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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事事要强的常相逢能做出来的事。
常相逢正在欣赏令狐俨府里的美景,从另一个角度想,自己还真好命,以后一年,就生活在公园里,“我知道了,这里这么漂亮,吃过饭后走一走,也是锻炼身体,”说着她一指旁边的院子,“这些都空着么?”
“家里就这么几口人,可不是都空着,”令狐俨轻轻一叹,“当年老祖宗买下这么大片地盖房子,只怕人口多了不够住,”可惜这些院子却空了几十年了。
“理想很丰满嘛,”常相逢抿嘴一笑,悄声打趣令狐俨,“那你还不多努力?我听吴妈妈说,商户人家跟官宦人家不对,对嫡庶的分别没有那么严格嘛,”常相逢去年上门做面条,可是亲眼看到过那些商贾之家有多少妻妾,庶女庶子有的拉出来都够踢场球了。
令狐俨冷哼一声,看着花木丛中那一座座空置的院落,“生下庶子给嫡子当伙计,生下庶女拿出去给人做妾为家族换取利益?”如果自己的孩子将来是这样的命运,那他们还不如不要来到这世间。
“你放心,我这个庶出虽然没有受过那些苦楚,但我不会弄出些妾室庶子来伤妻子的心,”令狐俨回头幽幽看着常相逢,语气坚定。
这是个好品质,就算是为了令狐俨将来的妻子,常相逢也要肯定他一下,“大东家说的是,看你到现在都没有娶妻,便知道你是个高标准严要求的人,与其像别家那样弄一群顾都顾不过来的庶子庶女,真不如少生几个好教养呢!”
“我觉得也是,”令狐俨冲常相逢意味深长的一笑,“夫妻相互扶持,一心一意教养自己的子女,因为找不到那样的人,我才会到现在还没有娶亲,以后不要再叫我大东家了,叫我执信便可。”
没想到令狐俨在感情上还挺理想化的,常相逢心里默默点了个赞,“好吧,我以后就叫你的字,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好女孩可是不容易遇到,怎么能保证是对的人?你这个不太现实噢。”
“现在我已经成亲了,还有什么现实不现实的?”令狐俨微微一笑,牵起常相逢的手,“到了,咱们要做出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子。”
要在人前做出恩爱的样子,常相逢咬牙配合,“我知道了,我尽量哈。”
“可来了,我们这些住在几里地外的长辈都到了,这小两口才晃着过来,”令狐程宁的妻子马氏看着携手而来的小夫妻,心里撇嘴,她可是叫人打听清楚了,这个常相逢可不是什么好鸟,没出嫁前跟那个明奕拉拉扯扯,明奕不在的时候,又挂上了自己这个侄孙,哼,看样子,令狐俨这绿帽子戴的还挺开心。
“其实他大娘不必一大早就赶过来的,又不是我们执信正经长辈,等过几天我在府里摆宴请你们过来认认人也就是了,”当年令狐程安跟令狐程宁恨不得自己一房绝户,有了孙子令狐俨之后,他们也是想尽办法来坏了孙子的性命,现在因为令狐俨娶了常相逢这么个媳妇,又说了不少怪话,百氏哪里有心情应酬这些人?而百氏本身就是令狐程宁兄弟的伯母娘,对丁氏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一百一十八认亲
令狐氏根在山西;百年前才有这么一支落户在洛阳,只是令狐家子嗣一直不算兴旺,如今也就四房人,百氏还活着;大家算的是老一辈儿的房头,令狐程宁跟令狐程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父亲令狐冠是大房的人,而百氏的丈夫令狐宪则是三房的,因此长房的令狐程宁跟令狐程安要叫三房的百氏伯娘。
魏氏是令狐程安的填房;年纪比王氏还小一些呢,现在看亲嫂子吃憋;心里也乐意;但她们两房到底更亲一些,圆场还是必须的,“大嫂这记挂老五的亲事都多少年了,这些年光她保的媒都不下十桩了,现在咱们令狐家终于有了五奶奶,大嫂能不过来瞧瞧么?”
“可不是么?我老大都当爷爷了,这三房的哥儿才成亲,咱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不着急么?”丁氏笑的满怀恶意,三房素来人丁单薄,这娶了也不代表就能生出个什么来、
“当爷爷好啊,大伯母家子嗣历来兴旺的很,”王氏今天穿了件红遍地金水草纹褙子,梳了八宝髻,很有新婆婆的架势,令狐家这两房,她都是恨之入骨的,当年她生了女儿令狐钿之后伤了身子,消息一传出去,不知道喜坏了多少人!“将来谁家绝了嗣,也好送过去分些东西!”
