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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馆也不是什么大营生,对你们的大酒楼又能影响多少?你姐她们卖炒菜的时候专门跟大伙儿说呢,她们做的不正宗,要想吃真正的水席就到你的龙宫水席楼去呢,她们小两口以后的路还长呢,有这么个小饭馆,也有个固定的进项不是?”
“谁说我叫他们没有进项了?我不是给了他们银子么?大娘您是清楚人,三百两银子能买多少地?他们回半个店儿雇几个长工做地主不好?将来生了儿子送到学堂里,说不定还能给他们博个功名出来呢,”常相逢眨着大大的水杏眼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常巧姑一脸是泪的跑了出来将三张银票狠狠的摔到地上,“把你的银子拿走,我常巧姑没见过银子么要你的?呸,我们不稀罕!”说罢也不理会常相逢,进屋将门一把关上了。
“你看,你娘不在洛阳,就你们两姐妹亲呢,相逢可不能犯傻,虽然你现在是令狐家的人了,可是也姓常不是?”徐大娘叹了口气,想要再劝。
“我知道了大娘,”常相逢从燕儿手里接过她捡起来的银子,“我先走了,你劝劝她跟我姐夫,叫他们赶快搬走吧。”
“奶奶,您这是,”吴妈妈这下都不好帮常相逢了,就两个姐妹,为一间小店闹的反目,好像有些划不着吧?
“做生意的事儿你们不懂,别再说了,咱们回去吧,这天儿热的,叫人将车赶的快些,”常相逢摆摆手道。
令狐俨从一进二门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伴着水音袅袅传来,不由驻足向浣星湖上看去,只要一座小小的画舫正缓缓荡在水面上,“去问问谁在上头呢?”
“回大爷的话,是王姑娘跟华姨娘出来游湖呢,这湖上风凉,啧王姑娘弹琴可真好听,”一个婆子过来回话。
王谷兰跟自己的姨娘?令狐俨眉头微皱,他是真没想到这嫡母王氏的侄女怎么跟自己的生母搅到一起了,“我知道了。”
再看那画舫已经将岸边划来,到底是自己的生母,看到自己了令狐俨也不好抬腿走人,只得在岸边候着等华姨娘过来了给她请安。
“谷兰见过表哥,”王谷兰看到令狐俨心中暗喜,看来自己这些天的功夫没白费,终于是见到令狐俨一回了。
“姨娘今天怎么出来了?”令狐俨冲王谷兰点了下头,直接看向华秋霜,看气色这些日子她过的还不错。
华姨娘是什么出身,就算是在白园关了近二十年,可眼力心机也不是白给的,现在哪还会看不出来王谷兰的用意?虽然这些天王谷兰借口谈琴写字的过来讨好她,跟她聊的也挺投契,可是这份热情后面所带的目的还是叫她不满,因此她并不跟令狐俨多说什么,淡淡道,“我也是闲来无事,王姑娘说湖上风景很好,我就跟着来了,天儿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忙了一天了,赶快回去换了衣裳给你祖母请安去。”
说罢也不理会王谷兰,径直带了梨风跟杏雨走了。
王谷兰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跟令狐俨邂逅的机会,这些天她冷眼看了,常相逢一颗心都扑在了自己的嫁妆铺子上,每天早出晚归的,不说太婆婆跟婆婆,就连相公令狐俨都没放在心上,这样的妻子能得到相公的真心?王谷兰可不相信,当然,她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对她来说,常相逢越忙越好。
“我是看姨娘成天闷在安华院里不出来,这样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才想着哄着姨娘出来走动走动,”王谷兰生怕被令狐俨误会了华姨娘,赧然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发现令狐俨跟华姨娘并不亲厚,可是她不相信令狐俨跟华秋霜真的没有感情在,她也是庶出,自然明白庶出的辛苦,为了不被王氏忌惮,只怕两人都是有苦难言,在人前不敢表现的太过牵挂对方罢了,就像是自己的姨娘,从来不敢在人前表现出跟自己跟哥哥的亲近来。
“呃,那谢谢表妹了,如果表妹闲来无事,就多陪陪姨娘好了,这么些年,她也难得有个人说说话,”令狐俨看着王谷兰微笑道。
真的?王谷兰惊喜的抬起头,正遇到令狐俨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不由红了脸,她忙垂下头道,“其实我是姓王的,不过这些天看嫂子忙着外头的事没功夫陪伴姑母跟姨娘,便想着我在府上白住饱食终日的,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帮表哥分忧一二,”
常相逢人还没走到汀兰小筑,就看到浣星湖边站着的两人,不得不说,真是男帅女美赏心悦目,可是她怎么觉得那么心塞呢?自己在外头又热又闷的累个臭死,还要被亲姐姐骂,这二位倒挺美的,看着湖上美景谈人生谈理想的,叫人不忍去打扰啊。
“你回来了?今儿挺早的,”令狐俨远远就看到常相逢了,见她准备往另一条路上拐,心里讶异,连忙出声喊她。
“啊,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我竟然没看到,哈哈,你们聊啊,我太累了,先回去了,”常相逢干笑道,“怎么?你们才刚才游湖去了?也是,这天儿热的跟下火似的,湖上还凉快一些,好羡慕啊,我就没有这闲功夫。”
“嫂子误会了,我刚才跟姨娘从画舫上下来,正好遇到了表哥,”王谷兰好像很害怕常相误会的样子,急忙跟常相逢解释,“大家遇见了,才说几句话的,嫂子跟表哥都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歇吧,谷兰不打搅了,”说着冲二人一福,扶了丫鬟走了。
常相逢等王谷兰走了,才回头道,“不好意思啊,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你也是的,我都躲了,你装着没看见我不就行了?”常相逢白了令狐俨一眼,往汀兰小筑而去,前几天还跟自己说喜欢她,还亲她,现在好了,跟别的女人都赏起景了,当她傻的?
