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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心道,里正娘子还未见着风,这舵却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她笑道:“她先是讹我家买下河滩地,后又占了我家鱼塘一成分子,总共从家中白得了一百五十多两银子,如今要来讨巧,这两样礼物送的未免轻了些。”
吴氏寻了个凳子在栀子身边坐下,道:“她说了,她一份力没出,也不好意思再占份子,让我们以后卖完鱼别往她家送份子钱。”
几人正说着,听得院门处有人叩门,都止了话头,吴氏奇道:“院门未关,叩门作甚?进来就是了呗。”
涂妈妈却已是走到门边望了一眼,回头道:“来的是刘掌柜,手里也提着两个攒盒,应该也是来送节礼的。”
吴氏站起身,道:“今日倒是奇了,怎么这么多人来家送节礼?”
栀子倒一点没觉的奇怪,昨日齐嫂子跟张嫂子两个回城中过端午,刘掌柜想必是听两人说起的。以刘掌柜见缝插针的性子,他不来才奇怪呢!心头这般想着,她已笑着催促娘亲出门迎客。
吴氏想栀子如今待嫁,确实不好见男客,就叫了涂妈妈一道去见刘掌柜。不多时,涂妈妈又来了灶间,栀子不待她开口,就问:“刘掌柜来作甚?”
涂妈妈遣散了春喜与夏欢,这才道:“来商量与大娘子合伙办绣坊之事,他说万事不让大娘子操心,给大娘子三成份子。夫人就是让奴婢来问问大娘子,是应还是不应。”
栀子凝眉望着门口处,道:“夫人什么意思?”
涂妈妈道:“夫人未明说,但奴婢从旁观察,想来夫人是愿意的。”
栀子盯着涂妈妈,又问:“你觉的呢?”
涂妈妈揣摩着栀子话里的意思,回答的很谨慎:“奴婢认为,大娘子还是拒了好些。刘掌柜此番巴巴的上门来送份子与大娘子,无非是想借江家的势。可大娘子还未嫁入江家,若刘掌柜不懂事,在这期间拿着江家的名头说事,大娘子只怕会将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栀子也正是此意,她方才问涂妈妈,只是想听听涂妈妈这在富贵人家做惯主母的人如何看,听她所说的与自己的想法一致,便笑了来:“有涂妈妈在,我去江家也安心了。”
涂妈妈忙道:“大娘子说笑了。”
栀子收起笑,满面认真的道:“你好好的待在夫人身边,帮着她将这个家撑起来,待金宝大了,我便将你的卖身契还与你,再做主让金宝尊你一声干娘,与你养老送终,你看可好?”这些话,她想了好几日,一直想与涂妈妈说,只是没有寻着合适的机会。
涂妈妈听罢,面上神色瞬息万变,先是呆滞,而后是难以置信,最后才满面激动、双目含泪,缓缓的跪在栀子跟前,磕了一个头,道:“奴婢不敢奢望做金宝少爷的干娘,只望今后能留在金宝少爷身边服侍到老。”
“我说了干娘便是干娘,你再不用推辞。”栀子起身将涂妈妈扶起来,道:“快去堂屋回话吧,夫人该等急了。”
涂妈妈“哎”了声,难以制止心头的激动,便也不顾平日的讲究,使袖子揩干眼泪,转身出门去。
栀子望着她的背影,怔怔的发起愣来,她从不知原来自己也是个会耍心眼的,而且还得心应手,只是,她为了保住这个家,却又不得不拿着金宝当棒棒糖去哄涂妈妈。
五月一过,成亲的日子一日近似一日,这日栀子在房中,涂妈妈拿了预备送去江家的嫁妆单子与她看。她看过,指着地产一项,道:“将这项去了吧。”
十亩地,收成只够两三人口粮,写在这里让人看着寒碜,五亩鱼塘一年倒能得二三百两银子,她却又不想让江家人知晓。
涂妈妈自从得了栀子的许诺,对兰家的事情比从前上心,听了栀子的话,道:“夫人只怕同意。”
栀子笑道:“你回了娘亲,地我会收下,但不罗列在嫁妆单子上。”
涂妈妈大抵能猜出栀子的心思,不再劝说,提笔将地产这一项抹去。收起嫁妆单子后,她却不像往常那样立时离去,而是搭口与栀子说起闲话来。
栀子晓得她有话要说,却也不主动问,只等涂妈妈自己开口。
“大娘子。”涂妈妈不是贯会扯家常之人,说了没几句话,就再找不出话来说,开始说起正事来,“你待奴婢好,奴婢省的,都记在心中。”她顿了顿,方才又开口,“奴婢今日想与大娘子说两句逾越的话。”
