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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早知会出这事,倒没有诧异,只是没曾想是秦家。秦家娘子她见过两次,是那指甲往内抠的悍妇,若不是有所图,哪会舍得每日花几百文钱请一个伙计吃酒?侯管事肯肯定没有冤枉他们。
“开门做生意,这样之事在所难免,你生气作甚?以后倍加小心就是了。”
二丫恨声道:“我只是气不过。少奶奶给的工钱,全江陵都寻不出第二家来,他怎能这样?”
栀子合上账册,笑道:“人都有贪欲,我给的再高,也高不过秦家许他的好处。与 样的人置气,莫得气坏了身子,犯不着。”
二丫想了杨,也露了笑脸:“却也是。侯管事在店堂与厨房中间的过道上加了一道门,平日都锁着,只我有钥匙。他还立了规矩,铺中伙计谁也不能无事去厨房。”
栀子点头:“这样最好,但这也只防得住蠢笨之人,其实就算方子不曾外泄,技术精湛的糕点师傅买了咱们铺子的糕点去尝试,也未尽就做不出来,尽早之事罢了。”
二丫面露难色:“这可怎么办好?装成顾客的模样,咱们也认不出来啊?”
栀子笑道:“等他们做出来,咱们留香居却早已点了先机。人人都知夫人饼是留香居的招牌,咱们也不愁他会抢了咱们生意。再就是,同一种方子,不同师傅所作的,味道却也是千差万别,有些客人吃惯了留香居的夫人饼,若再换一家,定然会不的不好吃。”
她能如此释然,倒是因为她只想挣些体己银子花,从没想地要垄断市场,做富可敌国的商人。
二丫一想,也觉得却是这个理,就笑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与栀子:“我差点忘记了,这是侯管事从一个南货商人处寻来的,说是少爷进京用得着。”
栀子接过,看蓝色封皮上写着《一统路程图记》几个字,猜想可能是后世的地图册子或者旅游掼之类的书箱,翻开来看,果真是一本记载水陆行程的图记,喜道:“这确实是好东西,替我谢过侯管事。”
二丫应下,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二丫才辞了去。
栀子翻看了阵得来的《一统路程图记》,越看越学郁闷——不知这一辈子能否走出江陵去。她叹了一口气,拿了册子去书记与江白圭。
江白圭接过一看,倒是笑了起来,从手边拿出几本一样的来:“今日我都得了三本了,这是姐姐送来的,这是杨妈妈求人寻来的,这是端砚买来的。”
栀子方才还觉的捡到了宝,这时看到这样多,也觉的好笑,道,“不管怎样,这却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江白圭点头:“我省的。”
江白圭自个将典籍并时文整理出一箱来,栀子替他挑了四季衣裳各三套,一只箱子就装得。搭手帮忙的杨妈妈看房中只摆着空荡荡两只柳钉柳木箱手,迟疑道:“少奶奶.少爷只带这两箱行李,是不是太少?”
栀子笑道:“ 路图遥远,一路舟车劳顿.行李带的太多反而不便。
只多多带上银钱,有没带够的物事,在京城买就是。”
杨妈妈本是担心家中无钱,江白圭盘缠带的大少会受苦, 才建议多带行李,这时听栀子话里的意思,是耍拿出体已银子与江白圭傍身,立时放下心来,笑道:“少奶奶说的是。”
从第二日起:听得消息的亲眷就陆续来家与江白圭送行。江白圭要应酬家中,又要应酬外面同窗,还被丁县令请去吃过一次酒,在饭桌上就逗留了十来日。
这日,江白圭又出门庄酬,栀子看阳光正好,搬了张藤编躺椅在院中闭目养神,正惬意,就见金妈妈过来。
金妈妈笑着问过安,道:“吴棠姨母亲与少爷送行,正在夫人院中说话。夫人说,请少奶奶过去见见,将来好时常走动,莫得日久就生疏?”
栀子点头,打发了金合妈妈先去,自个回房重换了见客衫裙,看镜中人儿面色不好,犹豫了一下,打开妆盒点了一点姻脂抹在唇上。
夏欢笑道:“除过少奶奶成亲那日.奴脾还从未见少奶奶擦过胭脂呢。”
栀子笑了笑:“第一次见姨母,总归是要与人留个好印象才甚。”
方走到赏梅居院中,就听厅中传来阵阵笑声。听声儿,倒像是江夫人在笑。栀子诧异.在她印象中,江夫人从来都是笑不露齿的淑女,今日怎会开怀大笑?”
