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嘴里才点上的烟,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手指死死的攥着那张身份证。
眼睛都直了。
他不相信。
可身份证上的年龄,的确是改了。
“你疯了!”
低吼出声,倘若她还是个学生,年龄改了就改了。
可她现在身处军营!
年龄改了,连带着一堆的证件都要改,难怪这几天他一直没见着孙弄弄。他当她干什么去了,竟然是改身份证去了。
“你帮我把文锦的身份证弄到。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
弄弄底气也很足。
倔强的说道。
“你计划好的?”
不可置信的声音,倏忽往上翘了翘,文霆听见自己的嗓音,因为太过吃惊,几乎快要失真。他不相信!他哪里能相信!可身份证上的事情,不是作假!
文霆哪里想的到。
孙弄弄这个疯子!
可不就是疯子!牙关死死的咬着。秦骁袖底的拳头忽的紧紧的绷住了。他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直带此时,漆黑的眼底才流露出一丝的绝望。
他从不知弄弄的心,是这么决绝!
要不是这张身份证,他甚至认为自己可以撼动文锦在弄弄心中的地位。
文锦能给的。
他都能给。
文锦给不了的。
他也能给。
在房事上,他有自信能够让孙弄弄尖叫着窒息。
他曾经……
甚至以为自己输给文锦的,是没有先下手为强,没有和弄弄的身体有过亲密无间的接触。然而,知道现在,他才知道那天在作战室,别说他没有动作,他就算直接把弄弄办了,让她成为自己的人,他都未必能拿的下弄弄的心。
忽然间,秦骁心中说不出的冷。
冷的他嘴唇发抖。
他走眼了!真的是走眼了!孙弄弄看着挺简单的女孩,可骨子里却一点儿都不平,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回”的狠劲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极端!
她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晶灿夺目!
他以为自己看透了弄弄。
他以为自己看见的,就是全部的弄弄。
然而……
直到现在,他心口一缩一缩的痉挛着,才不得不颓然的承认:孙弄弄,我从来没有真正读懂过你。
这样的女孩儿。
洗尽尘埃,比钻石还要璀璨,比匕首还要锋锐,然而,在面对文锦的问题上,又有细致敏感的浪漫主义色彩!
他曾以为好兄弟只有一个。
错过了一个孙弄弄,这世上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女孩。
直到现在……
他痛的眼眶发红,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几乎失去呼吸,才知道从他一开始,放弃弄弄,把那一块私人空间留给文锦的时候,他就永远的错过了!
文锦那个狐狸。
他看出文锦对弄弄的欢喜。
文锦又何尝看不出自己对弄弄的另眼相待。
然而……
文锦却死死的抓着弄弄,在H地的救灾中,痛痛快快的把弄弄吃点了,在弄弄的身上,强势的打上他文锦的标记。
她是文锦的弄弄。
她是文锦的弄弄。
她是文锦的弄弄。
……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遍遍的炸响。
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炸的秦骁冰冷的脸上,破天荒的竟透出一丝苍白,仿佛是完美的石雕,破碎了一角。
他呼吸都窒住了。
心里的声音却仍然不饶过他。
秦骁。
你活该!
秦骁猛的咬紧了下唇,口角中,尝到了甘腥、清冽、暴烈的气息……
这是他的血。
秦骁。你就是个笨蛋!
你亲手把一块宝贝,送给了你的好兄弟。
可……难道不让。弄弄就是他的吗?眼底流露出一丝苦涩。
不。
弄弄从来都不是谁的。
直到现在,秦骁才明白自己输的不是身份、背景、性格甚至是比文锦慢了一步、甚至是一生的房事上面。
他输在一开始的错判。
也许,是那一张泼水印墨的水写纸。
又或许,是那一纸纸他从未留神的小草。
也有可能,是他从没有放在眼底的一幅幅字画。
这样的孙弄弄。
鲜活无比。
本就是军营中一道突兀的风景,色彩鲜明,哪是什么平淡如水!她就这么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圆满的嵌入了军营里面。
只有文锦。
在一开始,就明白弄弄的心。
文锦送她“平”字。文锦教她写一手小草。文锦悉心的护着她。文锦向她求婚。一直以来,为她做这一切一切的,都是文锦。
他秦骁又在哪里?
