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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弄从那人手里接过枪,手指灵巧,分外利索的把狙击枪的铁三角打到最上面的保险位置,淡淡说道:“这种枪也叫老卡冲。弹径7。62公厘,空枪大约重八斤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看见弄弄利落的动作,男人们的眼前刷的一下亮了!
扣住门把。
反复一抛。
子弹立马被抛了出来——
这动作漂亮!
摸抢这孩子呢,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手稳。
眼神明锐。
漆黑的眼眸儿透着强大的自信,八斤半的杀伤力非凡的狙击步枪在她手中,就好像一直温顺驯服的宠物。
“啪嗒。”
随着最后一声充气管卸下的声音,庞大可怕的狙击枪立马变成了一堆铁片。
这动作!
快的没有任何停顿!
——黑洞洞的口径、冰冷的枪身,透着无法言喻的危机感!
——女人翘起的嘴角,柔软的身段,却又散发着说不出的诱惑!
喝!
什么样的女人最诱人?
认真的。
认真而自信,美丽而沉稳。
冰冷的枪支,柔软的女人这样奇特的组合,让男人们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女人,就特么是一妖精!看直了眼!
2楼什么时候出现个挺拔的身影,都没人注意到。
——你真当文锦不知道下面的动静!
——哪能!
打从弄弄进来,他就知道了。
之所以任由他们闹,就是觉得倘若自己去解释弄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言语太单薄。
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直接看看!
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宝贝!
“还要比射击是吧?”
从桌子上,拧起一把95式步枪,准星随意对了一下,弄弄一边说着,步枪又搁下了。
“对,还有射击!”
七嘴八舌的笑闹起来,男人们都品出了滋味儿。
什么味儿?
又辣,又甜。
像烈酒,刚入口的时候醇美的,可这后劲,让人眼前刷的就亮了。
喝了,你醉。
不喝,还上瘾,抓心挠肺,能把人痒的心都要酥了。
可她呢?
不给你面子。
弄弄淡淡道:“射击我认输。”
话音方落,男人们当即一阵挫败的叹息。
“别介,拿枪这么老练,怎么说到射击就认输了?兄弟们,你们说让不让她就这么躲过去啊?”
“不行!”
男人们哄笑着,噼里啪啦的鼓掌,大声的起着哄:“来一发!来一发!”
这说的就有点儿异议。
一般小姑娘听了,一准脸红。
弄弄还淡定着呢。
“我说我认输,不比了。”
“这可不行!来,接着!”
95式步枪被抛了过去,就在年轻军官们挑衅着,还想看弄弄带来更多惊喜,看弄弄在射击场上的表现时——
文锦微笑的嗓音,打断了下面的议论声。
“差不多就得了,别过了。”
“文锦啊,你在哪儿弄到这么个宝贝!”
一见着文锦,年轻的军官们纷纷笑着打趣,还有瘾,还没看够,笑嘻嘻的赞叹:“虽然射击不行,不过部队的女人,能像你家这个宝贝一样,拆装枪支这么老练,这一手功夫也足够让人醉心了!”
“弄弄不和你们比射击,是让着你们,你们还真当回事儿了!”
文锦笑骂了一声。
他笑的时候,眼底一点儿水光溅出,冰凉而惊艳,让人看了心中说不出的舒服。
哄笑声再次响起。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们这算是什么?杀敌亲夫妇吗?”
“没事,就算你家弄弄不会射击,也没关系,这妞儿这样就行了,再妖点,那可就完蛋了!不得把男人的魂都给蚀没掉啊!”
男人们打从心底里喜欢弄弄,笑声中满是亲热。“来,弄弄,你告诉他们,为什么不和他们比射击?”
文锦说话还淡着呢,清悦好听的嗓音,从牙尖中轻轻的蹦出,像月色下的山泉,又甘醇,又明亮。
弄弄清淡的眸光,不动声色掠过诸人。
“所有步枪的后坐力都挺强的,1发子弹没什么,10发、100发子弹下来,肩胛上如果有伤,就会崩裂伤口。”
顿了顿,她继续道:“军人的职责是上前线杀敌,在第一线流血,而不是在内部的争斗中,无畏受伤。军人每一个伤口,每一滴血,都是一个勋章。而如果这样的伤,是自己占有造成的,那就太不应该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胛、摊开手掌、又按了按膝盖的位置。
每当她指出一个位置——
男人们的脸色就凝上一分,弄弄说的,正是他们受伤的地方。
很快的,不知是谁先转回头。紧接着,打桌球的继续去打桌球,打牌的继续打牌,所有人淡漠的收回了目光。
就好像弄弄压根没来过一样。
“哎,老三,这张牌是我的,你可别拿走!”
