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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冉敬就被叫回来了。
冉敬被邻居火急火燎的叫回来,一路上问那邻居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人不了解情况,自然说不清楚。等到到了家门,发现院门开着,一进院子就见邻居们围着小院子坐了一圈。自家人则坐在中间的石桌旁边,颇有一副县衙开庭审理案件的味道。
又见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冉樱红着眼睛,冉夫人和冉妈妈的脸色都不好,两个小孩则是一脸愤然。再看看杨林,却是面色平静。
冉敬很是茫然,他扰扰头,一脸不解的问道:“嘿,我说你们今天唱的是哪出,我怎么就瞧不明白?”
冉何氏见冉敬终于是回来了,立马腾的站起来:“二叔,二叔,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本来冉何氏之前十分确定冉夫人就是小妾,冉樱是继女的,冉妈妈则是奴仆。这就正好对上了淑桃说的,冉敬死后遗产不会给自家的话。
可后来又相继出现了杨林、大牛、小宁三人,看他们之间都是平辈姐弟的称呼。如果冉樱是继女,那这几个人又和冉敬是什么关系?看冉家的居住状况,也不像请得起这么多奴仆的,何况哪有奴仆和主人家的小姐以姐弟兄妹相称的。
冉何氏越想越混乱,越想越迷惑,见冉敬回来了,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问出了此时心中所想。
冉敬听得一声二叔,回过头一看,竟然是十多年没见的侄媳妇冉何氏。顿时脸色就黑了,哼道:“我说呢,怎么我家这么热闹,原来是来了根搅屎棍。”
众邻居先是听得冉何氏叫了声二叔,又听得冉敬骂了句及其难听的脏话,明白两家原来亲戚,不过关系恶劣。越发觉得这场热闹有看头,不由得坐正了身子,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观望事态的发展,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冉何氏听得冉敬的一声骂,却没有多大的反应,这个老头子以前在乡下,嘴就出了名的臭。她今日已经失了先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像以往那般还嘴,只是低了头,盯着手里的杯子。
冉敬见以往跳脱泼辣的侄媳妇如今这幅举动,自然明白她不过是想在邻居面前装个样子。他走到杨林身边坐下,喝了杯水道:“你以前那泼辣的劲头跑哪去了,我记得以前你可是连公婆都敢骂的。二叔骂你一句,可是十句百句的还,今日倒成了哑巴,不过是想做个样子给大家伙看罢了。”
见冉何氏还是没反应,冉敬又喝了口水润润喉:“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遗产的事嘛。各位看看,这位就是我的侄媳妇。以前我这个人没子嗣,不管侄子养不养我,死了遗产也是归他们的。侄媳妇嫌我光吃饭不干活,就把我赶了出来,现在估计是听到了风声,又巴巴的来打探,生怕原来属于她家的银子跑到别人的口袋去了。把我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还把我的乖孙女都弄哭了。这事大家都来评评理,刚刚那声骂该不该?”
邻居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和冉敬相邻多年,一直以为他没近亲。自从冉敬的老妻过世,杨林押镖经常外出,冉敬这几年来基本上是一个人住的。直到冉樱等人来后,冉家清冷的小院才有了些生气。却没想到,冉敬原来在乡下还有个侄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露过面,一露面就是为着遗产而来。冉敬人都活得好好的,就巴巴问死后的事,这不是咒人早死嘛。
众人对冉何氏的第一印象本就不好,如今则是跌倒了谷底。
冉敬见冉何氏还是没什么反应,索性挑明了,:“侄媳妇,你看好了,这位是我来成都后收养的孙子,已经在官府备过案碟了,众位邻居们都可以作证。”又指了指冉樱等人继续介绍“这几位都是京城那支,我那侄子短命,孤儿寡母的来成都投靠我的。既然我有了养孙,这遗产就完全没你家的份了。”
冉何氏这才完全理过来冉家目前的关系,又听得遗产没得分,煮熟的鸭子飞了。哪里还有心思在邻居面前装,立马站起来跪倒冉敬跟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左一口二叔右一口二叔的求情。
冉敬丝毫不予理会。
冉何氏见哭闹了会,见软的不行,干脆来硬的,立马起身威胁道:“二叔,这事你就这么说说,我不信,我要去县衙击鼓告状。”
