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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落地清脆的响声似乎让张奶奶清醒了些,抬眼四下扫了一圈,嘴唇微微蠕动,身子仿佛脱力一般往下坠下去。雨茗毕竟只有十岁,被张奶奶一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却听张奶奶哭道:“茗丫头啊!你说,我老婆子怎么就这么苦命啊?那年阿大断了腿,就几乎要了我的命了,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公,要带走我的小二呀!”
萧子昕见雨茗被扯得踉跄,放下小明,上前托住雨茗和张奶奶,道:“茗儿,你没事吧!”
雨茗摇摇头,道:“我没事,我在这里陪着张奶奶,你先把他们几个送到大伯家里,再去找些人来。”
萧子昕皱眉,明显的不放心,却也知道这是最合理的安排,而雨茗会武功,张奶奶伤不了雨茗,便点头带着几个孩子往唐老大家赶去。
雨茗听着张奶奶的哭诉,才知道张奶奶家的小儿子在镇上做工,昨日让东家差出去买东西,竟让横冲直撞的马车撞倒。今天东家将人送回来两条腿血肉模糊,人还在昏迷不醒,随行来的大夫只说让准备后事。张奶奶当年亲眼看着大儿子断了腿,再也站不起来,如今小儿子不仅步上了大儿子的后尘,甚至随时可能丧命。在此打击之下,老人精神恍惚,似乎当年的惨剧重现,恍惚间似乎见到儿媳妇抱着孙子要离开,老人家想都没想拿了菜刀就追了出来,见到一群玩耍的小孩子,上前就把小明抢了过去。
雨茗叹了口气,老人精神恍惚的跑出来,家中的儿子估计担心的要死,果然,远远地听到有人担心的喊着。雨茗看去,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拄着木杖艰难的走来,正是张奶奶断了腿的儿子。张老大二十岁时摔断了腿,镇上的大夫医术也算不上高明,加上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张大的腿就没保住,只剩下一条腿,靠着一根木杖,勉强能走几步路。从张家到这里,虽说不远,倒也不近,张大本就不厚的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尽是冷汗,看到母亲好好地坐在那里,才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张奶奶见到儿子拄着木杖走来,赶忙站起身子,向张大走去,道:“你,你来做什么,走,我们快些回去,你的腿受了寒又要疼了!”
“娘,你没事就好,我没事,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一家人,是我害的弟弟要一个人在镇上做活,娘你打我吧!我……”张大抓着张奶奶的手道。
“娘怎么会怪你,我们回家去吧,你弟弟要是没了,娘就只有你了!”张奶奶抱着张大哭道。
第二十八章 其实
雨茗看得心酸,扶着张奶奶道:“张奶奶、张大叔,外边冷,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张奶奶似乎这时才感觉到寒冷,只担心张大的腿受了寒又要疼,便依着雨茗的话,两人扶着张大,往张家走去。张大只有一条腿,有两人扶着,也花了许多功夫才回到家中,有些惭愧的向雨茗道:“今日多谢你了,你是唐老三家的闺女吧,你陪娘坐坐,我去看看二弟。”
张奶奶此时有些力竭的样子,一脸悲戚的坐在椅上。雨茗看着眼前这个张家,自张奶奶的丈夫年纪轻轻就死了之后,张奶奶就背上了克夫的骂名,之后张大残废,儿媳妇孙子离开,更被人说成克子克孙,不仅张家亲戚不在照拂,连村里人都避着他们一家。张家只剩下一个张老二,靠着他在镇上做活,加上老人家艰辛劳作,勉强维持生活,这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屋子也已经破损,雨茗只觉得在里面都是寒冷刺骨。然而,雨茗细细打量屋子,从里到外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桌上地下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由对张家又多了几分好感。
听张大提起受伤的小儿子,张奶奶猛的抬起头,道:“小二,我要去陪着小二……”说着猛的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去。雨茗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张奶奶,老人刚刚悲喜过大,生怕她猛一站起身,会眩晕昏倒,好在张奶奶一向身子骨还算好,虽踉跄了两下,倒没有昏倒,便道:“张奶奶别急,我们这就过去看张二叔。”
张大怕张奶奶受刺激,本不想让她去看自己受伤的弟弟,但也知道此时只能顺着她的意,只得由着张奶奶跟去。
雨茗跟母子俩进了隔壁房间的门,房子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年轻男子脸色苍白的躺在上面,盖着一张破毯子,屋子里尽是草药苦涩的味道。雨茗皱着眉头,看上去张岩似乎并没有别的伤势,只是伤了腿,哪怕截肢,至少能活下去,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这样想着,雨茗上前,查看张岩的伤势,而张奶奶和张大一心只注意着张岩,也没有注意到雨茗的动作。
雨茗查看了张岩的脉象,又掀开毯子看了受伤的双腿,发现情况比起她想象的要好得多。雨茗原以为张岩是被马车碾过,那么,雨茗便是医术再高明也保不住他的腿,但经过查看,只是被撞伤,两条腿都是骨折,只因伤处血肉模糊的模样,让人担心非常,而张岩一直昏迷的原因则是被撞倒之后伤了头,虽说伤势严重,但远远不到准备后事的地步。
雨茗忍不住皱起眉头,果真庸医误人,这样的伤势放到现代,只要治疗得当,养上一年半载就能活蹦乱跳的,就是现在的她,也能保住张岩的腿,就算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至少日常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只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何让人相信她?