当年两房抢着送儿子给王氏的时候魏氏才嫁给令狐程安没多久,自然也没有多少心思参与,因此王氏这样的话刺不着她,她悠然的看着自己的“次子”令狐仪,当年这个儿子可是一心想攀上王氏当儿子的,“侄媳妇说的可不是这个理儿么?只是啊,人算不如天算,强有求不来的!”
令狐俨跟常相逢都没有去理会另两房人的怪话,由着百氏身边的安嬷嬷亲自摆了垫子,两人一起给百氏磕头奉茶,常相逢又将自己做的鞋袜奉上,百氏是头一次看到常相逢的针线,有些出乎意料,“针脚细密,这鞋面上的花样也绣的好,”不论是不是孙媳妇亲手绣的,百氏都乐呵呵的接了,从安嬷嬷手里拿过一只匣子递给常相逢,“这是我当初嫁到令狐家的时候,你祖婆婆给的一套头面,今儿就给你了。”
“谢谢祖母,”常相逢恭敬的接过沉甸甸的匣子再次福了福身,才将匣子交到身后的笑书手里,才款款起身。
“母亲请喝茶,”见公婆的礼节吴妈妈私下已经跟常相逢演示了无数遍了,常相逢磕头之后,将自己给王氏做的针线奉上。
王氏因为令狐俨愿意给女儿撑腰,在常相逢进门之前又特意跟她说了以后令狐家的几内务还有她主持,现在对这个儿子已经万分满意了,自然不会为难新进门的媳妇,“快起来吧,我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套头面是你公公在时送给我的,我老了,戴不着了,你拿去吧。”
令狐家另两房今天是奔着看热闹来的,令狐俨一直迟迟不肯成亲,大家都擦亮眼睛等着看他最后娶个什么样的女人,现在可好了,一个厨子,还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马氏,魏氏并她们的儿媳都等着看今天百氏跟王氏的脸色有多难看呢,没想到居然什么都没有,这两人似乎对这个媳妇还挺满意。
令狐任看着给自己行礼的令狐俨跟常相逢,他是隔房大伯,不好太拿大,转头示意妻子丁氏将准备好的见面礼给常相逢,“执信好眼光,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妻娶德固然重要,可是娘家的助益也不能小视,执信可真是讨了棵摇钱树回来,现在洛阳城里没有不知道龙宫水席楼的,还有常氏新制的几道菜,倒真是便宜了福满楼了。”
常相逢并不知道自己的几道新菜令狐俨直接做了免费赠送,不过她对令狐家几代的恩怨打听了个门儿清,自然不会理会令狐任的话,只是含羞看了令狐俨一眼,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令狐俨十四岁之前,令狐程宁跟令狐程安这两房活的都十分恣意,百氏大把的银钱撒出去,靠明家那点儿余威撑着,才算勉强保住了令狐三房的根基,但令狐家的福满楼也被令狐任经营的快意楼挤出了洛阳城,只能在偃师,新安,宜阳这些地方苟延残喘,而河道上,令狐三房的船也只是跟在其他两房后头拾起他们不愿意运的残羹剩饭,勉强保住了在洛河伊河上的招牌。
可是这些年,令狐俨这个狡诈的小狐狸长大之后,福满楼开进了洛阳城,原本令狐两记手里的船队,几年来陆续出事,这其中固然有子侄们不争气的原因,可要说没有令狐俨的手脚,令狐任是约计不会相信的,可不相信又如何,饶是令狐任将女儿送给了当时的河运使做小妾,也没有挽救自家船队的危机,现在黄河上跑的大船,两房加起来,连五条都没有了。
这两年令狐俨更是跟江南海商攀上了交情,跟在江南贾家后头运回来的洋货,更是船靠岸就被人抢购一空,就算是自己拿着一姓大哥的脸过去,也休想分到一只琉璃杯!
令狐任是个商人,也没有那么深的门户之见,在他看来,令狐俨娶了常相逢并不算委屈,常相逢的本事可比他几个儿媳带来的嫁妆要诱人的太多了,更别说这次婚礼上,海宁县主身边的姑姑过来道贺,还有海家,竟然也跳了出来说常相逢是他们家的表姑娘!这让一心想结交官宦的令狐任气的吐血,如果早知道常相逢有这样的背景,他儿子好几个呢,抢在令狐俨前头娶到家里来,还不是得了块宝?
