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爹都不认了,没有我,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说罢也不理会常相逢,直接就去抓她旁边盛铜钱的匣子,“你给我拿过来!”
“咣!”段天生的手还没有碰到匣子,只见一柄长刀已经落在了他的手边,吓他的一哆嗦,“你想干什么?杀人哪?”
“有人来抢我家的钱,我自然要剁他的手了,”常相逢冷冷看着段天生,“怎么?你想试试?”
“你这个死妮子,我是你爹,你爹!”段天生被常相逢的目光盯的心里发毛,再想到她曾经拿大海碗削过自己,今天她手里可是握着刀的,段天生不敢硬来,直起身子向周围看客大声道,“大家给评评理,她娘十年前带着两个拖油瓶嫁给了我,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现在跟着你那个没良心的姐姐一跑,就不管老子了?”
“好,咱们今儿就把理说清楚,”常相逢一甩常巧姑拉着她的胳膊,“你站一边儿别说话!”
她根本不憷段天生,更不会在乎什么名声,人都活不下去的时候,名声连浮云都不是,“你把我们拉扯大?我呸,你也有脸说这样的话?我娘改嫁给你,我姐六岁,我四岁,进了你们段家门当牛做马,我姐十二岁被你八两银子卖了死契,去年你又十两银子将我卖给一个四十多的老头儿当小老婆,我投了洛河可是全洛阳城的人都看到了,后来呢?你看我救不过来了,又二两银子将我的尸首卖了!”
常相逢一指段天生,“就算是当年收留了我跟姐姐,单这几十两的卖身钱,什么恩情都还完了吧?还有,我姐得了主家的恩佑,放了出来嫁给我姐夫,我也是我姐夫花银子赎的,跟你段天生有半个铜板的关系没有?你也是出来走动的人,咱们到衙门里去问问,有将女儿卖了死契的后爹再反过来叫女儿奉养的没有?!”
☆、二十九要钱
“噢,原来你就是去年投河的那个闺女?当时我可看见了,这老头儿领了一群人追你,直逼的你跳了河,”半上午正是东门人多的时候,常相逢中气足,声音清脆,周围已经有人想起来去年的事儿了,指着段天生道,“这老东西不是人啊,这闺女被人从河里捞出来,他问都不问就走了,怎么?后来又将你卖了?”
“可不是么?好心人将我送到家里,别说请大夫了,直接怕我死在家里不值钱,二两银子又将我卖了,这样的人,现在过来叫我奉养,你们说有这道理没?”有人搭腔最好了,常相逢声音更大了,“别说我们是被你卖了不需要给给养老,就算是你没卖我们,哪有叫闺女养老的?谁家爹娘叫闺女养老?”
“那是,又次是绝户头,嫁出去的闺女就是门亲戚,哪有叫闺女养老的,不是打脸嘛,”周围又有人小声嘀咕了。
“你,你这杀才,我养你这么大,卖了你又如何?就算是卖了你们姐俩儿,我也是你爹,”段天生被一句“绝户头”说中心事,老脸一红,强道。
“你是我爹,咱们算算账叫乡亲们听听,我姐被你八两银子卖了,四年中每月在主家的月银你都去要,四年就是二十四两,乡亲们我跟你们说,以后都不要生儿子了,出去抱个女儿回来,小的时候可以当丫头使,大些卖了,能挣好几十两银子呢,就算是丫头嫁了人,也能多个女婿拿来刮钱!”常相逢口角利索又占着理,毫不客气的将段天生一张老脸往地上踩。
“卖了八两,加上四年的月钱二十四两,乖乖,三十多两呢,”周围看热闹的一下子就沸腾了,这年头,一两银子在乡下就是大钱了,三十多两,简直就是天文数字,那是庄户人家想都不敢想的,可这老东西居然从一个拖油瓶闺女身上捞回来了,还有那个小的,先头卖了十两,后来又卖了二两,这又是十二两,(当然,赵家的银子被要回,常相逢没说,看热闹的也不去追究),这也太吓人了。
“我说这老师儿你也知道吧,俩闺女卖了四五十两,够你娶上好几房小生一窝小子了,还敢过来拉扯人家?你也不亏心?”
