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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嫂子昨日收了十两银子,回到家中到底忐忑,再细细大厅,听老太爷要撵老夫人家去,料想这事与涂妈妈支开她有关,就觉出上了当。但此时与涂妈妈拴在了一条绳上,有苦说不出,再去看那银子只觉烫手。今日早起看老夫人还像从前那样待她没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心一意的服饰起老夫人来,不敢去起话头说闲话。
老夫人收拾停当,像往常那般去厅堂中吃早饭,因昨日之事,吴氏就不愿与老夫人同桌吃饭,只推说要照顾栀子就在静心居随便用点饭。早饭毕,老太爷唤众人厅中坐,讨论重孙女的闺名。老夫人更是以为昨日之事就此揭过,道:“听说取了个乳名叫巧巧,不如就叫这个名字罢。”
老太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听着不错,就叫巧巧罢。”看众人皆点头,他话锋一转,“驴车已经雇妥,一会便会来家,你准备好了就走罢。”
老夫人不由得呆住,她万没想到老太爷这一次如此当真,愣了好半晌,方拿眼睛去瞧儿子,使眼色让他劝解。
江老爷自知如今被老父亲厌恶,哪里肯再去替老娘说半句话,不耐烦的道:“既是父亲有话,那娘依言行事就是,到得舅家,娘亲拿出体己银子补贴家用,舅母少不得会对你笑颜相迎。”
老夫人没曾想自己当成心头肉的儿子,会弃她于不顾,顿时就觉气血上涌,指着儿子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去看儿媳妇。
江夫人昨日之气已去了大半,她看的明白,老太爷此时当着晚辈的面撵老夫人,只怕还是不愿让老夫人出门,这事要人给她一个台阶下。何况,江举人老爷的脸。权衡过一阵,江夫人再不愿帮老夫人,看在自己儿子的面上,她也不得不开口劝说。
江雅也不愿被杜家人笑话,一改往日遇上的事装菩萨的做法,跟着一起劝解起来。
老夫人看有人帮她说话,面上神色平静起来,眼中还带着些许的喜意。
老太爷也不愿家丑外扬,本意是得个台阶下,还如上次一样,将老夫人拘在祠堂,但转头看到她眼中的喜意,他顿时就改了主意,一定要让老夫人会娘家去吃几日苦才肯罢休,道:“即使媳妇孙女为你求情,我也就给你一个准话,只要你在娘家恪守妇道谨言慎行,过得几月,我还是接你来家,若是还到处挑事,搅的一家不得安宁,我就补一纸休书与你。”
情势急转,老夫人傻了眼,待见老太爷唤来云嫂子替她收拾包袱,方才反应过来,知形势不可挽回,垂头丧气的坐在房中发起呆来。
江夫人江雅母女两个也未料到老太爷会这样,对视一眼,俱不说话,待云嫂子挽了两个包袱来,江夫人方使金妈妈取了五两银子放入包袱中,悄悄嘱咐云嫂子:“你与老夫人到得袁家,莫说老太爷夫人起了争执,就说老夫人年级大,听不得孩子哭闹,才回娘家避一避。”
云嫂子心中有事,听江夫人要她同去,就有些不愿意,道:“夫人,家中有事,能不能留下,换尹强家的跟老夫人去?”
江夫人沉了脸:“厨房那一摊事,你可做得来?”
云嫂子看江夫人沉了脸,就不敢多言,又自去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
栀子与吴氏也是见老夫人出门,方才知晓老夫人回了娘家,吴氏为人心直,并未多想,栀子却晓得定然是涂妈妈从中作了梗,也没去问究竟,只背了人与涂妈妈道:“老夫人回娘家去,只怕会让人笑话。”
涂妈妈笑道:“江夫人已替老夫人寻下了借口,袁家人虽疑惑,但还是不会张扬开去,旁人笑话不着。”
栀子还要再问,但听得巧巧哭起来,忙唤了伍嫂子将巧巧抱过来,她如今心中只装的下孩子,哪里还有心思去问老夫人之事?哄睡孩子,她早将这事丢到了脑后去。
这两日,巧巧洗三,家中亲眷来的比出生那日还多。老夫人不在家中为重孙女添盆,免不了就有人奇怪,逢人问起,江夫人俱说老夫人体弱,听不得孩子哭,暂且住到了娘家。旁人听得江夫人这样讲,无论心中是否相信,都不在追问。只专程来打探老夫人为何回娘家的黄氏心中有了计较:江家宅子如此大,却已听不到得小孩啼哭为由回娘家,这分明就是扯谎。但江家还愿扯这个谎,只怕还顾及面子,只要江家顾及面子,老姑奶奶在娘家就住不长久……黄氏想明白老夫人不会砸在娘家养老,就收了吵闹的心思,回去之后还以容礼待老夫人。
一月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月吴氏将出银子买鸡买鸭与栀子补着,待出月子,栀子腰身就胖了一圈。赏梅居摆了两桌满月酒,栀子要去吃酒,翻遍衣箱,找不出一件可穿的杉裙,她苦笑道:“只怕这酒是吃不得了。”
涂妈妈笑道:“大姑奶奶针线好,寻一件出来放一放腰身就是。”
栀子道:“放腰身虽简单,但少说也需得一个时辰,等衣衫上身,之怕席面已经散了。”
涂妈妈一想也是,就道:“不然,奴婢去夫人房中替大姑奶奶寻一件?”