“操你大爷的,你特么才出老千呢!”
没心没肺的大骂着。
摔着牌。
撞着桌球。
楼里的气氛,登时恢复一开始的模样,弄弄站在那儿,好像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刚才一个个看着她,几乎要燃起火光的眼神,纷纷化作了冰渣子。
各人玩各人的。
再没谁理她。
然而,文锦心里却忍不住大声的为弄弄喝了个彩:漂亮啊孙弄弄!
老兵油子,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一般混到这些军官的地位,这么年轻,却又这么出色,性子都有几分桀骜不驯。
在他们眼里,这世上就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出任务的时候,男人和女人又分战友和敌人。
他们对男人没有兴趣,对女人只有可以上、没兴趣上的区别。
他们对战友肝脑涂地,对敌人绝不容情。
一开始,弄弄是没趣的女人。
再然后,弄弄是可以玩玩的女人。
到现在,弄弄是战友。
气氛的转变,说明他们已经彻底放下了心防,认可了弄弄。弄弄用自己的行为和思想,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然而,没有人发现,在弄弄随着文锦上楼的时候。
2楼角落中,还有某个一边围观打桌球的年轻卫生员,看着弄弄离去的背影,眼神格外的复杂。
在她身边,散落着一堆嗑完的瓜子壳儿。
这么爱吃零食!
不是陈可,又能有谁!
“小可,来,我和你有点事儿说。”
有人还笑嘻嘻的和她打着招呼,白皙的大手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暧昧的说着。她笑着站起来,还不等说话,那人已把她一把横抱起来,按在墙上,扯开她的裤子,没有前戏,直接顶了进去。
“嗯,啊……”
方才的思考,立刻被一波波的欢愉取代。
女孩儿大声的娇吟着,用力搂着年轻男人的脖子,在这样的挺进中,灵魂中所有的痒仿佛都被挠着了。
“啊……啊……”
声音那么大,那么快活。
弄弄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弄弄吓了一跳,手指忍不住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
“弄弄,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的来找我。”
文锦一边引着她上楼,一边笑着说——弄弄手里攥着文房四宝,你当他真不知道弄弄为了什么来?
一开始,文霆就说过,孙弄弄这丫古怪死了!
五公里越野跑,明明她已经体能过关,没任何问题……谁知道跑到一半,到了个凉亭边上,傻了。
大伙儿上去研究好久,不就是凉亭上面有几个破字。
这丫立在那儿,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傻乎乎的,任由别人怎么拉,她都走不动路了。
最后,还是秦教员亲自来请。
她都不回去。
为这,红一区三班一起被她连累着,吃过饭还被罚站呢!
还有一次——
沉郁平时喜欢下棋,在摊子上面淘来一个手写本的棋谱,还没看几天,丢了!
就在沉郁气的够呛的时候,棋谱又回来了。
原来,孙弄弄把棋谱弄过去,把字给拓下来,东西原璧归赵!
你让沉郁是生气好,还是生气好?
这么个怪人!
想想都觉得头大。
文霆对弄弄有意见,自然是百看百厌,可文锦就不一样了!
文霆一说,他当即明白了!
这丫头,是个好字的!
难怪当初找自己看牙,在医院直接就看着处方笺,愣住了。
这丫头如今拿着文房墨宝过来,打着什么主意,简直是一目了然!
偌大的房子里,洁净明亮。
弄弄抬头四顾,竟然在雪白的墙壁上,看见一副分外眼熟的字,那是小篆所写的“平”。
“文主任,我来讨个墨宝。”
想不出来就不想。
这是咱们弄弄“优良”的习惯,她还挺自在的,笑着拆开手中的带子,文房四宝一一请出,恭恭敬敬的顺到文锦的手边上。
军营里没别个活动。
吹吹口琴、吹吹笛子啊,都算得上顶不错的娱乐了。
也有你来我往的娱乐活动,少!