雨茗看着头发花白的张奶奶,其实她也还不到五十,只因生活的艰难,看上去比六十岁的老者还要苍老,雨茗到底是不忍,道:“张奶奶,张大叔,我可以救张二叔的命,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张奶奶此时已经几乎绝望,听到雨茗的话,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道:“我相信,茗儿,你救救小二吧!”
雨茗看向张大,此时张奶奶已是病急乱投医的状态,她必须征得张大的同意。张大眼里明显的犹豫,毕竟雨茗只有十岁,他常年呆在家中,对雨茗更是完全不了解,向张奶奶道:“娘,她还是个孩子,这可是弟弟的命啊!”
张奶奶手顿了顿,道:“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如今还有更坏的结果吗?就让茗儿试一试吧,我相信茗儿!”
雨茗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她与张奶奶也并不熟悉,但这个老人却愿意相信她,雨茗并没有保证什么,只向张奶奶道:“我会尽力而为。”说着掀开毯子,拿了剪刀,把张岩腿上扎的绷带都解开,又拿水把上面的药都洗去,才帮张岩接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认定张岩没有救的原因,镇上的大夫只是将张岩的腿简单的包扎,并没有接好断掉的骨头。
雨茗做起事来十分专心,萧子昕带着人赶来的时候,雨茗正在帮着张岩接骨。张岩昏迷不醒,雨茗怎样折腾他都没有反应,倒省了雨茗考虑麻醉问题。对于雨茗动手给人治伤,见到的人都是怀疑的态度,但因为张岩的母亲和哥哥都保持沉默,自然也没有人出来说话。
雨茗给张岩接好了骨头,从张岩东家送来的一堆药材里面挑了一些出来,让张大拿去煎药,之后才给张岩治疗撞伤的头。雨茗知道张岩的腿伤虽然严重,却也算不上致命,这头上的伤若是弄不好,就算活着,也要搞成一个傻子,是以雨茗也格外的用心。
上回殷书言离开时给了雨茗不少零花钱,殷氏并没有收回去,雨茗拿着钱,在镇上打了一副银针,一向带在身上,此时正好拿出来用。待雨茗给张岩施完针,跟来的村民都已散去,原本村里人对张家就是恨不能躲开的,看着张奶奶平静下来没有问题了,便离开去唐老大家吃宴席去了。
张奶奶和张大一直守在旁边,萧子昕也在旁边等着,见雨茗收起银针,才问道:“怎样,你可还好?”
雨茗轻轻一笑,道:“不妨事。张奶奶,张二叔如今已经没事了,这些药材不全,我开个药方,明日请人到镇上去抓药,养上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真,真的?小二真的没事了?茗儿,谢谢你,若不是有你,老婆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张奶奶听到张岩没事了,激动地热泪盈眶,抓着雨茗的手道。
雨茗摇摇头,道:“张奶奶,我不过做了能做的事而已,如今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二叔,若是伤口照顾不好,可就前功尽弃了。”
待雨茗安抚好了张奶奶,与萧子昕一同往回走,才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愤怒,道:“师兄,其实张二叔的伤,随便一个大夫都能治的啊!可是,就因为一个变成傻子的可能性,他们,竟然说已经没有救了!”