“就是,四十多两,咱村儿财主家只怕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
“四十多两能卖十几亩好地了,”
“四十多两我们兄弟几个一人一个媳妇了,”
大家都被这个极具震撼力的数字给惊到了,而对这个靠卖闺女就发了注大财的段天生的目光也不善起来,“这人是哪个村儿的?姓啥?他可是发了老财了-”
“你,你个死丫头,我哪有那么多钱,有那么多钱,我还来找你,”段天生好歹也是个三班衙役里的,被一群乡民这么盯着,脸上也下不去,“你们看什么看?少听这死丫头胡说,你们看看我这打扮儿,是有钱人吗?”
“呸,你没钱是因为你滥赌,如果你卖了我们是盖房修屋娶儿媳妇我们姐俩儿也认了,结果呢,你将我们的卖身钱全都送到了赌场里,连我娘,嫁给你后,没吃过一顿饱饭,她以前可是秀才娘子,现在,白天绣花,晚上给人洗衣服,挣的钱全叫你赌了,段天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常相逢又加了剂猛料,既然说了,就一次撕捋干净,绝了他过来纠缠的心思。
“赌钱?”
“原来是个赌鬼,怪不得呢?”
“真是黑了心了,”
“原来他赌啊,还娶了秀才家的娘子,不定带了多少嫁妆呢,”
这下看热闹的路人更忍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在靠劳力吃饭的百姓眼里,赌钱可是大忌啊,进了赌场,多少家业也是要败光的,“闺女,你别说了,这样的人,早死早了,根本就是个祸害,搁我们村儿族老们抓了他沉塘的,还能等他卖闺女?”
“就是,我们也是。”
“我们那儿可是打断腿的,”
“我们是剁手,”
常相逢冲周围帮自己“主持公道”的路人们一福,含泪道,“各位大伯大娘,不是我们姐妹心狠,是这样的人实在帮不得,我姐好不容易得了原来主家的看顾,嫁了个好人,如果因为段天生搅和了,我们姐妹以后可怎么活啊?”
“是啊,若是叫这样的老丈人沾上,只能休妻了,”
“就是,谁家敢要这样的媳妇儿?”
一边儿一直没吭声的常巧姑听到这话,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常相逢说的没错,自己要是被段天生沾上了,就算是窦二待她再真心,可谁家也架不住摊这么个老丈人,只怕被段天生闹几回,窦七爷都要发话的。
“我,我,”段天生被周围鼎沸的人声吵的脑子直乱,“好,你们不管我,总要管你娘吧?你娘那只不会下蛋的鸡,成天就会吃闲饭,这样的婆娘我可不养,你们每月要出二两银子奉养她!”
“不会下蛋?那我们姐俩儿是哪里来的?”常相逢一脸鄙夷,“你以前的媳妇就是你骂她不会生养叫你卖了的,现在又来骂我娘?”
这话一出,周围的“聪明人”都笑了,看向段天生的目光又加了丝不同的兴味。
“还有,你要我们姐妹一月出二两银子,大家都听听,二两银子就我们这个小摊儿,拿的出来么?还有我娘,她一月吃的完那么些么?”二两银子一个中等人家的生活费也要不了这许多,“只怕我们砸锅卖铁送过去,转头就被你送到赌场里去了。”
“你别说我们不管我娘,我娘生我们养我们,养她是应该的,可这摊子姓窦,不姓常,挣的银子也是姓窦的,这样吧,我娘左右在家里也是‘吃闲饭’,那你就写个放妻书,叫她出了你们段家的门好了,之后的事情跟你无关,”海氏离了姓段的,常相逢倒不介意为她养老。
“就是啊,既然你嫌人家不会生养,逐回娘家你再娶一个就是了,趁你还不算老,”有好事者大声道。
放了海氏自己再娶?段天生可从来没想过,不是他对海氏有多少感情,而是自己的名声已经坏到底儿了,谁还会再嫁给他?何况海氏虽然不会生,可是人能干啊,听说以前还是官家小姐,后来是秀才娘子,当年娶她就是白捡了,现在哪里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不行,你娘是我媳妇,我不能放了她,”段天生心里迅速打着算盘,“不然一个月一两,听说你们这个摊子生意好的很,一两拿不出谁信?你们要是不给,我叫你娘过来找你们要,”段天生一脸凶相的威胁道。
“银子我们是一文也没有,再说她又不是没有男人,哪有自己男人不靠,过来吃女婿的道理?”常相逢才不怕段天生的威胁呢,“不过呢,她是我们的娘,以后啊,你叫她每天过来,一天三顿饱饭做女儿的还是管得起的,咱们是穷家,也不可能像有财主家那样一年四季换新衣,冬夏两季给做新衣裳也是我们当女儿的分内事,各位乡亲,你们说这样行不?”
