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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你是个好孩子,这事有你做主,我也放心。”江夫人拍了拍栀子的手,她正对门廉,瞧见夏欢疾步过来,转头道:“许是巧巧哭了,快去看看罢。”
说话间,夏欢已经进门,喘着气道:“丁县令夫人来了。”
栀子与丁县令同城住着,过节也有人情往来,可两人从未见过面,她实在想不出丁县令夫人这时上门所谓何事。心中疑惑,但上门便是客,慢待不得,她辞过江夫人,匆匆回静心居。
丁县令夫人四十上下,身穿脚叶青的织锦团花袄子,发髻中插着三支金灿灿的吉样如意簪子。只看这身装扮。换了银子也够小户人家几年的吃用。三年清知县。十万白花银。这话果然不假。
栀子在娘家当了几年家。见人穿的明晃晃。总忍不住去想换成银子值几多。够小户人家过几年生活。
丁县令夫人方端起茶盏。抬眼瞧见栀子进门。忙忙的又将茶盏放下。起身施了一礼:“冒昧来访,还望通判夫人见谅。”
栀子扶住她,她晓得江拍如今比丁县令高两级,这个礼她也受得,但在前世生活二十多年,看见一个年纪可当她娘亲的人与她行礼,她还是不自在。
客套之后,分宾主坐下,两人说了几句天气可好之类的闲话,丁县令夫人笑道:“我冒昧来访,却是有一事相求,还望通判夫人应允。”
哪有不说甚么事,便让人答应的?栀子直言道:“我足不出户,又无过人才智,实在想不出有何事可以帮夫人。”
丁县令夫人不以为意,笑道:“这事,于通判夫人来说,只不过举手之劳。是这样,我家二小子年岁到了,想说一门亲事,可来来去去,总没一个如意的。倒也巧了,我前日去云青寺上香,瞧见一个姑娘举止样貌都是拔尖前,心下立时便喜欢上了,偷偷问过她随身带的小丫头,才知是江通判姨母家的三娘子。回去后就想使人上门提亲,可一想,贸然使媒婆上门,吓着了三娘子怎办?思来想去,就想请通判夫人出面,做个保山。”
听过,栀子心中只冒出一句话,我长得像媒婆吗?这已是今日第二次有人让她做媒了。而这第二次,却是要替吴玉珠做媒。吴家以甘蔗相要挟之事,栀子未张扬开去,就是老太爷老夫人江雅几个都不知丁县令夫人来请她做媒,她不觉奇怪,只是,不知吴夫人听说会作何想?
这媒人,她是断不会做的!心思转过,她笑了笑:“丁夫人恐怕认错人了罢,姨母家只得一个女儿,排行第二,都称她二娘子,哪来的三娘子?”
丁县令夫人微愣,道:“那小丫头明明说的是吴家三娘子啊?她还指明说,是江通判的姨母家,怎会有错?”
倒好意思提是江家的亲戚?!栀子致了笑,凝眉道:“姨母家的规矩甚严,她家的小丫头怎会张嘴就说自家姑娘的事?丁夫人遇见的,莫不是那些想借相公名头行骗的骗子?”
堂堂县令夫人被骗,丁县令夫人面子如何挂得住?她心中虽打起了鼓,口中却不承认,道:“许是那个小丫头说的不真切,让我听岔了,那日见到的不是三娘子,就是吴家二娘子也说不定,我还是再去打听一下再说罢。”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送罢丁夫人,栀子回房,江白圭好奇的问:“丁夫人川为何来?”
栀子将见客用的钗环拆下来丢入首饰盒中,将丁县令夫人的来意提了提,回头瞧见江白圭凝眉沉思,嗤道:“怎么,怪我多嘴揭穿吴玉珠排行,坏了她的婚事?”
江白圭望了她一眼:“娘子一来就讲这事,莫不是自己也觉的不该坏人亲事?”瞧见栀子瞪眼忙,笑了笑,“我并非责怪娘子,我只是在想,丁县令夫人怎会想起与姨母结亲?娘子可还记得,姨母家中起火火还未完全熄灭,丁县令听到风声,不顾地下滚烫,使衙差将她家的日宅围住,生生将地下前银坨子抢了去之事?”
“是啊,丁县令夫人难道不知吴家恨她入骨?怎会突然想起结亲之子来?”栀子方才只顾生吴家的气,并未想起这一茬来,听江白圭一说,也是满心的奇怪。
两人一时想不出所以,栀子道:“罢了,咱们过两日就起程去成都府,理会这两家的事情作甚?”
