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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涵身子一僵,差点直接从墙头落了下来。
到了京城,雨茗休整了几天,便是太后的寿辰。殷氏早已备好了寿礼,一大早就把雨茗姐妹两个叫了起来,梳洗好了之后,一同往皇宫赶去。唐家没有妾侍,也没有庶出的孩子,自然也没有许多麻烦,一家人乘着马车到了宫门,便见到萧子昕等在门口。
雨茗自己应了,萧锦和唐乾便也就将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不过护国王虽然是异姓王,但还是记入皇室玉牒的,因此,萧锦需得向皇帝请旨,再由礼部择定婚期。萧锦已经递了折子,皇帝自然不会驳了他的要求,雨茗猜想赐婚圣旨很快就会下来。
雨茗下了马车,便走到萧子昕面前,道:“师兄,你怎么不进去?”
萧子昕一笑,道:“在等你来,走吧,皇上想见你呢!”
“皇上要见我?”雨茗有些诧异,她就是一个普通臣子的女儿吧,“师兄,为什么啊?”
“还不是师傅嘛,他没事进京找皇上喝个茶、下个棋,总说起你如何乖巧,如何聪慧,搞得皇上对你十分好奇,定要见你。别担心,师兄陪你同去,老头子也在那里呢,皇上是个温和慈祥的人。”萧子昕道。
雨茗倒是没有多少紧张害怕,虽说第一次见这样尊贵的人,但她好歹是个现代人,对居于这个时代权势最高层的皇帝,好奇多过害怕。跟唐乾他们说了一声,就跟着萧子昕一同往乾清宫走去。
两人一路走来,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道:“萧锦,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学人家悔棋,你羞不羞啊!”
“悔棋怎么了?小昕都知道让着我,你一把年纪还跟我较真?”萧锦理所当然的接口道。
“……”
“……”萧子昕扯扯嘴角,虽说不是第一次听到自家师傅为了一颗棋子,跟九五之尊的皇帝争得面红耳赤的,还是忍不住抽抽嘴角,试图帮自家师傅在师妹面前挽回一点颜面,道:“师傅就这点不好,棋艺不好,偏喜欢拉着旁人下棋。”
“……”雨茗抬头看了萧子昕一眼,道:“那以后我若是陪他下棋,是不是也要让着他一点?”
萧子昕叹了口气,道:“能让就让着点吧!像皇上这般闹起来,也不怎么好看。”
“哦——”雨茗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怎么觉得,她师兄对皇上似乎有那么一点嫌弃。
守在宫门口的太监,听着里面小孩子一般吵架的声音,面不改色的向雨茗两人道:“萧世子,这便是唐小姐吧!皇上吩咐了,两位来了就可直接进去。”
萧子昕点点头,道:“多谢刘公公,麻烦公公去请清笙过来。”
对于萧子昕开口就叫太子殿下的名讳,刘公公并没有什么意外,太子澹台清笙跟萧子昕算是一块儿长大的,而温和敦厚的太子殿下从小到大就没少被萧子昕折腾,偏生太子殿下被这位萧世子折腾还要好声好气的谢他。不过他可不敢为太子殿下抱不平,谁叫人家萧世子确实惊才绝艳,要是惹得他不高兴,直接撂挑子,太子殿下可饶不了他。
萧子昕看着刘公公往东宫去了,才和雨茗一起走进殿中。两个返老还童的老头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德性,早就把宫女太监都打发走了,空荡荡的殿中,就只有两人抓着棋子闹得不可开交,连雨茗两人进来都没有多看一眼。
萧子昕也没有去管两个吵得热火朝天的老顽童,拉着雨茗找了个位置坐下,顺便提了茶壶给雨茗倒了杯茶,才闲闲地向皇帝和萧锦道:“皇上、师傅,等等清笙就过来了。”
两个老顽童看了萧子昕一眼,对视一眼,向萧子昕骂道:“你个死小子,你诚心的是不是?”
萧子昕老实点头,道:“时候不早了,总不好叫太后奶奶等着。”
“……”俩老头叹了口气,丢下棋盘,各自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故作威严地端着茶杯,等着澹台清笙过来。如今的大齐皇帝澹台烨,一直把长子澹台清笙作为储君培养的,素来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一点不够威严的举动,就算是萧锦,面对澹台清笙的时候,也会故作严肃认真。
雨茗看着两个老顽童一下子严肃认真起来,不由眨眨眼睛,向萧子昕问道:“清笙是谁啊?”
