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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次自己一个人回去,那在父亲跟前可是彻底要失了宠了,王循都不知道今天的话题是如何转到这里来的,他最初可是想着借令狐钿的关系,将话题扯到水席楼上,怂恿常相逢跟他合伙在开封也开上一间水席楼,自己占着地利,也多一份进项,“这万万不可,家里还要嫦姐儿她娘操持呢,婉如不过是个姨娘,哪里能当得起主母的担子。”
“你要真的想将盛哥儿养在姐姐名下也不是不行,左右孩子也不大,不过盛哥儿若是做了嫡子,可家里还有个罪奴出身的姨娘,不是叫人戳脊梁骨么?这样吧,你将顾姨娘远远的卖了,母亲就亲自写信跟亲家老爷提将盛哥儿记在姐姐名下的事情,”令狐俨又给了王循一个选择。
这,将婉如卖了?王循刚想答应,就看到令狐俨满含冷意的笑容,刚才想着以将顾婉如卖出去的名义偷偷养在外头的想法瞬时没有了,只怕自己这头一点,顾婉如的生死就由不得他了,“这个,我-”
“行了,我累了,钿儿今天也到我宁心院陪我,”看着犹疑不定的侄子,王氏恨不得冲过去将他的圆脸给抓花了。
☆、第一百五十八V章
“真是个渣男!”看着王循带了王博离开;常相逢恨恨的骂了一句;“祖母,就这么放过他不成?咱们干脆别叫姐姐跟嫦姐儿回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姐姐要是有个万一,可就趁了王循的心了!”
百氏叹了口气,“这日子啊,就看自己怎么过了,也怨你母亲;没把钿姐儿给教好,养成那么个软性子;没一点儿像咱们令狐家的人!”
“怎么不像?姐姐心就很好啊,也从来没想过去害人,”如果令狐钿心黑一些,只怕也不会叫顾姨娘逍遥这么多年;甚至踩在她的头上;“我现在担心的还有嫦姐儿;若是也学的跟姐姐一样,以后也有的苦吃了,”就王循跟他娘张氏的尿性,只怕也不会对这个孙女好到哪儿去。
“无论你姐姐,还是嫦姐儿蔓姐儿,都是咱们令狐家的骨肉,”百氏看了令狐俨,都是自己的晚辈,哪一个受委屈,她都心疼的很。
“祖母您就放心吧,就算是姐姐最后跟王循回去了,我也不会叫她再过以前的那种日子,我准备跟母亲说,叫林妈妈跟着姐姐到开封几年,”令狐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林妈妈?”百氏有些不明白令狐俨的意思,“她们那一家子,可不怎么靠的住。”现在杜家父子三人都在那儿晾着呢,葛巾又获了罪被赶回了家去,这个时候用林妈妈?
今天王博会有这样的表现,其实也是令狐俨在外院安排的人起了作用,不过这个令狐俨是不会跟百氏细说的,“林妈妈心计跟手段都有,又是跟着母亲从王家嫁过来的,身份也有了,到了王家帮着姐姐料理一下内院的事儿,也是明公正道的,舅母也说不出什么来,至于会不会生异心,”令狐俨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杜宇杜宽还在外院呢,林妈妈胳膊能往哪里拐?”
百氏欣慰的拍了拍令狐俨,她最担心的就是令狐俨跟令狐钿没有多亲近,不愿意帮姐姐出头,现在好了,孙子不但会管,而且连后头的事情都帮令狐钿想好了,“就照你的意思办,我来跟你母亲说,叫林妈妈过去,你母亲一准儿也放心些,不过我还真有心叫嫦姐儿留在洛阳一阵子,我跟你母亲年纪都大了,身边有个小姑娘,也热闹些。”
嫦姐儿被张氏抱到自己院子里养,你好好养也罢了,十岁的小丫头愁眉苦脸的,跟令狐钿也不亲近,这几天百氏看她总是蔫蔫的,说话行事更是谨小慎微,哪里有王家嫡女该有的派头?就算是令狐钿当年也没有这么怯懦过,百氏便生了将王嫦留在身边的心。
虽然留下嫦姐儿让令狐钿跟女儿分离了,可是洛阳的环境要比王嫦在开封好的多,常相逢也赞同将王嫦留在洛阳,再说的确切一些,她赞同将令狐钿母女三人都留在洛阳。
因此两人回到汀兰小筑时,常相逢还在令狐俨商量能不能想个办法叫令狐钿她们都留下来,“你本事向来大的很,那个王循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你忍心将你姐姐跟你两个外甥女儿扔在开封,我听说这内宅里要是斗的狠了,可是会要人命的,真到了那一天,你就算是杀了王家全家,也是个追悔莫及。”
令狐俨看着常相逢认真的样子,无奈的在她颊边捏了一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现在王家还用得上我呢,就算是对姐姐有亏待的地方,也不敢对她下狠手的,你且放心吧,王家用着咱们的地方多着呢,难道你愿意姐姐在王家辛苦十几年,落个和离的结局回来?到时候嫦姐儿跟蔓姐没爹又没娘的?”