栀子虽觉得穿娘亲衫裙怪异,但此时也顾不得,就依了涂妈妈。方妆扮上,就听外面锣鼓喧天,声儿好像就在大门外,她奇道:“不年不节的,又不会有人耍猴,哪来的锣鼓声?”
涂妈妈也觉得诧异,想了一时,喜道:“大姑奶奶,该不是姑爷高中了吧?”
栀子算了算时间,才恍然记起已经是五月十六,确实到了江白圭归家的时间……她忙使秋乐去看。
秋乐不多时就又回转,同她一起进门的还有夏欢。夏欢进门就伏在地上磕头,眼中含泪道:“恭喜少奶奶,少爷高中二甲第十名!”
闻言,栀子呆了呆,转瞬又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考中进士,排名却不考前,这正是她心中希望的。
涂妈妈听得这话,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自己从前的事情,面上虽带着笑,但眼中却是担忧,她看栀子不言不语,以为她喜欢的不知所措,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转头问夏欢:“少爷何在?”
夏欢道:“少爷去祖宗牌位前上香去了。奴婢怕少奶奶挂念,先来说与少奶奶一声儿。”
栀子回过神来,唤夏欢起身,问:“一路可好?”
夏欢出了一趟远门,比从前更伶俐了,说话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去时路上有鲁少爷照映,虽辛苦,少爷却未走岔道。回来时,一路又有沿途官员贷款,送车送马,比去时快了许多。”
栀子想气鲁子问来,忙问:“鲁少爷可考中?”
夏欢点了点头:“鲁少爷也考中了,却是倒数第一。”
几人正说着,方才在赏梅居吃酒的吴氏与江雅闻讯赶了来。吴氏眼中含泪,握着栀子的手,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江雅笑着道了喜,方道:“姨母与玉妹子也说要来道喜,但我怕弟妹房中挤,转不过许多人,就出言拦了拦,弟妹莫怪。”
栀子本就不喜吴家母女,江雅虽出于私心,但拦下却省了她的事情,她便冲江雅挤了挤眼,回头倒了一盏茶与吴氏,道:“娘,你且坐一坐。”
吴氏依言坐下,好一时,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也满月了,娘明日就回去了。”
——比预想的早——
第九十章 白圭同学换尿布
栀子心中不舍,可还是含泪点了点头。江夫人接吴氏前来,原是为照料她生产,如今孩子已经满月,在住下去就没有了由头,何况娘家还有妹妹跟小兄弟要娘亲照看。
江雅听得这话,少不得要留一留:“这两日家中要摆酒席,亲家夫人吃了酒再去,也可以多陪弟妹几日。”
栀子也道:“家中难得热闹一回,不如将果子很金宝接了来同住几日罢。”
吴氏舍不得粉嘟嘟的外孙女,听这话,犹豫了一下就应了。
涂妈妈估摸着时间。料想江白圭那边已经拜完祖宗,很快就要回静心居,怕这许多人堵在房中,久别的小夫妻俩无法讲贴心话,就道:“夫人,一会 只怕就有人来贺,家中少不得要摆酒款待,厨下尹强家的一人忙不过来,不如我们都去看看罢。”
吴氏知江家只十来个下人,不疑涂妈妈还另有意思,当下就外走:“说的是,我们这就去。”
栀子拦也不拦不住,只得由娘亲去了。房中其他人看少奶奶的亲娘都去厨房帮忙,自然躲不得清闲,纷纷出门去,走的只剩下江雅并照顾巧巧的伍嫂子在。
江雅左右看看,省过味来,起身笑道:“旁人都知机,我也不不作那讨人嫌。”说罢,转身出门去。
栀子抱起巧巧,与伍嫂子道:“你也去夫人跟前搭把手罢,这里有我一人就行。”到房中众人走尽,她方才得空想事情。江白圭考中进士,转眼就是个官,虽不用担心家产再被人算计,但官场跌宕起伏,今日风光无限,明日就可能沦为阶下囚,没有对与错,只有倾轧与算计,这样的日子,过着也实在无趣。胡思乱想间,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江白圭进门,就见栀子眉头紧锁,满面的愁云,一点也无他想象中的欢喜,便问:“好端端的,为何叹气?”