澹台烨闻言看向雨茗,道:“就是我儿子啊!我儿子风姿潇洒、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温和淳厚,不像萧小昕一样,一肚子坏水,而且,将来就是我们大齐的皇帝哦!”
“……”雨茗抬眼望了澹台烨一眼,怎么听着像是在把他儿子当成青菜白菜卖?
“小茗丫头啊!你也看到了,这小昕连我们俩老头都算计,趁着还没定亲,赶紧反悔才是。我家清笙最是听话乖巧了,你要是嫁了清笙,朕就叫他封你做太子妃,好不好?”澹台烨见雨茗没有答话,接着游说道。
刚刚进门的澹台清笙第一句听到的就是他爹的这句话,抬头往雨茗方向看了一眼,一身白衣的女孩子有些错愕的盯着自家父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迎接他的就只有萧子昕阴恻恻的目光。
澹台清笙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一双眸子里写满了与我无关,我绝对不敢觊觎你家师妹,只差对着萧子昕指天发誓了。看向那边还在不遗余力推荐自己的亲爹,心中不断哀嚎,父皇,我真的、真的不是你亲生的吧!不然为什么您总是把我推到这个恶魔面前去?
萧子昕对着澹台清笙冷哼一声,回头看向雨茗,刚刚的冷气一下子消失无踪,精致的容颜挂着一丝可怜兮兮的委屈,道:“茗儿,你不要抛弃师兄啊!”
“呃……”雨茗被澹台烨说得有些头晕,虽然知道这老头不安好心,却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放过自己,没想到萧子昕突然可怜兮兮的凑到面前。见惯了萧子昕冷冷清清的模样,突然见到他这般扮可怜,雨茗差点笑出声来,只是他那张漂亮的脸,冷着脸的时候帅气,微笑的时候迷人,这般扮可怜,竟是十分可爱,便笑道:“师兄,我才不会被他骗走呢!这般卖力的说好话,谁知道他儿子是不是缺胳膊少腿去不到媳妇!”
躺着中枪的某太子差点脚下一软,就算他确实比不上萧子昕的容颜,也不至于缺胳膊断腿娶不到媳妇啊!他堂堂太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嫌弃。
“哈哈——”萧锦捶着坐榻大笑,道:“澹台烨,叫你当着我的面挖我家小昕的墙角,自食其果了吧!”
“……”澹台烨瞪了萧锦一眼,被雨茗气得不想说话。澹台清笙见状,只得笑道:“阿昕,你几时回来的,怎么都不曾进宫来,皇祖母还时时地念叨你呢!”
萧子昕瞥了澹台清笙一眼,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想我给你做牛做马!”
“呃,这个,阿昕,我哪敢叫你给我做牛做马,这不是能者多劳吗?”澹台清笙挠着头道。
“哼——”萧子昕轻哼一声,向雨茗道:“茗儿,我们走吧,这皇宫别的不怎样,御花园倒是风景极好。”
雨茗点头,道:“也好,皇上、师傅,茗儿和师兄先走了,你们继续啊——”
看着萧子昕和雨茗甩手离开,澹台烨遗憾地叹息一声,道:“这么好的姑娘,清笙啊,你说,你怎么就没有先遇到呢?”
“……”澹台清笙抽抽嘴角,他这个父皇还能再不靠谱一些吗?那可是唐大将军的嫡亲千金啊,又是萧子昕捧在手心的宝贝,虽然他如今没有正妃,但毕竟是娶过妻子的人啊,别说萧锦和萧子昕,就是唐大将军也不会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啊!而且之前的那一番推销已经让萧子昕记恨他了,若是当真跑去跟他抢媳妇,保不准萧子昕怎么对付他,反正这么多年来,萧子昕就没有把他当太子看待过。
萧子昕带着雨茗离开乾清宫,算着还有些时候,便打算穿过御花园,去举行宴会的咸宁宫,顺路看看风景。当初天下混战的时候,并没有波及到如今的京师,后来,京城也是直接投降的,因此,京城并没有被战火毁,这皇宫也并没有重建,只是稍微的修整过。前朝奢靡,皇宫修得富丽堂皇,如今经过修整,倒是内敛得多,但这御花园还是齐集了各种珍奇的花木。
第八十八章 清和
雨茗喜欢花木,萧子昕就陪着她在御花园里闲逛,今日宫中举办寿宴,进宫来的人多,但大多数人都还有别的任务,比如夫人小姐之间的交往,这样一来,大多都凑在咸宁宫说话。因此,萧子昕和雨茗在御花园中闲逛反倒没有遇到什么人。
阳光正好,萧子昕手里撑了一把伞,跟雨茗走在花团锦簇的花园中,怎么看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场面,只是有的人看着,却只觉得刺眼得很。