“行,这样不错,一天三顿饭,还给帮衣裳,别说女儿,儿子媳妇顶多也是这样了,”段天生没吭声,已经有人替他开了口,“这闺女厚道啊。”
“那我呢?我不是你爹?你要看我饿死?”段天生可不这么想,他想要的是这对姐妹的钱,不是给海氏找吃饭的地儿,“不论我卖没卖你们,我都是你爹!”
“你是谁的爹你找谁去,我跟我姐可是姓常的,又被你卖了,再说了,你是衙门里的民壮,可是有傣银的,”常相逢一指一旁看伸着看热闹的守东门的衙差,“刘大哥你说说,你从衙门领到的禄米是不是要养活一家老小的?”
“那肯定的,我可是有两个儿子两个闺女的人,这儿子要娶媳妇,闺女要嫁人,哪里不要银子?我家还有十好几亩地呢,”被常相逢点了名的门子得意道,有田有业的,很值得出来炫耀一下了,“我说老段啊,老歹咱们都是吃衙门官饭的,你也长进些,卖了媳妇卖闺女,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儿啊,哪有老爷儿叫出嫁的闺女养的道理?”
“我家的事不用你管,你有儿子,我呢?啥也没有,要钱干什么?留给谁花?”段天生一瞪眼,凶神恶煞道,“不管怎么说,一月一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三十胜
现在虽然生意稳定了,常相逢也跟常巧姑说了以后会更好,但现实是她们累死一个月纯入一两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要给海氏送去?如果真给了海氏常巧姑也认了,可那是将自己的血汗钱给段天生去赌场的,常巧姑如何会肯?“你,我们哪里能挣出来?”
“你说管什么用?银子是我姐夫挣的,不是你,告诉你,我还是那句话,我娘要是没地儿吃饭了,随时过来,但是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常相逢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我爹姓常,是常家营的常安邦,死了十年了,你将我卖了两回,多少养恩我也报完了,想在这儿要银子,先问问我手里这把刀愿不愿意!”
“相逢说的对,就是这理儿,”段天生跟常相逢吵起来后,已经有腿儿快的往半个店儿给窦二送信儿了,这个时候窦二跟窦夏还有几个一姓的兄弟已经赶过来了,在路上窦夏已经听窦二将常巧姑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又听常相逢这么说,往前一站道,“姓段的,你以为我们半个店儿人好欺负是咋的?我告诉你,现在常巧姑是我们窦二的媳妇,窦家还轮不到你来张牙舞爪!”
见忽拉拉过来五六个小伙子,段天生害怕了,也不敢再多纠缠,跺脚道,“常巧丫你听着,你娘只要活一天,你姐俩儿就得养着她!”
“段天生你也给我听好了,我常相逢也将话摞下,我娘我养,一天三顿我当女儿的一顿都不会少了她,但是要银子,还是那句话,一个子儿都没有!”来了帮手常相逢气势更足。
“巧姑,没事儿吧?他怎么来了?”段天生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去,窦二连忙安慰在一边垂泪的常巧姑。
“没事儿,他怎么能这样呢?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常巧姑拿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水,“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呢?”
常相逢刚一一向过来帮忙的窦家兄弟们致谢,又请他们到摊子前坐一人一碗自己的浑浆凉粉凉快凉快,听到常巧姑的话,嘴角直抽,算了,她也不想再跟常巧姑多说什么了,自己这个姐姐简直就是海氏的简化版,不吃大亏是不会醒悟的,她何苦再多啰嗦?
闹了一场终于消停了,常相逢将洗好的碗一个个码好放在案上,就看到常巧姑坐过来,“巧丫,你刚才真是-”
“姐,咱们不说这个行不?我跟人吵了一架嗓子都快哑了,现在就像安生坐着,”常巧姑开个头,常相逢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我再跟你说一遍,咱们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那么好命,连你们在白园里的二等丫头都赶不上,我就知道,别人欺负我,我必须还回去,忍让只会助长坏人的气焰,于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听常相逢说的坚决,常巧姑苦笑道,“我只是想着你还是个小姑娘,要为将来着想,虽然咱们占了理,可你这么大声,还拿着刀,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吃亏的总是你自己。”
“好啦,那你告诉我段天生来了我该怎么办?哭吗?还是眼睁睁看着他抢了咱们的钱匣子?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