常相逢是觉得令狐钿已经为一个渣男浪费了最好的年华,实在没必要将后面的人生再浪费在王家了,可是显然令狐俨跟百氏她们都不会跟她一个想法,跟自己那个只要打不死,就坚定的做段天生的媳妇的母亲比起来,令狐钿到底还有靠谱的娘家人,“你总是比我有办法的,我听你的。”
难得常相逢这么听话,令狐俨从袖里拿出一张礼单,“你看看这个,咱们后天到寺沟去,你二舅舅回来了。”
海泽然?“这是要去给海家送十五?”八月十五在洛阳跟端午,春节是大节,铁定是要走亲戚的,尤其是女儿走娘家,那是必须的,常相逢看着手里的礼子,“二舅是赶回来过节了。”
“那咱们走了,家里-”常相逢有些不放心王循,总觉得那个阴阴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咱们顶多是头天去第二天回,家里有祖母呢,一个外人能掀出什么风浪来?”令狐俨不以为然道,王循若真是个有心机有头脑的,就不会置发妻不顾,跟令狐家将关系搞僵了。
海泽然回来了,海家二房自然不能都住在寺沟的庄子上,因此二房便奉着关老太太一起回到了巩县的大宅,不过海氏因为有孝在身,独自留在了寺沟,这对常相逢来说,也不算坏事儿,左右她也不想跟海家大房搅在一起。
不过这次海浩然对常相逢的态度倒是很和蔼可亲,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跟常相逢见面的傲慢,而常相逢也表现的温柔有礼,举止仪态都无可挑剔,叫只闻其名的大夫人高氏愕然不已。
因为海家人口很多,午宴就设在了外院,而内院则是高氏小关氏跟苏氏钱氏几个,看着席上了了的晚辈,关氏叹了口气,看着常相逢跟常巧姑姐妹,“你们那几个兄弟都在京里,唉,每年我都见不全啊!”
“不如这次母亲跟着我们一起进京吧,我家老爷只怕得在京城住上一阵子呢,到时候岱岳,岱峰,岱岩就能在您身边孝敬孝敬您了,”小关氏仔细的给关氏喂了一勺粥,笑道。
“唉,我这身子,不敢离乡啊,”关氏年纪大了,身体又弱,若是在外头有个万一,就等于是死在外头了,“你们有这个心,我已经很高兴了,这些年也难为你跟在泽然身边,连个安稳日子都过不得。”
关氏历来偏心自己的侄女儿,高氏也是习惯了,笑着附和道,“是啊,弟妹这些年辛苦了,这次二弟若是能留在京城,弟妹也省得跟着到处去了。”
小关氏也希望海泽然这次能留京,别的不说,离家里近一些,也有个奔头,不然成天在外任上同知,知府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谁说不是呢,只是去哪里都得看圣意,咱们做臣子的,只有尽忠的份儿。”
常相逢不懂海泽然的打算,也无意掺乎,只安静的吃着面前的菜,有一句没一句的听那几个人说话。
“相逢,我铺子已经寻好了,闲了咱们一起去看看?”苏氏悄悄的拽了常相逢一下,跟她说体己话,“地方不错,就是有点儿小。”
苏氏速度还真快,这才几天啊,地方都找好了,常相逢赞许的点点头,“嫂子真不简单,等一会儿咱们就去看看,晚了我跟姐姐还要到寺沟去呢。”
“行,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我不叫你过去看看,心里也不踏实,你看过点头了,我才敢放心去干,”见常相逢答应的痛快,苏氏就更高兴了,压低声音道,“母亲听了你的主意,只夸你跟妹夫仁义呢,说有你们在洛阳,我跟你三哥留在巩县她也放心了。”
这叫啥话?有海浩然在小关氏竟然并不放心,常相逢哑然,“嫂子你哄我的吧?家里有大伯跟大伯母呢,你们在自己家里头,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常相逢可不是简单的八卦,如果以为跟海家真的当了亲戚,这海氏族长跟族长夫人的为人,还是要再了解了解。
高氏跟海浩然到底是她们的正经长辈,苏氏不好说的太明,干笑了一下,“唉呀,你三哥没你大表哥跟二表哥争气,人又老实-”
“你们两姑嫂在说什么哪?听说峥哥儿媳妇在城里弄了个铺子准备卖洋货?可真不简单,这洋货可不是随便卖的,去南边一趟运货都要花费不少,”高氏看着常相逢笑道。