“去吧去吧,反正我养孙子这事,衙门里是有备案的。”冉敬懒得理会她,背起药箱进屋去了。
众人见戏都散了,也纷纷告辞回家。冉何氏尤不甘心,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始终念叨着要去打官司。
冉樱此时言笑晏晏,哪里还有半分哭相,善意的提醒道:“大娘,打官司首先要请状师写诉状,没有二两银子是办不下的。要是你状告堂祖父的事实不属实,就是诬告,是要被打二十大板的。”
杨林见冉樱笑得狡黠,立即心领神会的搭过话头:“樱妹说得没错,不过我在衙门里有几位朋友,大娘要不要帮忙,到时候可以打得轻些。”
冉何氏哪里听不明白杨林的意思,有气又无奈,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拍拍屁股的灰,准备起身回家。二两银子和二十大板,冉何氏是无福消受的。
正当她快跨出院门时,冉敬又出来说了声:“对了,这事你先去给族长说声,明天我就带着孙子回村里,把我那房子给卖了,顺便让族长立个文书。”
冉何氏气的浑身发抖,哼哼着走了。
第二十五章
送走了冉何氏这尊瘟神,午后的时光已经过去一小半了。
此时才开始蒸土豆煮猪蹄是来不及了,加上冉樱刚刚卖力的演了场哭戏,又不能顶着两双红肿的灯泡眼出摊,索性放假一天。
冉敬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就回阳岭村,把遗产的事当着族长的面交割清楚,免得冉何氏还心存侥幸,隔三差五的来闹。送走了上门闹事的,冉敬歇都没歇一下,就带着杨林去了县衙,让押司出具了一份收养证明。
当值的押司从县衙的卷宗里翻出冉敬当年收养杨林时留下的备案卷宗,确实有这么回事。遂写了份文书证明二人的关系,又交到上级处,盖上县衙的大红章,再让二人各自按了个手指印,就成了。
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衙门里面有人也好办事。要是毫无关系的人想进衙门办点事,不出点银子,拖个十天半个月给你办了,那还算是运气好的。冉敬见文书这么快就办下来,心中颇为高兴,孙子这一回来,冉家的社会关系比原来广泛了几倍,日后办点事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了。
大余朝百姓收养的养子是有继承权的。百姓收养子女孙辈时,需去官府备案。日后家族闹出财产纷争来,就会根据在官府是否有备案来决定养子的继承权。若是没有备案,就算是形成了事实的收养关系,就算邻居亲戚们都出来作证,官府也不会承认。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法令,那是因为如今工商业发达,民间的商人小贩手工业者们积累起来了一大笔财富,普通老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也比前朝提高了不少。这生活水平高了,财富积累得多了,家族的财产纷争也就频繁了。
有好些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或是儿子早夭的富商大户,不想自己归天后,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财富落到交恶的亲戚手中,索性收个养子。养子有可能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也有可能是自家的侄子,这就要看家族内的关系如何了。
当年冉敬在收养杨林时就多了个心眼,不想便宜乡下的侄子。此时拿到了文书,自然十分高兴,笑眯眯的把文书叠好,拉住杨林的手,把文书塞到他手里:“哈哈,孙子,好好收好,你以后娶媳妇就全靠它了。”
杨林和冉敬相处了这么些年,自然直达他是老顽童心性,平日里就喜欢开玩笑。依言把文书收到怀里,要真靠祖父这点财产,要在成都城里娶媳妇,估计有点困难。
冉敬见孙子不答话,有些急了:“嘿,乖孙子,祖父可没给你开玩笑,我是一本正经的。你如今都十六了,也不小了,既然日后都不去外地押镖了,也该说亲事了吧。”
杨林没想到祖父这回可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上了心。他确实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武馆内的师兄们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介绍过,多半是家中亲戚或是邻居。一群大老粗的亲戚邻居,质量也可想而知。倒不是杨林心高气傲看不上,他只是觉得只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娶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子为妻,自己连对方的品行性格都一无所知,实在有些草率。
