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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也不知是否该告诉他纪晓芙已经跟明教的杨逍那啥了,扭头又看着周芷若站在丁敏君身边欲言又止,不觉一阵头皮发麻,扶额问她,“你想说啥,快说吧!”
周芷若眼眸霍地一亮,脸上漾起一抹灿烂笑靥,将一帕子从怀中取出递给他道,“这个给你。”
宋青书眉头剧烈一跳,下死命盯着那手帕看了半晌,才问道,“干嘛?”
周芷若嘴角抿开一抹羞涩的笑,低垂着头轻声说着,“这段日子多谢宋师兄的照顾,芷若没有别的东西可送,只有这个,是我从小一直留在身边的。就送给宋师兄……”还未说完,一只手触上她额头,惊得她猛然抬头,只见宋青书疑惑的打量了她几眼,自语道,“很正常,没发烧啊!”
周芷若脸颊一下涨得通红,递帕子的手僵在半空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偏宋青书还在碎念着,“我说,你好端端送这个给我干嘛?擦脸又嫌轻薄,当抹布又太透明,况且我一个男人,要你这玩意儿揣身上,知道的就说是你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藏了什么定情信物,到时耽误我找女朋友可就麻烦了。”
啰啰嗦嗦念完一堆,抬头去看时,周芷若早眼中含泪的跟着丁敏君远去了。宋青书茫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问殷梨亭道,“她咋了?”
殷梨亭刚无语翻了个白眼,又觉不符身份,忙咳了一声正色道,“她被你伤了心,走了。”
宋青书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我才没伤她的心。”心里补充道,这娃儿将来就是个祸害,谁跟她走近谁倒霉。现在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免得以后遭罪。
这般想后,也不觉自己言语有何不妥之处,转身摇头晃脑的朝里屋走去,嘴里还不住胡乱唱着,“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众人强忍着嘴角的抽搐目送宋青书进屋,那乱不成调的歌声却在半空中来回悬宕,久久未曾消散。
第 9 章
接下来的几年,宋青书再度找到了当初“一统武当,雄霸天下”的感觉。
少了张无忌,走了周芷若,张三丰和武当五侠虽仍时常惦记着他,更多重心却也转移到了宋青书身上。这一点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更加卯足了劲头来变着花样讨好张三丰和其他几侠。
俞莲舟、张松溪等人终身未娶,如今见宋青书这般聪明伶俐,遂将一身功夫尽数传他。张三丰也有意在张无忌和宋青书中选一人日后继承武当派,便叮嘱众弟子好生教导青书,望他学会一身本事,即便日后未成掌门,也可辅佐张无忌一二。
怎奈宋青书天生就是个懒惰性子,除了宋远桥和张松溪的话能听进去几分,其他之人的话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学武也表现得兴致缺缺。
后殷梨亭私下对他道,“上次你被那蒙古王爷虏去,不得半点反抗。倘若你学了一身好武功,再多来几个蒙古鞑子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此话勾起了宋青书心中回忆,又想着那次在库库特穆尔手上确实吃了不少暗亏,这才定下心来决意要学点好武功来防身。
再过了半年,常遇春从蝶谷带来消息,说是张无忌虽未得胡青牛亲手医治,但因他熟读医术,又有神医在旁暗下指点,如今寒毒也一日日退去,身子骨越发好了起来。
张三丰等人听闻心中喜悦,命弟子打点了衣物鞋袜之类的东西托常遇春带去蝶谷交给张无忌。宋青书心知他们是不愿和魔教中人打交道,所以宁愿委托常遇春也不愿亲自前往探视。
好在常遇春也真是守信用的好汉子,不过半年又上山一次,只说是张无忌身子大好,再过几月便能回武当和众位师叔伯团聚。
武当上下皆都欢喜,唯独宋青书心中“咯噔”一响,心道,他怎么还不带着杨不悔去坐忘峰找杨逍,还要回武当山来溜啥玩意儿。
正在胡乱思忖着,只听见常遇春道,“张真人,还有一事,是无忌兄弟托我转达的。”张三丰问他何事,常遇春看了一眼旁边的宋青书,笑道,“无忌兄弟说,一别数载,未见宋兄弟,心中十分挂念,盼他能入谷探望。日后在下必当将宋兄弟安然送回武当山上。”
语落,还未等张三丰等人说话,宋青书已经跳起来驳回,“不去,打死不去!他不是已经好了吗?不是马上就要回武当山了吗?我才不去。”
常遇春愣了一下,不想宋青书反应竟这般大,想来也不像是张无忌说的那般:师兄弟两人感情如胶似漆。正想着是否该再说些什么,张三丰开口道,“敢问常义士,我那无忌孩儿还需得多久才能痊愈,回来武当山?”