这是说自己呢,常相逢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可不是么,我听相公说,每年去南边下货,跟打仗一样,海船上下来的都是宝贝啊,还不说再千里迢迢的运回来了,路上一个闪失,就会有不少的折损,嫂子做这个,可是需要一些魄力的,弄不好真的要血本无归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这么说她呢,可是雪琴是个拧性子,我后来想想,左右岱峥闲着无事,只当给他们小两口找些事来做,雪琴从陕西回来的时候,将她在那边的嫁妆铺子都卖了,银子白放着倒不如找些事来做,”常相逢叫苏氏开洋货铺子,摆明是给海岱峥两口子送银子呢,对儿子有利的事情,小关氏如何会反对?甚至还悄悄塞给海岱峥了三百两银子,现在高氏公然在酒宴上提起这个事儿了,她怎么着也要给儿媳撑撑腰的。
关氏年纪大了,可是脑子并没有糊涂,小关氏回来之后对女儿海映雪的态度跟大媳妇对女儿的态度有天壤之别,再说海泽然虽然品级在海家是最高的,可是海家的大半家产是要留给嫡长子海浩然的,现在二房的媳妇拿着嫁妆做些生意,实在轮不着高氏说话,“行啦,小孩子们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左右还有咱们海家在呢,又不会生出什么事来。”
“母亲说的是,我不过是想着开洋货铺子可是要下大本钱的,不过弟妹既然是知道的,想来也不会差什么了,”如果是别的还罢了,洋货铺子开起来可是日进斗金的,叫高氏如何不动心?可是关氏已经发话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干干一笑道,“再说了,还有相逢呢,我看峥哥儿媳妇跟相逢都商量的差不多了。”
“舅母猜的不错,我跟嫂子确实早就商量好了,一会儿准备跟嫂子一起去城里看看呢,”常相逢微微一笑,令狐俨对海氏的事一清二楚,也从来没有看不起的意思,自己别说把海氏接走孝敬,就算把关氏也接到洛阳去,令狐俨也不会反对的。
这个常相逢倒真是个厉害的,高氏眸光一闪,笑笑再没有说话,如果她有心跟自己结交,这个时候只怕会说叫她也掺上一股的,常相逢若是开口了,苏氏跟小关氏再没有反对的理由,可是人家愣是装作不懂。高氏在海家做了三四十年主母了,就今年海家在洛阳弄了艘船运粮,收益就比庄子上每年的收益多的多,何况这才是头一年,只要跟令狐家搞好关系,海家在官场上站的再高一些,海家的手将来未必伸不到南边去,现在倒不必争这些蝇头小利。
下午跟着苏氏到她城里的铺子看过,常相逢便和令狐俨一起往寺沟去了,晚上他们也打算留在寺沟陪陪海氏,关氏可怜女儿八月节也不能跟家人在一起,自然赞成的不能再赞成,早早的就催她们坐车往寺沟去了。
“我二舅是个怎么样的人?”晚上回到苏氏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常相逢向令狐俨打听他对海泽然的印象,她今天虽然跟常巧姑给海泽然磕头,但到底男女有别,海泽然又从来没有见过她们,也只是泛泛的问了两句,根本没有多说什么。
听常相逢问起海泽然来,令狐俨沉思片刻道,“二舅是个有大志的人,头脑也够,只是现在这个时候,际遇并不好-”
朝堂上的事情常相逢不了解,“怎么了?我听舅母的意思,是想二舅留在京城的,”京官好像比外放官员牛一些。
现在永安圣光帝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可是却不肯放权给太子,朝政被内阁把握,而内阁的几个大佬为了首辅之位争的你死我活,如果这个时候海泽然留在京城进了六部,势必要被投向高徐两派之一,可是不论高效正还是徐绩,在令狐俨看来,就凭他们从来不把东宫放在眼里的高姿态,就注定长久不了,而海泽然的年纪,熬过圣光帝是一定的,等到那个时候,被太子清算么?
常相逢还是头一次听令狐俨这么细致的讲朝堂里的事情,“你的意思这些朝堂大佬们,成天想的不是国计民生,就搁那儿窝里斗了,可我看咱们的日子过得不是也不错么?我说的是我之前在半个店儿跟甜井胡同的时候啊,”在常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