生病,而是心中难受,江雅来信称因无人照顾,使得她两次受孕,又两次滑胎,就想让江夫人去扬州住一年,顺便照顾一二。
她心疼女儿在扬州孤苦无依,若是往日,她肯定是要去扬州的,可眼下儿媳妇怀着孕,她若是一走了之,非但过不去自己心中这道坎,而且还会给人说道。
左思右想一上午,终是决定不能丢下栀子去扬州。她想起了杨妈妈。杨妈妈为人忠厚又有生产经验,若是让她去扬州代为照顾倒也能放心。
有了真有点心思,待江白圭归家,她就与他相商。
江白圭自然应允,又说再买两个经验的妈妈送过去。
议妥,江白圭回到房中,栀子道:“听说今日雅姑奶奶来信了,夫人看过后就闭门不出,也不知道雅姑奶奶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夫人不想与栀子讲这事,是因牵涉到栀子,让她不好讲。江白圭没这一重顾忌,随口就说了出来。
栀子一听,头一个就想到是那蒋三娘子从中捣鬼,但又一想,她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泼点热水或者害人跌一跤还可以。让一个人孕妇神不知鬼不觉的滑胎肯定做不到。再说,江雅晓得蒋三娘子的品行,不可能不加以防备。
她道:“雅姑奶奶身子一向很好,连风寒都少有,哪至于连着两次滑胎?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不可能罢?”江白圭只是不信。
栀子想江雅也不是省油的灯,便笑道:“我不过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
江白圭却兀自沉思起来,他想起自己父亲从前那些通房来,上蹿下跳没一个安分的,而从前的蒋邢庭眼下的蒋知府也是个爱好女色的,到扬州也不知又纳了几房妾室。
好一时,他才道:“既然是猜测,那便不用对娘亲讲了,我与娘亲决定将杨妈妈送去照顾姐姐,你一会嘱咐杨妈妈,让她到扬州后防着一点姐姐身边的人。”
栀子应下,不再提江雅,说起自个儿娘亲应下了董举人的求亲之事来。
江白圭没想到如此迅速。倒很是意外。他道:“此事自有岳母做主,你便不要插手好了,免得让岳母觉得难堪。而董举人那边又觉得束手束脚,处处要顾忌咱们。”
栀子想的却如此,又道:“这事是不是要与老太爷老妇人他们讲一声?”她是担心老夫人出来讲风凉话。自个儿的娘亲又不会打退堂鼓。
江白圭笑道:“哪里用得着特地去讲?到时请祖父祖母他们去吃喜酒,他们自然就知晓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夏欢来讲饭摆好了,他们这才止了话头,一同去了饭厅。到时,江夫人已经端坐桌前。
饭毕,江夫人唤栀子到房中,数出二十个银锭子,道:“给家中长辈做衣裳的银子,断没有用你嫁妆银子的道理,拿去收着罢。”
栀子晓得,江夫人手中的银子只是江白圭的俸禄,只勉强够一家人的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