栀子心中颇为吃惊,涂妈妈可是属于那种知道不合规矩,就断然不会去做的人,她道:“说罢。”
涂妈妈又犹豫了一会子,方才道:“这世间,但凡是男子,都难免有花花心思,只是多与寡罢了,大娘子到时要往开了想,莫跟江少爷怄气让人白得了便宜。奴婢就想与大娘子说一句话,一个妾,没有了儿子做依仗,只凭长得有几分颜色,翻不出大浪来。”
栀子听罢,明白涂妈妈这是在教她驭夫之术,虽不敢苟同,却还是心生感激,道:“涂妈妈有心了,只是有克妻之说在前,日后定会少好多**的。”
涂妈妈听栀子话里的意思,竟是喜欢江白圭克妻之名的,惊异不已,纳了个万福,不再去管栀子到底有没有将她方才的话听进去,走出门去。
第四十七章 成亲(一)
更新时间2010825 12:39:25 字数: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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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按涂妈妈列下的单子预备,奁饰、帷帐、卧具、枕席这些,装了六个箱笼,床榻妆台衣箱,又有六样,再并江家纳采纳征送来的八个箱笼,凑足官府定的上户嫁妆标准二十抬,
栀子看过嫁妆单子,但真的亲眼瞧见院中一溜排开的二十个系着红绸的箱笼时,还是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里,二十抬嫁妆可是富贵人家嫁女儿才有的。她怕家中拉了亏欠,寻来涂妈妈询问,涂妈妈笑着解释:“上户标准二十抬,有两种讲究,一种是实抬,一种是虚抬,若是实抬,衣箱这些家俱里面装有四季衣裳,妆台里则装有金银首饰,枕席那些也不用算作一抬,直接摆在床榻上便可;虚抬呢,就是有一算一,都用箱笼装了算一抬。夫人与大娘子备下的就是虚抬。不过大娘放心,别管虚抬实抬,只要够做二十抬,别人都是挑不出礼的。”
虚抬虽然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但只要让人当面挑不出礼,栀子也就乐得虚荣一把,没再问下去。
兰家无亲眷,送嫁妆的妇人吴氏只得请了十里村乡邻充当。迎娶前日清晨,在院中摆了五席,吴氏请她们并鼓乐手脚夫一起吃了酒,方才吹吹打打抬着二十抬嫁妆往江家去。二丫与夏欢跟了去收拾,权当陪嫁丫头。
大齐人凡事都讲究成双成对,栀子买春喜夏欢两个时,就打定主意,她要带二丫同去江家,只在新买的两个丫头再挑选一个,另一个留在家中做活。她选夏欢,则因为夏欢比春喜机灵。
栀子一夜与果子说话,到凌晨方才眯了一会子眼睛,还未睡熟,吴氏就催她起床妆扮。吴氏昨日从城中请了一位专为新娘子化妆的妇人来家,待栀子洗过汤浴,绞干头发,那妇人开始为她描眉画唇。忙过一个时辰,栀子再看铜镜中的自己时,大为感叹这时化妆技术的精湛,这妇人只用炭笔胭脂香粉,就将她装扮成娇滴滴的俏模样。
替栀子梳好新妇发髻,那妇人又服侍栀子换上吉服,忙罢,方才道:“大娘子且不要吃东西,免得弄花了妆容。”
栀子起的太早,方才没有胃口,只吃了小半碗白粥,这时正饿。她往外瞧了瞧天色,还不过正午,距迎娶的吉时还有一个时辰呢!她哪里愿意饿着,道:“吃东西只会糊了嘴上的胭脂,一会再涂一点便是了。”
妇人道:“涂一遍胭脂确实不费事,但我这也是为大娘子着想,从十里村到江家,坐轿只怕要两个时辰,到了江家,还需拜堂,又得耽搁半个时辰。这中间大娘子若是内急,岂不煞风景?”
栀子抚了一下额头,她怎的忘了还有这规矩?
妇人又道:“大娘子倒可以备下几样点心,等进了洞房好垫一垫肚子。”
栀子谢过她提醒,唤来春喜,让她去将家中的喜饼用干净的帕子包几样拿来。春喜再来时,果子与金宝也跟了过来,那妇人是个玲珑人,晓得人家姐妹定然有体己话要说,找了个借口避出门去。
果子与栀子昨夜说了一宿,该说的都已说过,她这时只想抱着姐姐哭一场,却又怕惹的姐姐伤心花了妆,只低头不语。栀子也怕自己落泪,不敢与她说话,转头逗惹起金宝来。她头发绾了髻、面上涂了胭脂香粉,又换了身通红的吉服,金宝一时没认出来,见栀子拉他,直往果子身后躲,口中还疑惑的问:“二姐,这人是谁?怎的长的与大姐相像?”