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一片假山后面,两双阴冷的目光盯着雨茗和萧子昕。若是看到便能发现,其中一人,正是南遥武林大会上得了盟主之位的秦原。雨茗帮着风静然救活了他,但同时也把秦思送回到秦家,秦思虽说怨恨雨茗得了叶珂的喜欢,却更加痛恨设计要了她的命的秦原,因此回到秦家,就把秦原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她父亲。
秦思虽说没有出众的容颜,但学武的天分却不是秦原可以相比的,况且又是秦家唯一的嫡出女儿,比起秦原空有一个嫡子的名分,不知道强了多少,加上秦原违背老庄主的意愿,得了武林盟主的光荣称号。秦家一下子闹扯开来,老庄主不愿意秦家再有人将秦家推到风口浪尖,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苦心,而盟主虽说只是一个虚名,却也是许多人不愿抛弃的,这样便引发了秦家的一场争夺。
最终老庄主技高一筹、谋胜一段,秦家依然在老庄主的控制之下,而秦原被逐出秦家,当真成了史上第一个被家族抛弃的武林盟主,只得投奔二皇子澹台青墨,还要被秦思千里追杀。当然,经过了这一场腥风血雨,秦家的势力也大大的削弱,凡事都低调了许多。此时便是澹台青墨带着他进宫,目的便是唐大将军的嫡长女唐雨茗。
澹台青墨立在假山后面,指向萧子昕和雨茗,道:“唐乾不是看不上我的侧妃之位,不肯把女儿嫁给我么?今日,我便要他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仅不得不跟了我,还只能一辈子做一个卑贱的妾!”仔细看去,澹台青墨和澹台清笙还有几分相像,只是澹台清笙温和大气,颇有些帝王之风,澹台青墨却是总带着些阴沉,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
秦原看着璧人一般的萧子昕和雨茗,虽然不知道他落到如今的境地与两人有关,却第一眼就觉得两人十分碍眼,毫不犹豫的应道:“殿下想怎么做?”
澹台青墨阴冷一笑,凑到秦原耳边低声说了些话,道:“今日正是最好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秦原点头,道:“殿下放心,属下定当替殿下办好!”说罢,闪身随着萧子昕两人去了。
秦原不知道雨茗懂得武功,却知道萧子昕武功高强,小心地远远跟着,想寻找机会下手。看着雨茗两人越来越接近咸宁宫,不由的心中焦急,却见一人匆匆赶来,对萧子昕说了什么,萧子昕对雨茗说了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雨茗眉头微微蹙起,萧子昕说宫中有麻烦,要他去一趟,雨茗虽说有些担心,却也相信萧子昕的能力。她不想跟那些大家闺秀你来我往的折腾,便想着在御花园里坐坐,晚些再过去。
雨茗这次进宫,就只带了清风和桃香,因为不放心殷氏和雨茜,将清风留下了,只因相比出自桃花山庄的桃香,清风出自护国王府,对皇宫也更熟悉一些,殷氏雨茗并不担心,即便在杏花村住了这么多年,也是当年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却不放心爱热闹的雨茜。
桃香见雨茗不想这么早过去,就陪着雨茗往一个凉亭中坐下。雨茗一向心思敏感,走在御花园中总觉的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跟着自己,萧子昕在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萧子昕走开了,就明显起来,倒似乎是冲着她来的。雨茗在凉亭中慢慢的走了一圈,从各个方向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遍,目光不曾停留,唇角却一抹笑意,她不怎么放心萧子昕,正想找什么事转移一下注意力。
雨茗看向桃香,道:“桃香,我渴了,你去给我些果子来,我在这里坐坐。”
桃香跟了雨茗三年,哪能不了解雨茗,雨茗这样一说,便知道雨茗要引蛇出洞了,她并不担心雨茗会受伤雨茗身边是只有她一个丫头,但暗地里还有一个厉害的暗卫跟着。因此,桃香心领神会的点了一下头,便走开了。
躲在某个角落的秦原,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雨茗发现,只觉得雨茗遣开了侍女,他的机会就来了。秦原虽说不算笨,毕竟不曾真正参与过这些勾心斗角的算计,也不曾怀疑过雨茗懂得武功,只觉得雨茗恰好渴了叫侍女去取东西,这里离咸宁宫已经不远,担心有人过来,便小心的潜伏靠近雨茗。
秦原自以为隐蔽,却不知他一举一动都落在雨茗眼里,就如跳梁小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