他之所以有这种超乎时代的想法,完全拜继母的虐待所致。杨林的娘亲杨顾氏还在世时,一家人的生活过还不错。等到娘亲病逝后,爹又娶了继室,他的日子便不好过起来。继母动辄打骂,饥一顿饱一顿,还要时时下地干重活。邻居见杨林可怜,趁继母不注意时悄悄塞给些吃的,才勉强有体力干活。
继母生了弟弟后,杨林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以前继母虐待,爹偶尔看不过去还会说两句,现在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在新生儿身上,哪还有精力理会大儿子。继母有了儿子傍身,愈加不喜前妻留下来的儿子,趁着杨老爹外出,干脆把杨林卖给了人贩子。
幸而在成都遇上了冉敬,把他从人贩子手中买了下来,又当面撕掉了卖身契。老两口又把杨林当亲孙子养,才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下定决心这辈子都要好好报答冉敬夫妻的恩情。
杨林童年的悲惨生活,使他意识到,娶妻当娶贤,将来的妻子绝对不能像继母那般凶神恶煞。可是这几年他跟着师父押镖,走南闯北的,见过的市面广了,遇到的事多了,他又觉得娶妻又不能只娶贤。要是一味的贤良忍让,让亲戚一直打秋风占便宜,自家的生活就别想过顺心。
未来妻子应当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理得了家务,相得了夫教得了子;遇上亲戚邻里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会从中灵活周全,手段干净漂亮。遇上泼妇无赖之流时,懂得审时度势,该凶悍时就凶悍,该柔弱时就柔弱。
总之,选妻子是件大事,不能只凭媒人几句话就定下来,得暗中调查,全面了解品性之后再徐徐图之。
冉敬自然不知道孙子脑袋里转了这么道弯,他见杨林闷着头不吭声,不耐烦的扯了扯孙子的衣袖:“小子,今是怎么回事。我再给你说正事呢,你看,我觉得樱娘挺不错的,正好你堂妹差不多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俩就凑合成一对算了,也省了嫁妆聘礼。”
冉敬这算盘打的很妙,大家都是一家人,嫁妆聘礼送来送去都归自家,省事又省银子。
杨林正在考虑,他理想中的妻子人选上哪找这种高难度的问题,突然听得祖父提到了堂妹。细细一想,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堂妹其实很符合他的标准。又想到自己匆忙赶回家时,一眼望见堂妹哭得梨花带雨的委屈样,似乎还心动了一下。
杨林此人有个优点,就是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虽然对冉樱动了心思,但没有确定冉樱的心意之前,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祖父,樱妹大方能干,又乖巧懂事,恐怕是有大志向的人,哪会看上孙子。”
“嘿,你小子年轻,经的事又不多,懂什么。女人喜欢是男人一心一意对她好,地位财富不过是附加品。只要跟着男人不会风餐露宿不会挨饿,哪个女人不想过小门小户简单舒适的生活。高门大户虽锦衣玉食,妻妾相争的又有什么意思。你堂妹以前又不是没享受过荣华富贵,要是她是那样的人,当初就留在京城给权贵人家做小妾了,还巴巴的跑到成都来干什么。”
冉敬背着手和孙子并肩往回走,说完后又拍着杨林的肩以资鼓励,不要气妥。
冉敬这番话,倒是说到了冉樱的心坎上。不论是前世今生,她所求的并非是大富大贵,才能超群的人。只希望找个老实上进对她好的男人,两人关起门来过平淡而温馨的小日子就够了。
第二十六章
祖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林要是再推辞,那可真就是对冉樱没想法。若是这样,祖父又得去给他物色其他家的女孩子,还不如就说实话。
“祖父,樱妹确实不错。只是这事也急不来。还得让孙儿多和樱妹接触,弄明白她是什么个想法,总要两厢情愿才最好,也先别告诉给婶婶。”
以杨林这段时间和冉樱的接触来看,冉樱是个极有主见的,有时候婶婶和冉妈妈遇事还要问她的主意。若是直接向婶婶提亲,成与不成还得看冉樱自己的意思,还不如一开始就擒贼先擒王。
冉敬自然知道冉樱的性子,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错,这种事还要两厢情愿才好。不过手脚要快些,小心到嘴的鸭子飞了。”
一下子解决了家中两个孩子的大问题,而且这鸳鸯谱点得还不错,两人瞧着也般配,冉敬心中十分得意。走着走着又突然想到了往事,感叹道:“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