常遇春忙道,“看这情形,约莫也就是半年至十月能得全好。”
张三丰略一沉吟,半晌后抬眼看着宋青书笑道,“青书,你不也时常提及你无忌师弟独自在外,孤苦伶仃。如今他即在蝶谷疗养,你也可去探望一番,再随他一同回来武当,岂不是更好?”
宋青书早在张三丰沉默的那会儿就已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想着,张三丰素来疼爱张无忌更甚自己,还曾为了他亲去少林求取“九阳真经”,如今就算是他提出要让自己去蝶谷做伴,也在情理之中。
而宋远桥等人也自来对张翠山怀有一份内疚之心,对张无忌更是呵护备至。现见他托常遇春稍来这话,便道,“青书,你就和常义士去一趟蝶谷。无忌在那里少人作陪,想来甚是寂寞,你做师哥的去见他一回,也算聊表我等师叔伯的心意。”
话语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只是苦了宋青书,十万个不愿意下山——就算下山,也绝对不想去张无忌那里。但既然太师公和老爹都发了话,只好砸吧着嘴唇回房里收拾东西,还不住念叨着,“也不知谁才是他儿子。还说什么‘少人作陪’,敢情我就是一三陪。陪了也就算了,还非要拿我来做人情去聊表他们的心意。谁说周芷若才是祸星,我看张无忌也差不多。不折腾死我他不安心。”越想越气,将几件衣服鞋袜揉成一团随意塞进包裹里,道,“以前正主跟他抢周芷若,他要是气也就算了。现在我啥都不跟他抢,他还这么多P事。一天不消停他浑身长刺似的发痒。”
还在碎碎念着发泄,宋远桥已经走进来喝道,“啰啰嗦嗦说些什么!你做师哥的,去陪师弟,岂能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
宋青书一下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开口。
要知道,就算是挂名的,人家也总归是他的爹。若真惹得他发火一个巴掌扇下来,宋青书那小架子身骨得直接飞去火星。
跟着宋远桥身后走出房间,宋青书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的开口为自己辩白了一句,“话说,老爹,你要知道,我虽然是张无忌他师哥,但是我也只比他大两岁。”当然,内心实际年龄比他大上十岁这话就保留。那是前世的事了。
宋远桥脚下一顿,回头看了宋青书片刻,蹲下/身轻抚着他的头叹息道,“青书,爹知道你从小懂事,这事也确实难为你了。但你五师叔英年早逝,就留下了这一条血脉,当年若不是爹护力不周,也不至于让无忌落个父母双亡的下场。你娘虽然去的早,但好歹你还有爹在,无忌就只有他一人。这孩子心思又多,总是顾着这个顾着那个,如今既能和你这般投缘,你就替太师公诸位师叔们好好照顾他,也算是了了我们心中遗憾。”
宋远桥素来严谨,即便是心中着实疼爱亲子,也从未和他推心置腹说过这话。他心知宋青书不愿离开武当去蝶谷,便和爱子一番坦诚沟通,原想着青书必定是一口应允,未想他扯着嘴皮子“嘿嘿”笑了几句,干巴巴的道,“老爹,您别突然这么说话,我瘮得慌。您还是跟平时一样说话就成。猛地上演这么一段爱子情深,我心里承受能力差,扛不住。”
宋远桥脸颊不着痕迹的颤动了一下,直觉就想一巴掌呼上他的脑袋。忍了忍,起身道,“你且收拾了随我来。”迈步走了出去,心中还在不住想着,这孩子既不像他娘也不像我,倒像是半路捡来的。
宋青书拎着咸菜一样皱巴巴的包裹走进紫霄宫,众人盯着他手中那物看了半晌,还是殷梨亭最终忍不住上前叹道,“青书,让六师叔来替你重新包好行李罢。”
宋青书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好看难看都是要用,咱不图这些个花里胡哨的。”殷梨亭也只得依他。
张三丰唤宋青书走近,笑眯眯的抚摸着他的头顶道,“青书啊!你素来孝顺,太师公对你寄予厚望。如今你无忌师弟独在蝶谷,你去后,便和他一处做伴,等过个几月他大好了,你再同他回来武当山。”
宋青书内心对张三丰始终存有三分敬爱,便乖巧点头,未有多言。况且他也想通——事情已然定下,说多亦是枉然,何不干脆点头,图个好印象算了。
张三丰同武当其他诸侠亲送常遇春和宋青书下山,只望着一大一小两道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反身回大殿。
常遇春带着宋青书依旧从老河口过汉水,乘船南下,往蝴蝶谷所在的地方行去。
一路上,宋青书不是弄了捡来的石头打水漂,就是自己做了根鱼竿在船头垂钓,总未有一刻闲下来的功夫。常遇春在武当山上就已看出宋青书对去蝶谷是老大不情愿,未想他小小年纪心胸竟能这般豁达,不出半日就将烦闷尽去,只管自娱自乐,当下深觉佩服,上前走到他身旁坐下,问他,“你不是不想去蝴蝶谷的?我看你现在倒也不错。”
宋青书头也不回地反问,“那照你这么说,我该怎么做?”
