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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明奕不是叫你去打听戏是谁排的吗?你打听出来了没有?”常相逢懒得再听吉祥啰嗦,直接转了话题。
听常相逢问这个,吉祥一脸得意,“打听出来了,其实还得谢我家公子,是令狐家的大管事胡二爷亲自吩咐的,只前四喜班也只是听了你的故事,编了段儿小戏出来唱个开场,既热闹又喜庆,好人好报嘛,可是后来胡二爷过来了,说要他们把这个游龙宫得福报的故事给编全了,还特意跟请了个先生来写,你看,这戏才能这么红,可是令狐大爷还不是看在我家公子的面子才这么帮你的?”
这是做什么?常相逢没功夫再听吉祥白话,自己虽然跟令狐俨说了要将浆面条方子送给令狐家,可是半个多月过去了,令狐家并没有人到自己的店儿里来,而且这故事的结局,令狐俨想做什么?常相逢在考虑要不要找令狐俨问问他的想法了。
常相逢随着吉祥走到街角,看到明奕手里捧着个油纸包站在阴影里,有些不好意思,“你回去就好了,有吉祥送我呢。”
“他送我怎么放心?这个给你,”明奕将手里的油纸包凝递给常相逢,“听说这家的包子很出名,我想着你会爱吃。”
“很香,”包子一入怀常相逢就闻到了它的香味儿,“你没吃?”
“咱们一起吃,”常相逢没出来呢,他怎么会自己先吃?明奕将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留着一个呢,快吃吧,我看你都没怎么吃点心。”
什么时候起自己在这个小男孩儿面前开始束手束脚了?常相逢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随手拿了只包子出来,跟明奕手里的包子碰了下,呵呵笑道,“我真是快饿死了,幸亏你聪明知道帮我买包子,咱们一起吃!”
这包子跟包子吃前还要碰一碰?明奕狐疑的看了眼常相逢,将小笼包送到口里,“好吃,这家的包子真好吃!”
“不是好吃,虽因为你在明家吃不到这种街边小吃罢了,”常相逢被明奕的包子脸给逗乐了,这人这个吃法,现在就是手里拿的是馒头,也会非常有食欲的,常相逢心里想着,狠狠咬了口手里的包子,“是很好吃,不过这包子我也会做,我还知道开封第一楼的灌汤包是怎么做的,闲了我给你做啊。”
“开封第一楼?开封有这样的酒楼?还叫第一楼,名字取的挺好的,”明奕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酒楼,“他家的包子很出名?你连开封的吃食都会做?那你什么时候蒸包子,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一定过来,反正这阵子我也不回再回顾县了,一直会在府里。”
原来这里没有第一楼,也是,现在的永安洛阳也没有真不同,常相逢又拿了只包子递给明奕,“你还听风就是雨了,难道还要我明天就给你蒸啊?我现在的生意可火爆的很,没有功夫弄这些吃食。”
“那你还说这种话?”明奕“委屈”望着常相逢,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了,又说没功夫,“反正你一定要做,不论哪天都行,蒸好了叫人去喊我。”
一米八个男人为什么要用狗狗的眼神看着自己?常相逢无语的点点头,“好吧,这几天我就蒸,其实也没多麻烦,到时候我叫锁住去明府叫吉祥。”
“还有,你什么时候进京?年要在京城里过了吧?”常相逢吃了两个包子饱了,将剩下的都递给明奕。
“嗯,其实明家在京城也有个宅子的,但是没有长辈跟着,祖母打算叫我去我堂伯家里备考,他府上专门辟了一处院子给每年到京城赶考的亲戚子弟,”明奕说的是南阳明家出的明世达。
“呃,”
“我过了九月就要启程了,”说到这儿明奕语气一顿,转头看向常相逢,“我刚才的话是真心的,我也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敢保证长辈们一定会同意,不过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然后说服他们,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应下我,但我想叫你知道我心悦你,你不是现在不想着订亲的事情么?你就等我一年,一年之后若是我还没说服祖母她们到你家提亲,你就,”明奕声音低了许多,后面的话他心里是万分不愿意说出来的。
“你就找人嫁了吧!是我对不起你!”明奕对常相逢,更像对自己说道,“不过我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
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在常相逢眼里还没有成年,微蹙的浓眉下原本亮若星辰的眼睛现在却隐有泪光,常相逢心中募然一痛,一股热气冲上眉间,“好,我等你两年,两年内你来找我,我都会嫁给你!”