夫妻两个遂丢开这事不理。
却说丁县令夫人别过栀子,回到县衙后宅,还未进房,便被二儿子丁浩接住,问:“江通判夫人可愿意保媒?”
丁县令夫人甩手便敲了丁浩一记,道:“吴家哪有甚么三娘子?害我白白去丢了一次脸!”说罢,走进门去。
丁浩跟着进门,道:“错不了,我从云青寺一路跟着她的轿子,亲眼见她进了吴家前大门。”
丁县令夫人疑惑道:“难不成是那江通判夫人哄我?”
丁浩头点前如同小鸡啄米:“肯定是,娘请她保媒作甚,直接使媒婆上门去提亲就是。”
丁县令在门外,听得这样半句,进门便沉声道:“你又看中了哪家姑娘?我有言在先,那些不三不四的,你在外面混着玩玩可以,休要弄进门来败坏门风”
丁浩一点也不惧怕丁县令,先走到一旁坐下:“爹放心,这一次可是好人家的正经姑娘,说起来,爹也晓得的,就是江通判的姨母家吴家的三娘子。”
丁县令拾须半晌,想起吴家来,拍了一把身旁的桌子:“若是这个吴家,就更不可能!说起来真是晦气,都传吴家地下埋了几十万两银子,我使人去挖,哪知全是那些穷鬼的谣言,我只抱出小小的两坨银子,只得五百两,还不够下边的人分!”
听得吴家从前是被丁县令挤兑过的,丁县令夫人便歇了心思,与丁浩道:“你爹说得对,这吴家要不得。吴家三娘子记恨你爹,她进门来,怎能贴心与你过日子?”
丁浩一听事情不成,耷拉着脸,可又舍不下锦帕后那掐前出水的俏脸,道:“不能娶为正妻,那就像从前那些女子一样,使一顶青布小轿抬进门来做妾”
这一次,不待丁县令反驳,丁县令夫人脱口便拒绝:“她可是江通判的姨亲表妹,又不是小户人家的女子,你怎能强娶?”
闻言,丁县令心中一动,拾须笑道:“只消两日,我就能让吴家将自家闺女送上门来。”
丁县令夫人双眼大睁,丁浩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好半晌,才喃喃问道:“爹可说真的?”
丁县令不理二人,转身去寻王师爷,将方才之事一讲,道:“都说江通判这个缺是无人肯去,才落在他的头上,这些人哪里晓得,在京城候差事的多如蝼蚁,一个主簿的位置都有十个八个人去抢,若不是他与鲁子问大人相厚,若不是他的文章得了首辅连大人青目,当着众人夸了几句,这正五品的官怎会由着他挑选?”
王师爷自是晓得丁县令想从这个位置上往上一步,却不得门路,是以宽慰道:“在钟天手下为官,一点油星子都见不着,哪比得上大人吃香喝辣?这三年,江通判有的苦吃。”
江县令想起自己库中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心中酸意顿减,道:“不管怎说,江通判不到二十就坐上正五品的位置,若是他会做人,将来定然是前途一片光明。吴家开罪他,他不方便动手,我替他拔了这根刺他承了我的情,将来与我相互照应,我也不必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
“大人说的是。”王师爷迟疑一下,“只是,这吴家虽开罪了江家,但与杜家却是姻亲,这杜家又与江家是姻亲,万一到时杜家出来阻扰,这可不好办。”
江县令笑道:“我自有分寸,我要让吴家有苦说不出,杜家也搭手不得。”
隔日正午,飘香接依日茶客满座,只因中间台上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之时,下面无一人闲话,皆全神贯注望着说书人。可就有那样一两个不长眼的,非在这时闲话。
“你可晓得我前几日在云青寺瞧见甚么?”
“云丰寺能瞧见甚么,左不过就是和尚呗!”
“我可是瞧了一场公子小姐私会的好戏!”
“真的?赶紧说说,那小姐长得可俊俏?”
“自然俊俏,不然怎引得县太爷家的二少爷神魂颠倒?那脸,那手,我看一眼就酥了。”
两人声音不大,只因这时太静,旁边几桌前全听得清楚,这些每日吃闲茶的,说书人开的再精彩,也听过几次,怎比得上公子小姐私会?旁边一人忍不住插嘴问:“长得那样美貌,是哪家前小娘子?”
先前说话前那人一脸贱笑:“说来你们几个都晓得,就是吴家,去年被一场大火烧掉的吴家。”
又有一人不信:“你怎晓得?难不成你见过这吴家小娘子?”