常遇春一愣,随即想道,正是这理。他一个小娃儿,太师公都已发了话让他同去,也总不能哭着闹着在地上打滚不肯起身。
常遇春本就是个直气性子,也未曾深想。按正常年龄来算,现在的宋青书比那张无忌也大不了几岁,言语行动却如此老练,着实与他小小年纪不符。现下宋青书这么一反问,常遇春倒在心里替他解释了一番,只觉这孩子爽朗随性,和那张无忌一样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又想着,武当派不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就连这一小娃儿也这般识大体,当真是后生可畏。
常遇春想起之前和他共乘一船时,他说的那些故事甚为有趣,比起茶馆里那些说书人来得更有意思,心里既想他再说一段,又不好意思开口,遂咳嗽了一声起身走开。
小船在渡头靠岸,常遇春牵了宋青书西行,经过一片丛林过小道,自一面山壁后钻入,踏上一条曲径。只见两边彩蝶翩翩飞舞,一股清幽的花香扑鼻而来,宋青书深吸了一口气,心脾瞬间开阔。
两人行了一个时辰,顺着小溪逆流而上,在水岸边结着六七间茅屋的花圃前停下,常遇春朗声喊道,“无忌兄弟,你宋师哥来了。”
话音稍落,张无忌从屋里走出,惊见宋青书,喜不自禁,扑上前去将他一把抱住,笑道,“宋师哥你果真来了。多年不见,师哥可好?”
宋青书被他勒得几乎岔了气,好容易推开他后,扯着嘴皮子假笑道,“是啊!我跋山涉水终于到这里来给你蹂躏来了。”一顿,只觉不对,忙又纠正,“错了,是我跋山涉水特意来这里蹂躏你的。”
张无忌也不管他如何说话,只管抱着他不住笑道,“宋师哥,我身子已经大好,等再过些时候,就能和你一同回武当向太师公请安了。”
宋青书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张无忌一把拽了他进屋,先朝胡青牛恭敬行了一礼,然后才道,“胡先生,这位是我的宋师哥,他来这儿看我,与你行医治病毫无干系。晚上就让他和我一同住,可好?”
胡青牛正忙着炖什么药,抬头扫了宋青书一眼,冰冷的讥讽声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般,“只别打扰了我,随你的便。”
张无忌乐滋滋地拉了宋青书去另一间房,替他放下行李,回头见他正懒洋洋的仰在床上,遂走过去俯身看着他清秀的脸,轻声道,“宋师哥,我真想你。”说着,手指抚上他柔嫩脸颊,一遍遍游移抚摸,宛如在爱抚某件稀世珍宝般。
宋青书如遭雷亟般从床上一下蹦了起来,抓住张无忌的手就要给他一拳,却被张无忌一把握住手腕将他拽近,两人视线紧紧纠缠,鼻尖不过相距半寸。宋青书能清楚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一下接一下呼在自己脸上。
“宋师哥,这么久不见,难道一点也不想念无忌吗?”张无忌嘴角挽开一抹无辜的笑,眼底却闪着点点戏谑的光。
宋青书用力挣开张无忌的手,这才发现,不过几年未见,昔日那赖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孩童如今已长大成少年。再加上寒毒被压制,他的武功恢复不少,虽不能对付世外高手,但要拿住自己,已是轻而易举的事。
宋青书揉着手腕跳下床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一口饮尽,这才恨恨的道,“想念个毛。你不在武当山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过得多逍遥自在。”刚说完,骤地想起本是要和张无忌“打好关系”来着,忙又看向他。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