原来。弄弄和文锦,从来就是同样的一类人。
难怪。
文锦二十多年来,从没有为谁如此情根深种,却独独栽在了孙弄弄手里。
难怪。
文锦一只黑狐狸,却敢做如此的放手一搏。
作战室中。
文锦看似轻描淡写的离开,算计的竟是两个人:一个是他,文锦知道他不会对孙弄弄下手;一个是弄弄,他以退为进,却恰好将弄弄逼的退无可退,竟是拼尽了浑身的力气,也要与他生同寝,死同穴!秦教员,你去哪里?”
这天晚上,红一三班好几个人训练回来,看见秦骁踉跄着,离开了宿舍。
秦骁像是没听见他们的声音一样。
他的脸,苍白如雪。
心口像是被什么撕裂一样。
他不能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会生生被这样的痛折磨到死掉。
浑身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的。
一步步,看似坚定,却浑无目标的往外走去,远离了香烟呛人的味道,远离了弄弄浑身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清香,远离了练兵场上喇叭似的军号声,远离了……他连怎样出了军营,自己开车到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对于秦骁而言。
这一夜,是五内俱裂。是如露入心。是醍醐灌顶。
爱情从没什么先来后到。
倘若不懂得珍惜,不知道把握,不明白争取,注定是什么都得不到。
弄弄……
这晚,弄弄和文霆研究了大半个晚上。
其实没别的。
弄弄就是想见文锦。
她心疼文锦。
文霆呢?
这小子还真拗,说什么,都不肯在这里牵线。哪怕弄弄改了身份证,让他心里对弄弄的误会,赫然冰释。可他还心疼着他哥。这小子就是蔫坏的主儿。我哥不痛快了,我也不痛快。既然大家都不痛快,那你也就跟着一起不痛快吧。
按照他对弄弄的印象。
这丫头烦事儿。
如果知道不可为,一般就直接放弃,绝对不做无用功。
可今儿个……
弄弄愣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姑姑,奶奶,姑奶奶啊……求您了,放过我吧,你不困,我还困着。”
文霆就不得安生了。
弄弄心平,气和,连眼神都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只是静静的重复着自己的要求:“我要见文锦。”
“行行行!你见你见……”
“我明天就要见到他。”
“行行行,明天明天……”
文霆的眼皮儿都在打架了,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弄弄抓着他,不让他回去睡觉。哎妈呀,他发了什么神经啊,竟然惹到孙弄弄这尊大佛。
孙弄弄,你狠!
你他妈真能让我不痛快,再加个N次方。
文霆都快哭了。
他一定是上辈子没烧一炷好香,才会这辈子脑子发抽和孙弄弄作对。这丫头看着文文静静的,性子怎么比老子还拗。“你牵线,我帮你找指导员开好了假条。”一张假条,不动声色塞到他手里。
“……”
愣愣看着手中的假条,文霆崩溃了。
孙弄弄,你狠。
你知道我哥不见你,帮你牵次线,老子要倒血霉,你他妈还做的这样密不透风,断了老子后路。不过……老子还真对你没辙了。像是在生闷气一样,文霆郁闷的夺过请假条,郁闷的直皱眉头。
“你怎么还不走?”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文霆一想到明天要帮她牵线,头皮就发炸,分明气恼的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可一想到,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家的哥哥。
文霆又没火气了。
一边眉头还拧着呢,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
那是欢喜、快活的笑。
有这样一个女孩,对自家哥哥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文霆心里也软软的。对弄弄的那些小意见小牢骚,不自觉的散的一干二净。越看,还越顺眼。不过。面上还得做出副凶恶模样。
弄弄站在这儿。
欲言又止。
清清淡淡的,像夜色里的一幅画。又像文锦卧房中挂着的那一比小篆,平平静静。
可你仔细瞅瞅。
又觉得她似乎有点扭捏。
不该啊。
她孙弄弄不该是扭捏的性子。
难不成反悔了?