栀子没忍住,不顾形象的哈哈笑起来。就是方才还愁云满面的果子,也扑哧笑出了声。
笑过,栀子伸手将金宝拉到自己怀中,捏了一把他的白嫩脸蛋,道:“你说我是谁?”
金宝托腮想了一时,还是一脸纠结,道:“声音容貌都像大姐,可大姐头发不是这样的,大姐也没有这样的大红衣服……”
栀子与果子笑成一团,金宝却越觉的莫名其妙,突然瞧见栀子颈上戴着的银锁片,跳了起来,道:“你就是大姐,只有大姐才戴着银锁片!”
栀子又捏了捏他的脸蛋,龇着牙唬他:“看你还敢不敢认不出大姐!”
姐弟三人玩笑了好一时,突然听得外面传来唢呐鼓乐声,果子喜道:“该不是迎亲的人来了吧?”
栀子方才的好兴致一下子消失殆尽,将怀里的金宝扶着站直,叹道:“没想到这样快。”
她话音刚落,吴氏便进了屋,拉着栀子一面替她抻吉服上的皱褶,一面道:“迎亲的人到了门下,快去拜过祖先。”
栀子含泪点了一下头,吴氏瞧女儿落泪,也忍不住哭起来,跟进来的涂妈妈见状,忙取了盖头替栀子罩上,道:“夫人,快收起眼泪,门外江家的人已经催了好几次。”
吴氏忙迭声答应,使巾子揩干眼泪。方才那妇人进门来,扶着栀子去堂屋拜祖先,拜过,又拜别坐在上首的吴氏。
因罩着盖头,栀子只能看见脚下的方寸之地,全由那妇人扶着她走来走去,拜过吴氏之后,她觉出换了一只手扶她,心下就有些虚,突然听得有人喊:“背新娘子上轿”,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被人背起,缓步往院外走。
待她稳稳坐在轿中,她方才吐了一口气,悄悄掀了盖头一角,却也只能瞧见花轿内的景象,索性垂下手,静静的坐着。
“起轿!”
花轿应声而起,这还是栀子第一次坐轿,感觉很新奇,待过了会子,她方才觉出坐轿的苦来。抬花轿的脚夫为讨赏钱,故意将轿子颠的左右摇晃,待轿旁充当女家亲眷的齐嫂子撒了铜钱与他们,方才肯稳稳当当的走一阵。过一阵没有赏钱压手,又将轿子颠了起来。
待栀子头晕眼花快撑不住时,突然听见一阵炮仗声,轿子在炮仗声中落了地,满耳全是吵嚷之声。栀子脑袋还在发晕,轿门已被江白圭踢开。王六姑将栀子手中的红绸另一端递与江白圭,搀扶着栀子下轿,口中悄声嘱咐栀子小心脚下。栀子低头一看,瞧见轿前摆了一个马鞍,晓得是取“平安”之意,在王六姑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迈过去。
虽有王六姑搀扶,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头上又罩着盖头看不见周围,不免紧张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着红绸,只有紧绷的红绸才能让她觉的略微放松。
江白圭觉的手中的红绸越绷越直,怕绊倒栀子,悄悄松了一截出来。走了一会子,红绸又被栀子攥走一截,再次绷紧,江白圭想再松一截出来,可低头一瞧,手中已没有红绸可松,只得将身子往栀子跟前挪了半步,让中间的花球坠下去一点。
这红绸怎的又松了啊?栀子又将红绸攥走一截,江白圭再次移了小半步。
栀子本想再攥,却听王六姑小声提醒她到厅堂了,她无暇顾及手中的红绸,全力注意起脚下的步子来,生怕不小心被绊一下落人笑话。
进入厅堂,栀子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开始高喊拜堂的礼仪,她脑中嗡嗡的,她上一世幻想了无数次的场面,这一世真的实现时却并没有她以为的欣喜,只觉的脑中发懵,任由王六姑拉着她拜起天地来。
她终于在一声“礼成”中清醒,跟着手中的红绸慢慢挪步,走了好一阵,被人搀扶着进了“洞房”,坐在床沿上。
江白圭接过婆子递过的绑着红绸的秤杆,挑开栀子头上的盖头。头上长时间笼罩着红彤彤的盖头,冷不丁的被揭开,房内烛火刺眼,她本能眯了眯眼睛。待她重新睁开眼,却见江白圭望着她,神色颇为尴尬。
第四十八章 成亲(二)
更新时间2010826 14:31:14 字数:2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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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虽奇怪,可这时不同前世,她忍着没问出“我脸上可有东西”的话来,乖觉的低头作害羞状,眼角余光却悄悄的打量江白圭。那日在云青寺匆匆一见,栀子早忘了他长什么样,只记得他长的五官端正,这时再看,发现他五官不仅端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