栀子未瞧见有人来,骇了一跳,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久别的人儿迎光立在门首,头戴乌纱帽,身穿圆领袍,腰间束带,脚穿黑靴,冒下还是那张熟悉的白皙圆脸,可她总觉好像很陌生似的从前说话间面上总带着几分稚气,如今被身上官服一衬,稚气全然被沉稳练达所替。
江白圭走进门,还像从前一样,坐到栀子身旁,欲去揽住她的腰。
栀子避了避,嗔道:“仔细吵醒巧巧。”
江白圭闻言,才注意到栀子手中的“包袱”露出一张粉嘟嘟的小脸,他口眼大睁,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就是我们的女儿?”他走时栀子腹部平坦,回来,却见这样大的一个女儿,一时难以接收罢了。
栀子看他张口结舌的样子,还如记忆中一样,那种熟悉感又回来了,就笑了起来,故意对着怀中的巧巧道:“巧巧,你爹爹不信你是他的女儿呢,以后只跟着娘亲,不要叫他爹爹!”
巧巧好像听见娘亲说话似的,核桃大的拳头向上举着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睁开黑葡萄似的眼睛,只对着江白圭的方向看,许是觉的陌生,嘴角撇了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江家子嗣单薄,江白圭下面没有弟妹,近亲也没有小孩子,他从未见过这样大的小人儿,更不知如何照料。见巧巧没来由的就哭闹起来,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口中急道:“莫不是病了吧?要不要请大夫来?”
栀子横了他一眼,将手伸进小毯子里探了探,道:“拉了便便,取耳房中的铜盆兑一盆温水来,记得拿手拭一下,暖热正合适再端出来。”
江白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宽袍大袖,如何去耳房兑水?忙走到门口去唤人。
可涂妈妈故意支开下人,放眼过去,半个人影也没瞧见。待要出门去叫,但巧巧越哭越大声,不得已只得转身去耳房兑水。
他本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人,兑水就拿捏不准,不是烫了便是凉了,冷水热水轮番加进去,直到快漫出盆沿,方才勉强兑的暖热合适。端起盆往房中走,急切间却踩着了官袍的衣角,盆中的热水撒了一身,他也顾不得,将就盆中剩余的热水端出去。
栀子早替巧巧抽掉尿布准备好,看热水端来,也没注意江白圭,熟练的替巧巧洗屁股,一面洗一面吩咐:“摇篮旁有个藤箱,你取一块揩水的毯子并一块干净的尿布过来。”
江白圭又去开箱寻毯子与尿布,比对了半日,分不清尿布与毯子的区别,只得捡了那棉布一大一小各寻了一块递与栀子。
栀子接过,麻溜儿的替巧巧揩水绑尿布,待重新为巧巧拾掇好,才看见江白圭浑身水淋淋的,站立处还浸着一圈水渍,不由得苦笑:这才兑一盆热水,若是让他抱巧巧,不知会不会掉地上去。她本来还准备吩咐他去撒脏水,看他这般,只得改了主意:“赶紧换一件罢。”
江白圭被栀子的目光看得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讪笑着去取衣衫换。
栀子看他走开,解开腋下盘扣喂起巧巧来。
江白圭换了一套新的袍子,走过来见女儿靠在栀子怀中吮吸,觉的有趣,借机凑近了一点,白花花的丰盈,甜丝丝的香气,他身子慢慢的热了起来。
栀子察觉他的异样,怕他当着女儿作怪,赶紧努了努嘴:“房中铜盆还未收拾呢!”
江白圭从身后环住栀子的腰:“管它作甚?自有下人收拾。”
栀子回头瞪了他一眼。江白圭看在眼里,却觉她这一眼娇媚顿生,身上就像有蚂蚁乱跑一般,再坐不住,起身道:“我去唤奶娘将巧巧抱走。”
这时唤伍嫂子抱巧巧走,那等于告诉旁人他们关了门准备做啥好事。她可不愿意让人笑话。忙扯住他,道:“巧巧很乖巧,放在摇篮中就可。”
江白圭嘿嘿笑着点头,起身去掩门。看他这般,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