“王谷兰没说错,我就是回来的路上遇到她跟我姨娘了,”常相逢虽然脸上挂着笑跟自己开着玩笑,可是令狐俨还是感觉到她不高兴了,追上去跟她解释。
“跟姨娘在一起?姨娘类?嗯?在哪儿?你指给我看看?”常相逢停下脚步,四处找华姨娘的身影。
这下令狐俨没话说了,如果说华姨娘先走了,那么常相逢肯定要问,为什么华姨娘都走了,王谷兰不走,他们两人为什么还要在湖边说话?可是自己跟王谷兰说个话嘛,常相逢为什么这么生气?她可是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若是找到心仪的姑娘,她就离开的,可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就是自己的钱被人抢了的表情嘛,令狐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是有了回报了,这倒叫他不知道该跟常相逢说什么了。
见令狐俨不再解释了只是默默跟在自己身后,常相逢莫名一阵烦躁,加快脚步“冲”回了汀兰小筑,“飞雪,白鹿,快给我备水,热死了,你们倒舒服的很,吹着风聊着天儿多美啊!!”
常相逢还是头一次发脾气呢,整个汀兰小筑一下子就安静了,连笑着迎出来的丫鬟们都呆了呆,幸而当丫鬟的素养还在,连忙安静的各自准备去了。
“说的没错,哪有主子又累又热,丫头们喝茶聊天的?再有下次,罚你们月钱!”令狐俨也在后头“狐假虎威”道,“笑书碧鸳给我也备水!”
“我的丫鬟你使唤个什么劲儿?”常相逢白了令狐俨一眼,不再理他,直接进了内室。
等常相逢梳洗罢换了身干净衣裙出来,令狐俨已经等在外头了,看到常相逢出来,忙迎过去道,“走吧,该去祖母那儿了。”
“我知道,这不就去的么?”常相逢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只当没看到令狐俨的笑脸,径直出了汀兰小筑。
“你生什么气啊?谁惹你了?”令狐俨也不生气,紧走几步拿胳膊捅捅常相逢,“瞧你把飞雪她们吓的,当时晚上吃不下饭。”
“丫鬟们的胃口也在你的管辖范围内?真真是七里河的保长—管的宽啊!”常相逢给了令狐俨一记白眼,“我不过是从外头回来太累了,没力气笑罢了,哪里生气了?”
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常相逢觉得自己没有可生气的地方,可是心情确实不好,想了半天道,“可能是今天在荷花巷跟姐姐吵了一架吧,我叫她跟姐夫搬出去呢,姐夫跟姐姐都很伤心,我姐还把我给的银子扔出来了。”
跟常相逢吵架,撵她走已经够伤心生气了,可是回来还看到那一幕,常相逢猛然驻足,难道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令狐俨跟别的女人聊聊我我的,才会心情不好?想想自己也有生气的理由,毕竟那天他可是跟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就算自己没动心也不应下,可是他目标转移的也太快了,男人真心没几个靠得住的。
“你姐跟姐夫答应了没?”令狐俨听常相逢这么说,问道,“你姐夫怎么说?”
