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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赵敏一口喝道,“没有我的黑玉断续膏,哪怕他是华佗在世,也别想把碎了的骨头接上。”
听她说的这么笃定而云淡风轻,丝毫不将伤殷梨亭的事放在心上,宋青书心里燃起簇簇怒火,忍着想要扇她的欲望扯起嘴皮子“嘿嘿”笑道,“能不能,到时你就知道了。”
赵敏斜睆着宋青书,见他眼底似有怒火,还以为他在生气被虏之事,遂笑道,“你无需气恼。自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开始,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虽小有聪明,也难斗过我的锦囊妙计。”
宋青书听她话中有话,对这前后发生的事仿佛了如指掌,心底陡地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异样。刚张口要问,一名下人站在门口朝赵敏掬身行礼,得主子首肯后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赵敏脸色一变,再不看宋青书一眼,转身带着那些随从出去了。
宋青书见她撇下自己就走,知道这地方一定守卫众多,她才会这般放心离开,便开了房门走出去,却见门两旁并没有看守的侍卫。沿着回廊往前走去,瞧着四周景致应是赵敏一行人下榻的行馆。
宋青书边走边想,赵敏既然已经算好了接下来的事,那么那黑玉断续膏一定也放进了那装珠花的盒子里。如果能借此机会从赵敏的闺房找到那只金色锦盒,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办得多了。
但转念一想,她怎么会改变目标把自己抓来?按道理她没有那么神,能算到我要来这里的。可看她言语神色显然是早有计划。光明顶一战后她居然将自己也算在其中,难道她当真这般智慧过人能够推断事态发展?
宋青书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赵敏原本只是为了屠龙刀和收服中原,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似乎又有了不一样之处。越想越觉此事过于复杂,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圈套,如黑潭一般深不见底,令人探测不清。
从后院绕过侧门进入游廊,宋青书正想着这行馆怎么这么大,迎面一群人拥着一身穿橘色锦袍的男子走来,见他正在廊子口处东张西望,遂扬起一抹傲然的笑走过去道,“这地方大,一时半会你是走不完的。”
宋青书闻声回头,一眼便认出来人就是令他身中玄冥神掌的小王爷库库特穆尔。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宋青书一想起自己几年来受的无妄之灾,胸口那怒火怎么也压制不下,双眸恶狠狠地瞪着他。
库库特穆尔倒是丝毫不以为然,偏唇一笑,“几年不见,不认得小王了吗?”宋青书冷笑道,“怎么会不认识,你就是化成了一滩污水我也能认出你来。”身旁跟着的随从喝道,“大胆!”库库特穆尔笑着摆手道,“无妨。他要不这样,倒没意思了。”
宋青书心里已有三分肯定,抓他来指不定就是这小王爷的主意,赵敏不过是帮着出谋划策而已。
虽然想不出库库特穆尔为什么要抓他来。但也知道,原著里库库特穆尔和赵敏同来万安寺,却是在王府居住,并未随行下榻行馆。这里他跟着一起住行馆,不是为要抓自己方便行事就是有其它什么重要的事。
若说是为了打击武当派,也不在理上。自己从小离开武当山,中间就一直没回去过,张三丰压根就不知道他还活着。若说是为了收复中原武林,更是无稽之谈。抓张无忌都比抓他来得有价值——前提条件是,他们能打赢他。
见宋青书走神,库库特穆尔沉声咳道,“小王让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站着欣赏风景的。”宋青书骤地一下回神,望着小王爷咧嘴笑道,“那来干嘛的?吃酒席?”
库库特穆尔刚要说话,一人走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引得他蹙眉看向面前之人,只盯得宋青书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后脑,问道,“怎么?”