她走到厅堂门前,悄悄望了一眼厅中.只见江夫人笑语妍妍的与江老爷并坐在上首,侧面坐着一个与江夫人有七八分相像的妇人,另一面则坐着一对年纪相当的少男少女。
江雅恰巧就落后栀子几步走进赏梅居.见栀子未立时进门,紧走几步,随栀子的日光望了厅中一眼,低声道:“没想到娘与父亲还有心平气和坐在一处吃茶说笑的日子。”
栀子笑了笑,江夫人万事都好,就是太过爱惜面子,在儿子跟前装夫妻和睦,平装好多年,在姐姐跟前岂有不装的?”只是,江老爷被老太爷当街打骂过,好色之名江陵无人不知.岂是瞒得住的?她未接口,率先走进门去与江老爷江夫人行礼。
江夫人笑道: 这便是你姨母,快过来行礼。”
栀子转过身,屈膝与吴齐氏行礼。吴齐氏自忖娘家家境殷实,娘家父亲又有功名在身,丈夫也是秀才出身,知栀子出身农家,父柔早亡,就有些小视栀子,不紧不慢的应了声,从身后使女手中接过一把银锞子,递与栀子柞见面礼。
栀子谢过,江夫人抬手指了那对少男少女,“这是江表弟,玉珠表妹,两人是双生子。”
几人见过礼。吴江生的秀气,唇红齿白,一双漆黑的眸子扑闪扑闪的,若是着女装,倒比一旁的玉珠还娇艳几分。察觉栀子看自个,吴江面上一红,低下头去。玉珠生的与吴江相像,但因是单眼皮,总觉得差着几分。她手中不离锦帕,与栀子对视片刻,扯着锦帕掩面而笑。
栀子顿时打了个寒战。
偏吴齐氏觉的自家闺女举止有大家风范,满面得色在旁笑着。
各人重新落座,一团和气的说话。
江老爷得了江夫人许的十两银子,只坐在一旁装笑,到最后听得不耐烦,究地插口问栀子:“白圭可曾留话,几时来家?”
栀子望了眼江老爷,他还穿着往日的衣衫,但总让人觉得有怪异突兀之感,细看才察觉,是因他比往日白了许多。她答道:“相公约了鲁手问商议一同进京事宜,想来要一同吃过午饭,下午才能来家。”
江老爷两月不曾离家,看今日有外人在,动了心思,与江夫人道“两个从未出过门的人能有甚主意?我且去看看,从旁提点几句也是好的。”
江夫人在脑中哼了一声,面上却笑得欢快:“鲁家在府城做南货生意,人家出门比咱们吃饭还平常,鲁乎问腹中的主意只怕比你还多,你不去也罢。你若嫌我们说话闷得谎,去书房看会书罢。”
第八十章 离家
江老爷腰间那物事如今立不起来,他一腔怨气早算到江夫人头上,但江夫人得老太爷撑腰,也是敢抡门拴之人,他发作不得。这时被江夫人拿话压住,心中之火已是烧到了头顶,眼见着就要爆发出来,但门拴的模样总在眼前晃悠,生生的又将怒火压了回去。
他扯出个笑脸与吴夫人,拱了拱手,出门去。
吴夫人回礼,心中暗自纳闷,难不曾街上传言都是假的?
江夫人吁了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来与姐姐外甥闲话。近午,又在赏梅居摆了两桌子席面招待客人,女眷作一桌,吴江单独一桌。
吴玉珠像小猫似的,每样菜浅尝则止,吃了不过两三口就推说饱了,端起茶水避到一帝漱口。吴夫人也只比吴玉珠多喝了一碗汤就放了筷子。母女俩这般行事,桌子上其余三人倒不好多吃,江夫人与江雅还罢了,只是苦了栀子,她如今胃口极好,一上午枯坐没曾吃糕点垫肚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不容易敖到饭时,才举筷吃三五口,还没将饿坑填上,旁人又都要歇了筷子。她再留恋桌上平日难得一见的菜肴,也只得怏怏的放了筷子。
她叹了口气:都至亲,何苦来?
几人又移到厅中吃茶。
栀子又饿又累,再想装淑女与江夫人长脸,却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江雅正悉寻不到机会,见状,尽忙笑道:“弟妹有孕在身,不能久坐,不如我陪她回去歇一下罢。”
腹中有个宝贝疙瘩护航,江夫人自是应允,吴夫人再讲究,也挑不着礼。
出得门来,栀子笑道:“多谢雅姑奶奶。”
江雅嗔道:“除过银钱,我最是乐意助人。”顿了一下,又低声道,“再说,我也不耐烦看玉珠妹子动不动就以锦掩面的样子,好好的一个人,硬是让姨母养出一个活宝来,还自以为得意呢。”
想到吴玉珠扯着锦帕作娇羞状,栀子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这还罢了,只是每餐饭吃那几口,身子骨如何受得住?”