就当自己是疯了吧,面对这个自己到永安第一眼看到的男孩子,拒绝他伤害他的话常相逢实在无法出口,如果他真的能做到自己的承诺,那有这么一个单纯善良对自己一片痴情的男人在身边常相逢算得上是前世积德了,如果他没有如约前来,那自己这两年的青春只当是报了他的几次相救之恩了,也圆了自己的梦,“如果你真的拧不过家人,就直接跟我说,我不会怪你。”
他走到自己身边伸出了手,那就把他们的结局交给时间!常相逢从来是都是个不管别人怎么看也是要做自己的人,与其因为害怕而失去放手一博的机会,常相逢会看不起自己,“我清楚咱们前头的路有多难,但我还是会选择相信你一次的,”因为我已不知不觉掉进你的温柔的陷阱,如果能站在你身边,我不在乎更多的劫难。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等我?你真的听清楚我刚才说的意思了?”明奕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现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更是白光乱闪,甚至有些看不清常相逢的表情,“你再说一遍,你说慢点儿,”他抓紧了常相逢的手臂,“你慢点说。”
“哎呀,傻死了,小心叫人看到了,”常相逢被明奕这傻乎乎的样子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再这样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啊。”
“不行,君子一诺千金,你怎么能说变就变?”明奕看了眼四下明灭的灯火,也觉得在街头跟常相逢理论这些有些不合适,“咱们到那边说清楚,不然我不会走的。”
直到两人跑到一棵大柳树下,明奕才放开常相逢的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有什么可说的?你明明就听清楚了,”常相逢被明奕攥的手都疼了,“快放手,骨头都被你捏断了,你可是个练武的。”
“那我松开点儿,”明奕将常相逢的手捧在自己掌心里揉了揉,终是舍不得放开,“你不能跑啊。”
“行啦,叫人看到可怎么好?我不走,你放开我,”大晚上的被人看到一男一女的在树后头拉拉扯扯的,常相逢想想都有些脸红。
“我才不怕你跑呢,你跑了我也追得上,”明奕嘿嘿出声,“今儿天可真好,还挺凉快的。”
你丫能正常些么?“这都几月了?晚上还热就反常了,”常相逢下意识的拿脚尖踢着树根边的杂草,“你该回去了,再晚小心你家里人着急。”
“没事儿,我叫平安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我晚上到金谷园表哥府上去,他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去,”明奕轻声道。
“嗯,”
“你不知道,我其实都没想到你会说等我的,还愿意等我两年,”明奕伸手抚了抚常相逢鬓边被风吹乱了的碎发,忽然发现了新大陆,“相逢,你怎么没戴耳坠子?”
乌发中常相逢白晳的耳轮像开在月色中的玉兰,明奕装作无意在在她耳畔抚了一下,连忙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
“耳坠儿?我不戴那个,在脸边上晃来晃去的,不舒服,”常相逢自然感觉到了明奕的动作,微微向后闪了闪身子道,“咱们话已经说明白了,我还是走吧,反正我就在荷花巷卖面条儿,一时半会儿的哪儿也不会去,你只管好好读书考试就好,其他的现在也不用去想。”
“嗤,你不是在哄我吧?”明奕还是有些不敢确定,“我咋觉得你今天不像你了?”明奕认识的常相逢可不是这么娇羞不语的性子,她这么一忸怩,明奕反而有些心里没底儿了。
姐也是头一回好不好?上辈子初中高中时只想着考上个好大学跳出农门,上了大学又想着拿个奖学金减轻家里的负担,有空了还要出去打工挣钱,常相逢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谈恋爱,当然,虽然她心里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上辈子她谈不上恋爱的另一个原因是她这个人吧,有些太犀利了,事事都要强人一头,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吓退了一众小青年儿。
“怎么不像我了?非得冲你吼才像我啊?”常相逢秀眉一扬提高了音量,“我走了,懒得理你,你爱提亲不提亲,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这一嗓门出来,明奕反而安心了,哈哈一笑拉了常相逢的衣袖,“怎么跟你没关系,而且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哎,没这么玩人的啊,你毛捣我啊?”自己的初恋难道连半个小时都没有么?常相逢不淡定了,她没怎么样吧?明奕就后悔了?“小心朋友都没得做!”