库库特穆尔上前绕着他走了一圈,将他上下好一番打量后,反问,“你身上的玄冥神掌还没解?”宋青书翻着白眼道,“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还活着。”库库特穆尔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尴尬道,“当年,小王并非存心要伤你。只是因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那些随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移话题道,“既然你来了这里,就好生呆着。等小王办完事情后就带你回王府。”
宋青书转头下死命地盯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一个张无忌还没解决就够烦的,不会这个小王爷也是兔爷儿吧?怎么等我这么一穿越,没一个正常的人了?但又见那小王爷虽面色微窘,眼中却遮掩不住傲然的自负,不觉失笑摇头,“原来你就是个傲娇。还装的跟什么似的。”库库特穆尔问他何谓‘傲娇’,宋青书摇头晃脑道,“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就是夸你的意思。”
从库库特穆尔自信满满的眼神里,宋青书能够肯定他绝对存有那方面的心思。但却构不成他抓自己来的理由——倘若他真是纵欲声色之人,那眸光也太过冷静了些。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库库特穆尔都让宋青书跟着他,就是吃饭也要一处。若是不肯,便语带讥讽的问他,“怎么,嫌弃小王的饭菜不好吃,还是怕小王下毒?”宋青书想着自己也确实饿了,便豁出去道,“你要下毒,也不用等现在了。”拿起碗箸开始扒饭。库库特穆尔反倒停下动作看着他吃。
宋青书倍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我脸上开花了,干嘛盯着我看?”库库特穆尔勾唇一笑,突然拿竹箸敲上他的脑门,换得宋青书“哇哇”大叫后瞬间心情愉快,也开始吃起饭来。
宋青书暗想,电视里那些被抓去的俘虏,个个受尽虐待,不是关大牢就是鞭打捆绑,怎么到他这里还有小王爷陪着吃饭?这剧情发展的忒邪门了点吧?万安寺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收复武林的事一向都是交给赵敏做主,如今这小王爷横进来插一脚,要说没阴谋打死他都不信。
正在胡乱思忖之际,只见一人匆忙走进来,附在小王爷耳边低声说话,宋青书仗着距离近竖起耳朵去听,模糊听见“郡主已经过去……来的那些……武功高强”之类的言语,却仍无法连贯究竟说的是什么。
库库特穆尔神色一敛,只轻声问了句,“竟是如何得知的?”抬眼见宋青书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扬头笑道,“咱们现在就回王府,如何?”
第 21 章
“回王府?”宋青书眼底骤地一亮,脸上却挤起一抹干巴巴的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要回王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万安寺的关系。不过当初自己留给张无忌的纸条上正是写着“汝阳王府”,只要跟着这小王爷一回去,说不定就能马上得救。
库库特穆尔扬头一笑,眼中闪着潋潋彩光,“小王要带你去哪,需要解释吗?”
宋青书反问,“不需要吗?”他甚至为小王爷接下来的问话已经想好了词语,“需要吗?”然后自己可以接着反问,“不需要吗?”这样你一问我一答,约莫着一天时间也就过去了。
只可惜这不是宋青书写的剧本,剧情也不会按着他所希望的发展。库库特穆尔起身,双唇淡淡开闽,“不需要。”
一句“放屁”已经冲到了嘴边,但想着还要靠他去王府,宋青书咳嗽了一声改口,欲拒还迎道,“现在是你抓我回去,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又不是自愿跟你去的。”
库库特穆尔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他正色道,“那你就自愿跟小王回去,不就一切好办了。”
“我……”
宋青书差点没能忍住的跳起身将他一顿暴打——虽然他心里确实自愿,但这厮不要脸的程度也已经够绝了。
库库特穆尔自然瞧出了宋青书眼中的隐忍,却只以为他是不愿去王府,也不在意,朝身旁之人吩咐,“备马车,明日启程回王府。”说完,等那人转身离去,突然想起什么般,恍然大悟笑道,“对了,还有个人,也要同咱们一起回去。”
宋青书见他一脸的高深莫测,刚想问他是谁,库库特穆尔却笑眯眯的道,“不用问,明日你自然就知道了。”惹得宋青书嘴角不住抽搐,心里暗骂了一句,死傲娇,跟张无忌那个猥琐帝一个德性。你们上辈子肯定是一家。
晚间,库库特穆尔并未有派人看守宋青书。这间行馆里外已有不少高手,他不觉得凭宋青书的武功可以顺利逃出去。而他这自负的一点,也恰好给了宋青书一个极大的方便。
二更天后,宋青书打着上茅房的幌子,躲过好几班来回巡视的侍卫,朝赵敏的屋子一间间摸了去。说到底,他也并不知道哪处房间才是赵敏所住,但想着,一位郡主所住之处,跟别人的房中摆设还是会有所不同的。
也好在行馆虽大,却只分东西两院。宋青书常看电视里演,客人住西,主人居东,便料准了赵敏和小王爷的房间必在东边无疑。谁想等他将整个东院摸了一遍后,却并未发现哪个屋子是适合郡主居住的。
这般一耽搁,一个时辰过去。只气得宋青书咬牙切齿,在心里掐住赵敏和库库特穆尔的脖子练了好一阵拳击。
从侧门绕过游廊再回去西院,宋青书沿着房门前行,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只见前头有间屋子里闪着微弱的烛光,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难道这么晚还有人没睡?