文霆心里一炸,笑容收起来,满严肃的盯着她,眼底甚至有一丝儿冷意,只要她说后悔——老子轻易不动手,动手就有你好看。
“明天早上,能拿到文锦的身份证吧。”
“嗯。”
“除了找你牵线,我要见他以外,我还想求你一个事。”
弄弄抬起头。
刷。
眼神亮晶晶,像是一捧清水,静静的看着他,格外的认真。
文霆吓了一跳,他素来没心没肺,最烦女人娇娇软软的要求什么。老子立场不坚定啊,你别害老子。文霆心里忽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孙弄弄我告诉你可别过分了,我这已经给你开了好几个后门,太难办的事,我可没辙。”他还得威胁你两句。
“也没什么,很简单的一件事。”
弄弄笑笑,一想到明天可以拿到文锦的身份证,又可以见到文锦,立刻软软的,眼底的笑容无比真诚。
“很简单啊?那你说吧。”
……
沉默许久,才听见弄弄温软的嗓音,略略祈求的说着:“你先叫我一声嫂子,让我听听好不好?”轻轻说着,弄弄眼神特别的期待。
一道炸雷无预兆的霹了过来。
文霆捏着拳头,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真恨不得掐死这祸害!
你他妈占我便宜上瘾了。
大半夜的找过来,提了那么多要求条件,害老子明天去偷我哥的身份证,还得冒着走血霉的危险帮你牵线,这也就罢了。你你你……就算你是老子的未来嫂子,可这还不是没扯证吗,你他妈就准备提前在老子这里过把瘾?!
文霆又好气,又好笑。
看着一本正经格外严肃的孙弄弄同志,嘴角扯上一抹清朗的笑,真他妈服气了。
四九城的秋天,风呼呼的吹着。
特别是沙尘暴的时候。劲风猎猎,地上都落了一层蒙蒙的黄沙。四面八方,好像鼓起了一个个巨大的鼓风机,你永远不知风从哪来,卷着沙尘,赫赫的迎面扑来,砸的脸颊生痛,再回神,便成了泥人模样。
弄弄用手遮着脸,费力的走在街上。
小姑娘素来平静无波的苍白面容上,破天荒的多了几抹喜意。
她的手,不时的捂着心口的方向。
当摸到那一叠硬硬的纸片,硌着手指的时候,心口烫烫的,眼底的笑意不由一点点,晕染到唇角。
那是……
“哟,总算来了啊。”
文霆在医院门口等了许久,看到那个“小泥人”上了阶梯,一脸迫不及待,“蹬蹬”的往电梯的方向跑,不由取笑一声。
刷。
像是有一丝儿水意,倏的溅到身上,弄弄抬起眼,舌尖都拈了喜音:“我今天能看见文锦了吧。”
“姑奶奶您交代的事情,我能不给您办好吗?”
“你还是叫我嫂子比较好。”
弄弄苍白的脸色,不知想到些什么,微微的晕出了一丝儿轻红,羞涩,却格外坚定的建议着。
“……”
文霆郁闷的撇着嘴,都不想理她了。
电梯中。
弄弄一边脱掉外面的防沙外套,一边笑着看像文霆,文霆道:“我哥现在在午休。一会儿,我想办法引开小艾,你就进去。说好了,你只看一面,我大约也就能引开小艾十分钟的样子,你见完,就走。”
“好。”见完,就走。弄弄笑。
文霆细细的嘱咐着,总觉得弄弄答应的太痛快,心里突突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忍不住继续重申:“你可别把我哥吵醒了。要不……到时候,你不倒霉,我可是要倒血霉的。”
“嗯。”不吵醒,她不说话,但是文锦醒不醒,她就不知道了。弄弄破天荒的心里隐隐的期待,眼底掠过一丝快活的笑意。
她笑的这么可爱。
平静的小脸上,只有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欢喜的、快活的,像冬日里的暖阳。
虽不扎眼。
却让人觉得心中暖暖的,你的心,都好像跟着她一起明亮了。
我多心了吧。孙弄弄是个懂礼貌、又听话的小姑娘,以后还会是他嫂子呢,我怎么总觉得脊梁骨冒冷气啊。嗯,我多心了。一定是多心了。
被她感染的,文霆打消心里的疑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一人,能爱你如生命,无论贫穷疾病都不离不弃。这种感觉,真好。文霆真替哥哥高兴。
微光透入窗帘,落在病床上,静谧安睡的男子身上。
他的脸。瘦削而白皙。宛如上好的冰种白玉,在微光的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