一般新兵连的训练可以把人拔掉一层皮儿,哪里有交流的机会!
这时候,“时间像女人的乳沟,挤挤就出来”,就变成了新兵蛋子的座右铭。
有棋瘾发作的棋迷,逮着空儿就得拿着棋盘,找人去杀几盘。
也有烟鬼,见缝插针的弄来烟,那得吞云吐雾解一下馋儿。
弄弄呢,没别个爱好,就这笔字。
她想了想,人家都能去杀几盘、抽几支烟,自己正正当当的,为什么不能也去找文锦讨教书法?
这不!
她来的目标明确,目的纯粹。
文锦呢?
看得清楚,笑得可清淡了。
“好啊,墨宝可以给你,不过你可先得回答我出的题儿,答出来,你要写多少个字,我都帮你写。”
他说的轻描淡写。
弄弄一听心里就稳了,猜题这种事儿可难不住她。
孙允瓷曾经就蛮自豪的和一帮发小炫耀过:“我妹妹啊,天上的,知道一半。地上的,全部知道!”
一半夸张一半吹,但也能看出咱们弄弄学的杂、学的广。
不过,她还蛮谨慎的,板着张小脸,严肃了半天,正色道::文主任尽管出题。不过咱们说好,太专业的题儿,我可答不出来,你要问我火箭发射方程式什么的,我可没办法回答。”
“不会出太偏的题。”
“那咱们试试?”
“不过还有个事儿,你答出来了,我认输,给你字,你要答不出来,怎么办?”
“……”
答不出来怎么办?
弄弄没想过,却也是个愿赌服输的主儿,直接抿着粉润润的唇,正色道:“答不出来随你罚。”
一听这话儿,文锦眼前一亮,笑的好温和,好诱惑,“答不出来嘛,或者是错一题,可以选择脱一件衣服,或者为对方做一件事儿当惩罚,好不好?”
低沉醇厚的嗓音,几乎含着弄弄的耳尖,轻轻的在她耳畔说着。
这妖精!
玩不死人,不偿命。
要是别的时候,弄弄没准就不和他玩这游戏,倒不是怕,而是他这态度,显然妖了点、邪了点、甜了点、魅了点……
可烟有烟瘾,酒有酒瘾,棋有棋瘾——
弄弄也有字瘾!
何况,文锦看着自己的目光透着说不出的魅惑,颇有一副“你答不出来,玩不起”的架势,这了不得!一下子激起了弄弄的斗志。
“好啊!”
淡淡说着,弄弄对他那一笔字,志在必得!
“我这墙上,挂着一副‘平’字。”
“是。”
“那就这样吧,你用‘平’来组10个词。”
他轻描淡写。
话音一落,弄弄就愣了。
文锦说那些条件,弄弄真当他会出些艰涩难解的题儿。
虽然相处的时间也不太久,可弄弄还真就把文锦摸透了——他看起来优雅从容,却其实有着虎豹般的行动力。
这样的主儿,绝不会由人欺之。他不欺你,都算是大发慈悲。
可弄弄骨子里也有种拗劲儿。
你要欺负我,我还偏不让你如愿——
你要出题,那就放马过来。
弄弄想过文锦出的各种各样的题目,有可能是军事相关,再不然也许和医药有关,不过咱们当初说好的,不能太偏。
你偏了,就是你的问题,我可不陪你玩儿。
想了那么多种可能,完全没想到文锦竟然玩起了小学语文知识,让自己来组词儿。
“平静?”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然后。”
一双手随意交叠着,支在下巴下面,文锦挺平静的,清亮如水的眼睛仿佛润着新鲜的水蜜儿,上面镶嵌着两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格外漂亮。
“平和?”
她继续试探性的丢出个词儿。
“2个,再然后?”
“平顺。”
“3个。”
“平安、平素、平凡、平庸、平淡、平定……”
一口气组了6个词。
这压根一点儿也不难啊,从始至终,文锦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就好像压根不在乎这个游戏自己到底是输是赢一样。
使出反常必有妖。
弄弄是个谨慎的,知道自己过来,他就从来不会放过一切可能,一定会哄着自己陪他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这次,她还真就不乐意了。
咱们的弄弄也是有脾气的——
她今儿个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