宋青书屏住呼吸,猫着腰爬到窗栏下,尖起耳朵贴上墙壁仔细聆听。只听见屋内传来女子细微的娇喘和床板摇动的声音。当下眼眸瞪得浑圆,双手掩了口小心翼翼地从窗口下爬了过去。
这个□!宋青书在心里咒骂,出来办正事居然还不忘乱搞,比起“猥琐帝”张无忌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爬出数丈远,转念一想,就这么走了多划不来,这可是天赐良机啊!遂又手脚并用地悄声退回去,从怀里掏出一包自己闲暇没事研究出来的药粉,食指沾了点口水在纸窗上戳了个小洞,右眼对上一瞧,只见正对着窗的那张大床上,青纱帐内,依稀可见两道身影纠缠律动,宋青书不想亲眼见到这劲爆的一幕,差点没把他胃里三天前的东西给倒出来。
将药粉靠近洞口,轻轻一吹,那烟尘一般的粉末从洞里飞了进去。宋青书心底暗乐,忍着笑将纸揉成一团塞入怀中,悄无声息地爬走了。
此后再往前摸了几间,总算找到一处看似郡主所住的屋子。宋青书躲在房梁上等巡视的侍卫过去后,从窗口跳进。黑暗里不敢点火,只得借着月光在梳妆台、床上、柜子里胡乱找了一番,无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青书始终找不到放黑玉断续膏的锦盒。心里不免着急,想着,难道是我弄错了,赵敏是随身带着那盒子跑的?要真是这样,我不白忙乎了一夜。
这样一想,不觉感到有些泄气。走出门外,伸手拉着门沿刚要关上,只见门边一处摆着青花瓷瓶的小桌上,一只金色的锦盒在月光下熠熠发光。
宋青书心中陡地燃起一丝希望,急忙走过去打开那锦盒摸向隔间,果不其然手感柔软。再放到鼻间一闻,一股浓烈而辛辣的药味扑鼻而来,心下大喜。刚要将那锦盒揣入怀中,动作一顿,心道,这个盒子虽小,放在胸口也不自然。想了想,掀起袍摆将之塞入腰间,又把束腰紧了紧,直到看不出身有藏物,这才将门轻声掩上走了出去。
回房间的路上心里不住想着,这个赵敏行事果然异于常人。别人都把重要的东西藏着掖着,她就偏偏放在显眼的地方。要不是我事先清楚个中玄机,只怕也会误以为这只是个不要紧的空盒子而已。
次日,宋青书去了前院,见几名大夫正在给库库特穆尔问诊,当下心中了然,只管忍了笑意上前,故作惊讶地看着首座那人问道,“咦,这是怎么了?一个晚上不见,怎么脸上突然长火山了。”
只见库库特穆尔满脸红疹,从脖子处一路延下,再看他手背上也有不少颗粒,便知道他身上肯定也有。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抑制不住的乐开了花。
库库特穆尔全身奇痒难耐,脾气也十分暴躁,问那大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小王如何会起这东西?”
那几名大夫仔细把了脉后,迟疑道,“小王爷,您这症状应该是花粉过敏引起的。”
库库特穆尔拍案怒道,“胡说!小王对花粉从不过敏。何况昨日也并未接触花粉一类之物,何来过敏一言?庸医,若是消不去小王身上这些东西,论罪处置!”三言两语,吓得那几个大夫纷纷跪地求饶。从脉象上来看,也确实是花粉引起的过敏,但看小王爷脸上那个疙瘩,似乎又有些不像。
那几名大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本就不是十分确定,加上小王爷这么一恐吓,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忙持笔开药方,跟着侍卫抓药去了。
宋青书本意只不过是要戏弄这傲娇的小王爷一番,也不想连累别人,便上前打量着他脸上的红疹笑嘻嘻的道,“依我看,是你平时缺德事做太多了,所以老天降下这个惩罚给你。当然了,这个病都是需要人来医治的。我认识一个人,专治疑难杂症,你这个什么过敏不过敏的,只要给他扎上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