“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做朋友啊,”明奕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捏了捏常相逢微鼓的脸颊,“我现在决定不论多少年,我都只会娶你,不论多少年你都要等着我!”
比起什么一年之约来,常相逢更喜欢“you jump I jump”坚定的誓言,就算将来没有生死相随,但起码一段感情开始之初,他们是抱了这样的心意的,“你想好了,我这个可是记性好的很,别人的好我记得住,若是有人负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我想好了,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随便你怎么处置我,可是相逢,我想不出会有那一天,”藏在心中的感情得到了心上人的回应,明奕整个人都要飞上天了,他一把将常相逢抱了起来,“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你快放我下来,”常相逢被明奕吓了一跳,自己现在个头也不算低了,可明奕就像举个布娃娃一样一下子将那给举了起来,“我害怕。”
“那你再说一遍,说你会一直等着我,等我来娶你,”手中的纤腰不及一握,满满的都是化不开的温柔,明奕只觉如此这般天荒地老就好。
“你放我下来我就说,你这么举着我,我说不出来,”常相逢紧紧的抓着明奕的手臂,生怕他没了力气把自己给掉了下来。
见心上人是真的在害怕,明奕将常相逢轻轻放在地上,“你说吧,我听着,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可是被称为神童的,你说的话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会忘的。”
嘁,还拿这个吓唬我呢?常相逢冲明奕一撇嘴,“就算你不是神童,以后我的每一句话,你都不许忘。”
“嗯,你放心,你的每句话,我都会放在心里,”发现怀里的人儿并不排斥自己的拥抱,明奕心里窃喜,语气里也带上了浓浓的柔情。
“那你听着,我会好好的在荷花巷做自己的生意,给自己攒嫁妆,等着你来娶我,不过你要记住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武状元,哪怕你只是贩夫走卒,只要你娶,我就愿意嫁!”常相逢将头倚在明奕的肩上,“你也不必逼自己那么紧,状元三年才出一个,而且还是全国大比,就算是你落榜了,也不说明你不优秀。”
☆、六十七大丫鬟
明奕从启蒙开始;令狐老太太跟母亲谭氏给他灌输的就是挑起重振当年历城侯明家雄风的担心;而明奕也觉得这就是他的责任;现在听常相逢这么说,还以为她是在安慰他,怕他因为赴考压力而宽他的心;“你不必担心,我一定能考中的,就算是中不了状元,一个武进士还是有把握的,到时候我就跟我母亲提你的事情。”
激情之后还要面对残酷的现实啊,常相逢从明奕的怀抱里挣出来,“那好;你努力考状元,我呢,好好赚钱,”可是赚了钱之后呢?还是商贾啊,“你家里会同意你娶上从商的女子?”
“我祖母不就是令狐家的大小姐?祖父可以娶,我为什么不行?”明奕比常相逢要乐观,“将来我母亲要是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她同意了,我祖母一定不会反对。”
常相逢晕头晕脑的回到荷花巷,进了屋才发现徐氏正倚在墙边等着她。
“大娘,你怎么没有回去歇着?”常相逢愧疚的扶起徐氏,“以后我要是晚回来,你不用等我的,这样太累了。”
“没事儿,我得给你等门儿,”徐太娘已经将常相逢当做自己的姑娘了,怎么能放心她晚上随便就跟人出去?“你这是去哪儿啦?我看是明大爷身边的吉祥叫你的。”
徐氏一开口,常相逢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走到桌边给自己跟徐氏一人倒了杯水,坐下道,“是明奕叫吉祥来的,这些天四喜班的《善娘记》很红,他叫我去看的。”
“叫你去看戏?你这闺女,咋不跟我说一声呢?”徐氏不自觉的起了高腔,“你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怎么能陪个爷们儿去看戏,你糊涂啊!”要是自己亲生的,徐氏都去找扫帚疙瘩抽常相逢了。
“大娘你别着急,你听我说完,那个《善娘记》是四喜班的新戏,前头大半段儿说的就是我的事儿,明奕才叫我去看的,并不是有什么轻浮的心思,而且我