江雅笑道:“在外面装装样子罢了,在家还不是一样。”
真不愧是姐妹,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栀子叹息一声,抚额道:“想来雅姑奶奶也未吃饱,不如去静心居坐坐,我让尹强家的用方才的鸡汤煮两碗面送来。”
江雅换了栀子的手臂,笑道:“再好不过。”
方吃过面,江白圭就来家,进门就道:“娘子,鲁子问真是个古董,非说明日是宜远行的吉日,不耐多等几日再动身。我却想再等过半月启程,就推了他同行的邀请。”
江雅皱眉道:“明白确实太急,但他家做南货生意,家中为他挑选的仆从,想来都是惯走东西之人,你与他同行,吃食住宿得他提点,万事都省心。再说,他说是吉日,未必没有缘故。”
原子赞同:“雅姑奶奶说的有理。反正行礼准备妥当,马车也雇定,哪一日动身都使得。而且,早去京城,早安定下暂住处,也好静心读几日书。”
江白圭舍不得栀子,才迟迟不愿动身,但当着姐姐的面,这话他说不出口,只低头不语。
栀子看他这般,就道,“这事你且去与老太爷夫人商量。是了,姨母来家与你辞行,此时就在赏梅居等你,你快去看看罢。”
江白圭也是不愿与这个吴家姨母相处,拖拖拉拉半日才去赏梅居。
吴夫人见江白圭,恨自己儿子未生成这般聪慧,看在眼中就拔一出来,拉他坐在身旁,亲亲热热的说体己话。江夫人看在眼中,乐在心中,不时在旁大帮着答两句。
说过一阵话,吴夫人眼风转过自己儿子,心中一动,道:“你江表弟无时无刻不念叨想去见识一下一天子脚下的繁华,我只不放心他独自出门。这次你要进京,不如带了他同去罢,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吴江怔了怔,轻轻唤了声:“娘。。。。。。”
吴夫人将儿子接下来的话瞪了回去,笑道:“看看,我只一提,他的心就飞走了。”
江白圭道:“姨母,江表弟年幼,我怕他受不过路途艰辛。。。。。。”
吴夫人嗔道:“你也只比他大两岁。”
江夫人与江白圭却不情面,只得应了。吴夫人听得明日可能就会动身,赶着回去替儿子收拾行李,略坐了一阵,就告辞家去。
出得门,吴江道:“娘,表兄去京城赶考,我去京城作甚?没得浪费了盘缠银子。”
吴夫人叹道:“我的儿,你怎这样糊涂?你表兄此去,就是落榜,能结识几个考中为官的,你在旁跟着,混个脸熟也是好的。你将来再去投考,要用银子换举荐信,也有门路不是?”
吴玉珠也不像方才那样扯着锦帕掩面作害羞状,道:“娘亲说的极是。表兄这次就是落第,也还是举人,而你边个童生也未混上,仅这一项,咱家就输给了姨母家呢。”
吴江不以为然,只是娘亲已定之事,他反驳不得,垂头丧气跟在娘新姐姐身后往家去。
老太爷与江夫人一致赞同江白圭第二日启程,跟鲁子问同行。
晚饭后,老太爷开了祠堂,领家中众人在祖宗牌位跟前上香,祈求祖宗保佑江白圭来年高中。
拜完祖宗,江白圭与栀子携手回静心居,一路上栀子口中不歇:“时间不急莫要着急赶路错过宿头,更莫为着省钱住荒郊野外,吃食上也不要节省,家中不缺这点银钱。。。。。。”
江白圭一一应下。倒是栀子,说到最后,突然觉得自个像是个不放心孩子远行的母亲似的,顿时住口——眼前之人可是自个相公。
彻夜无眼,第二日天方放亮,栀子就起身,从衣箱中取出两个十两重的金元宝,递与在穿衣的江白圭:“这是我特意让侯二阳托首饰铺子融的。一个放在柳木箱暗格中,一个你贴身揣着,一刻也不要离了自个的眼睛,免得丢了行礼,手边连几个应急的银子也无。”
江白圭眼角有些湿,只是不要:“娘亲已为我备下五百两盘缠,打点吃住尽够。”
栀子不理他,将其中一个金元宝放入柳木箱中,另一个塞入他手中。
江白圭揽住她,含泪道:“娘亲疼你,你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