第二十九章 梅花
萧子昕一愣,原本以为雨茗是因为同情张奶奶一家,才会兴致不高,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还没说出宽慰的话,就听雨茗接着说道:“都说医者父母心,不说全心全意为病人着想,怎么能做得出眼睁睁看着人去死的事!”
“茗儿,或许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瞧着,张家那般贫寒,只怕是他的东家不想担起这份责任,若他死了,只需赔清银钱即可,若是他当真成了傻子,那家人却要照拂一辈子的。”萧子昕叹道。
“或许,还有撞人的人的功劳吧!能在镇上纵马疾驰的,怕不是普通人家,要是张二叔死了,责任在谁不都由着他们说?”雨茗嘴角露出淡淡地嘲讽,这样的事她不是没见过,只是从前她是豪门大小姐,只有她欺负人的。
“茗儿若想,师兄替你教训他们就是。”萧子昕一向性格清冷,并不擅长安抚女孩子,只得顺着雨茗的话说到。
雨茗摇摇头,她不过说说罢了,她还没有什么都要过问的闲心,张家虽然可怜,她也只会尽可能帮帮他们,至于要讨公道这种事,还轮不到她去插手。便道:“不必了,我只想帮帮他们而已,至于别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
萧子昕点头,道:“如此,也好,他们家也十分艰难,那药材,还是我明早去镇上替他们买来吧!”
“也好,他们一家都是走不开的,旁人又是这般避着他们。”村民们的态度,雨茗都看在眼里,却不能说什么不对,别人想什么并不是她可以干涉的。而唐家和张家,也没有多少多少交情,今日若不是雨茜也在,她也未必会关心这件事。
两人看时候不早了,也就没有在再往大伯家去,直接回家,远远地就看见殷氏往这边走来,手里牵着雨茜。殷氏见雨茗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事,怎么不直接去找人来,你要是有事,让娘怎么办啊!”
雨茗被殷氏握着手,笑道:“娘,没事的,你忘了?茗儿可是会武功的,张奶奶一个老人家,怎么能伤到茗儿。再说,若是叫人见了那一幕,又会怎样看张奶奶,她已经够苦了!”
殷氏听雨茗这样说,忍不住也为张奶奶叹了口气,不再责怪雨茗,道:“这一次就罢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你们兄妹三个,是娘最重要的人,娘不许你们有任何的差池!”
雨茗点头,道:“茗儿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吧!茗儿和师兄都还没有吃饭,真饿了呢!”
“好,我们这就回去吧。哎,没去也就罢了,在你大伯家吃饭也闹心,你说要是舍不得,就是不摆这个席也没什么,偏偏要争这个面子,搞得里外不是人的。”殷氏想起今天的宴席,忍不住摇头道。
雨茗看向萧子昕,她今天并没有进厨房帮忙,也就不知道宴席究竟怎样。萧子昕摇摇头,道:“我也就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一桌八个菜,三荤五素,每碗就是三分之二的程度,看着确实十分别扭。”
殷氏摇摇头,道:“何止呢!你见的是第一轮的样子,到后面,眼看着准备的东西不够了,就只是半碗的样子。也亏得你堂哥堂嫂还是一副笑脸的模样。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回家吧!”说着,牵着雨茜,带着雨茗和萧子昕往家去了。
雨茗和萧子昕对视一眼,均是无语的表情,不过雨茗也没想过要沾那个堂兄的光,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是否丢脸。几人回到家中,殷氏另外给雨茗和萧子昕做了晚饭,雨茜也跟着吃了一碗,说是在伯父家没吃饱。
次日,雨涵从镇上回来了,如今已是腊月初,天气寒冷,加之年关将近,镇上学堂就不再上课,直到过了正月,才重新开始上课。晚间,萧子昕向雨茗道:“师傅今晚会回来,我们一起回谷里去吧!”
雨茗点点头,老头子虽然不太靠谱,对两个徒弟倒也不错,跟殷氏和雨涵说了一声,就跟萧子昕一同上山去了。
山谷中并没有下雪,虽没有人照看,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水边多了几树早开的梅花。雨茗一直觉得,梅花是最配萧子昕的花,此时萧子昕立在花树下,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笑道:“师兄,你真是像这梅花一般清华无双啊!”
萧子昕并没有谦虚,笑道:“那师妹你呢?”
雨茗侧着头,看水里的倒影,来到杏花村,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