令狐一族在洛阳只是小姓,令狐氏的子弟并不算多,族里边边角角加起来,姓令狐的连一百人都凑不起,今天来福寿堂的令狐氏就更少了,也只有令狐程宁跟令狐程安两房人马,不过倒是齐刷刷的都来了,令狐俨在弟兄之中排在第五,常相逢跟着他又跟另外三个不咸不淡的打了招呼。令狐俨一拉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含笑等着弟妹们给他们见礼。
这么大品品的坐下等着人家过来好么?常相逢狐疑的看了一眼令狐俨,见他捧了杯茶安然坐着,再想想这几家内里的关系,便也学了他的模样,含笑等着那两房的弟妹过来见礼,为了应付这一天,荷包她可是准备了一大堆。
今天两房的人都来了,包括生了子女的姨娘,令狐家不像官宦人家那么大的规矩,那些得脸的姨娘过得也不比正房太太差,见百氏身边的田妈妈叫小辈儿们过去给令狐俨夫妻见礼,令狐任的姨娘洪氏颇有些不乐意,她为令狐任生了两个儿子,老大令狐志基也比丁氏生的嫡子令狐志威更得令狐任的欢心,现在跟丁氏生的大儿子一起跟在令狐任身边学生意,而洪氏在令狐程宁一房,俨然就是二太太自居的。
现在令狐俨根本不把她往眼里拾,也不给她生的大儿子跟媳妇刘氏见礼,洪氏就忍不住了,晃着一身朱红压黑绿滚边褙子委屈的看向令狐任,“老爷,您看,人家不把妾室当长辈也就算了,可是志基却是老爷的儿子,身份并不比旁人低,这不是叫妾身母子没地儿站么?”
王氏向来看不上这些弄不弄就哭哭啼啼的妾室,当年令狐程宣一死,她可是直接将满园的小妾姨娘们一并给打发了,何况自己女儿也吃够了小妾的苦,“你也知道自己没地儿站,就不敢进这福寿堂来,老大家的,今儿是我们执信的好日子,你弄个贱人来这里嚎什么?想摆二房太太的谱,滚回自己房里摆去!”
“四婶儿莫要见怪,我也是没办法啊,”王氏当众责骂洪姨娘,丁氏是万分趁愿的,也不给令狐任开口,连忙起身认罪,“人家可不就是二房太太么?”
“太太您当着爷的面儿胳膊肘儿就往外拐啊,志基是庶子不错,可这堂上端坐的不也是庶出的么?凭啥拿我生的说事儿?”洪氏可不怕丁氏,何况令狐俨这个青楼贱人生的庶子都能承继偌大的家业,自己的儿子又哪里差了?
堂上端坐的庶子,不是说令狐俨么?常相逢偷看令狐俨的面色,却看他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便也老实的呆在一旁继续充她的“害羞”小媳妇了。
“来人,将这洪氏给我叉出去,江嬷嬷,带人过去给我打她的嘴,看好了,今儿是咱家的喜日子,我不想见血,”百氏根本不将洪姨娘放在眼里,直接吩咐身边的江嬷嬷。
“你敢,爹,”令狐志基跟令狐志伟是洪氏生的,怎么能看着生母被打,见江嬷嬷领着人过来,都围了过去。
“老爷,妾身可没说什么啊,三房这是打咱们大房的脸啊,”洪氏被令狐安宠惯了,今天跟着两个儿子出来,也是想借机在洛阳各房头人前露露脸,叫其他人都知道自己这个生了两个儿子的姨娘可不比其他的妾室,没想到才一开口就要招来一顿打?
“怎么?要在我福寿堂动全武行么?”百氏笑微微的看着令狐程宁跟令狐程安,“什么时候老婆子我的福寿堂也能叫几两银子买个的贱婢大呼小叫了?两位侄子真是好家教啊!”说罢看向堂下陪坐的几个令狐家的姑娘,“听说你们想选几个丫头送出去?你们都缺钱到这种地步?送自己的孙女儿给跟你们年纪差不多的人糟蹋?真是越活越下作了!”
骂完两个侄女百氏尤不足意,又一指马氏跟魏氏道,“你们的女儿送人做妾,现在又开始送孙女儿了,你们是给人当娘的么?我看跟青楼里的王八头儿没什么区别!”
“伯娘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话,”想送孙女给知府大人做妾的是隔房的令狐程安,可这事一直是在悄悄进行的,那边钱知府的夫人已经有年纪了也不介意丈夫再找个没根基的小妾乐乐,可是百氏是怎么知道的?还直接在人前给叫破了?
百氏才不会考虑长房的脸面呢,若不是一姓族人,明着翻脸叫人笑话,金谷园令狐府的大门儿她都不会叫这群白眼狼进,“是不是你心里清楚的很,慧容慧兰都是你们房头的人,跟我老婆子有什么干系?真以为将丫头送到知府大人床上,你就是舅老爷了?”
说到这儿百氏也不等这个黑心侄子辩解,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