那人道:“见是没见过,但我听过那小丫头说过。”
不出半日,丁浩与吴玉珠在云青寺私会的传闻满天飞,江陵城中几乎无人不知,各人说起来,都好像是亲见的,甚至还有人说吴玉珠已经有孕在身。
吴夫人出门买衣料,一路受人指点,心中奇怪,逮着一人问,才知出传言这事,差点当场昏厥过去,衣料也顾不得再买,急忙乘轿回去抓住吴玉珠便是两耳光。
早有人说与杜依依知晓,杜依依赶来,让人拉出小姑子,又扶住吴夫人,道:“前几日玉珠的确去过云青寺上香,该不会真与那县太爷前二少爷见过面?”
吴夫人最是好面子,杜依依这话等于当头给了她一捧,也硕不得杜依依如今出钱养家,得罪不得,抬手便给了杜依依一巴掌。
杜依依捂着脸,转身欲走,可想到这事,若不压下去,吴家的名声便是毁了,她出去也羞于见人,只得强忍着气,道:“夫人,甭管这事真假,眼下只有一条路能堵住众人的口。”
吴夫人好似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把拽着杜依依的胳膊,问:“有甚么法子?赶紧说出来。”
杜依依道:“使人去县太爷家提亲。”
吴夫人丢开杜依依的手,颓然道:“县太爷就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去年抢了咱们吴家前家产,一点也不手软,如今玉珠声名毁了,就是送到他家做妾,他也不肯要罢!”
关于家产之事,杜依依早就知晓,不去接这能让吴夫人暴跳的话头,只道:“请寻常媒人上门,自然无人肯,表兄如今是正五品,若他出面……”
吴夫人不待她将话说完,抬手又欲扬巴掌,可杜依依早有防备,躲了开去,吴夫人斥道:“我看你是犯了失心疯,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上次甘蔗之事你做的不够干净,被他们查到,他们如今早不将咱们吴家当亲戚。”
吴夫人两次动手,杜依依心生恼恨,道:“不求表兄,不出三日,玉珠便会被县太爷锁了去,不乱棍敲死,便是浸猪笼淹死,夫人再想想罢。”
再有一日便启程,江家上下一片忙乱,出去办事前下人听得传言,只敢在低下议论几句,不敢讲出来烦扰主子。是以,江白圭与栀子望着桌上夹在《天工开物》之中的熬糖方子,只觉莫名其妙。
马六道:“吴夫人与吴二少奶奶在门上候着,说甚也不肯走,夫人说……吴家来人,不用进来禀,可她二人不肯走,小的也不敢拿大扫帚赶出去,只得来问过少爷少奶奶。”
栀子挥手道:“既然夫人有话,你依夫人之命行事就是。”
马六虽不知其中缘故,但几个主子都命他无需理会吴夫人与杜依依,他便毫无顾忌,任由二人在门房坐着,不去通禀,也不搭理二人。
吴夫人与杜依依无奈,只得快快前家去,拼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请了个媒婆去县衙提亲,丁县令请多刀难之后,终于吐了口,称进门可以,但只能以通房前身份进门,末了还补了一句,嫁妆少说也须得三十六抬。
到了此时,吴夫人哪里敢去计较嫁妆,只求得保住声名,当天夜里便使一顶青布小轿将吴玉珠并一千两银子送入了县衙后宅。
第二日江白圭启程,丁县令赶来相送,原刻不动将吴家送的一千两银子送与江白圭做呈议,笑道:“这银子却是江通判该得的。”
江白圭惊异道:“该得的?此话怎讲?”
丁县令本以为江白圭此时是心知肚明,没料到江白圭非但没有会意一笑,还膛目结舌,显见的是一无所知,他可不愿一番心思付诸东流,便将借吴玉珠整治吴家之事讲了。
丁县令是何许人?江白圭几次接触,心中有数,自然不信丁县令会如此好心,便矢口否认与吴家有过节,又道:“这银子是玉珠妹子的嫁妆银子,自应当她自己收着,我收着,于礼不合。”说罢,口称吉时不能候,踏车离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路上
说完就此去了,丁县令这个地痞无赖,还真以为帮了自己,瞎忙呢!再说,吴家再有不是,也轮不到他丁县令来插手。
如此一想,江白圭将方搭上车辕的右腿,缓缓前放回了地上,几步走到还在原处欢胡子瞪眼的丁县令跟前,笑道:“一千两银子前嫁妆在咱江陵,可是少有的,丁大人收了如此丰厚前嫁妆,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