“呃,我们把几辈儿的恩怨都翻出来了,还能不反目吗?我姐夫自然说要走了,只怕这两天就收拾了东西回半个店儿了,下来咱们等着就好了,”常相逢叹了口气道,“我那个姐姐是个实心眼儿,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呢,满心的罪恶感啊!”
“熬过一阵儿就好啦,你要是觉得对不住他们,等到这件事儿结束之后,咱们将以后在城东开的水席楼送给她们夫妻好了,”常巧姑是常相逢在洛阳唯一的亲人了,对亲人恶语相向,常相逢心里难过是在所难免的,令狐俨怜惜的看了一眼常相逢,看着常巧姑夫妻日子过的好,她才会心里舒服吧。
常相逢摇摇头道,“我姐夫跟我姐是不会要的,算了,等她们走了,我请人将荷花巷的饭馆再一下,收拾的漂漂亮亮的等他们回来,”窦恒跟常相逢都不是向人伸手的性子,白得的东西他们是不会安心接受的,何况一间水席楼几十号子人,窦恒也未必镇的住,还是叫他们自力更生好了。
☆、一百四十四动情
因为令狐家人口少,每天大家都要聚到百氏的福寿堂里一起吃晚饭,令狐俨跟常相逢一到;百氏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两人这间的气氛不如以往和谐,不过她也没有去问;待吃完了晚饭看着两人出去了;才冲安嬷嬷道,“出去打听打听。”
没这多久安嬷嬷就回来了,今天浣星湖边的邂逅很多人都看到了;何况安嬷嬷在打听之前又亲眼看到王谷兰又等在路上;跟常相逢在一起说着什么。安嬷嬷人还没过去呢,王谷兰就走了;安嬷嬷看着跟常相逢一同离去的令狐俨;叫了个婆子大概问清楚之后;便进来回百氏。
“有人坐不住喽,哼,我都不相信了,我的孙子还比不过明家的不成?”百氏听了安嬷嬷的回话心里挺高兴,她就不相信了,这青年男女以夫妻的身份住在一间屋里,时间久了会处不出情谊来?这不,一个王谷兰就叫常相逢乱了阵脚。
安嬷嬷不明白百氏在高兴什么,皱着眉头道,“我看那个王谷兰是繃不住了,这要是插进来-”
“执信要是就这么轻易的着了道儿,就不是我孙子了,”令狐程宣什么都好,就是女色上滥了一些,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在外头,百氏怕孙子再走上儿子的老路,从小就在令狐俨跟前耳提面命,而令狐俨这点也做的很好,这么些年身边干干净净的,就是在外头,也不跟那些风尘女子多兜搭,百氏才不相信就一个姿色并不过人的王谷兰就能叫孙子迷了心志。
见安嬷嬷瞪着眼望着她,百氏笑道,“这事儿咱们这些做老人的不要管,你看着点王谷兰不要叫她使那些腌臜手段便成了,若是执信看不上她,等过年的时候钿儿回来时将她带走就行了。”
常相逢原来已经好起来的心情被王谷兰这么一过来解释,再次落入了谷底,而一旁偷偷观察常相逢神色的令狐俨,对自己的猜测更有了几分把握。
“你看,谷兰就怕被你误会了,专门跑来跟你解释,这大热天儿的,”令狐俨回到汀兰小筑,叫飞雪往屋里又放了几个冰盆。
“你这几天怎么不往逃墨斋去了?不用办公?”这人烦死了,她成天在外头奔波也没有听他说什么大热天儿的,王谷兰闲着无聊出来转转,都怕热着了,常相逢心里不爽,拧眉下逐客令。
自从娶了常相逢后,但凡她在家里,令狐俨只要没事都是呆在内院,现在葛巾跟姚黄过去了,他就直接叫人将平常要处理的账目每天送到汀兰小筑里来,除了要见人,一般都不往逃墨斋里去。
“热死了谁耐烦弄那些?”令狐俨进内室换了身纱质的中衣出来,随便的坐在常相逢跟前,“你也去把衣裳脱了吧,看着人就急躁!”
“嘁,衣裳在我身上穿着呢,我不热你急什么?想看人穿的少,出去转转去啊?”常相逢冷哼一声,随手从桌上拿了只桃子恶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常相逢那一口咬的令狐俨心惊胆战,觉得她是把桃子当自己的肉来咬了,也不敢再逗她了,凑到常相逢跟前柔声道,“我知道你生什么气呢,不就是看我跟王谷兰多说了几句话么?一个黄毛丫头么,也值当你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挺好啊,你跟哪个表妹走的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懒得管呢,”常相逢觉得今天的光子涩的很,重重的放在桌上,“这哪儿弄来的桃儿?一点儿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